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他的金丝雀》明允

35、闯祸

　　“没误会，能有什么误会。”郁言微笑着说，话音却透出冷淡，“程总，你打了我的人，这总不是误会吧？”

　　“你的人？谁？”程慕南莫名其妙地问，骤然想起什么，“我打了……你指的该不会是那个谁——阮柠吧？”

　　郁言彬彬有礼地维持着假笑：“这不是记得么，程总记性不错。”

　　说起阮柠，程慕南的声音就冷了下去，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既然是你的人，那就麻烦你把你的人管好了，少让他到外面勾三搭四。否则不光是我，早晚有别人看他不顺眼。”

　　“勾三搭四”这话郁言不爱听了，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想也不想地回敬：“是谁的人勾三搭四了？程总，别忘了照片上是你的人抓着我的人的手不放——也不对，那还是你的人吗？我听说程总不久后就要和秦小姐‘喜结连理’了，秦小姐对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行为不介意么？”

　　程慕南冷着脸：“这是我的私事，郁总，你是不是越界了？”

　　“是吗？”郁言不以为意地笑，“我只是刚好认识秦小姐，稍微有些私交而已。那就恭喜程总喜事将近，改天我也会对秦小姐亲口送上祝福——这样不算越界了吧？”

　　程慕南：“……”

　　姓郁的是在威胁他吗？

　　用这个来威胁他，姓郁的是不是闲得蛋疼？这么做对郁言自己有什么好处？

　　致力于给程慕南添堵找不痛快的郁言微微一笑：“对了，我给程总提个醒，筱总和秦小姐的私交要深一些——你知道的，女人之间的利益总是更一致，她们的友谊也更牢不可破。”

　　他不会特地去找秦飘雪“告密”，这样太有心怀不轨的嫌疑了。

　　但筱卉那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以他对筱卉的了解，秦飘雪知道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郁言再听说阮柠的消息时，不得不把注意力分过去——因为阮柠打人闯祸了。

　　被他打的那两个人满脸不忿，但都默契地不怎么吭声，绝口不提挨打的经过。阮柠也死活不说自己打人的原因，冷脸接受了几轮“审讯”，愣是一个字都没交代。

　　毕竟是在剧组发生的事儿，罗觅要担责任。她拿阮柠没辙，就联系了他的经纪人；江幸涵过来了，也对阮柠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郁言打电话。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事到如今，也只有郁总的话这位小祖宗能听了。

　　“你不用找郁言，他的电话我是不会听的。”阮柠一眼就看出了她想干什么，坐在一边闷声说。

　　江幸涵拍了拍桌子，都快让他气出个好歹来了：“你不想让郁总知道是吧？行啊，小祖宗，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阮柠扭头，看着窗外，沉默。

　　江幸涵没精力跟他多掰扯，重新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郁言的号码。

　　郁言听完这件事后也沉默了一下——主要是没想到他那么乖的柠柠会主动动手打人，要知道当时程慕南打阮柠，他家柠柠都没还过手。

　　当然这个“没还过手”是听说的，至于真相，只有阮柠和程慕南身上的伤知道。

　　“柠柠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郁言无条件相信这一点，相信他家柠柠，“原因他不肯说是吗？”

　　江幸涵十分无奈：“是的，在这件事上他特别坚持，我们都拿他没办法。所以您看能不能……”

　　“我知道了。”郁言揉了揉太阳穴，头疼起来，“麻烦你了，把手机给一下柠柠。”

　　江幸涵连忙说了句“不麻烦”，走到阮柠身边，示意他听电话。

　　阮柠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提高声音：“我说了，我不要听郁言的电话！”

　　江幸涵：“……”

　　这故意冲着手机大声嚷嚷的别扭劲儿……这位小祖宗和郁总闹什么别扭了？

　　她只好命苦地替阮柠对手机那头的郁言道歉，好在郁言一向明事理，知道阮柠闹脾气怪不得她，又对阮柠一向娇惯，这件事铁定也怪不到阮柠头上。

　　江幸涵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阮柠，觉得他确实有点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种比男朋友比老公都好的金主上哪儿找去？

　　还跟小作精似的闹情绪，她都替阮柠担心哪天把人给作没了。

　　郁言结束了和江幸涵的通话，就给阮柠打电话。阮柠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直接调成静音模式塞回兜里，眼不见为净。

　　江幸涵：“……”

　　她真心实意地问：“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么着，真不怕郁总生气啊？”

　　“生气就生气吧，我还生气呢，总是不上不下地钓着我，烦。”阮柠木着脸重新看向窗外，“除非他过来，不然这事儿就这样吧。你们也别问了，什么都不知道照样能解决这件事，非得打听清楚原因干什么？”

　　江幸涵：“不是，祖宗，你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反正我没错，是他们嘴贱在先，我下手还轻了呢。要不是怕给郁言惹麻烦，他们现在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阮柠想起这个就冷笑，略微不耐烦地起身要走。

　　江幸涵心一跳，直觉终于问出了一点儿端倪：“他们骂你了？”

　　“你别审我了，没意义。你去问问他们，敢不敢把那天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遍。”阮柠拿起自己的外套，冲她点头致意，“我先走了，涵姐，谢谢你辛苦过来跑一趟。”

　　江幸涵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阮柠哪里变了，比以前还要……像是连“乖”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把阮柠那句“除非他过来，不然这事儿就这样吧”稍作修改，以十分委婉的语气发给郁言。

　　江幸涵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郁言居然就赶过来了。

　　彼时阮柠在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打的那两个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阮柠一回到剧组就看见他们，当场撂了脸色，直接去找罗觅了。

　　“看见他们，我入不了戏。”阮柠老神在在地坐下来，很光棍地说，“罗导，您是觉得接下来我的戏份随便拍拍就行，还是考虑把他们请出剧组？”

　　导演对有灵气的演员总是偏爱的，更何况阮柠格外有灵气，罗觅对他就分外有耐心：“阿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他们究竟干什么了，你就这么和他们过不去？”

　　“没有过不去，您别误会。”阮柠一笑，眉眼弯弯的，“其实我过来就是给您提个醒，到时候我状态不佳，肯定要额外耗费大伙儿的时间和精力。您又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我戏拍得不好了，您准要说我。所以现在要不要预防不是取决于您嘛。”

　　罗觅：“……”

　　说来说去，还是跟别人过不去。

　　阮柠话音刚落，正心里打着算盘等罗觅回应，突然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他。

　　“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