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爱也不晚》劉小呆

30、第二十九章

　　29、

　　梁壮壮为张可接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整个过程不算顺利，最后还是从家里折腾到了医院才生下来的。也是在这时，张可命悬一线的那一刻梁壮壮才知道，原来在这段时间，张可像丢了魂儿一样的整天闷闷不乐，都是因为他在惦记着一个人，一个说好了会等着他的人。

　　那个人叫严谦明。

　　孩子出生之后，梁壮壮有意让张可好好调理身体，愣是又留了他一段时间，但张可归心似箭,养好了身体，就片刻不再停留。

　　张可走了，连梁壮壮给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保存，这一年的时光对于他仿佛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也结束了。梁壮壮明白张可是彻底不想再提及这段往事，他们本来就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梁壮壮没有过多的失落，为期一年的契约已满，这个年轻人要重新开始，而他，也应该踏入新的旅程了。

　　接下来的几年，就过得顺利得多，有了金钱有了时间，梁壮壮就去做了很多曾经想过，但却没有做过得事情。他似乎已经忘掉了所有的烦恼，就这么居无定所的到处走，一个地方带上一段时间，再换另一个地方住上一段日子，变成了一个几乎闲散的游医，进过小县城的大医院，也待过大乡村的小诊所。

　　转眼，三年多的时间稍纵即逝，这回梁壮壮来转到了B市，凑巧赶上了当初为了帮助张可才了解到的那个歌手，叶林飞的复出演唱会，又凑巧买到了最后一张内场票，一个人就去看了。

　　可这演出还没看上多久就碰到了个跌跌撞撞挤到了他旁边的人，一眼就盯上了他，还非要和他换个位置。

　　“诶，这哥们，能跟你商量个事么？我用我这第一排看台跟你换这最后一排内场呗，我给你补多花的票钱。”

　　梁壮壮听这人说道，可他看演唱会，看的就一心情，想了想，委婉的拒绝了。但也不知这人就认准了梁壮壮是好说话还是怎么着，没有再去找别人换，光可着梁壮壮一个人烦。

　　“哥们你看你就一人儿，就跟我换了呗！”

　　梁壮壮打量了面前这人一眼。笔直的西装，一副成功人事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些疯狂的歌迷是为了偶像才来看演唱会的，又想了想，还是没同意。

　　本以为被拒绝了两次，也就作罢了，可没想到这人直接让他大跌眼镜，还现场演上苦情戏码了。

　　“大哥！求你了啊！你就跟我换了吧！实不相瞒，我和我家那口子闹别扭了，他在前面我在后面！你看这人山人海的，我说好了陪他看演唱会，可是我们俩连个照面都没打着，你就当帮我个忙，最后一排内场和第一排看台也差不了多少的！”这话说的是声情并茂的……

　　梁壮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后面，好嘛,差了好远一个高台呢！再看这人……在烦他的这段期间，台上两首都唱完了……

　　“好吧，好吧……”答应后，梁壮壮前脚刚离开位置，回头看了一眼，才跟他换完座位，这人立马又去找内场前排的人再换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补的差价他也没要，就当是做件好事了。

　　演唱会后，梁壮壮没想到会在场馆外碰到以为再也不见的张可，更想不到的是刚才跟他换座位的人，就是张可在代孕期间一直惦念着的那个叫严谦明的人！

　　记得当年张可离开时，自己还鼓励他来着，怎么三年过去，这两人不但没有修成正果，感情看起来反而还不怎么好的样子？张可一口一个高中校友，生疏的介绍着这个他曾为其奋不顾身的人。而梁壮壮想了像，刚刚换座位时，严谦明说了他们两口子在闹别扭的话……笑而不语。

　　之后就是短暂的叙旧，张可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性格也比当年开朗多了，自己开了个小饭馆，但这几年过的好像并不怎么如意……聊着聊着梁壮壮就总是忍不住去偷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暗中观察的严谦明……最起码在感情上像是有些问题。

　　当年梁壮壮总是会在张可身上找到梁亚宸的影子，整整一年相处下来，也是把张可当了弟弟看待，现在再一次遇见了也当是有缘，梁壮壮就总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从这之后，闲来无事就想着去他的小饭馆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倒是看出了大问题。梁壮壮两次过去，都碰到了个女人来张可的小店里找茬，最后一次甚至还出动了一大帮人闯了进来，不但把店砸了，还把为了保护张可的严谦明给打伤了。

　　作为医生的本能，梁壮壮给严谦明的伤做了简单的处理，又一起跟着去了医院。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来找茬的女人原来是严谦明的前妻，而张可经历过的事情，也并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等他了解了这几年张可的经历和与严谦明的恩恩怨怨，那都是后话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他亲眼见着张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发狠的，死死地掐住那个女人的脖子，张可像是真的积压了许久，之前面对那个女人时的淡定全然不见，手上一边发力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如果不是梁壮壮及时出手阻止，张可真的可能会一时冲动把人给掐死了。

　　“……别以为你家里有钱有势我就怕你！我无牵无挂就自己一个，烂命一条！与其你以后再找我麻烦，还不如我现在就掐死你，以绝后患，大不了就去自首做几年牢……”

　　“……我现在放开她，保不准她还会报复我，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省的再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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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就是当时张可说的话，梁壮壮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把张可的手拽开，拦住了他们，也不记得后来他是怎么劝解的……

　　他只知道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自己却像是着了魔一样，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张可的那几句话。说实话……从张可的嘴里听见那些狠话还是挺违和的，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张可还是原来那个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的大男孩儿。梁壮壮翻来覆去的想……突然，张可的这个形象和脑海里一直刻意隐藏，一想便痛的身影重合，他这才终于感觉出来哪里不对了！

　　是了！张可说的这些话……就像从袁星也口中说出的一样！梁壮壮只觉得头痛，越想越痛，某些想法像拨开云雾一般的浮现了出来……一些假想，更是让人害怕……

　　与其以后有麻烦……一不做二不休……以绝后患……大不了就去做几年牢……

　　大不了……大不了……去做几年牢！

　　梁壮壮浑身一颤，眼珠转的飞快，突突突的心跳占据了他整个胸腔！

　　对啊！这是袁星也的性格啊！梁壮壮这才发觉……当年，当年他没有深究过袁星也为什么要打死廖方雷的理由！他们不说，自己那时也没心思去了解！现在想想！袁星也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回做到这么偏激，这么绝！永绝后患……一不做二不休……哪怕杀人坐牢也在所不惜……一定是遇到了非常严重的事，可能是严重到他想象不到的事！

　　几年前的时光又一一涌现，被扫进角落里的，好不容易淡忘的一切又再一次被掀翻！梁壮壮根本就不敢相信……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他当年，到底是忽略了多么重要的事！是什么让袁星也选择了自己去抗？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对了……记得最后一次见面，袁星也也有事情要说……可最后，自己选择了一走了之……

　　尽管这一切都只是猜想！但梁壮壮还是开始坐立难安！他手抖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杨子的手机号码想问个究竟！可是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直接回去当面和袁星也对质……他更是没有勇气。

　　已经……四年多没见了啊，五年之期也只剩几个月了。

　　理智下来后，急，也不在于这一时三刻了……梁壮壮暂时在B市留了下来，帮助了张可和严谦明重归于好，也重新收拾了自己的身心。

　　五年之期越来越近，梁壮壮记得他曾说过的，想明白了就会去接袁星也出狱的约定。五年，他想却也从没有忘记过这个人，放飞了五年的心终是被牵扯的尘埃落定。

　　站在将要回去的机场，面对历经磨难终究还是破镜重圆的张可与严谦明。梁壮壮欣慰自己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看着他们和好如初，也在心里暗暗为将要去面对未知的自己鼓劲。

　　“那么……我们有缘再见。”梁壮壮进了登机口。

　　严谦明挎着张可的肩膀，在目送他走了之后说了一句话。“他啊，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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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袁星也这几年在这牢里头，混的那可叫风生水起，在这些个犯人里，除了年纪特别大的，没有几个不叫袁星也大哥的。为人圆滑了不少吧，除了和其他犯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处理的好，狱警来了也能打上招呼，又是勤勤恳恳，劳动上从不含糊。

　　按理说表现的这么好早就该减刑了吧，但每次只要提起，袁星也总会笑着拒绝。

　　“说五年，就五年！有个人说，五年之后，会来接我。我想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