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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茶楼?”陆晚风问。

      池小寒煞有其事地解释说:“这里的茶楼不像中原,有茶有酒,每年那慕节还有姑娘小子在楼里斗艳招婿,咱们这个时辰过去正好赶上,看看热闹,喝喝酒,岂不快哉?”

      陆晚风觉得可以,“好主意,这女人的鞋我穿着紧,过去歇歇吧。”

      秦初寒闻言,低头看了眼那双从裙摆下忽隐忽现的乳白平底绣花鞋,虽说大了一码,但着实很好看。

      他手上用了点劲,把人揽靠过来,并肩而行,撑着为其减去不少力。

      陆晚风心里窃喜,心照不宣地与他十指相扣。

      不得不说穿上女装后着实减少了许多世俗上的顾忌,两人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偶尔引得人侧目,也是带着羡慕和嫉妒。

      拐道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茶楼外灯火通明,两层高的木楼坐满了看客,三人好难才寻在二层了一处座位,喊来忙得晕头转向的小二点了几壶酒和下酒菜。

      楼内一二层呈环状围绕,二层中空,楼下中庭修筑了一座小小高台用作表演,无论坐在楼里何处都能一览全貌,台上此时正有一说书人讲到高潮迭起处,看客们呼喝阵阵。

      场子越来越火热,故事说到转折处,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无数人唏嘘不满,楼主此时上台主持,三两句话就把人安抚下来,然后宣布后面的精彩表演。

      小酒催了又催才上桌,炒菜还得等一会儿,陆晚风与池小寒各斟了一杯,碰过后小酌起来,酒果然够烈!

      再看中庭,报幕已经开始。

      与其说表演,不如说是比赛,参赛的共有五人,分三个项目,分别是厨艺、力气、歌舞,根据每个项目完成的名次和收到的观众扔上去的彩绦计算最后排名,总名次最高的,获得自己手中彩绦数量等额的银子,顺带展现了自己,率先征召满意的伴侣。

      五位参赛者先上了场,场子一下又哄闹起来,一瞧,五人里竟然有两个男的,陆晚风带着询问去看池小寒,池小寒坏笑着点头说:“会有男人参加的,毕竟急着嫁出去的姑娘也不少。”

      第一轮,厨艺。捞袖上阵,不大的舞台摆了好几口锅,一时间香飘茶楼,池小寒越闻越饿,又去催小二上菜。

      不过出了点小意外,一个男的掂锅不成燃了火,差点烧着旁人,好在伙计端着备好的水桶一把扑灭了,那人的桌子一片狼藉。

      第二轮,力气。伙计搬了个半人高的橙黄玛瑙石上来,绑上绳子,五人轮流尝试扛起石头,姑娘们不让须眉,收获不少彩绦,可惜还是略输一筹。

      第三轮,歌舞。表现才艺的环节,五人半数选择唱歌,大漠曲调奔放而沙哑,从不同人口中唱出了不同的豪情或沧桑感,还有跳舞的,特别一些的是那位才烧了锅的男子表演起了功夫。

      彩绦如雨虹一般飘至看客们各自心仪的人手中,伙计们下去统计数量,舞台暂时空了下来,但茶楼里的热闹议论仍然十分热烈。

      陆晚风也兴致勃勃地猜测最后的赢家,五位参赛者各有千秋,池小寒有不同的看法,两人争嘴不休,秦初寒则完全像是辟出了一块自己的天地,不受周遭嘈杂的影响,闭眼休憩起来。

      “蠢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钻出来一道叫骂,本来也没能吸引多少人注意,但是那个挨打的半大少年跌跌撞撞地滚到陆晚风脚边,还是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我真是眼瞎了才招你来做短工,打碎我多少个碗碟?还泼在客人身上!客人没气死我都要气死了!真是个赔钱货!”一个领班打扮的中年男人提着竹鞭又过来抽他。

      “哎哟!哎哟!”少年被抽得跳来跳去,两下躲到陆晚风背后,冒出个脑袋说,“去你的臭老头子!老子不做了!谁稀罕你那两粒碎银子!老子就是饿死也不给你做工!”

      陆晚风无辜被夹在中间,左摇右晃。

      领班气得还要抽他,但是被一个大美人挡着下不去手,不得不尴尬地笑笑,结果被少年还嘴骂了好几句,脸给气得发紫,“滚出来!别打扰客人!”

      “老子就是撂挑子了咋的!要么你先滚,要么看谁耗到最后!”

      “死小子!”

      少年嘴巴就在陆晚风耳朵后头,喊得他脑袋疼,给了一点小钱,摆摆手示意领班先下去,然后扯开还在叫骂的人,无奈道:“行了行了,别喊了。”

      “臭老头,老子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日夺回了镯子,看老子不回来杀了他!”

      陆晚风掏掏耳朵,观察了一眼这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长得还挺清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脾气倒不小,“还不趁现在溜?你有钱赔?”

      少年啐了一口,十分不客气地坐到他长凳的另一边,脸色阴阴沉沉,“老子活了几十年什么时候端过盘子伺候过人,那该死的曲老太婆,害我至此……妈的!”

      不得不说如此少年却一副要杀人的狠戾表情,着实看得人心惊,张口闭口都是“老子”,只是很快一阵空虚的叫声从腹部传来,少年的愤怒里多了一丝尴尬。

      刚刚这桌已经上了菜,简单的盐水花生和醋溜云耳,这还没来得及动几筷子呢,就见少年一把夺过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双腕上两圈厚茧像镯子一样明显。

      秦初寒在之前就因打扰结束了冥想,盯着这双差点进过陆晚风嘴里的筷子在少年手中进进出出,忽然开口:“不知先生多大年纪。”

      少年吃的狼吞虎咽,听着这句问话,觉得心里还挺舒坦,便抽了空答:“五十多了吧……记不大清了,那老头子,没准比我还小……哼哼,敢这么对长辈,这仇老子记下了!”

      下酒菜到底填不饱肚子,但也没那么饿了,少年龇牙瞪了眼还在远处盯着自己的领班,转头对陆晚风说:“喂,还有钱么?”

      陆晚风本就觉得刚才他们的对话莫名其妙,被他这态度一问,就端了起来,“有又如何,我可不是散财童子。”

      少年睁圆了眼,“你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心肠这么硬吗!我都要饿死了!”

      陆晚风掩嘴,换位置坐到秦初寒身侧,眼神略带嫌弃,“我刚才花钱替你支走领班,还让你吃了我们这么多东西,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的?”

      少年一阵语塞,左思右想,掐了一把大腿,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布袋,样式不太起眼,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气味,“我自制的药袋,带在身上,什么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你。”

      越说越不舍,他又放回怀里捂了捂,才扯下一块碎布从布袋里分出一些绑上,把少的那份交给他,“我可就做了这么点儿,分给你些,公平交换,足够换点钱了吧。”

      陆晚风好笑地说:“看来真是好东西,不然你哪里这么不舍得,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大热,拿点银子出来。”

      看了半天戏的池小寒忽然被点名,嘟嘟囔囔地拿了锭金子给他,不是很高兴,“怎么是用我的钱……”

      少年一脸震惊地捧着金子,这下开始觉着那些清静草分得值了,吃上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到时候怎么着也能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了。

      于是他满意地转身就跑,那盯了半天的领班立马喊来伙计跟上,只是楼下正宣布比赛结果,拔得头筹的是个男子,人满为患的茶楼更是喧闹,推推搡搡间,只能眼睁睁看他翻窗而逃。

      放走了欠钱的伙计,陆晚风等人自是不好再在这里坐着,见比赛已经结束,便朝着另一个方向挤出了茶楼。

      “……”池小寒还沉浸在自己被无故剥削了的委屈中。

      陆晚风被他的样子逗笑,“地主家的傻孩子知道省钱了?”

      池小寒失魂落魄地说:“这次跑出来太久,家姐让所有家中的银号都不准给我的票子兑钱,现在就只剩下用别人名号开的小库房可以取钱了。”

      “小库房有多大?”

      “比我房间小点吧……”

      “……”

      陆晚风刚酝酿起来的一丝丝愧疚瞬间烟消云散,巴蜀首富池家大少爷的房间他可是熟客。

      把刚拿到的小药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他认得出几味熟悉的草药,但其余的味道则很陌生。把药袋房在手中把玩,他边走边说:“那人不太对劲。”

      沉默了许久的秦初寒一直若有所思,听到他提起,讳莫如深道:“我曾在书上读到,当年魔教左护法子涧生天生异质如童颜,医术了得,但无修为法力,凭一对迷心镯御妖纵鬼……如若没有猜错,这人极有可能……。”

      这个暴躁少年可能是臭名昭著的前魔道左护法?如此大摇大摆混迹于市井?这要是来夺神鬼令的,未免也太蠢笨了,瞧他那样子,饭都吃不起!

      陆晚风疑惑得很,小声对他道:“我听他提到什么曲老太婆……”

      “右护法,阴绝毒娘曲雁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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