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启·缘gl》藏匿于人

276、番外之幽月

　　焚香谷。
　　赫达修的地盘，幽姬、水月、玄武都得到最高的礼遇，出入都有专人伺候，玄武中了迷魂曼陀罗当然乐得有人伺候，但对于幽姬和水月来讲，这种事就没有必要。
　　将秦无炎和阴魔宗的事告诉了燕虹、赫达修等人，幽姬和水月穿过了疏影嵋，结伴回到了客院所在。
　　焚香的客房休憩得雅致，园景简单、布局讲究，虽不见得比青云房屋气派，但院里一草一木都珍贵有寓意，细节处尽显一个大派的涵养格调，加上金瓶儿到来后，无事时总爱折腾这些，比起青云简单严肃的风格，焚香的园景优美浪漫，更适合居住。幽、月二人走到一间屋子前，推门而入。
　　房间是幽姬的房间，水月的屋子在旁边。幽姬进了门，水月也就很自然地跟了进去。
　　经过七日的治疗，都没怎么休息过，就又去天香居和燕虹他们讨论阴魔宗的事，水月、幽姬脸上都略有疲惫。
　　还没有坐下，幽姬便对水月道：“你为我渡了真气，又伤了身体，今日，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待我为你看过手之后再休息。”水月这般应道，拉着幽姬手腕，便到桌旁坐下。
　　幽姬知道水月不亲自看过是不会罢休的，也便依着她，乖乖坐好，乖乖将左臂放在桌上，水月坐到幽姬左侧，轻轻挽起了幽姬的袖子，本应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布着凌乱不堪的青紫，这一块那一块的，又红又肿，难看得教人难受。
　　水月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青紫的地方，不敢用力。“疼吗？”
　　太过温柔的询问，让幽姬怔了一下，继而微笑回应：“不疼。”
　　“真的？”水月确认似的盯着幽姬的双眼，认真的表情却有莫名的软。
　　“真的。”幽姬的神情不自觉也柔和了去，柔声解释，“红肿是因为提前出关，堵塞的血脉淤血未消除干净，左臂又许久不曾活动过，稍加揉按疏通，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
　　水月将信将疑，低头看着幽姬的手，咒骂了一句：“该死的阴魔宗！”而后揉按起幽姬的手。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幽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轻也不重的力道，让起初还有些酸胀的手臂舒服起来，幽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是说好了去休息吗？”她看着水月。
　　水月没有应声。
　　幽姬也便不说话了，她撑在桌上，右手支着下巴，看着水月。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水月不说话，幽姬就不说话。
　　水月专注地为幽姬揉按着手臂，幽姬也便专注地看着她，嘴边噙着微笑，好像这是件再有趣不过的事。
　　待水月察觉到的时候，幽姬都不知道看了有多久，手托腮，像只优雅慵懒的猫，流露的眼神叫宠溺、或者诱惑。
　　水月动作停顿了下来，微微垂开了目光，低声问：“看够了没有。”
　　“没有。”幽姬轻声答。
　　“脸皮真厚。”水月低骂。
　　“请说我——”幽姬嘴角弯得更深了，说话间朝水月靠拢了些，“坦诚。”
　　水月被幽姬的话一噎，皱起了眉，将身子往后退了退，拉开了距离。
　　“别闹。”
　　幽姬依旧笑着，退回了原位。
　　水月松了一口气，起身，“好好休息。”
　　“欸？这就走了？”幽姬放下了右手。
　　水月白了幽姬一眼，不回她，转身欲走。
　　幽姬又道：“我胳膊酸。”
　　水月便停了下来，盯着幽姬眼睛，狐疑地问：“真的？”
　　幽姬淡淡的“嗯。”了一声。
　　水月又坐了下来，继续帮幽姬按手，幽姬又托着腮，看着水月。水月只感觉被幽姬掌握在手中，偏偏她又知道幽姬没有撒谎。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赶着让我去休息，现在又不让我走。”水月嘲了幽姬一句。
　　“这一如往常的语气，不是精神挺好的吗。”
　　“你、”一物降一物，水月拿幽姬没有办法，忿道：“贫！”
　　幽姬认了，水月说她‘贫’就‘贫’吧，虽然她只是实话实说和觉得有趣罢了。幽姬转了话题：“刚才赫达修说要帮你运功疗伤，你为什么拒绝？”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我自己能调理，再说我不待见她！”
　　“那也不用冷嘲热讽的对她说话吧，气得她脸都青了。”
　　“那是她活该！”水月手上不自觉用大了力。
　　幽姬因为疼痛，眉角颤了下，她不动声色，看了水月一会儿，才又笑着道：“吃醋？”
　　水月动作又停了，她是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看着幽姬不知道该怎么说。
　　偏偏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和修的声音。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修站在门口，尴尬地看着房间里和谐得不得了的两个人，鬼知道她们是不是在谈情！
　　眼刀刷地落在身上，修看见水月那张冰块脸，额角跳了跳。还好她家雪琪只学到水月好的一面，没有水月这样的怪脾气。
　　“你不是去找秦无炎了吗，来这儿做什么？”水月问道，脸色确实难看。
　　修也板着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找幽姬有事情商量。”
　　“单独的？”水月皱起了眉头，她有些在意修会和幽姬单独谈些什么。
　　“单独。”修也皱眉看着水月，水月对她没有好脸色，她不想留水月在这儿找自己不自在。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幽姬开口道：“水月，你先回去休息。”
　　幽姬开了口，水月也便点了头，她起身走向门外，经过修的身旁时，瞥了一眼修，便回了房。
　　修看着水月离开的方向，长舒了一口气，一方面腹诽水月火气大，一方面又对幽姬令水月服服帖帖钦佩不已，越看越觉得她们之间有猫腻。
　　幽姬见修望着水月房间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不是说有事情要谈，进来坐吧。”
　　修回过神来，说起了正事，她也便没有心情再去八卦幽姬和水月的关系，她坐到了桌旁，开门见山：“没有找到秦无炎，南疆太大，他有意躲避，找到他的机会不大。还有阴魔宗一直都太神秘，以他们之前一直隐匿踪迹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直接暴露了宗主身份，你说会不会有阴谋？”
　　幽姬陷入了沉思，回想起遇到秦无炎的情形，的确有秦无炎故意让他们发现身份的可能。对于修的疑问，幽姬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阴魔宗的打算，但是秦无炎、、”
　　“秦无炎怎么了？”
　　“先前人太多我没有说，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除了玄阴鬼气，总感觉秦无炎身上还携有另一种让人畏惧的功力，很像是、”幽姬不敢确定，那一年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每次想起修罗带来的恐惧，她仍然不寒而栗。
　　“你是说修罗之力。”修替幽姬说了出来，她没有感觉错，那天在悬崖底下，她觉察出来的熟悉感，就是属于修罗的气息。
　　“难道真是！”幽姬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应该是没错了。时空碎片里的修罗之力，被秦无炎得到了。”修皱起了眉头。
　　当年末日之战后，天道涅槃重生虽然已经停止，可修罗降世引发的时空碎片却有不少散落，这些碎片或多或少含有修罗之力。新的修罗界已经建立，新修罗秩序也开始形成，那些散落的修罗之力属于旧时空的残余，不再受均衡法则约束，数不清的能量碎片成了无主之物。因为时空裂缝，它有太多不确定性，一旦被诛仙世界的人得到，那就得遵循诛仙秩序下的法则。
　　而诛仙秩序下的一切，修都无法再亲自插手，这是天外天神佛，与她立下的约定。
　　也就是说修这个早已站在诛仙顶峰的人，现在其实只有威慑作用罢了。
　　知道修的这个秘密的人就两三个。
　　“怎么会这样，当年青云、龙形谷的修罗之力碎片，不是在你回来后就想办法消除了吗？”幽姬问道。
　　修：“青云、龙形谷的修罗之力碎片我是想办法消除了，但是我们都遗忘了一个地方。”
　　幽姬：“狐岐山！”
　　修点头，“狐岐山是最早修罗降世的地方，那里散落了多少修罗之力碎片无法想象。这些年我四处奔波就是为了那些修罗之力碎片没被别人得到时，消除它，也算收拾我族留下的烂摊子，可从狐岐山发散的时空碎片太多了，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完全消除。不过有一点算是好的，碎片蕴含力量有多有少，与得到的人也有适应性，如果获得它的人与它不适应或能量蕴含少得话，还有办法可以消除修罗之力。”
　　“那你估计秦无炎得到了多少？又能不能适应修罗之力？”幽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再出一个万人往的话，那太可怕。
　　“以我所感，不多。而且他无法内敛修罗之力气息，说明他没有完全掌握力量。只不过，我担心这些都是他有意为之。以后遇到他，小心点。还有、”修揉了揉眉心。
　　“还有什么你说吧。”
　　“别把秦无炎身上的情况告诉水月。”
　　幽姬沉思了一下，明白过来，“你担心萧逸才？”
　　“算是吧。萧逸才野心也很大。秦无炎没有冒出来还好，但秦无炎蛰伏这么多年，太出乎我们的意料，很快会破坏现有的势力平衡。而萧逸才可能就不得不与秦无炎展开一场交锋，到时候又是正魔大乱。如果这是诛仙世界该有的劫始终会有，只是这一次只能靠诛仙世界的人来解决了。你知道我和雪琪都已经不再隶属诛仙秩序，我们不能再动手杀人，这是个秘密，萧逸才并不知道，秦无炎也不知道。我和她能做的，就是在我们还有威慑作用的时候，维持着现有的和平。”
　　幽姬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正魔、正魔，只是欲望的借口。和平从来是相互制衡的结果。”
　　“幽姬，这世上像你看得这么透的人太少了。”修不想打破现有的平衡，秦无炎与萧逸才就必须相互制衡，她早已经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她要做的是一个神该维持的平衡。她怜悯芸芸众生。
　　可是这种平衡始终有一天会被打破，那时诛仙世界将再度迎向新的时代，而无论多么神通广大的神都无法阻止时代的变迁。
　　“赫达修，你想怎么做？”
　　“维持均衡。”
　　“我能做什么？”
　　修笑了笑，“暂时不知道。”
　　幽姬却若有所思了……
　　※※※
　　南疆
　　幅员辽阔的南疆大地，有数不尽的风景，幽姬自那日和修交谈过后，就拉上水月，匆匆拜别了焚香谷，她将玄武托于焚香照顾。
　　幽姬与水月重新踏上了旅途，走在一片辽阔的平原。
　　“幽姬，赫达修那厮与你究竟谈了什么？”水月觉得幽姬有些反常，她离开焚香谷太急了，她们至少可以等到玄武康复再走。
　　“聊了生死，聊了天下苍生，还有你。”幽姬没有说谎，在说完秦无炎的话题后，她们确实又接着聊这些了，只不过对于赫达修八卦她和水月的事情，她只回了个微笑，让她自行去猜去想，看着赫达修天马行空乱猜想的样子，她觉得十分有趣。
　　“生死、苍生这些大事该聊，但是你们聊我干嘛！”水月顿时停下了脚步惊道，生怕幽姬口无遮拦说漏了什么去。
　　幽姬却很淡定地继续向前走着：“大事对于我来说，除了生死、苍生，只有你了，当然得聊。”
　　“我们没有关系！”水月立马撇清，但觉得不对随即又道：“也不是没有关系，只是不是那种关系，也不对……哼！总之，我不想让赫达修知道任何我们的事！”
　　幽姬察觉到水月的别扭，背对着她笑了：“逗你的。我们聊了你，但没聊我俩啊。”
　　水月微恼，“幽姬，别再开这种玩笑。”
　　幽姬停下了脚步，她转过了身，看着水月，依旧微笑着，她们已经拉开了好几步的距离，隔得有些远，但是她说：“好，那不开玩笑。水月，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喜欢你，带着欲望的那种，你呢？”
　　你呢？
　　水月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平原的风没有遮挡地吹在身上，幽姬噙着笑站在那里，很美。
　　但是、
　　她……

　　幽姬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向水月走去，在两步的距离停下。“还没想好？”
　　水月沉默。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接下来我还会陪你多久，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幽姬抬手帮水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鬓，那么亲密。
　　“你什么意思？”水月有些慌了。
　　幽姬却答非所问：“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的大事：你、生死、苍生。无论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我觉得我还是得有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的心意。”
　　“幽姬你在说什么，像、要走一样。”水月慌了。
　　幽姬依旧笑着，“把剩下那棵离朱草给我吧。”
　　水月不知道幽姬要做什么，但她照做了，她拿出了离朱草。
　　幽姬接过后，突地朗声道：“秦无炎，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来吧。”真气将声音压了出去，传到辽阔平原的尽头去。
　　“幽姬！”水月情不自禁地扯住了幽姬的袖子，她真的慌了。

　　幽姬的话音飘荡了很远，消弭之际，一道人影脚不沾地从平原边界飞来，落在她们面前。
　　“朱雀使，我们又见面了。”秦无炎换了一张半面面具重新带在脸上，甚是邪异。
　　“哼，我知道只要我从焚香谷离开，你并定会主动再找上来，也不用客套了。”幽姬冷笑了一声，意料之中，甚至是她故意为之。
　　秦无炎大笑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而朱雀使正是聪明人。那我也便开门见山了，阴魔宗恳请幽姬前辈加入，壮我声威，光复圣教！”
　　幽姬没有应声，水月暗自捏紧了幽姬的衣袖，秦无炎则颇为耐心地等待了片刻，见幽姬没有回话，秦无炎又道：“幽姬前辈，我知道你一向对明王圣母虔诚，不会眼睁睁看着圣教衰败下去。”
　　幽姬：“我已经不过问圣教很久了，当年正魔合作，已算干戈化玉帛，现在天下太平，你何苦再生事端？”
　　“太平？”秦无炎脸色变了，“幽姬前辈，你所谓的太平，不过是我们圣教弟子，苟且偷生，忍辱负重换来的！当年正魔合作，只是形势所逼，如今青云一家独大，圣教焉有寸土所存之理？如果我不是一直隐匿着阴魔宗，暗自将它发展壮大，你以为圣教能留下什么？鬼厉、金瓶儿，一心图安稳，所作所为，与叛徒何异！”
　　幽姬：“安稳不好吗？他们现在行正事，扬正行，鬼王与合欢弟子也变得受人爱戴。”
　　“好？那我问你，现在合欢弟子还剩多少？鬼王宗弟子又还剩多少？所谓正事正行，都是以所谓正道的标准来判断，圣教同样千百年历史，同样需要传承！人有好坏，岂能概论？凭什么他们青云天音焚香是正是岸，我们脚下就是魔是苦海！圣教功法独树一帜，稍微有些乖张，就被冠以离经叛道，一旦坦诚欲望，就被称为歪门邪道，试问何时我们圣教弟子的存在要依附他人的好恶来论断！如果人人都像鬼厉、金瓶儿一样，我们还能存在多久！”
　　幽姬沉默，秦无炎的话刺中了千百年正魔之争的痛处。
　　秦无炎又继续道：“好比青云的萧逸才，一句维护江湖和平，就有意将我辛苦建立的阴魔宗赶尽杀绝，而事实呢？他萧逸才不过是要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们合情合理的消失，排除异己。站定了所谓正义的阵脚，将我们视为邪恶。人有好坏，世间就必有正魔，而我们就是那个魔！他们正义借口下必须打倒的靶子，他们功业上绚烂的一笔伟绩。那我们便做魔吧！与他们斗到底，看是邪不胜正，还是魔涨道消！”
　　水月脸色铁青，她松开了幽姬的袖子，正要发作，幽姬却反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对秦无炎道：“你说的话有些尚有道理，但你言论中会不会太钻牛角尖。我们的存在，不一定要靠战争解决。”
　　秦无炎冷笑，目光中有一抹冰凉的残忍，“人们是因为战争才不断进步。”
　　幽姬浑身发凉，秦无炎似已偏执成狂，像极了万人往，朱雀印凭空飞了出来，一道金色的光芒照在了秦无炎身上，“秦无炎，千万别踏上万人往的老路！”

　　秦无炎猛然惊醒过来，朱雀印收了回去，秦无炎神色有些难看，但他仍对幽姬作了一个揖，甚至取下了面具，神情诚恳：“多谢幽姬前辈。无意得到玄阴鬼气，我有些受影响了，有时会控制不住杀心，素闻幽姬前辈朱雀印克制玄阴鬼气，果然名不虚传。一人所作决策，难保不会行差就错，若我能得幽姬前辈辅佐，实乃我之大幸。先前是我偏执，但所言也是肺腑，我想要壮大阴魔宗是真，光复圣教更是真。幽姬前辈我诚心邀请你加入阴魔宗。”
　　“唉~你也算有志青年，何苦执着于我一个寄情于山水的江湖老人。”幽姬叹道，一旁的水月，看着幽姬的侧颜，突然的心酸，她们容颜被岁月眷顾，但她们的心的确已经老了。
　　水月看着眼前的秦无炎平静了下来，她们年轻时，何曾不是与他一样，激情澎湃，杀伐果敢。
　　现在……
　　秦无炎见幽姬还是不答应，再拜道：“幽姬前辈，要想与青云抗衡，我就必须壮大阴魔宗，这不是为我个人，这是信仰之战，是平等自由之战。和平，要建立在实力对等的位置，实力不如青云的我们，没有资格要求共存的权力，我们要平等，只有自己争取，所以我需要像你这样实力雄厚的前辈加入，但凡我圣教弟子，皆有自由平等之信仰，皆有圣教荣辱之责任，就好像那些早就隐居的圣教前辈们，为了这种圣教弟子的骄傲，依然选择了重出江湖，与我患难与共，与圣教患难与共。黄前辈、周前辈何在！”最后秦无炎竟高呼二人出来。
　　两盏引魂灯划过天际，两位老人乘着一金一银引魂灯，飞到了秦无炎身旁，水月与幽姬都显得惊讶，那二位正是她们见过面的黄杏、周莲。
　　幽姬：“二位前辈，你们难道、”
　　周莲：“不错，我们被秦无炎找到并说服了，加入了阴魔宗，现在是左右护法。朱雀，弱者，无平等。”
　　黄杏：“我和老头子虽然归隐了，但骨子里还是以圣教骄傲。”
　　幽姬的神情有些动容，水月却浑身如同坠入了冰窖，像失去了力气，幽姬感觉到了水月的手腕在下坠。
　　秦无炎见幽姬还是沉默，终于还是把目光放到了水月身上，他瞥了一眼幽姬抓着水月手腕的手，道：“幽姬前辈，我看得出，你对圣教初衷不改。只是你一再拒绝我的邀请，难道真正原因，是这位——”青云门的水月大师。
　　秦无炎话并没有说完，只是眉头深深皱起。
　　幽姬看了一眼身旁的水月，松开了手，叹息：“秦无炎，我们去那边的树林谈。”
　　秦无炎露出了喜色。

　　水月在幽姬松开她的时候，心突然而迅猛地刺痛了，失去的力气，仿佛集中在了手上，她再度拉住幽姬的袖子，当着周、黄二仙与秦无炎的面，好像幽姬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似的，而她并不愿意。
　　幽姬惊讶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来什么。
　　水月却自己松开了幽姬，她什么也没有说。
　　“幽姬前辈，请。”秦无炎在水月放手的时候，开了口。
　　幽姬看见水月避开的目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着秦无炎三人离开。
　　水月望着幽姬的背影，有一种感觉，如果幽姬决定跟他们走，就不会再从树林里回来，她们之间连道别都不再有，水月感觉到心在抽痛，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让幽姬背弃信仰留下来，她连回应幽姬的表白都做不到。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失神地望着远处的树林。
　　她不会哭，只会痛，痛一次，然后想幽姬一次，也许以后就这样，一直下去。
　　自己是喜欢幽姬的，其实一直都清楚，只是她无法说出口，年轻时就是将感情藏在心里的人，现在也无法将情挂在嘴边。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对幽姬有没有爱的欲望，她只想幽姬好，平安、健康，毫无瑕疵地活得美丽，她就心满意足了。
　　是爱吗？水月回答不了。
　　可她知道其实自己真的喜欢幽姬得不得了，哪怕委屈自己，哪怕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以后她们也许会刀刃相向，但那种喜欢不会消失，会痛却不会叫人哭泣的喜欢下去。
　　她会希望幽姬留下来，只是希望。

　　等了许久、许久，水月的神情早已经恢复了平静。
　　幽姬，走了。
　　心，就空了。
　　以后，该去哪里看未看完的风景？
　　还是回小竹峰，继续未完成的清修？
　　“幽姬，你会好好保重你自己吗？”水月喃喃自语。

　　而回答她的是那道从树林走出来的身影。
　　用一如往常的微笑，走到了面前。
　　水月鼻子有些发酸，但是忍住了，大把年纪还哭什么的，真的太丢脸。
　　她朝她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秦无炎他们。
　　水月带着期待又疑惑的目光，望向那双深邃的眸子，心跳忐忑。

　　幽姬嘴边的笑意变深了，她再一次主动拉住了水月的手，十指紧扣。“别看了，走吧。”
　　于是，水月定了心，随着她的步子，一同向前走去。
　　第一次与人十指相扣，水月没有再退缩放手。

　　很长一段路，都没有人说话，只有南疆树林里的沙沙声。
　　幽姬看向了身旁的水月，“虽然是第一次这样牵手，但是只是牵手就悸动，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会不会很丢脸？”
　　“不会。”水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垂眼眸。
　　隔了好久，幽姬才又接着听到了一句：“因为我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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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真的要去睡了！不然白天完蛋。
下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