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阁伎》言四叶

4、沦落青楼

　　自失去父母尹碧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沦落青楼后终日犹如木偶任人打骂却都仿佛听不见，这是她进莺语阁后的二月了，两个月来却不曾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连尹晴的话也听不进。连妈妈也有些厌弃了她，便不让她出现在前厅免得影响了自家的生意。
　　倒是尹晴为了能养活小姐和她自己在楼里打杂竟也讨得妈妈的欢喜。其实尹碧落她并不坚强，就算她已活过两世可是还是无法坚强，成天抱着自己那日打算送予尹东博的折扇伤心，眼睛哭得如枣核那么大，身体也日渐消瘦没了往日的神采，看着就是一阵风也能将她吹跑了。
　　站在树下，徐徐微风吹起尹碧落白色衣裙的衣角，发丝在风中上下飞舞，如果不是那太过单薄的身体和悲痛的表情倒会是更像一个仙子。
　　“听说今日那个叫尹晴的丫头被一个有钱的人家看上了想娶她过门做妾呢。”两个女子缓步走来一边走一边闲话。
　　“是啊，她的命可真好，我们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呢。她才来几个月啊？”说话的人语气中含着重重的不满。
　　“人家长得一副好皮相你比得过吗？就是年纪小了点，才十五。”
　　“小又如何只要有银子妈妈还不得开开心心的把她给卖了，我们青楼女子的命运都不由得自己的。”说话间带了些无奈，其实她们也不是自愿沦落青楼的，只是世事无常，世人只道青楼女子最无情，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方知她们也有着许多的无可奈何，命如草菅一步行错便在没有回头之日，世间又有哪个女子愿意以身体赚钱？
　　“你们···刚刚说什么？”
　　尹碧落轻飘飘的走到那两人面前，倒是吓了别人一大跳！
　　“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的？能说什么？就是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尹晴今日走了运被个有钱人看上了想娶回家做小妾啊。”
　　尹碧落扭头就跑，尹晴，尹晴怎么可以做别人的小妾，她还那么小，她的身体怎么可以···她不可以再失去尹晴了，不可以。
　　由于还是白天莺语阁的人不多，到处都是粉红色的一片，纱幔直直落下，还有股浓烈的香味，这就是她们现在待得地方，纸醉金迷的场所，跑进前厅就听见二楼有争执声。
　　“妈妈你看这姑娘你多少钱可卖予我？”一个面色虚浮的人色色的看着尹晴说着，看此人面色明显就是纵欲过度。
　　“你看这个姑娘可是我们楼里刚来的，生的也是水灵又是个处子怎么着也得一千两吧。”
　　“行！成交，这姑娘我也喜欢得紧呢。”还摸了摸下巴满意的看了看尹晴。
　　尹晴“扑通”一下跪倒在妈妈脚下紧紧抓住她的裙子“妈妈，千万不可以啊，我求你了，别把我卖给他，我可以给你做工，一辈子做牛做马就是求求您不要把我买给他，求你了妈妈”尹晴不住的磕着头，哭成了泪人。
　　“哟~晴儿啊，你以后跟了李公子可是荣华富贵享不尽的，这也是为了你好总比在这青楼的好。”妈妈捧着一千两银票脸上笑的像是太阳一般灿烂。她虽然喜欢尹晴可是更喜欢钱。
　　“妈妈~我求你了，不要···我求求你了”
　　李公子倒是怜香惜玉的蹲下了身握住尹晴的肩头“随我回家吧~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
　　“我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尹晴奋力挣扎着。
　　“还请公子放开她！”尹碧落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了起来。
　　“小姐！”
　　看了看屋内的人和老鸨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尹晴，嘲讽的笑了，这就是她们现在的处境，能够像是店铺里的商品一样随地叫卖，轻如尘埃。她究竟在做什么？险些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害了晴儿。只顾着自己伤心却忘了这个小丫头。看见尹晴满面泪水的望着自己尹碧落朝她笑了，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现在失败就会害苦了晴儿。
　　“哟~我当时谁。”妈妈语调中带着讽刺。
　　“妈妈说笑了。”尹碧落微微低头走进了屋子。“我此番来，是想请妈妈将晴儿还给我”不容置疑的说着，任凭谁都不能怀疑她的坚定。
　　“你说还你就还你？说得倒轻巧，这莺语阁里什么不是我黄艳秋的？莫说是你的丫头就是你如今也不过是我莺语阁里的姑娘。还是说你能给我这一千两？”平时这个尹碧落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哭还浪费她的粮食真是看见就烦。
　　“我和晴儿如今···自然已是这莺语阁里的姑娘，生死任凭妈妈差遣，我绝不会有半分怨言，只是妈妈这桩生意倒是做得亏了些。”
　　亏？她亏在哪里？一千两已是不少了，何况还是个小丫头，再说了有钱不赚是傻瓜难道她黄艳秋还能算错了不成？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见黄艳秋不说话尹碧落又开口道“如果妈妈能将晴儿还给我，我愿在这青楼中为妈妈效力，这话虽是不好，但是我的长相妈妈也是知道的，不然当初便不会收了我，若是妈妈不愿···”
　　绕到黄艳秋身后飞快的拔下了发间的簪子抵住黄艳秋的脖子“那我今日可要对不起妈妈要拉妈妈一起陪葬了，想必妈妈这么聪明的人还是能算清其中利益的。”她现在也只能赌一赌了，手心里还冒着汗。
　　对不起了妈，父亲，母亲。如今为了保住晴儿和日后的生计女儿只好如此。
　　“反了你了！来人···”
　　“妈妈觉得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我手里的簪子更快？”捏着簪子的手又用力了些，簪子有些厉划破了黄艳秋的脖子，带着点点殷红。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轻点轻点！”黄艳秋也怕尹碧落一个手抖真的杀了自己。
　　尹晴推开了李公子“小姐！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为了救自己毁了自己的清白？当初就是小姐带着自己回家带给自己温暖，如今又为了自己自毁清白，她欠小姐的永远还不了。
　　“我已经失去了父母不可以在失去你了，晴儿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又看着自己手里的黄艳秋“妈妈考虑得如何？”
　　“我还，我还~”
　　“把银票还给他。”
　　黄艳秋颤抖的将银票递还给了李公子，可是眼睛却没离开过银票。“李公子对不住了，你看我也是被人所逼。”
　　“哼！一个小小的丫头，就是杀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妈妈当真是胆小。”李公子不屑的说着。
　　“小女子贱命一条，公子就是要我死也不会有人过问什么，只是···我现在什么都干的出来，杀了妈妈在杀了公子也是有可能的，就算我打不过公子碧落做鬼也会要你赔命的！再说，李公子难道你没看见晴儿她不愿与你回去吗？依我对晴儿的了解只怕你娶她的那天就是她的死期，公子难道要用一千两娶一个死人？这生意只怕是不划算。”
　　这话一出倒是逼得李公子说不出话来，又看着地上跪着的尹晴死死地盯着她家小姐，低下头思衬了半天开口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的算盘倒是打的精通。”衣袍一摆便跨出了门坎。
　　尹碧落终于松了一口气拿着簪子的手一软簪子便掉到了地上，手心里全是汗，尹晴连忙上去扶住了她。
　　“妈妈，多有得罪，希望妈妈不要介怀，我···会谨遵承诺，也不会让妈妈亏本为今日的事后悔。”
　　迈着步子退了出去，胸口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真是吓死她了，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这样的事毕竟是第一次做，要是···出了意外可就要命丧黄泉了。
　　“晴儿，若是我刚刚失败了害的你死了，你会怨我吗？”尹碧落后怕的说着。
　　“小姐哪里的话，晴儿的命是小姐捡回来的，莫说要我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晴儿也在所不辞。”小丫头的目光里含着坚定的目光。
　　“晴儿，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