《饲养反穿公子》千岁千岁

153、第 153 章

　　“赶回去的时候总有恐惧萦绕在心头，我不知道那是因为害怕失去你，还是你会有什么不测，但好在，我相信直觉，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是赶上了，看你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不知是畏惧，还是庆幸。”

　　“我从未如此庆幸自己是一个医者，在这种时候，我才有机会试着救你；但也从未如此憎恨自己竟是学艺不精，要救下你的命，却需要你付出那样昂贵的代价。”

　　“相留醉，当初配这药时予以它这样好的名字，是给人安乐死的，能做着美梦，渐渐失去五感，直至呼吸停止。要将之用在你身上，我犹豫良久，救，你的余生无光无声、无嗅无觉；可是不救，我的生命中便再没有你了，没有一个让我思念、让我心有归属的人。”

　　“我是自私的，自私的让你活了下来，理由不敢说，便以你心爱的女子做了借口。其实，在我闻听那女子姓名时，便知你们此生无缘，但破坏的人不能是我啊。所以，我便从中作梗，想让你的情浅一点，将来忘记得更快一点。”

　　“可我又是那样的了解你，知晓你一动情便是一生，所以，我便隐藏了心意，就躲在远处，躲在你身后，看你痛苦，看你求而不得，看你与她情深缘浅。”

　　“可是我并没有因为你的求而不得产生一丝丝愉悦，你与她白首相携，我祝福，不快乐；你与她天各一方，我看着，也不快乐，只要你不是我的，这一生，快乐便与我无缘。”

　　“犹豫是没用的东西，天将明时，我终于下定决心，要你活，即使活着那样艰难，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跟你说你中了想留醉时，我想过你会有的种种反应，但不料，你那么平静，好似你不过是疲劳过度多睡了会般。但终究还是有不同的，你会想要静静，想要一个人待会儿。”

　　“离开房间的时候，我问自己，这样做对不对，理智告诉我应该放过你，情感上，我却松不开手，只想牢牢抓住你，只想你活。”

　　“此后的时间，我几乎不敢见你，看到你因为毒，在那女子面前决绝演戏，放弃她、成全她，仿若成全自己。那时我想，若你对我，心意有其十之一二，我该也满足了。”

　　“假死离开长安，我真的当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你看，这里多好，所有的建筑摆设都是按着你的喜好来，所有的食物也都按着你的口味来，再不用因为身在汉宫，事事谨言慎行。可我又是那样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你所有的喜好，从失去眼睛、失去耳朵、失去舌头、失去鼻子那一刻，都没有了。我以为的你会过得好，只是我以为而已。”

　　“你总是那样不忍拒绝别人的，明明活着那样痛苦，却只因为我希望你活，你便也咬牙坚持了下来。你迅速的适应了无光无声的世界，每次我这样待在你旁边，看着你对我的存在无知无觉，我心安，也彷徨。我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让自己讨厌的人呢。”

　　贺朝安日日听斐煜忏悔，他想：要不是那家伙武力值贼高，对狐狸这种小动物还不那么友好，他一定冲上去给斐煜两爪子，再踹个几脚。这种人就是真欠揍，做了就做了，还假惺惺的内疚，爱就爱呗，胆小如鼠，不敢表白，活该单身！

　　等等，这个怎么那么像那种愁儿子不知道拱白菜的老父亲心态，贺朝安觉得自己当狐狸这段时间，苍老了几十岁，心疼霍公子，各种想点子摁死斐煜。

　　但还没等他想出办法，就听到有人在唤他，“兄长，兄长，该起了，今日家中有长辈在，我们可不能晚到失礼。”

　　贺朝安睁开眼，看到霍公子穿着一套练功服站在他床前，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应该是刚从外边锻炼回来。那人的眼睛清亮如水，半点不似梦中那般无神沉寂，贺朝安忍不住起身环保住霍舒衍，感受到怀中人真实的温度，才驱散了梦中的孤寂与悲伤。

　　霍公子轻轻拍了拍贺朝安的背，低声喃言：“兄长，出差的这几日，我对你也甚是思念。”

　　贺朝安只觉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侧首瞧见霍舒衍因说了此般话语红成胭脂的耳垂，忍不住含入口中研磨，气息轻吐，他说：“这些时日，我可算明白了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想将你变成玉坠挂在胸前，想你的时候便捻起，亲一口，再亲一口。”

　　霍公子耳垂上的红渐渐向脸上蔓延，直觉兄长今日有些反常，霍舒衍忙退开，劝道：“兄长，快去洗漱吧，我、我会尽快毕业，然后一直陪着你。”说完便逃也似的出了门，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见了霍公子的身影，贺朝安的脸才沉下来，他并不觉得昨晚的梦境只是虚假的梦，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前世会是那只狐狸，因为仅仅是旁观，斐煜那种求而不得的情绪就深深影响了他，让他在看到霍舒衍的那一刻，只想紧紧的抓住、抓牢，两情相悦的欢喜直冲脑门，好似追寻了千百年的东西终于得到，如何珍惜、如何宝贝都不为过。

　　贺朝安很快洗漱下楼，梦境并没有影响他的睡眠质量，整个人看着还是精神奕奕。对着住进来的李老爷子和李老夫人，贺朝安礼貌问好，跟着霍舒衍唤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对着拐走外孙的大尾巴狼并不想搭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没发作，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李熙杰对贺朝安还是有点敬畏的，起立说了声“贺哥好。”说完还扯了扯旁边的忆兮，忆兮吞下小笼包，也乖巧的笑着说了句“贺哥好。”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贺朝安总觉得忆兮笑得不怀好意，像只狐狸，说起来这个名字，还真跟梦里的那只狐狸一样，难不成还真是狐狸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