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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话 情可知所起 ...

  •   接下来的几天里,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关于张生的那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夫人,关于那个暴雨夜所发生的一切。

      有人说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为张生生下了孩子便要回到天上去,也有人说她是吃人的妖怪,被雨夜里行走的黑衣僧衣打得魂飞魄散。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辨到底传言是从何处而起。

      而这些在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真真假假的消息,都对隔着一条街道上那个宅邸中的妖毫无影响,他如常的喝着烈酒,赏着花,听屋檐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除了他的脸色比寻常的时候更白一些,苍白的像是失去了身体里大部分的血液,病恹恹的。

      空中飞舞着淡粉色的花瓣,好似是从隔壁的宅邸中吹拂而来。那只白净到有些透明的手轻轻放下了天青色的酒杯,在空中拢了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前细细嗅了嗅。

      什么味道也闻不到。

      不自觉的轻轻皱起眉头,白素贞随即叹息。这样的生活他还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又是抬头看天,正午时分阳光明媚灿烂。

      青鱼最近今天看他看的很严,什么都不让他做,酒也不让他多喝,仿佛他抽去了一身仙骨便是成了一个被废去修为的残废。

      “明明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修为倒退了几百年,落了一个境界罢了。”小声的嘀咕着,白素贞的脸上尽是不以为意的不在乎。

      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近几日都看他看的如同囚犯一般的青鱼,轻轻挑眉,白素贞悠哉悠哉的拎着半壶酒便出了门。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路缓缓前行,和一些面熟的人打着招呼,也不想着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只是随意的逛逛。而这般随意的逛逛,便下意识的走到了西湖边。

      此时已经是午后,西湖畔有三三两两穿着淡青色衣衫的书生,看形制都是一样的,应该是附近书院里的学生。

      他们聚在一起,或是谈论什么文章,或是议论哪家的花魁的姑娘曲儿唱的好听。寻了个相对清闲的地方,白素贞随意的坐下,目光遥遥的看着有轻舟泛着涟漪的湖面。

      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晒着太阳,手里拿着温酒,静静的发呆,就觉得生活非常的惬意,俗世纷纷扰扰都会抛诸脑后。

      在微光里,穿着白衣的青年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让人不舍的打破的山水画卷,他融入进了风景,风景中有他,他成了风景,那只葱白如玉的手中随意的拎着酒壶,雪白的长衫穿的肆意,有一根带子还被系错了。微风拂过,衣角翻飞。

      路过西湖畔,穿着朴素僧衣的和尚浅浅的看了一眼那只静静享受着风光的蛇妖,他不禁驻足,却在七个呼吸以后漠然的转身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用来形容他这个僧人和那只妖,正好。僧人想。

      慢慢的,温酒变成了冷酒,温暖着皮肤的阳光变成了穿透皮肤,击打在身体上的寒意。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从那种无意识的发呆中抽离,浅蓝色的天际已经被茜红色所取代。那些午后在西湖边侃侃而谈的书生早就不见,只有几只孤零零的小船和撑船的老人还在岸边。

      不知为何的嘴角勾起轻笑,白素贞把手中一直拎着的酒壶收入乾坤袋,走向临近的酒家,抛下几块散碎的银子,换了几壶热酒,又走回了西湖边。

      晚风有些凉,热酒便显得格外的滚烫,酒入喉,心脏肺腑变得热血起来。

      穿着蓝色文士长袍的药铺伙计又一次的习惯性路过西湖边,见到的就是白衣青年苍白着脸色却在大口的喝着酒。晶莹的水渍从他的嘴角滑落,游离过修长的脖颈,最后隐没于雪白色的长衫中。

      沉默的伫立着,看着白素贞颇为豪放的动作,许仙收拢了一下袖子中的手,这才在深呼吸以后朝着他辗转反侧朝思暮想的人走去。他要去问一个问题,他不行吗?你非要那个人吗?

      似是察觉到那有些沉重的脚步声,白素贞侧头,看向来人。见到是见过两次的许仙,他淡然一笑。“是你啊。”

      “这一次,能否告诉我,我该去哪里还伞?白公子。”许仙颤抖着心魂,面上故作淡定的问。紧张,心脏的跳动比平时快了些许。

      他有些痴迷的看着多日未见的白素贞,青年的脸色真的很苍白,失去了往日那种光泽,像是大病了一场,仍旧未能痊愈。但却又不知为何,面前这本来如同山水墨画般清淡的青年身上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丝妖异。

      白素贞笑,笑的很肆意。没了那种刻意的压制,他的身上带着说不尽的妖气,举手投足间都写满了蛊惑。

      许仙涨红了脸。“我……你……”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嘴唇动了动,看着很傻。

      “我就住在……”幽兰的香气混合着酒气,白素贞附耳在许仙的耳边呢喃出街道的地址,不意外的看见许仙本就涨红的脸色变得更红,身体更加僵硬。

      “你喜欢我。”他坦然的指出许仙的心事。

      “是的。”许仙的肩膀变得有些耷拉,他微微低头,心情开始平复。而心情变得平复,他就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折磨着他多日的问题。“你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个人吗?心里住不下其他的人吗?我,不行吗?”

      青年的声音颤抖,他的问话很卑微,求爱不得的心情,让他在心上人的面前充满了忐忑。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但世间总是不缺乏痴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问题……”白素贞忍不住发出自嘲的笑声。他没继续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许仙。“许公子,你为何觉得是我?我们明明只见过两次。”

      “情之所钟,身不由已。”许仙叹息,给出了答案。

      “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就像你对我产生了那种名为喜欢的心情,我也深深的喜欢那个人……别的不行。情这种东西,就像心脏,只有一颗,只能给一个人。”白素贞淡淡的说。

      有些残忍,但是又不那么残忍。快刀斩乱麻,有些痛,当痛则痛。他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拒绝了许仙,不打算再给这个人类任何心存侥幸的机会。

      许仙听了这些话,肩膀颤抖的厉害。可过了好一会,他抬头,眼中却是灼热与坚定,似是做了决定。他看着白素贞,一字字,咬的很清楚。像是誓言。“我是不会放弃的。”

      “也许我们是同一种人,也许换一个相遇的方式,我会把你当做知己。”白素贞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

      许仙却是摇头。“我不会和你成为知己。”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同样的问题,他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也是相同的,法海说他执迷不悟,他今天同样也觉得面前的许仙执迷不悟。

      白素贞忽然失去了继续呆在西湖畔的心情,他无奈的摇摇头,对这个执拗倔强的青年深感无可奈何。丢了手中的酒,他朝着许仙的身后走去,在经过许仙的身侧,他低声的说。“许公子,你对我的世界一无所知,你我之间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我在世界的里面,而你在外面。我的世界光怪陆离,而你只是个普通人。”

      “那个人属于那个世界吗?”许仙问。

      白素贞道。“是啊,他跟我虽然立场相背,可我与他确确实实是属于同一个世界,但你不属于那里。”

      幽兰的气息渐渐消失,许仙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他想发出喊声,说他无论白素贞属于哪里,他都愿意融入那个世界中。可是他没有,他保持沉默的看着身影渐渐的消失。只是苦笑。

      一切都一塌糊涂,糟糕至极。

      西湖畔,一道隐匿许久的身影在白素贞离开以后,也悄然的消失,他的脸庞被隐藏在斗笠下,可是他转身的时候衣角还是在空中留下一道灰色。那是一件灰色僧衣的袍角。

      不论出于何种理由,那个本该离去的僧人确实是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角落里,静静的注视着那只妖。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在瞎写。眼神是绝望的。
    每天都在朝着写文大佬而努力的鸩妹。
    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虽然我知道我真的写的很渣。但是无论写的多渣,咸鱼也是有梦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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