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家的鬼娘子》桃小堇

4、半妖女子小堇

　　“都怪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

　　说话的女子一身水红色衣裙，容貌俏丽，黑发随意盘起，长长的红绳垂直腰间，她用手中剑指了指莫非：“你说，衙门管事骗那些人的银子碍着你了吗？他又没有害人，好吧，顶多就是害了些鬼罢了，现在他摊上牢狱之灾，你心里就好受了？”

　　莫非抱臂淡淡道：“你在意的，终究只不过是又少了一条赚钱的门路罢了。”

　　女子一时语塞，左看右看，当视线落于某处时，她大义凛然，道：“开玩笑，我向来视钱财如粪土。”说着，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向站在不远处的白小葵：“看到没有？那是不是站着个女鬼？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视钱财如粪土，即便是没有银子可赚，我也一样要抓光上京所有的妖魔鬼怪。”

　　话罢，女子转身，剑出鞘，带着股信念朝着白小葵走去。

　　白小葵本抱着看戏不嫌事大的态度，可瞧那女子朝这走来，总感觉有要与她打一架的意思，这莫不是，原配打小三的戏码？当然，玩笑话笑笑也就过了，但瞅着女子这架势和眼神，隐约觉得不太妙，具体哪里不妙她现在也说不上来，直到她瞧见女子腰间隐约露出的黄符时，白小葵这才歪嘴“啧”了声：“又是一个臭道士。”

　　转身要走，后领却被女子紧紧拽住，用眼神向岁憧示意帮忙，岁憧却一脸“没有法力的我也无能为力”，再看向小神，可想想一匹马能指望它什么？于是放弃，开始寻求自救的方法。

　　小神本想来个马救美人，结果，一腔热血被白小葵惋惜的眼神瞬间熄灭，它只好埋头默默落泪。

　　手起刀未落，女子看着突然挡在自己眼前的莫非，愣愣道：“你干什么？”

　　莫非挪开停在眼前的剑，薄唇扬起，轻轻一挑眉：“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女子一脸茫然，弄坏了什么？又赔不起什么？是在说他那张脸吗？女子抽了抽嘴角，那你就别挡在这里呀！

　　莫非回头看了一眼白小葵，又看了一眼岁憧，再还没有看上一眼小神时，他将眼神挪回到了白小葵的身上：“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吗？“

　　“是呀。”

　　“那你现在不是应该站在屋里吗？”

　　“是呀。”

　　“......那你现在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有。”莫非转而看向岁憧眉毛微皱：“他是谁？”

　　白小葵正欲解释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一把剑在莫非的肩头上敲了两下，回头，先前的女子一脸闷闷不乐。

　　片刻，莫非道：“有事吗？”

　　那女子快被气死：“我说你这人也是真够奇怪的，明明是个道士，却跟这女鬼在光天化日之下眉来眼去的。”

　　女鬼？眉来眼去？白小葵心想：谁和谁呀？？

　　“那想来你也是一个奇怪之人，明明是个女子，却成天与妖魔鬼怪打交道。”本来这话倒有怜香惜玉之意，谁知，莫非又在后头补了句：“明明是个半妖，却誓要成为一个抓妖人。”莫非浅浅一笑：“这不是更奇怪吗？”

　　女子愣，白小葵愣，连同后面的岁憧和小神也一同愣住了。

　　岁憧喜极而泣，这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扭头与小神相视一笑，心说：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天庭了。

　　小神同样喜极而泣，心说：终于可以离开这肮脏的地方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女子心虚回身要走：“没空跟你在这瞎扯，你好自为之吧。”

　　刚走两步，岁憧上前出声唤住她：“姑娘请留步。”

　　“干什么？”

　　“请问是小堇姑娘吗？”

　　“是呀。”

　　胜利的乐声在耳边萦绕，岁憧默默偏头冲小神点了点头，那感动的泪水就快要澎涌而出。

　　小神用眼神回应：不管别的，按照原计划进行。

　　岁憧点点头，调整好心情，一个风度翩翩抬头望向小堇浅笑：“我娶你可好。”

　　小堇微微皱眉，在旁观者的期待下，她赏了岁憧一个响亮的大巴掌。

　　莫非侧目看向那个正全神贯注看着戏的白小葵，不禁疑虑，二话不说就动手，难道女子都应是这德行吗？

　　安静的院子里，岁憧静静坐着，他眼神呆滞地看着雪白的墙体，阳光的照耀下，脸上的掌印完全就像是天生的胎记一般。

　　作为目击者，白小葵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纯属活该。

　　白小葵想搬张板凳坐到岁憧身旁与他谈谈心，顺道聊聊返生丹的事，可望眼过去，莫非家里唯一的木板凳已被灵魂出窍许久的岁憧占有，等她好不容易将石凳挪到岁憧身边时，灵魂出窍的岁憧突然提着板凳又换了另外一堵墙面壁思过。

　　刚刚那堵墙，看多了，竟涌出了淡淡忧伤。

　　白小葵耐着性子咬咬唇，放下手中石凳，索性挡在了岁憧面前：“喂。”

　　岁憧恍惚地抬头：“嗯？”

　　“你不是要斩断什么情愫吗？干嘛突然说要娶她？”

　　“计划。”岁憧沉思状：“这是我跟小神计划里的一部分。”

　　白小葵问：“什么计划？”

　　“是这样的。”岁憧解释道：“我们是被赶下凡的，没有法力就如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这样的我们何时才能斩断情愫呢？但只要让那个小堇姑娘爱上我的话，那，她与莫非的孽缘情愫自然不就解开了吗？”

　　白小葵似懂非懂：“那她爱上你以后呢？”

　　这时，一直沉默的小神道：“到那时，我们只管回天庭我们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白小葵一脸嫌弃：“你们这样，难道不会觉得很不地道吗？”

　　“不会呀。”岁憧慢慢道：“只要回到天庭恢复了法力，再将关于我们的记忆除去，这样小堇姑娘就会回到原先的生活。”

　　白小葵明了：“所以你说要娶她，其实就是想让她对你抱有好感？”话罢，她哼笑：“你以为谈个恋爱是这么容易的事？你都没有投资何来收获？当然，除非你长相很好看。”手指抬起，顺着方向指了指一直闲闲倚在里屋门口正大光明窥听的莫非：“就像他那样好看的。”

　　此时的莫非，换去了标准的工作道衣，身着青白色长袍，修长的身材，姿态娴雅，那张如雕刻般分明的脸，即使没有微笑，却依旧能俘获少女心。

　　岁憧不但没有丝丝嫉妒，还虚心请教：“除了拥有一张那样的脸，就没有什么其它途径？”

　　“有，当然有。”白小葵哼哼笑，想她宅在家里多年，阅遍全国各地爱情小说与漫画，情爱对她来说，呵呵，那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她骄傲一笑，示意岁憧站起身后，一个壁咚，语重心长道：“别人靠的是与生俱来，咱们靠的是努力，爱拼才会赢听过没？”

　　岁憧摇摇头。

　　白小葵兴致突来，高歌一曲：“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总吗要照起工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高音部分还没喊完，有人拍拍她的肩膀，白小葵不耐烦地用手挥挥，那人再拍拍，音落，白小葵烦躁回头：“你做什么呀？！”

　　莫非轻挑眉眼后后将她拉离岁憧身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忙什么？”

　　“教他怎么爱拼才会赢呀。”

　　莫非笑了笑：“要不，你也教教我怎么爱拼才会赢吧。”

　　白小葵沉思默想片刻，灵光一闪。

　　她将莫非的右手放在墙面之上，再让他与岁憧面对面，大功告成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绝妙的男男壁咚。

　　突然，白小葵似有鼻血要喷溅而出，她蹲地扶额，完了，莫名其妙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