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挡不住》不一样

92、92

　　许凛比预想的晚回来一个多点。
　　一手拎着晚餐食材。
　　咸蛋看到他另外拿着的袋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是上次观赏鱼店里想买却又被否了的巨丑的鱼。
　　咸蛋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喽。
　　“傻乐什么，不要我送回去了。”
　　“要啊，你特意去买的哪儿能不要。就是太开心，有些飘，想问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了表达找不着北的的状态，咸蛋还做单手扶墙状。
　　许凛不想理会戏精上身的无赖蛋。
　　但有一点得强调，“谁说我特意去买的，是因为要买腊肠，附近市场没有只能去熟食交易大厅。”
　　那家店就在熟食中心的旁边。
　　“哦，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是哪样。”
　　“我以为是我想的那样。”
　　许凛不再跟他玩绕口令式的对话游戏，径自离开玄关。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没跟别人回家真是太好了！”身后的咸蛋对着袋里的鱼感慨。
　　几个月没见好像又丑了一些。
　　“给你起个名字，叫阿丑。”
　　它不再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偶尔听到响动才动一下，而是在装着水的大袋子里游动，说是游动但因为空间的限制只是小幅摆动身体，眼珠转动的频率快着呢，好似在不安地观望着。
　　“小凛，你瞅瞅它是不是紧张了？”咸蛋举高了袋子让许凛瞧。
　　“哎，上次那老板不是说买它送鱼缸吗，小气样儿，又不送了啊，你看给它倒腾的都心慌了！”
　　正在换衣服的许凛根本就没往他这边看。
　　“它太能吃了，再没人买老板都有点养不起了，为了可以脱离苦海半价让我拿走，收钱的时候还念叨着押错宝了，赔大发了，谁还好意思免费再拿鱼缸。”
　　“那今儿就让它在袋子里将就着，明天我去买个鱼缸？”
　　“家里的鱼缸地方很大，放进去就行了呗。”
　　咸蛋喜欢听许凛讲这话，不过得打个提前亮儿，“小黑白能行吗，万一俩打起来呢，阿丑体型在那儿呢，或者，原主心灵受创，被新来的伙伴的样貌给弄得三天吃不下饭呢。”
　　“想象力挺丰富，你适合做编剧。”
　　“那我可放里了啊。”
　　许凛从食材袋子里拿出店主给的扇贝肉，“这是它一天的饭量，不想天天出去给它买吃的就一次多买些放冰箱里冻着。”
　　“哟，吃的真不少，该叫它大胃王阿丑。”
　　咸蛋在给阿丑喂食的时候，许凛去厨房清洗食材。
　　芦笋洗净后放在案板上待切。
　　不用夹子他可以轻松拿出螃蟹而不被夹到，这只梭子蟹沉甸甸的，是气泡里养着的最大的，快到一斤半了。被水冲洗的时候它挥动着钳子蹬着腿儿。
　　许凛并不着急把它一分为二。
　　放在小盆里，盖上盖子。
　　煲仔饭得按着一定的步骤来，火候也要求很高。
　　许凛觉得有必要先做一份芦笋腊肠来试试手，从中吸取经验，改进不足，下一份海鲜煲就不会差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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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砂锅盖子，香气飘散。
　　芦笋鲜亮，腊肠片儿滋滋带油。
　　看色泽就大有食欲。
　　咸蛋觉得许凛特有做菜的天分。
　　要知道看着菜谱首次试验能做成这样真是可以了。
　　自己练练也不是不成，但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大米和蔬菜呢。
　　在开吃之前，许凛用筷子拨开最上层，用勺子取了中间的米饭瞧了瞧，差不多粒粒饱满吧，最后查看了锅底的米，有的地方焦了。
　　一份上好的煲仔饭要求最底部的锅巴金黄酥脆，看来火候大了些。
　　等稍微晾凉，咸蛋大快朵颐。
　　许凛提醒他别吃太饱，等会儿还有一锅。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成品被端了上来。
　　许凛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算是成功避免了上回的问题，但是，不是正合适，火轻了。离最佳着色还差着一个度。
　　“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像谁？”
　　“我高中有一化学老师，带个眼镜特别严谨，我记得课上我们做实验都十二分小心，可不能马虎，否则挨骂是少不了的。”咸蛋眼睛里的笑意甚浓，“你和他就差一副眼镜。”
　　“滚一边去。”
　　“美味当前滚不了，我还得吃呢。”咸蛋说着便行动起来。
　　关火之前加入的鱼籽经过两分钟的焖熟，吃起来有点像爆趣珠，蟹黄融入到米饭里，那滋味鲜美。
　　“嗯，好吃，特好吃。”
　　看咸蛋爱吃，许凛把螃蟹都夹到他的碗里。
　　咸蛋看看碗里的东西又在许凛的脸上扫了一圈儿。
　　“看什么，我可不是化学老师，是搞生物研究的，今儿拿小白鼠做试吃呢，多吃点啊。”
　　不知道是不是咸蛋吃得香让许凛有些成就感，他难得的率先开始耍嘴皮子了。
　　“哟，我肩负重任呢这不，”咸蛋积极配合上了，“一定不辜负许院士的期望！”
　　“要不你摸摸小白鼠的头，再鼓励鼓励？”说着咸蛋还把脑袋伸了过来求摸。
　　“好呀。”
　　痛快答应的许凛抬手准备给他一个脑瓜崩。
　　咸蛋机警的躲过，嘴里抗议，“你这货不对板呐！”
　　“我就是这么鼓励小白的。”
　　“哎呀，年轻人，学坏了。”咸蛋摇头做叹息状，“那个善良正义的小苗苗一去不复返喽！”
　　“说什么？！”许凛要运走餐桌上的劳动成果。
　　“好汉住手，且听我细细分辩，离家时匆忙，未能带足财帛治疗眼疾，以至朦朦胧胧，恍恍惚惚，今蓦然回首小苗苗还在灯火阑珊处。”
　　看保住了饭碗，咸蛋擦擦汗，“我一个粗人把这些词儿凑一起容易吗，感觉身体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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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风倒是停了。
　　饱餐的咸蛋承揽了刷碗的业务，后来提出玩会儿扑克许凛也同意了。
　　消食之后许凛的意思是早点睡。
　　“再待会儿吧。”说这话的咸蛋揉了揉左眼角。
　　看样子是在珍惜今天的每一寸时光，像个挥动指挥棒的交警一样让周公靠边站。
　　“你昨晚大概睡了多长时间？”
　　许凛怀疑他昨晚在沙发上根本就没睡。
　　果然如此。
　　“一宿没睡，下雨之前是满心欢喜，之后心塞了，一直默默祈祷能雨过天晴。”
　　“那还待会儿？！赶紧洗洗睡吧。”
　　许凛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被咸蛋拦住了。
　　“小凛，我能跟你一起睡吗？”为了能得到肯定的答复，咸蛋还加了清晰的界定，“只是睡一起而已，没有其他的。”
　　许凛不作声。
　　“不说话那就是行喽，我洗漱去了。”
　　咸蛋乐颠颠的去了卫生间。
　　愉快的小调接着从里面传了出来，混着水声。
　　等许凛冲完澡回到卧室，咸蛋已经占据了床的右边，还把许凛平常盖着的薄被横着放，显然是有一起共享的意思。
　　许凛也随他去了。
　　按下开关关了灯。
　　拉过自己这边的被子背对着咸蛋刚侧躺下，一双手就伸了过来抱住自己的腰。
　　“起开。”
　　“不。”
　　许凛扯了两下没有扯开，反倒被搂得更紧了。
　　“你这人蹬鼻子上脸是不？”
　　一般人不会在这句后面接一句“嗯，对。”，可咸蛋就这么做了。
　　许凛简直要无语了，正寻找词儿要怼这个臭不要脸的，只听咸蛋说，“小凛，你不该给我蹬鼻子的机会，享受了甜，谁还愿意再回头吃苦呢？叫我把心思深埋起来，将来的每一天都怀念着今天度日？那还不如不活了，所以我改主意了，除非被你打死，要不然我会竭力追求幸福生活。”
　　咸蛋没有在行动上继续造次，而是把脸贴在许凛的后背上。
　　“你是要把你的幸福生活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呗，让我在东郭先生和农夫的角色里挑一个喜欢的？”
　　“怎么可能，保护你还来不及呢，伤害那绝不能够。”
　　在许凛要用劲儿挣脱的时候咸蛋依然不松手，打着哈欠说，“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抱着你睡会做个好梦，要弄死我明儿赶早吧。”
　　没过多久，卧室里响起了咸蛋特色的小呼噜声。

　　手机闹铃在五点准时发声。
　　把睡的正香的两个人给吵醒了。
　　许凛在伸手去够手机的时候发现咸蛋的手还没松开呢。
　　咸蛋半睁着一只眼，“看来真是不想让我活着了，还定了点儿。”
　　他明知道许凛昨晚忘记把闹铃设定给关了。
　　“还不拿开爪子。”
　　咸蛋虽有不舍但也听话，随后平躺成了大字型。
　　许凛到客厅里拿了包烟后坐回床上抽出一根点上。
　　“想一想弄死你我得搭条命，多不划算。”
　　咸蛋立刻抱住许凛的大腿，非常认同这个理。
　　许凛慢悠悠吐了口烟圈。
　　“不如你自尽了事，要绳子、小刀还是其他我都提供，地方不在这儿就好。”
　　“啊”
　　“不是没有爱活着不舒坦嘛，啊什么啊。”
　　咸蛋找理由的速度很快，“你看我这心愿未了的，怕是死了魂魄也不愿离去，大晚上在你身边飘着上演恐怖一幕就不好了！”
　　“你厉害呀，我看周星驰演的那个嘴皮子最溜的能把死人说活的都不及你了是吧。”
　　咸蛋这个时候可懂得往后站了。
　　“嗨，那样的奇才谁能比，只有敬仰的份儿，再说了那种境界都是导演在浮夸，我说的句句实在，都是出自真心实意。”
　　许凛吸了口烟，呼出。
　　“我既不能下手去除，你又要顽强的生长，怎么，我就只剩下被骚扰这条路了？”
　　“你看你说的跟遇到流氓似的，”咸蛋低眉顺眼的装HELLO KITTY ，“不是骚扰，是爱慕。”
　　“爱慕？”
　　咸蛋月兔捣药般点头。
　　“我享受不了这个。你这饱含热情的大脸往我这儿一靠，我就有把它打肿的冲动。”
　　“有冲动别拦着啊，来吧来吧。”
　　“就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你是不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可不能这么干，那样掉入你这坑里还出不来了。”许凛看穿了真相。
　　咸蛋受了打击，无力的趴在床上。
　　气若游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心稀碎。”
　　“碎了正好。”
　　咸蛋被KO，裁判数十个数也爬不起来了。
　　清晨相对寂静，偶尔能听见远处有车子驶过的声音。
　　一支烟燃了大半。
　　许凛抖了抖烟灰。
　　爱不爱一个人他心里有数。
　　以前想过的等有了女朋友要有怎样宠着的步骤，在咸蛋的身上一样也没落下。
　　思前想后。
　　男的就男的吧。
　　认了。
　　“被缠着感觉喘气不顺畅，我喜欢掌握主动权。”烟雾中，许凛似乎在自言自语。
　　咸蛋立马弹了起来，太兴奋差点儿撞上许凛手中的烟。
　　得亏许凛反应快往后撤了一下。
　　“这可太好了呀，你不知道我骨子里就是被动型的，这段时间给我累够呛，硬撑着都要破了，你快来拯救我吧。”
　　说着还撅着嘴，一朵花似的等着许凛来采撷。
　　许凛倒是没有嫌弃这朵不知道是不是花的长得寒掺。
　　“你能不能矜持点儿，轻易送上门让人没了胃口。”许凛指点他。
　　“对哈。”
　　咸蛋赶紧把睡衣摆弄好，还作势系紧了扣子。
　　许凛禁不住乐出声了，“套头的衣服有扣吗！”
　　“甭管有没有扣，我就是要走这股子禁欲风儿。”咸蛋的高冷范儿上来了。
　　掐灭烟，许凛扑了上去。
　　三下五除二，睡衣阵亡了。
　　“怎么不呼救？”
　　“不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吗。”
　　“挺懂事儿，”许凛把咸蛋“倔强”的脸扳了过来，在嘴唇上亲了一口，“只要你继续善解人意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哼”

　　几天之后，咸蛋把黑子从砂锅那儿接了回来。
　　上次去青岛到现在，可有日子没见了，想得很。
　　黑子在咸蛋身边可劲儿撒着欢，它就是不会说话，不然能和它的主人一样开启话唠模式，诉说着好久不见的想念之情。
　　咸蛋当然知道它护主忠心。
　　也更明白此心无转移。
　　所以在追妻之路上不带着同行。
　　耿直的黑子是当不了助攻的，如今大功告成了，才把它带回来定居。
　　“黑子来，认识认识新朋友，这是小黑白和阿丑。”
　　小黑白先是躲进珊瑚里，后来也许是隔着鱼缸玻璃发现来者是狗非猫，胆子大了起来，大摇大摆出来游动了。
　　阿丑谁也不怕，只关心吃的，不是喂食时间头不抬眼不睁的。
　　黑子要主人不要朋友，冷漠脸。
　　咸蛋自知这段时间对黑子顾得忒少了，要好好补偿一下，做家务的时候加快了速度，赶着带黑子出去玩、吃好吃的。
　　玩飞盘，吃牛柳。
　　路遇什么可口的也都停下来买一份分享。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愉快的走过了。
　　等晚上回家的时候，胃里放的东西太多，一人一狗爬楼梯都有点费劲。
　　在二楼的台阶上正好碰上许凛家对门的邻居，他下来倒垃圾。
　　“回来了？”
　　“嗯。”
　　这家男户主三十出头，体态偏胖，笑起来比较讨喜，愿意和邻居打招呼。
　　咸蛋每次碰面都能和他聊两句。
　　“晚饭吃了吗？”
　　“没呢。”
　　咸蛋从手里拎着的食物袋子里拿了份吃的，“给，带回去尝尝。”
　　“不，不。”
　　“哎呀，客气什么，都是邻居，拿着拿着。”
　　“谢谢啊。”

　　晚饭咸蛋是吃不下了，胃里没地儿啊。
　　在一旁充当伺候皇上用膳的，忙着布菜。
　　“小凛，咱这儿房子格局好，还一梯两户，你当初买这儿眼光挺好呀。”
　　“那是。”近墨者黑，许凛也跟着咸蛋学起了当仁不让了。
　　“砂锅的店挺红火，挣了不少钱，我想着跟他借钱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你看怎么样？”不是没有钱，但是说有钱还得给许凛交代来路，麻烦。
　　为什么要提买房子的事儿，咸蛋是考虑了一番的。
　　住一起，在他自己看来不是个问题。
　　但是想到许凛把面子看得重，就得顾着这方面。
　　你想啊，把对面的房子拿下，再以装修为名把里面打通，面上各过各的，里子“称心如意”，多好，再说了，往远了想，一旦自己有什么仇家找上门来，许凛也能免受其害，极其妥当。
　　“对面要卖房子吗？”许凛问。
　　“你只要想买就不愁他不卖。”咸蛋笑的一派轻松，“对面住着一对小夫妻，结婚有几年了，没孩子，想打拼几年有了厚实的基础再生，要是想打听，能知道的更多，给我点时间，能让他们半价卖房你信不。”
　　许凛放下了筷子。
　　他不怀疑咸蛋有这个能力。
　　“你别瞎胡闹啊。”
　　“嗨，说着玩呢，你还当真了，赶紧吃饭吧。要买的话比市场价只多不少，或者再给他们些甜头，我保证他们乐呵呵的搬家。这不跟你申请嘛，就看你的意思了。”
　　“嗯。”

　　七月下旬，神州大地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烧烤”盛况。
　　带着调料在太阳底下站五分钟，自成一盘熟食。
　　帝都是吊炉焖烤。
　　把人热的恨不得泡在水里面不出来。
　　又一批警校学员毕业了，有两个被分配到刑侦X队，其中之一是这届的全能王，姓刘名砚。
　　虽然他在这届无人能敌，可在总榜上屈居第三，很是不甘心。
　　总觉着自己的能力是被评分值低估了的。
　　许凛如果是占据了榜首的位置，他肯定会时不时找他切磋一下的，但是第一在那儿摆着，找第二比拼有何用！
　　于是跟林队打听咸蛋为什么停薪留职。
　　得到的答案是：病了，在家休养呢。
　　许凛回家跟咸蛋说起这个事儿。
　　“哪儿来的熊孩子，给他把剑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西门吹雪呢，告诉他，我一出手，他就得改名叫西门吹风。”
　　“哎，悠着点吧，吹大发了可不好。”
　　“我多实事求是啊！”
　　“你成天搁家晃悠，胳膊腿儿还好使吗？”许凛上下打量着热的都打着赤膊的咸蛋。
　　“肯定没问题呀。”
　　“那就亮个相吧，”许凛喝了口水，“警队现在缺人手，你不想做这行就别占着位置。”
　　咸蛋真心不爱去警局，劳心劳累默默奉献的，到手的几个子儿都不够塞牙缝的。
　　但是小凛既然有想让自己回去的想法，那就得考虑考虑。
　　后来决定了，上班。
　　小凛的安危是一等大事儿，需要有人时刻留心警醒着。
　　给老婆当隐形的保镖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至于其他，随意了。
　　警服拿出来洗好晾晒。
　　重返警队的那天早上，咸蛋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英姿。
　　自言自语，“咱们还是老规矩。”
　　“念叨什么呢？”
　　“啊，我说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
　　“赶快点吧，要迟到了。”
　　“来了。”
　　咸蛋戴上警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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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结束。
主角叫咸蛋，怎能无彩蛋，它们正在来的路上，很可能趁着中秋的月色敲着宝宝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