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启·缘gl》藏匿于人

277、番外之幽月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这样与幽姬十指紧扣？

　　略显荒凉的路，在大地上延伸着，旷野无际，两个人向前走着。
　　水月被幽姬牵着，落后了一点，顺着牵着自己的手臂，看向了那张精致的侧脸。
　　距离幽姬拒绝加入阴魔宗那天到现在，不过才两天，这样手牵着手的感觉却熟悉得好像她们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牵手走过，理所当然。
　　随时随地，幽姬不经意之间碰到了她的手，便会牵住，而她也会回握，然后一直牵着走很远的路，自然地放手，自然地再牵住。
　　“水月，我喜欢你，带着欲望的喜欢。”
　　看着幽姬的侧脸，水月脑海里又不禁想起了那天幽姬回来后，再一次对她重复的话，还真是坦然得近乎厚颜的人啊！可想起那天幽姬的眼神，水月的脸、烫了。
　　心又跳得厉害。
　　水月暗自嗔骂自己：被幽姬影响太深，多年的修行真是白废了，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走在前头的幽姬突然回过了头来，看见水月一副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愣了一下之后，笑了：“在看什么？我吗？”
　　水月本能地想反驳，然而当她看见幽姬那揶揄的笑容时，她却点了头。“嗯。怎么，不行吗？”
　　幽姬挑了挑眉梢，看着水月那认真的样子，眸色变得深了，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水月。
　　水月被她盯得别扭，微微别开了头。“作甚停下来？”
　　幽姬却凑近了些，伸手轻轻将水月的头拂正，“不是要看我吗？让你看。”
　　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凑得太近，呼吸都吹拂在面上，水月强忍着恼人的羞意，冷着声道：“别闹。凑那么近，轮廓都模糊了，还看什么看，还不退开点！”
　　好好的气氛，硬生生被水月泼了盆冷水，幽姬只好退开了一些。
　　“水月，你、”幽姬无奈得一时语塞。
　　“我什么。”水月带着些盛气凌人的接了话，耳朵尖却悄悄的红了。
　　被水月那双清澈的眼睛的看着，纵使那张脸没什么表情，幽姬的无奈却突然消失不见，想抱住水月的冲动突如其来的强烈，她也真的那么做了，双手一拥，就将水月拥进了怀里，冷香满怀。
　　水月的身子猛地一僵。
　　幽姬却在她耳畔轻轻的、犹如叹息般地呢喃。
　　“你怎么这么可爱。”
　　水月没有说话，身子却放松了下来，心里想的是：都多大年纪了，哪里可爱了。
　　况且水月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可爱的人，会这样说的人只有幽姬一个吧。

　　被幽姬的气息包围着，莫名觉得安心，水月也伸手环住了幽姬的腰，同等的身高，她靠在幽姬的肩，卸下所有防备。
　　水月人很冷淡，拥抱却又那么温柔。
　　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幽姬知道自己沦陷得不轻。“水月，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勾引。”
　　略显低沉的声音，有显而易见的欲望，水月抖了一下，从幽姬的怀里退了出来，并没有退得太远，甚至幽姬的手臂还在她肩上，她只是想看着幽姬的脸。
　　幽姬的眸子锁着她，那般的深，水月神情柔和了下去，不知该说什么，却还是道：“我无心的。”
　　风好轻，天也好蓝。
　　荒凉的平野上，视野开阔，望不到边，路旁几簇植物枯黄的穗在摇晃着，她们看着彼此，站得那么近。
　　幽姬的心已经柔软得像天上的云，很薄、很轻。
　　她弯了嘴角。“水月，我想亲你。”
　　水月的脸色僵了一下，想要思考，却整个脑海里都是眼前的幽姬。“……我、要怎么做？”
　　“把眼睛闭上。”幽姬很温柔，却又像个蛊惑人的女妖。
　　水月真的把眼睛闭上了，手偷偷握成了拳。
　　幽姬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水月，唇线不知不觉扯平，她一手抚着水月后颈，一手轻抬水月的下巴，靠近，指尖第一次那么冰凉。
　　她也闭上了眼睛。

　　唇，相触了。

　　她们的身子都微弱的颤了一下。
　　初吻啊，无论是幽姬，还是水月，或者是她们，这都是第一次。
　　超过了百岁的初吻啊，听起来真的是纯情得不行。
　　可是她们的心跳并没有很响，仅仅是跳个不停，只比往常快了一些。
　　她们也没有紧张得不知所措。
　　唇瓣相触停顿了一会儿后，幽姬启唇，水月也便启唇，由幽姬引导着，缓缓的口舌纠缠。
　　张、合，一下，又一下……
　　吻得缓慢，也吻得深。
　　默契交换呼吸，她们吻得太久。

　　那种感觉像飘在空中，踩在云里。
　　水月开始有些眩晕，气力在抽离，她不得不偏开了一点，微喘、呢喃：“幽姬，够了。”
　　幽姬也从痴迷中醒来，水月的味道，太甜。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匀着气，幽姬的手还捧着水月的颈边。
　　谁都没有说话，奇特的是二人的脸上没有接吻后的潮红，异常的平静，只有目光特别痴缠。

　　阳光都有了一层羞意，躲进了云里。
　　她们分开了，幽姬牵着水月，继续朝前走，安静的她们，安静的一切。
　　云朵的阴影投射在大地，幽姬和水月走在阴凉里，谁也不知道她们此刻在想什么，她们的神情是那样镇定，只是谁都没有看对方。
　　走着，走着，云随着风飞走了，阳光重新普照，照在身上一股暖意。
　　幽姬忍不住朝身旁的水月看去，但是掌心却一空，水月的手抽走了，她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前方去，幽姬愣了一下，继而失笑。
　　她好像看见水月脸上的潮红了。
　　熟不知她自己也红了脸。
　　幽姬快步追了上去。

　　一黑一白的两道背影，越行越远，向旷野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幽姬：“现在才来害羞，会不会有点、”
　　水月：“有点什么？光天白日，我脸皮没你厚，有羞耻心的。”
　　幽姬：“……能不能走慢点？”
　　水月没听，也不太想再说话的样子，依旧走得很快，她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走着走着，她停了下来，看着周围陌生的树林，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走进树林的，她不得不问幽姬：“幽姬，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幽姬暗自叹息道：终于回过神来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眼看了看四周，重新拉住了水月的手，便带着她重新出发，水月老老实实被幽姬牵着，跟着幽姬的脚步。

　　她们不知道目的的流浪。
　　日升月落，山移水复，漂泊在辽远的神州大地，看过的风景就是回忆，走过的路、见过的人便是江湖。
　　经历过了太多，幽姬、水月早已参悟到不少真谛，修为到她们这般境地，余生还很长，彼此相伴，或许就是以后的意义。
　　走过南疆，她们现在正穿越死亡沼泽，往西去。
　　幽姬说想回狐岐山看看，水月便陪着她。
　　死泽无论内泽还是外泽，各种奇异植物多如牛毛，恶兽毒虫不计其数，毒瘴一般的沼气弥漫，终年没有阳光，十日里有七八日在下雨，阴雨连绵。
　　幽姬和水月没有进入内泽，她们只是要路过这里，也不知道死泽里面的植物都是怎么成形的，除了接近墨色的草，植物都异常的大，一个蘑菇都能长到几丈高，十分奇特。
　　一个巨形蘑菇的下面，水月依着幽姬坐在如凳子的山菌上面，阴雨连绵，并没有影响水月的心情，她第一次来死泽，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很新奇，至于危险，就是她们旅行的调剂，有幽姬在，她不用去想那些。
　　“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吧，到时死泽里的沼气也会淡一些。”幽姬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水月‘嗯’了一声，靠在了幽姬肩上，闭目养起了神，雨声淅淅沥沥的，水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与幽姬亲密了许多，有时也会像这样主动靠在幽姬身上。
　　幽姬给她的安全感，这么多年来，除了真雩，无人可以替代，她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水月闭着眼，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了柔和的弧度。“这死泽看着险恶，其实也有很多很美的地方，就像我们之前穿过的那个桃花谷，虽然有树妖，但是风景真的很美，而且还看到了赤焰鸟，羽翼华丽，看起来高贵危险，你用朱雀印逗它，它竟傻乎乎地随你捉弄，真有趣。幽姬，赤焰鸟是凤凰后裔的一种吗？”
　　幽姬也笑了起来，“算是吧。死泽环境虽然不是很好，但很多奇鸟栖居此处，以巨树为家，以虫蛇为食，除此之外死泽里面还有很多奇特的东西呢。要不是巨树之巅已经毁了，我们也可以去那里看看。”幽姬侧首温柔地看着水月，帮水月理了理鬓角。
　　“巨树之巅？说起来，这死泽还是金瓶儿、燕虹初遇的地方。”
　　“恩，好像是。说起来瓶儿那丫头，有可能就是那时就对燕虹有意思了。”
　　“是吗？”
　　“可不是，当时我记得……”幽姬缓缓讲述着往事，讲着讲着，她发现水月睡着了。
　　幽姬安静了下来，静静看了会儿水月睡着的样子，便看着前方的雨景，内心平静悠然，果然她放不下水月的，纵使她已经被秦无炎说动了，也心系圣教以后的存亡，但真的离开水月，她舍不得。
　　圣教要匡扶，与正道的和平也要维护，她不愿意与水月为敌，也不会错过她。

　　活到现在，幽姬已经很清楚自己，水月亦然。
　　力所能及，是她们能做的。
　　余生相伴，是她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