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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美人如蝎婚事如虎 ...

  •   晚上,闫林虎的老婆带着佣人开了梅里莎的房门,刚打开门,佣人就吸了口冷气,一地狼藉让门口的两人连下脚地都没了,而最里面,闫林虎的妹子正躺在床上伤心垂泪。
      “妹子,可消消气吧,别气坏了身子!”闫林虎的老婆叹了口气绕过地上的狼藉,慢慢走到了梅里莎身边,“你哥哥大老粗一个,什么都不懂,但他的心底是好的,别哭了。”
      “嫂子!”梅里莎呜咽一声,转身一把抱住了她嫂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嫁给这种没出息的男的?家里穷的要靠哥哥接济,自己也没用的要靠哥哥可怜来提拔,我梅里莎也是参加过几次大战的有名人物,我是和蒋委员长一起吃过饭的,我······我······我不要嫁给这种男人!”
      闫林虎媳妇脸色古怪的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实在是松了口气:“原来你是为这事儿生气啊,你快别哭了,那小伙子我是见过的,人长得很精神,个子也高,人是很有出息的,家里穷也怨不得他,实在是这世道不好啊,这小伙子能一路爬上来到你哥哥麾下,也是本事不小了,你自己想想,你哥哥怎么可能给你找一个一无是处的夫婿呢?”
      梅里莎哭着摇头道:“嫂子,他这还不算是一无是处啊?都多大了?听我哥哥意思,那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其他人在他这个年纪呢?我认识的人里,像他这么大的,最少都是个军团长了!再不济也是家财万贯的银行家啊,现在让我嫁给这种没出息的,我以后出门面子还要不要了啊?”
      闫林虎媳妇目瞪口呆:“我的好妹子哎,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有本事的人,你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大人物?你哥哥都······妹子,那样的人物咱不要想了成不?女人活一辈子,要的还是知根知底,知冷知热,要的是好好过日子啊。”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个姓郭的小子,连我一件衣服都买不起,我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梅里莎愤愤道。
      “又瞎说了,一件衣服能花多少钱?郭小子也不至于穷成这样。”闫林虎媳妇撇撇嘴说,“我见过他的,在成衣店,郭小子给他妈妈和姐姐做衣服,一件就要几十大洋呢,我堂堂团长夫人,也就这样了,重庆的少爷小姐,大部分也都这样了。”
      “嫂子,”梅里莎冷笑道,站起身展示身上看似貌不惊人的西式洋装衣裤,“你看我这一身,值多少钱?”
      她嫂子叹了口气:“连个绣花都没有,料子再好······也就百十大洋吧。”
      她嫂子自以为很照顾梅里莎的感觉了,梅里莎则冷笑着说:“我这一身,是巴黎的新式样,应当地政府号召,刺绣、皮毛、皮革装饰都去掉了,更注重功能与舒适性,只是为了更好的适应奢华装饰,纽扣与袖扣采用的是白宝石,这一身大约花了我两千大洋,还不算我自己提供给设计师的宝石!”
      她嫂子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这······就这······两千大洋?”

      梅里莎当然是瞎说的,这身衣服是从孔家搜刮来的少数几件原本属于孔二小姐的没穿过的女装,也许大概正因为是女装,孔二小姐才没穿它,那些说法都是从杂志上拷贝来的,梅里莎自己也半懂不懂。
      孔家搜来的这些衣服,梅里莎本来是打算烧了或者任它灰化的,沈沐芳阻止了,让她暂时留着,说以后说不定能有用处,梅里莎就都没动,回到闫林虎家才拿出来摆场面。

      她嫂子这才了解了梅里莎的生活是如何奢侈,她震惊的问:“你哪里来的钱?难道你真的······”
      “当然是我自己挣的。”梅里莎努力让自己骄傲的像只小孔雀,“仅仅是中原大战,我随着何成浚给冯玉祥的军队大施美人计,每天从我手里流出的款子就有近百万大洋,后来和倪少涵去上海给军队筹款,抄了不知道多少黑心商人的家,□□为了让我给倪少涵捎句话,金条都是整盒子塞给我的,我从军这么些年,嫂子真以为我是两袖清风?”
      她嫂子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你哥哥也才······”
      “嫂子这话说得真没见识,”梅里莎翻了个白眼,“哥哥的军衔,能跟倪少涵相提并论吗?哥哥只是今年才新提上来的军团长,还是掺了水的团长,名头比权利大,只能看看重庆大门。倪少涵做大军阀都多少年了?宰相门前四品官,我堂堂私人秘书,待遇能差到哪里去?”
      梅里莎这段贬低闫林虎的话确实让她嫂子心里不舒服,但她也确确实实明白“倪少涵”这三字的分量,她半是酸气半是遗憾的说:“那你当初为何不好好在倪少涵手里干?好端端要跑出去?”
      “还不是因为当初书读的太少了吗?”梅里莎遗憾的说,“我后来也算是倪少涵的心腹了,倪少涵说,我书读的少,一辈子最多也就是个不入流的秘书了,更重要的职位我是担任不了的了,嫂子想想,我当时才十几岁,就做到了我这一辈子最高的位子,后半辈子就剩下养老了,我怎么愿意?倪少涵就推荐我去春城上学,他对我承诺,只要我大学毕业,他就推荐我去蒋氏中府的军部做文职官员,算是给他自己在军部留下一个钉子,我当然是千肯万肯了,谁知不过一年时间,春城就被瀛岛占了,我也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她嫂子顿时也感同身受的痛心到了极点:“这真是太可惜了!妹子原本也是可以当大官的!”
      “所以,嫂子你说,我怎么可能愿意嫁给郭小子这种没出息的男人?他是有倪少涵的本事呢?还是有沈醉的前程啊?他是比沈沐芳长得好,还是比上官云相有钱?是有何成浚的才学,还是比我这个女人更有能耐?”
      她嫂子无话可说。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就非要找个倪少涵或者沈沐芳那样的?”她嫂子试探着问,“倪少涵的年龄你也知道,真的太大了,家里也不知道几房姨太太了,至于沈沐芳,现在就是个祸根苗,谁粘上谁倒霉,真的就非他们那样的不可吗?”
      “那倒也不至于,”梅里莎慢条斯理的说,“若是真的没什么大的本事,只要他各种条件也还都过得去,并且愿意以后大事小事都听我的,家里我做主,那也好商量。”
      她嫂子思索了一下:“我看行,郭小子是个内秀的,加上还在你哥哥手下任职,想必定是愿意听你的。”
      “那他的其他条件呢?”梅里莎冷笑道:“才学如何?读过几年书?还有家里经济条件到底如何?我可不愿意掏自己私房钱养活男人,那我跟养了个小白脸有什么不一样?小白脸至少还长得好、愿意讨好我呢!”
      “这个······我还真不太了解,”她嫂子歉然道,“我一个女人家,不好和你哥哥的部下过多来往,只是见过几次他的穿着,也算挺好的······”
      “嫂子可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尤其是经常接触上流社会的年轻人,那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裁剪一身过得去的衣服,得节省几个月的晚饭钱,口袋真真比脸干净!”梅里莎说。
      她嫂子也知道这种情况,苦苦思索了很久,道:“那你看,你要挑选怎样的夫婿?”
      梅里莎想了想,说:“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我可以给这个郭小子一次见我的机会,至于能不能通过我的考验就看他的本事了,嫂子放心,我不会让哥哥难做的,必不会妨了他们上下级关系。”
      “这我得同你哥哥商量一下。”她嫂子说。
      “当然可以,但是嫂子记得告诉哥哥,我梅里莎也是个人物了,不会被他搓扁捏圆的,我的夫婿,我要自己挑选!”

      闫林虎媳妇最后被梅里莎一通宣言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拿着梅里莎送给她的披肩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房间。
      闫林虎早就在客厅等着了,看到媳妇出来,连忙上去问。
      闫林虎媳妇把他妹子的的话原原本本说给闫林虎听,闫林虎原本看不太起女人的本事,在他想象里,妹妹在倪少涵身边也就是端个茶送个水,指不定还被人欺负,所以最后才狼狈的逃离了军队,现在一听媳妇的话,很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看她说的是真的?”闫林虎迟疑的问。
      “我瞅着不像假话。”他媳妇说。
      “可是,她一个女人,真能这么能耐?”闫林虎说。
      “你还真别看不起女人,”他媳妇神色凝重的说,“宋家的姐妹能和其他几家的资产相提并论,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岂不是说······”闫林虎一副牙疼的样子,“她参军这几年,积蓄比我还要多?”
      她嫂子一脸郁闷的递上梅里莎送自己的披肩,这个披肩是当初东南亚首富的女儿、华国第一外交官的夫人黄蕙兰送给梅里莎的,“你看这个披肩。”
      “瞅着挺贵。”闫林虎养尊处优许久,也算有点眼力了。
      “确实挺贵,”他媳妇叹了口气,“我就没见过一般的贵妇人穿戴这样的披肩,就算是你那个贵人裙带花也穿不起。”
      闫林虎这才真的震惊了:“多少钱?”
      “虽然保存的挺好,但是也真的挺久了,”他媳妇叹了口气道,“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你那妹子在几年前就买得起这种不少于四五千大洋的东西,是真的挺有钱的。”
      闫林虎思索了一下,忿忿道:“她既然这么有钱,不至于送你旧东西,她这是在向我示威呢。”
      他媳妇又叹了口气:“你这妹子是有大主意的,我看这门亲事悬了。”
      “早知道她这么有钱,我不至于······”闫林虎想了想,道,“但是她的名声是真的坏了,高门是肯定攀不上了,或者倪少涵若还念旧情,就应该帮她选个高级点儿的军官?”
      “高级军官,哪个不想要个清白姑娘?”他媳妇翻了个白眼,酸溜溜的说,“你这妹妹,在我老家就是沉塘的货。”
      “住口!”闫林虎瞪着眼睛训斥道,“你这是嫂子该说的话吗?”
      他媳妇不吭声了。
      “你不晓得,我当初刚到梅家,被那贱人软刀子折磨的,躺在床上高烧不止,”闫林虎说起来依然一脸愤怒,“那贱人给我的床,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床板不平,脚比头高,床上的床单被褥是最贵最平滑的最不吸汗最不贴身的化工料子,本是做窗帘用的,被褥看着厚,盖上人是冷的,后来我才知道,里面不是棉絮,是芦苇毛!我冻的高烧不止,是我那妹子从教堂拿了退烧药,我才保住一条命的,所以,在梅家,我就认一个妹子,其他人都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你以前受苦了,现在不是苦尽甘来了吗?”他媳妇哄着他说。
      “我就想让梅里莎好好过活,别再错道上越走越远,女人一辈子,好好嫁个过得去的丈夫,生儿育女,穿金戴银,做好饭,伺候好丈夫老人,这不是最本分的吗?读什么书?当什么官?裙带花那样的,官是当的大了,脸上有光吗?我就是不想梅里莎也变成裙带花那样的,有错吗?”闫林虎越说越愤怒,“好好的女人,非要做男人的事儿,把男人都带坏了!”
      他媳妇一声不吭。
      “她现在是有钱,可又怎么样?把自己眼光整的高高的,可她看得上的,谁看的上她?”闫林虎深吸了口气,“谁叫她是我妹子呢,只能帮她了。”
      “怎么帮?郭小子还说给她吗?”他媳妇问。
      闫林虎想了想,说:“还是他,这小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再加上在我手下干活,就算知道梅里莎以前的经历也不敢嫌弃她。”
      “那你妹子的考验怎么办呢?”他媳妇问。
      “先让两人见一面吧,你在帮我去探探,郭小子上门,她什么条件?”闫林虎说。
      “又要我去啊?”他媳妇有些不愿意了。
      “去吧去吧,帮我探探。”

      闫林虎老婆没办法,只能再次去探了梅里莎的口风。
      梅里莎见她嫂子来了,心里知道闫林虎定然是做了让步,顿时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服软的时候到了,否则吹得太过,闫林虎当了真,说不定就要换一个相亲对象了。
      她嫂子试探着问了梅里莎的条件,梅里莎假装考虑了一下之后,把自己思索了很久的条件说了出来。
      “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条件了,不过就是看看他的相貌人品,考察一下他的学识和家庭情况。”梅里莎说,“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就一个老娘和姐姐了。”闫林虎媳妇说。
      “人口简单,这个挺好,那就让哥哥选一天,让我见见他吧。”梅里莎说。
      “你单独见他?”她嫂子试探着问。
      “不行吗?”梅里莎昂头问。
      “这个倒是······你一个未过门的姑娘单独见他实在不好,要不,让他姐姐来见你吧?”她嫂子说。
      “我要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万一长得跟我哥哥似的,五大三粗,我可不要嫁他。”梅里莎说。
      “你哥哥哪里不好了!”她嫂子嗔怪道,“或者可以让他姐姐一起来,你们一起见面就不忌讳什么了。”
      “也行,但看嫂子安排了,不过要快,耽误太久,他准备太足,那就是弄虚作假了。”梅里莎说。

      闫林虎知道了梅里莎的条件,觉得她不做什么怪要求实在是太合作了,忙不迭的答应了,决定让郭小子明天就带着礼物与梅里莎相亲。

      既是相亲,这地点可就讲究了。
      首先不能是家里,要在家里那就是定亲了;再就是要有媒人,没有媒人相什么亲?最后要有体面,这是顶顶重要的。
      闫林虎在院子里踱步,心里拌扯了半天,总算是有了大体的章程。
      相亲地点就定在营地里,就在机关办公室李菊主任的个人办公室里见面,李主任就是媒人了,李主任是段团长的老婆,这样既有面子,也能拉近与段团长的关系,于公于私都是大有好处。
      郭小子与他的姐姐一起来,这样妹子也能亲眼看看以后相处的家人亲戚都是什么样的了,至于见面礼······
      闫林虎愤愤的一甩袖子,就让他们自己忙去吧!
      梅里莎不是想看看婆家的财力吗?郭小子要是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还相什么亲?

      闫林虎自从知道梅里莎的积蓄之后,是真心后悔就找了个姓郭的,在他心里头,梅里莎她永远就是梅家的那个小可怜,突然有天,小可怜出手比他都阔气,那就像倭瓜架子上长出了个大西瓜,那叫一个别扭。
      可是闫林虎也不知道该找谁了,他是攀着裙带花爬上来的,名声与裙带花捆在了一起,经常被同事在背后嘲笑,说是军部里出了个军统的奸细。而裙带花在军统里的名声也是臭到家了,以至于如今,能爬上高位的,谁看的起他?他就只能在部下里找顺眼的了。
      加上梅里莎的年纪,与她相配的不是已经成了亲的,就是浪荡子,闫林虎打心眼里不想要那样的亲戚,挑来挑去就只剩下了郭小子。

      郭小子名叫郭定豪,原先家里穷,在老娘和姐姐的支撑下花光家产读完私塾又读了新式学校,实在没钱了,就出来当兵,当了兵还被排挤,到了自己手下才算好点,自己赏识他的原因就是这小子有文化还听话,不像以前那些学生兵,眼睛顶在头顶上,难使唤。
      听话好,听话就不敢反抗自己,就不敢给梅里莎脸色看了。

      闫林虎心里总算是翻出了郭小子的好处,心里也算宽慰了一些,重新昂起了大脑袋,找到媳妇,对她吩咐道:“我去军营找老李做媒,你看好我那不省事的妹子,从今日起,你要一刻不停的看着她,出门在外就坐汽车,我在派两个兵跟着,别让她跑了。”
      “瞧你说的那么可怕,她能跑到哪里去?”闫林虎媳妇不以为然。
      “别小看她,能在军营混的风生水起,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闫林虎说,“你只记得,出入都上汽车,别让她落单就是了。”
      闫林虎媳妇答应了。

      军营里,机关办公室主任李菊的个人办公室陈设很简单,窗边摆着棕红色的桌子,桌面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台历、电话、笔筒等办公用的什物,配套的椅子上套着棕色的套子。屋子中央是客人来时坐的桌椅,一张方形的台球桌反过来充作待客的桌子,两边的椅子也都是与办公椅子相同的,只是没配椅套。

      梅里莎和她嫂子坐在台球桌子的一边,正对面就是郭小子和她姐姐。

      闫林虎请李菊做媒之后,李菊是很重视的,特意从家里拿来了上好的果子和茶叶,还拿了一套别致的白瓷茶壶茶杯,亲自给来做客的两家人倒上了香茶,妙语如珠的调节气氛,竭力想让办公室里融洽起来,但收效却不太好。

      香茶浮出袅袅娜娜的白烟,熏的梅里莎略显紧张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她略略抬眼看向了对面的两人。

      郭小子坐的笔直,头虽然抬着,但眼睛的视线至始至终对着自己的膝盖,脸色有些蜡黄,人也消瘦;他那比他更加干瘦的姐姐干脆把身子半侧着,垂着头略微发着抖,若不是椅子限制着,梅里莎怀疑她是要躲到弟弟身后去了。

      梅里莎嘴角轻轻一扯,感觉到自己不太受欢迎。
      这与闫林虎说的不太对啊。

      梅里莎看向了嫂子,歉然道:“我去下洗手间。”
      李菊略尴尬的站起身,热情的招呼道:“跟我来,我送你过去吧。”

      梅里莎与李菊走了出去,办公室的门也重新关上了,闫林虎媳妇就看到郭定豪的眼神抬上来了,他嫂子也松了口气,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满了。
      “你们瞧着我这妹子怎么样?”闫林虎媳妇问。
      郭定豪姐姐低声赔笑着说:“天仙一样,就怕······小姐嫌弃我家里穷苦。”
      “郭小子,你觉得呢?”闫林虎媳妇问。
      “团座的妹子,自然是什么都好,”郭定豪语调铿锵的说,完了补充道,“长得好,听说读过书,曾经也在军部干过,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闫林虎媳妇松了口气:“这么说你是看上我妹子了?”
      “都凭团座做主。”郭定豪说。
      闫林虎媳妇这才喜笑颜开了。

      梅里莎与李菊出了门,李菊就带她往厕所走了去。
      “郭小子不太会说话,见笑了。”李菊笑着说。
      “让李主任费心了。”梅里莎笑道。
      “好说,老闫与我男人是战友,这个忙是要帮的。”李菊说,“就是郭小子的家人上不得台面,冷落你了。”
      “那不打紧,我就是想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但今日,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梅里莎说。
      “慢慢来,慢慢来,才刚刚认识嘛,总是要了解一些日子才算好的。”李菊说着将梅里莎带到了卫生间旁边,“呶,到了。”

      梅里莎先从隔间里出来,快步走到了窗户边。
      这间厕所窗户正对着梅里莎来时的路,楼层是二楼,并不高,梅里莎可以轻易下去,外面是一条很长的路,再往前是几栋不知用途的楼房,再往前就看不见了,但梅里莎来的时候就观察到那里是一栋栋的营房,厕所下方那条长长的路直接通往军营外面,偶尔有军车进出。
      军营内肯定是不能动手的,只能等出去之后了。
      梅里莎瞄好了路线,李菊也从隔间里出来了,两人说说笑笑回办公室去了。

      在李菊和闫林虎媳妇的插科打诨下,这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相亲圆满结束,应着李菊的结论,梅里莎答应与郭家小子“处处看”,在闫林虎媳妇看来,这就是答应结婚了,顿时喜气洋洋的。
      相亲结束后郭家小子和他姐姐先走一步,闫林虎媳妇和李菊又说了会儿话,梅里莎惦记着刚离开的郭小子,催促嫂子赶紧走,她嫂子方才与李主任告辞。

      “我跟你说,妹子,那郭小子就是害羞了,你出去之后,他把你夸的是花朵一样,说对你是求之不得,我看是真心的!”闫林虎媳妇乐滋滋的说。
      “那感情好,”梅里莎笑道,“那他有没有说,将来家里谁做主?”
      “这才第一天见面,哪能说到那么远的事儿上,明日,你哥哥请他上门喝茶,到时候详谈就是了。”闫林虎媳妇说着,脚下就晃悠起来,“哎哎,妹子扶我一把。”
      梅里莎连忙伸手扶着嫂子。
      “你给我的这鞋子,怎么这么高啊。”闫林虎媳妇喘着气说。
      “走路好看啊,你看那些高官夫人,哪个不穿这样的鞋子?”梅里莎说,“嫂嫂你都只穿平底儿的,走路一点仪态都没有了。”
      “我也穿高跟的,就是没你给的这么高罢了。”闫林虎媳妇说。
      “这是法兰西进口的。”梅里莎说。
      “哎呦,那可是上好的货啊。”她嫂子想起了梅里莎给的披肩,对脚下的鞋子有了点认识。
      “所以嫂嫂该知道我为什么担心嫁人后的生活了吧?”梅里莎撇撇嘴,把一个装着金链子的盒子递给嫂嫂,“见面礼是真的寒酸,看来确实没什么家底儿。”
      “穷是穷了点,但是他是读过洋书的,跟你不正相配吗?你哥哥也答应了,给你多些陪嫁,加上你的私房,过得不会差的,”闫林虎媳妇说。
      “明日再看看吧。”梅里莎说。
      两人说着就已经下了楼,到了汽车前,梅里莎把手包递给嫂嫂说:“哎呀,嫂子,我刚才喝了太多茶水了,再去上个厕所。”
      “等等,我和你去!”闫林虎媳妇谨记男人的说法就要跟上去。
      “哎呀,嫂子,这楼就这么一个出口,你还怕我跑了啊,”梅里莎嫌弃的说,“你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不嫌累啊,你帮我拿好包,我去去就来。”
      她嫂子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儿,就先上车坐着去了。

      梅里莎进了一楼的厕所,在伊甸园换上自己的旧军装,直接翻窗出去,连下二楼都省了,出了楼躲在绿化带里,瞅准一辆军卡,在它从绿化带边驶过去的时候,直接滚入车下,瞬间把上车盘底部,随着卡车出了军营。

      至于她嫂子······虽然对不起嫂嫂,但是,让闫林虎见鬼去吧!

      出了军营,梅里莎滚下卡车,窜入旁边的民居巷子里,瞬间又换上了一身老百姓的衣服,提着一个盖着蓝花布的大提篮子,大大方方的上了街。
      接下来就是赶紧找到那个郭小子了。

      也许是老天爷都帮着梅里莎,还没走出这条街,梅里莎就看到了被一群军官围住的郭家小子和他姐姐。

      一群小军官簇拥着两个中层,看样子是刚喝完酒回来,嘻嘻哈哈的围住了郭定豪不让他走。
      “哎,郭定豪,卖身的感觉怎样?”
      “哎,郭定豪,哥几个什么时候能喝到你喜酒啊?”
      “哎,郭定豪,闫老虎妹子好看吗?没长胡子吧?”
      小军官们嘻嘻哈哈的笑着问那个低着头的消瘦年轻人。
      “别说了,郭大人要生气了,人家娶了闫老虎的妹子,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连我都要好好敬着,当心给你小鞋穿啊!”一个中层军官板着脸如此说道。
      “人家不但有闫老虎撑腰,还有军统高层护着啊,沈家叔侄可都是他兄弟了,就跟裙带花他男人似的,啥都不干,职位也是蹭蹭的往上涨啊,郭兄,你前途无量啊!”另一个中层军官夸张的躬身作揖道。
      挡路的小军官们给这两个中层面子,集体夸张的捧腹大笑。
      郭定豪板着脸站在那里,灰白的脸色和僵硬的姿势像个木头人。
      他姐姐在后面,头低的跟长在胸口了似的,一脸窘迫的缩在弟弟后面。

      等这群军官们笑够了,三五喝六的走了,郭定豪的姐姐才带着哭腔看向了弟弟:“定豪啊,要不然,这婚咱就别结了吧,你是咱家最出息的,这种女人娶回去,我跟列祖列宗咋交代啊。”
      “娶,当然要娶,不娶,下次被人欺负,我拿什么收拾他们!”郭定豪眼睛发红的恨声道。
      “可是,那种女人······你多委屈啊······”他姐姐呜咽的说。
      郭定豪突然回身啪的一巴掌抽在姐姐脸上:“要不是投胎在你们家,我至于这么委屈吗?”

      梅里莎在墙后面听够了,眉毛不禁抽了抽,一开始还有些生气,如今见这发展,反倒有些啼笑皆非。
      报复是不至于的,这两个奇葩注定与她不可能产生什么联系了,还是救沈沐芳要紧,不带私仇的,给那个小王八蛋留下终生难忘的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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