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x白蛇]无相无色》妖怪鸩

15、第十五话 大梦方初醒

　　许仙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一日，他在药铺中忽然就昏倒了。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陷入了昏迷，许仙的姐姐急的有些手足无措，最终还是有人提议说，莫不是遭到了什么妖鬼的纠缠，不如上金山寺去问问。

　　便是这样，金山寺中来了一位大师，穿着灰色的僧袍，相貌平平，他看了一眼许仙，便转身对许仙的姐姐与姐夫道。“许施主是被鬼怪缠住了心神，昔日我曾劝过他，许施主却并不理会。”

　　那对夫妇抓着僧人的袖子，苦苦哀求着一定要救救许仙。法海无奈，淡淡的道。“贫僧只会除妖，若是要救人，只能许仙自救。”

　　面对着妇人哭的近乎昏厥过去，法海微微垂眸，说道。“也许有人能救许仙，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许仙的姐姐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多少金钱，能救许仙一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法海摇头，无奈的道。“他要的不是这些。我去问问罢，成不成且看天意。”他没有把握说动一只妖去救人，还是一只有可能会对他提出过分要求的妖。

　　再次的造访那座深宅大院，主人这一次却是早已经恭候多时。见到法海来了，笑的非常妖异。“我就知道你会来。”

　　“那你去还是不去？”法海问。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法海。”白素贞站起身，走到法海面前，针锋相对的问。

　　“我是法海。”僧人回答。

　　“你知道无是谁？对不对？”白素贞追问。

　　法海抿唇，良久点了点头。声音干涩的回答，道。“是。”

　　“那你也知道我是谁？”

　　法海定定的看着白素贞，他的眼中浮现了些许愕然，然后回答道。“是。”

　　点了点头，白素贞道。“我知道了。”

　　“那你……”

　　“那么告诉我，法海。我是谁，你是谁。”白素贞道。他琥珀色的目光里写满了对那个答案的渴求。“告诉我你知道的，作为交换，我救许仙的命。”

　　法海像是沉默，随即才声音干涩的说到。“你确定要知道吗？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真相很残忍。”

　　白素贞笑了笑，说道。“真相无论多么残忍也比一无所知要好的多。”

　　“既然你坚持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你。”法海无奈，厄叹于命运的无常，不得已只好把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那日，师傅在你造访金山寺的那个晚上告诉过我，如果当真有一天你要问，我可以告诉你那个答案。”

　　白素贞轻轻收拢了袖子中的手掌心，答案就在眼前了。

　　法海一字字的说道，说出了那个无比残忍的答案。“曾经你是无，而我是你的劫。”

　　他是曾经是那只佛前开灵智的妖，这个答案他自己其实也用了很久才接受。但命运就是这样，他曾以为自己是那僧人，可他不是。

　　这是个很震惊的答案。白素贞没想到他所求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他是无，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那……他在梦中一次次见到的人，是他自己。

　　原来想象中的执念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法海幽幽的叹息。继续说道。“我本生在京中，那是个钟鸣鼎食的家族。师傅当年在京中遇见我，对我说我与佛有缘，因为我是佛前听僧人千百遍诵经而幻化成人形的妖。我生来便是要还你一场缘劫，渡化那位怨气滔天的希宣姑娘。这是我的障，是业，是劫，也是债。”

　　“希宣是许仙吗？”白素贞喃喃的问道。

　　“是。”法海回答。

　　“原来是我啊，怪不得呢……他那么痴缠的喜欢我。”最后三个字说的很轻，呢喃着却又很沉重。

　　法海沉默，前世今生，因果轮回，前世的情他不记得了，只是欠的债终究还是要还的。

　　风花拂过，有些冷。

　　白素贞又看了看法海的脸，一些事情因为那些真相变得苍白。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法海，他是无，那便是他，是他曾经骗了希宣，也是他骗了那只名为燃的妖。

　　无论结果，至少一切开始的时候都是欺骗，无只是想要妖族的内丹，却爱上了燃。

　　转世可以忘记情，忘记憎恨，但是因果呢，因果是逃不开的。这是他的劫啊……那些都是他做下的孽。

　　“我会去的，明天。”长长的叹息，白素贞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法海走了，世界在那僧人走了以后，仿佛陷入了寂静，隔壁的宅院中花瓣仍旧在隔着那堵高墙飘摇而至，落在肩头，落在掌心，落在地上。

　　……

　　许仙觉得自己仿佛忘了点什么，但很快他就把疑惑抛在了脑后，他发现白素贞来找他了，给了他银子，让他去提亲。

　　然后，在姐姐与姐夫，还有周围邻里的哄闹与笑声中，他和白素贞成了亲，他从药铺中辞去了工作，用白素贞送他的银子开了一家药铺。生活惬意的不得了，他们白日的时候在药铺中忙碌，夜间至死缠绵。

　　偶尔他会注意到天上的月色一直都是红色，从最开始的淡红色，到后来的越来越浓，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但这也无所谓。他的身旁有心上人，生活如此的安稳平和。人生已经很圆满了。

　　安静在一个充斥着暖阳的午后被打破。

　　容貌清俊的白衣人缓缓从街角走来，他走进了药铺，抬手在柜台上敲了敲。对着正低头的许仙道。“店家，你这可有新鲜的穿心莲？”

　　“汉文，我刚刚煮了些消暑的粥，你先歇息一下。”从内堂中，穿着淡青色长衫的青年一手掀着帘子，一手端着一个瓷碗。青年措楞的看着站在柜台前的白衣人，眼中渐渐浮现了惊惧。

　　“白……”

　　许仙抬头，一张满布着笑意的清俊脸庞出现在他的眼中。那眉眼很熟悉，他日日都与那张脸的主人在一起。

　　“贞？”许仙疑惑的发出问话，又把目光转向通向后堂的门，穿着青衫的青年正端着瓷碗。一模一样的容颜，两个白素贞。

　　许仙被这局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小妖顶着我的脸。”白素贞的身影快的像是一道闪电，仅仅是一瞬，他已经扼住了那穿着青衫的男人的脖子。“要自己现出原形还是我强行让你现出原形。”

　　青衫的青年笑了笑，他低声的说到。“我还是挺喜欢这张脸的。”伴随着他的话语，那张清俊的脸上蒙上了黑雾，等到黑雾再散去，露出一张很平凡的脸。

　　许仙被这场面吓得倒退了几步，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青年淡淡看了一眼许仙那惊惧的模样，很妖媚的一笑，只是少了曾经顶着的清俊脸庞，笑容缺了些什么似的。他见到了许仙那惊恐的模样，嘲讽的说到。“许仙，你真蠢，我不过是顶着他的脸你便觉得我真的是这只白蛇妖。”

　　妖！许仙瞪着浑圆的眼睛，看着白素贞，白素贞是妖的事情让他更是心中惶恐。真的是妖。当活生生的妖怪站在面前，许仙早就忘了自己曾经说的那些话。

　　他是人是妖又如何。

　　逃，只想逃跑，可身体却动不了。

　　扼住脖颈的那只纤细白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白素贞冷冷的道。“我本不想插手别人的事情，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修行不易，为善为恶我们都是同族，但很不巧，有人跟我说，这男人和我有些渊源，我欠他点东西，欠债总归是要还的。”

　　那只妖惊恐的看着白素贞，在惊恐中他迎接了属于他的死亡。处理好了那只小妖，白素贞走到许仙的面前，很无奈的耸肩。

　　“你该醒醒了，梦境外面还有人在等你。”

　　“什么意思？”许仙茫然的问到。随即他听见了天空中传来了姐姐的声音。“汉文，汉文，醒醒……”

　　许仙茫然的睁开了眼睛，阳光有些刺眼，他抬手去挡，缓缓的的适应着一切，随即，他看见了眼睛有些红的姐姐，扶着姐姐的姐夫，还有用手绢擦着手的白衣青年。

　　“为什么？”他发出疑问，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仿佛他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漠然的看了一眼虚弱不堪的许仙，白素贞道。“因为我是无，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无。”许仙听了这个答案，忽然眼角不可自抑的留下了泪水。

　　“那年曲径相遇，那个桃花树的下轻吻，那些年的守护，都是假的吗？你当真一丝情意与我都没有吗？”许仙忽然突兀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此时他已经不仅仅只是许仙，更是希宣。

　　“或许有过些许的心动，但那些不是爱情。”白素贞喃喃的回答。他此时是白素贞，也是无。

　　“我知道了。”呢喃声很轻，似是得到了答案以后的归于平静。“我不会谢你，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爱恨，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白素贞有看了看显得有些沉默的许仙，转身离开。关于他们之间，这个问题，这段对话，这份宿怨，隔了千年，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白素贞又一次的去拜访了僧人，随着谈话的结束，他走进了金山寺的锁妖塔中，又几个月，身体已经恢复的许仙也上了金山寺，他剃去了满头青丝，留在金山寺中成了一名普通的僧人。

　　暮鼓晨钟声回荡，夕阳在大地上镀上茜红色。金山寺的新主持法海禅师坐在佛前念经，一名寻常的僧人照例的打扫着锁妖塔，锁妖塔中，白蛇妖沉沉的睡在锁妖塔的最深处，不闻世间的一切。

　　曾几何时那些口口声声都说着的爱恨都在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
　　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

　　这是个前世今生的碍情故事。一点也不美好，充斥着渣和狗血。老白才是无，所以他喜欢燃转世的法海，所以他对希宣转世的许仙很冷淡。

　　那想写的其实很多，但是下手写就很匮乏。不知道该怎么写出来。白蛇传的故事已经被翻拍一次又一次，照本宣科的情节我不想写，所以……
　　就是现在这样了。

　　被骂也好，被吐槽也好。反正，我的故事写完了。还是很感谢能看完我写的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的读者们。
　　2018/10/03
　　来自于你们文笔极差，废话却很多的咸鱼写手，妖怪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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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