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x白蛇]无相无色》妖怪鸩

13、第十三话 还伞的男人

　　第二天的午后，前一日说要还伞的许仙带着忐忑不安，混杂着兴奋的心情，来到了白素贞所说的那条街道，他看见了幽深的巷子，看见了街口卖烧鸡的小贩，也看见了用瓷白酒壶盛放烈酒的店家。

　　他抱着伞，一次次的在街上徘徊。白素贞所说的那一户门牌，他一直没找到。他没怀疑是白素贞说了谎，只是暗暗的自责，自己真的太笨了，怎么还是没找到。

　　烈日灼灼，他的心也如同在被放在炭火上炙烤。

　　或许是他徘徊的神色太过焦虑，无暇顾及他人，也无暇顾及时间。忽然，他被人在后背猛的拍了一下。吓得他心中一惊，差一点把怀中的伞落在地上。

　　惊恐而疑惑的转身，许仙看见了一名穿着青色衣衫的少年人，他的一只手上还提着烧鸡，另一只手扬在半空，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拍人肩膀的动作。

　　青衫少年面上带着灿烂至极的笑容。

　　见到少年有些陌生，却又有印象的那张脸，许仙脸上的惊慌被喜色所替代。他友好的对面前的青衫少年笑笑，说到。“原来是你，我还正在发愁该怎么找到白公子。”

　　“你要找老白？”青鱼有些诧异，这呆瓜男人来做什么？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许仙怀中的那把伞上，纯白色的伞，伞面是顶好的绸布。

　　想到了这男人对白素贞心存好感，又想到了昨日消失了小半个下午的老白。小青鱼忽然知道了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会来。他也忽然知道了前一天下午忽然就消失不见，不知去哪的白素贞到底是去见了谁。感情是遇见这呆瓜书生吗？

　　还真是挺执着的。

　　“跟我来吧。”青鱼对许下没有恶感，当然也没有好感。他示意许仙跟着他走，便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许仙赶紧道谢，随即便随着青鱼走进了长长的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座挂着白府的宅邸前。

　　习惯性的推开有些厚重的木门，青鱼朝着院子里喊道。“老白，老白，老白，那个叫做许仙的人来找你了。”

　　许仙跟在青鱼的身后，忐忑的迈步走进这座隐藏在市井深处的院子，然后他看见了在树下喝着热酒，与自己博弈的青年。

　　太阳有些刺眼，天空的颜色格外的浅，屋檐上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隔壁的院落里，孩童嬉戏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隔着高墙，探头而过不知道是什么的树上因为隔壁的孩童似乎在摇晃，纷纷扰扰的落下大大片淡粉色的花瓣。花瓣被风吹拂，在空中打了个转，摇摇晃晃的落下。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白衣青年的发髻上。也有落在棋盘上的。

　　很安静，很美。

　　听见青鱼扯着嗓子的喊声，被打断思绪的白素贞抬手就是把刚从棋篓中拿出的棋子丢向少年。

　　破空声里，黑色的棋子很快到了面前。青鱼本是想躲开，却忽然想到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只得抬手接下了迎面而来的棋子。

　　“至于嘛！”青鱼嘀咕。握着棋子的掌心隐隐作疼，可见主人在丢出那颗棋子的时候是用上了些许力道的。

　　侧目看向青鱼，白素贞点头，淡淡的道。“至于。”随即他的目光落在青鱼的身后，那个名叫做许仙的男人的身上。

　　“你来了。”他说。

　　“我来还伞。”许仙说着，握着伞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失去了手中的这把伞，以后他们就在没有什么交集。

　　站起身，从石凳上起身，白素贞朝着许仙走去，他无视了青鱼，缓缓的走到了许仙的面前，伸出了手。许仙有些不舍，但还是把怀中的伞轻轻的放在了白素贞伸出的手上。

　　收了伞，白素贞没多做挽留，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伞还了，你可以走了。”

　　无情又冷漠。

　　“我……”嘴唇动了动，许仙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转身。他的背影很萧瑟，他的心情也很萧瑟。

　　爱而求不得的痛苦折磨着他的心，使他苍老。直到许仙离开了白府，白素贞也没有再多说哪怕一个字。什么也没有。

　　看了看背影萧瑟的许仙，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白素贞，青鱼疑惑的抓了抓头发，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休息几天，我们准备动身离开。”一掌按在青鱼的头顶，顺手揉了揉，揉乱少年人的头发。白素贞如是说。

　　“……”

　　沿着青石板的路一直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许仙的心情很低落，白素贞的冷淡与漠然让他真切的意识到了爱无妄。

　　那巨大的痛苦折磨着他的心神，让他觉得肺腑中都充斥着难以平复的疼痛。为什么会这般的心如刀绞……他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巨大的悲伤与绝望让眼泪干涸在眼眶。他只是怔怔的走着，走着。

　　有人撞了他的肩膀，他毫无反应。直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伙子，你可是有心事？”

　　许仙恍然的抬头，茫然四顾，随即他看见了坐在姻缘树下的老妪，她笑意吟吟的看着他。月老祠前求姻缘的人很多，人潮不熄。可许仙就是有这样的感觉，那个老人在对他说话。

　　“我……”许仙苦笑。

　　“看来是有心事。”老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许仙走到了老妪所在摊位前，发现这是一个卖姻缘结的摊位。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奈的道。“婆婆，我这般失魂落魄，当然是有心事。”

　　老妪却是笑着道。“可我还有办法让你的心事化解。”

　　许仙惊愕。

　　老妪缓缓又道。“我这姻缘结能结缘，只要你把心上人的一缕头发与你的发打成结，再亲手用我的红线编成结。你们之间便有了一条无形的红线，绝不比月老牵的红线差。”

　　许仙淡淡的苦笑，他道，“婆婆，就算你这样说，可谁又会平白把自己的头发送人。”

　　老妪听了许仙的话，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是愿意心上人对你不屑一顾，还是想要赌一把？”

　　“我……”许仙在犹豫，在挣扎。心中的煎熬朝着天平的一端倾斜。赌一把，多么美好的词语啊。输了他不会再失去什么，而赢了，他就能……

　　想到这，许仙忍不住追问道。“如果我想赌一把，那我该怎样做才能得到他的头发。”

　　老妪露出了讳莫如深的微笑，许仙赶紧掏钱放在桌上。

　　老妪见到钱，继续道。“我这里有一道符，你带在身上，日日带着，当你的心中诚意够了，你就能再一次见到你的心上人，然后，他会把头发自动给你。”

　　纸符被叠成一个三角形，黄色的纸，朱砂红的字。有些刺目还有点诡异的味道。许仙咬咬牙，又从口袋中掏出了块碎银子，从老妪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符。小心的揣在怀里。

　　“对，就是这样。”老妪笑着说道。

　　许仙再一次抬头，他想对面前的老妪说一声谢谢，可是眼前的老妪不见了，那个写着姻缘结的摊子也不见了。刚刚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站在月老祠的那颗挂满了红绳的树旁，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他又想到什么的抬手摸了摸怀中的符，符纸还在，又摸了摸钱袋，钱袋中少了一块碎银子还有几个铜板。

　　“这……”许仙好半晌才堪堪说出一个字，他是遇到仙人了吗？他忽然就想到了最近街头巷尾都在谈的那件事，关于张生家的那位忽然消失，被传的不知道到底是仙女还是妖女的夫人。

　　这个世间果然是有神仙的吧。许仙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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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