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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王启县算不上大,就连县城的名字都是由城里最富有的王启命名,要说那王启其实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那时县城小得连个名字都没有,他突然来到县城里,没几年就发了家,几十年下来成了县里的发财人家,不过奇怪的是他没有继续扩大生意甚至搬去更大的城镇,甚至没有成家,而是选择孑然一身继续留在王启县。

      从百姓口中也能了解到以前的王启并不是个不得民心的人,只是脾气不大好,半年前外出走商回来后更加变本加厉,开始责骂屈打家中下人,渐渐怨声四起,直到有一天王家人突然没了消息。

      眼前的王家宅子看起来并不太光鲜,鲜少有路过者,门前的两座威武石狮无人打扫已经积起了一层薄灰,紧闭的大门从门缝里都能看到一股子邪气,显然是个道行不低的邪祟。

      陆晚风想:这王家十有八九是真出事了。

      以自己对秦初寒的了解,只要有百姓求助他从不袖手旁观,绝对的正义凛然普度众生,所以当他点头答应的时候陆晚风趁机提议:“道长,我从小就怕那些邪物,不如就不跟着一起去了吧?”

      “有我在,”秦初寒断然拒绝,又补充道,“我不识路。”

      陆晚风又挣扎了几次,都被冷漠脸堵回来,拎着翻进了墙院。

      这是一个风格中规中矩的宅院,亭台楼阁长廊铺就,沿路的廊柱上还挂着红灯笼,崭新的红烛,落灰的红绸,分明是喜庆的装扮,此刻却有些萧索了。

      现在是正午的时辰,阳气最浓,宅子虽邪但庭院里除了几日无人打扫留下的落叶灰尘外别无他物,但那股邪气依然在弥散。

      寻着邪气传来的方向找过去,很快就发现发散地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主屋的房间。

      莫忘剑出鞘,秦初寒对着房门挽出剑花,一个带着寒气的符咒图案形成,剑身一推,符咒打向房门,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一股尘朽的味道飘散出来。

      秦初寒进了屋子探查,陆晚风则扮作害怕留在门外,视线凝结在这个怪异的屋子上。

      很快秦初寒出来了,整洁雪白的校服在阴暗中显得尤为圣洁,说:“不见踪影,应是白日躲了起来,我们晚间再来驱除。”

      陆晚风移开视线,点头答应,离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重重黑影,心里默默说道:他们就在里面,没有躲起来。

      正欲再次翻墙离去,宅院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叫喊声,两人对视一眼,门上有邪祟堵上的封印,是整个阵法的重要阵眼,为了晚间驱除必不得打草惊蛇,没开门,从旁边的墙上跃出去了。

      拍门的两人猝然发现屋子里跳出来两个人,惊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年长的那位认出人,讶道:“两位客人……你们怎么从里边出来……”

      两人意外发现是官边那家茶肆的掌柜,还有一个稍年轻些的中年男人。“掌柜的怎么来这儿了?”陆晚风赶紧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听说王家有异,我们便过来勘查一番。”

      见了道长,他复又抓住秦初寒的衣摆跪下去,老泪纵横:“道长!求您救救我儿吧!”

      秦初寒忙蹲下搀住老人,“掌柜有话起来好好说。”

      掌柜起身后死死拽住秦初寒的手腕,已是中年的他脸上晒得乌黑,褶皱纵横,生活的艰苦把他折磨地直不起腰,而这段时间的经历更是快要将他压垮,“王员外这月有寿辰,在县城里找短工帮忙,我儿便去了,如今已经失去消息好几日,员外家门是如何也敲不开啊!”

      陆晚风奇怪道:“人口失踪不是应该先报官么?”

      中年男人的啐了一口:“早去过了,那县令胆小如鼠,派了几个衙役爬墙进去结果再也没出来,他吓破了胆,净找来些假道士做戏,全是无用的废物!”

      掌柜佝偻着背哭得老泪纵横,一遍一遍拍打着垂花大门,累了,坐倒在地上喘息,“我刚才听到孩子在叫我,他在求我救救他……”

      两个男人相互扶持着,中年男人解释道:“我是他幺弟,我儿与大哥的儿子一起在王家做短工,孩子失去联系好几天,我一直没敢跟大哥说,但是寻了许久也没消息……不过我从一个曾在夜里上王家偷食的乞儿那儿听说,王家闹鬼!”

      秦初寒与陆晚风对视一眼,问:“那乞儿可有看清是何种邪祟?”

      “听闻是个无脸女鬼,夜里熄了烛火,也不知他看没看错。”

      陆晚风装作害怕的样子问:“这蜀地不是池家的地界么,你们怎的不去找池家来除邪?”

      掌柜弟弟斟酌了语气:“上半年池家换了主人,新上任的那位似乎挺忙……”玄族势大,各家之间联系紧密,百姓间也知道许多忌讳,言至于此没再多说,转言道,“后来也有请过一些道士,结果都是些滥竽充数的家伙!”

      陆晚风听出来了些内容,池家大姐是个温婉有仪的女子,与她一起的人无不说如沐春风,但说到底做家主柔不如刚,或许她是因为匆匆继位尚未能悟出诀窍。

      说罢掌柜弟弟又想起来眼前这两人才安全地从王宅出来,疑问:“两位方才可有瞧见里头有什么?”

      秦初寒摇头安抚:“未曾,夜里我会再去探查,两位稍安勿躁。”

      掌柜弟弟看他的眼神带了些质疑,转头与哥哥窃窃私语。池家不理,胡乱抓瞎请来的道长也不少,大多是路过的云游散人,一个个端着世外仙人的架子却干着草包的行径,几日下来快要失去信心。

      掌柜也难免有些担忧,自家开茶肆,人来人往接触多了,是不是有真本事他还是看得出来,况且今日见到两个客人对他恭恭敬敬,希望不曾看错。

      劝说好弟弟,掌柜带两人回了自家屋子,屋子很清贫,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打扫了。他解释道:“家中实在简陋,还请道长将就将就。”

      “掌柜客气了。”

      “孩子他娘去世得早,年轻时我脾气不好,孩子不太跟我亲近,现在在王家做短工包吃包住不常回来,我开了茶肆,忙起来夜间干脆就在铺子里歇下,”掌柜苦笑,“就连王家出了事,我都是今天才从弟弟那儿听来的。”

      秦初寒没有接话。

      陆晚风端了茶杯却没心思喝,那主屋冤魂扑天,里边少说也有几十人,却统统形状扭曲地挤在一间主屋里,寻常人连屋子都绝对进不得的,几十条冤魂巴不得有人进来当替死鬼。想必秦初寒也能感知到,只是那鬼魂不是谁都能看见的,要看他到底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陆晚风自己也很疑惑,从有记忆起他就能看到死人的魂魄,或凶煞或平和,甚至修炼出精魄的动物植物他也能见到。玄族修道之人最为避讳的便是那些邪物死物,有必除之,阴阳眼在他们看来也是极其不祥的,道行高的甚至可以御鬼养鬼。起初陆晚风也曾为此惶恐过,奈何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习惯了,只装作看不见,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徘徊在人世间的死魂无非是被禁锢或者有强烈的留恋,王宅里的那些应当是前者。

      正发呆,秦初寒瞧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可有看出什么玄机?”

      “啊,”陆晚风愣了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急忙收了舌头作书呆子状,“道长所指何事?”

      秦初寒默了一会儿,“无事。”

      又向掌柜了解了些情况,掌柜回忆许久:“我也不大清楚,员外家是十几年前突然回来修建的,以前那块地好像只有几家零散住户,听说出过命案,那会儿我也是孩童年纪,只知道至今没找到凶手。”

      很快天便黑了下来,今夜天空乌云蔽月,整个王启县被笼罩在大片黑影之下,放眼望去只有各自家中摇曳的灯火,就连夜晚打更的更夫也停了几日不曾上工。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让掌柜在家中等候,两人直到深夜月上当空的时候才出发。

      夜晚的王宅比白日阴森得多,垂花门修得精致,可现在站在宅门外也能看到宅子上方纠缠的阴气,夜风呼啸而过,竟好似含冤的哭喊,阴森可怖。

      凶灵占宅,宅院修建坐北朝南,风水顺应天道,得山川灵气日月光华,如今凶灵封了大门,改了宅院的风水,致使整个宅子成了吸阴聚鬼的圣地,想要破这阴局,需从正门破入,使日月精气通入内里驱散邪气,然后找到邪祟的藏身之地连根拔除。

      正常的法子敲不开大门,对于秦初寒来说却不是难事,将下午画的几张符篆贴上大门,点中八卦穴位,莫忘剑出鞘,划破指腹射出一滴至阳至刚之精血于符篆之上,大念一声:“开!”只听紧闭的大门发出断裂轰鸣声,随后一点点向里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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