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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原来是他 ...

  •   当郭定豪被一盆子冰冰凉的水泼醒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他之前提亲的姑娘正冷冰冰的盯着他,那眼神,简直比泼在身上的凉水都冰凉。
      郭定豪不由得挣扎了一下,随后就发现他正被一条绳子困在一张椅子上。
      郭定豪顿时有些慌乱了,他四下张望了一下,企图找到能救他的人或物。
      但他失望了。

      这是一间小小的,空荡荡的屋子,整个屋子就只有两张椅子。
      一张钢铁的,固定在地上,他正坐在上面。
      一张看起来就软软的扶手椅子,上面没人,旁边地上放了一个皮箱。
      整个房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他今天相亲的姑娘。

      “闫小姐······”郭定豪试探着说。
      “我不姓闫。”梅里莎说。
      郭定豪卡了一下,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改口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满意这桩亲事,我们商量就是了。”
      梅里莎将旁边的皮箱拉过来,当着郭定豪的面打了开来,从孔家庄园里捞出来的刑讯工具就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了郭定豪的眼前。
      梅里莎还从没用过这些,沈沐芳教给她的刑讯手段都是就地取材,还没有特意准备过工具,如今看了这么多,颇有些眼花缭乱,她随意拿出一个小小的带刺的金属板子,问:“听说你从军有些日子了,可上过战场?”
      “我既然参军,自是存着报国的信念,”郭定豪一脸正气的样子,“无论军队如何安排我,我都······”
      梅里莎一板子拍在郭定豪小手臂上,在上面留下了血淋淋的一片二指宽伤口:“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郭定豪哀嚎出了声。
      “这么点伤你鬼叫什么?你这哪里是当兵啊,”梅里莎摇了摇头,“我当年从鬼子的军营里杀进杀出,要换了你,还不直接吓死了。”
      郭定豪大汗淋淋眼神一下子变得弱致无比:“小姐······小姐为什么······”
      “我就想问几句话,我问,你答,要是敢说谎,我就杀了你。”梅里莎从后腰拔出手枪对准郭定豪的脑门,用嘴模拟枪声,“啪”了一下。
      郭定豪直接打了个冷战。

      “八月三号那天,闫林虎开车去陈家桥的防空洞,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梅里莎问。
      郭定豪摇摇头。
      梅里莎再次一板子打在郭定豪身上,这次打的狠了些,板子上的倒刺撕下了一片肉:“闫林虎说你知道!”
      郭定豪哀嚎一声,连忙点头。
      “别想撒谎,这些话,我会反反复复问很多遍,要是有一句对不上,我活刮了你!”梅里莎恶狠狠的说。
      郭定豪呜咽了一声。
      “八月三号那天,你在什么地方?”梅里莎问。
      “团座让我守在一片小树林里边!”郭定豪涕泪横流的说。
      “就你一个吗?”梅里莎问。
      “十四个人,还有军统那边的,不知道多少人。”郭定豪哭着说。
      “在什么地方?”梅里莎问。
      “八里拐的山口。”
      “在那里干什么?”
      “等一辆车。”
      梅里莎深吸了口气,问:“那辆车你知道吗?”
      “······”郭定豪迟疑了一下。
      梅里莎一板子打在他脖子边:“快说!”
      “知道!”郭定豪痛得大叫。
      “车是谁开的?谁在车上?车上都有什么?”
      “车是团座开来的,上面有任务的目标,还有炸药!”郭定豪嚎叫着说。
      “爆炸了吗?”梅里莎问。
      “炸了!”郭定豪说。
      “人死了吗?”梅里莎问。
      “不知道,当时没死,后来不知道了。”郭定豪呜咽着说。
      “你知道那个任务目标是谁吗?”梅里莎问。
      “······知道······”郭定豪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懊悔的小声说。
      “大声点!当时的情况,具体怎么回事儿,说说吧。”梅里莎说。
      “当时······车开过来的时候,我在后边,看的不是很清楚······”郭定豪断断续续的喊着说,“团座开车过来,我们约好了,团座下车,我们就开火,引爆炸药,但是团座下车的时候,被挟持了,我们这边的人没敢动手,是军统的人动的手,车子爆炸了,车上的人带着团座不知怎么回事儿,没炸死,跑了!”
      “等会儿,你说清楚,他们是爆炸前就下车了,还是爆炸后下的车?”梅里莎问。
      “当然是爆炸前,”郭定豪说,“我在后边,看的真真的,沈沐芳带着团座滚下车,又顺着八里拐的土隘口,滚到下边去了。”
      “然后?”
      “军统的人追上去了,我们也追上去了。”郭定豪哭着说,“枪战断断续续打了半晌,我们找到了团座,但没看见沈沐芳。”
      “沈沐芳后来有没有被抓住?”梅里莎问。
      郭定豪打了个冷战,小声道:“我没看见,但是后半夜接近凌晨的时候,听团座说,抓到了。”
      梅里莎呼吸一窒,赶忙问:“是死是活?”
      “不知道。”郭定豪说。
      梅里莎又是一板子打在他脸上:“那你知道什么!”
      郭定豪直接嚎叫起来。
      梅里莎在屋子里连连跺脚,又把消息反复询问了好多次,确定郭小子没撒谎,但却始终问不出更多的线索了,气的梅里莎连连跺脚。
      “那你说你知道什么?你说的那些,我随意找些参与的小兵都知道!你到底是凭什么入了我哥哥的眼的?就凭你软弱没用?”梅里莎怒气冲冲的吼着。
      “饶命!”郭定豪反复挨了梅里莎好几板子,终于撑不住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我认识军统其中的一个,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你去找他,他肯定知道!”
      “谁?住什么地方?”梅里莎咬着牙问。
      “丁司立,住在打油巷16号。”郭定豪哭着说。
      “丁司立?”梅里莎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陡然有些发寒。

      这个人,不是沈醉的人吗?
      为什么会去围攻沈沐芳?沈醉知道这件事情吗?如果他知道,为什么没通知沈沐芳?如果不知道,丁司立又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出卖了沈沐芳的人,真的是沈醉?

      “你是哪里看到他的?他和什么人在一起?是冲在前面,还是在后面?”梅里莎问。
      “我······当时在后面······但是他,比我还要靠后,我就多看了一眼,被我长官打了。”郭定豪说。
      梅里莎在心里勾画出了当时的情况:郭定豪贪生怕死,躲在后面,被长官教训了,但是他看到了丁司立,那个人比他站的还要靠后。
      靠后到什么位置?按照郭定豪的尿性,指不定,丁司立所站立的位置是指挥官所在的地方。
      梅里莎于是问了,谁知郭定豪摇了摇头。
      “不是,”郭定豪说,“指挥官是军统毛老板,闫长官也是被指挥的,但是这个丁司立,他站在另一辆车的旁边,距离毛老板很远很远,手边还有电台。”
      “电台?”梅里莎有些疑惑,联系毛人凤自然是不用电台的,那么丁司立用电台联系的人是谁?
      难道真是沈醉?

      梅里莎最后从郭定豪嘴里问出了个名单,是参加围攻沈沐芳的那群人的名字和住址。
      闫林虎的部下郭定豪大都认识,但只略有几个知道住所,军统的人他只认识几个,只有那个丁司立知道住址,知道的原因是他曾经被闫林虎打发去给丁司立送过文件情报。
      梅里莎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况,少不得要冒一次险了。
      但问题是,她该找哪个人详细问问呢?

      梅里莎俯下身子靠近郭定豪,问:“你知道沈醉住在什么地方吗?”
      “鼓山路28号······”郭定豪小声说。
      “这个地址还用你说!”梅里莎咆哮着一脚踹在椅子上,换来郭定豪一声恐惧的哭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梅里莎看着郭定豪是真的再也榨不出什么东西,有些厌烦的把手里的板子扔回了箱子里。
      “废物。”

      白石寺是重庆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寺庙,地处不算偏僻,不远不近的靠着市区,周围还有两个村落,本是个风水宝地,但因为重庆本就不是个太大的地方,又已经有了罗汉寺、长安寺两个香火鼎盛的寺庙,白石寺的香火就不甚旺盛了。
      去往寺庙的山路上有一片葳蕤繁茂、遮天蔽日的桐树林,树下杂花茂密,远处还有几块田地,沿着山坡地形洒落,大大小小,不甚方整,地里的庄稼半长不短,看着总是孤孤单单的,因着每年春夏踏青消暑游玩的人数,庙里的和尚才不算挨饿。

      沈醉从山路上走过,比之当年在上海与梅里莎告别时那副青少年的模样,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的英俊男人了,一副乡镇老师的寒酸打扮,因着表情太过温和,甚至给人憨厚的印象,但他眼角余光掠过之时,却隐藏着特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职业素养,如同他曾经握在手中的德国徕卡相机一般,将附近的环境一一扫入脑中。
      他一边走着,一边仔细观察着,用余光扫描上山避暑的人。
      三三两两的行人,有些是附近的老师学生,有些是来拜佛的香客,人不甚多,却很有些吵,尤其是学生们,他们总是大声唱歌或者朗诵,笑声也总是很大。
      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声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沈醉目光的扫描之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手术刀,格外仔细的剖析着行人,将他们与人相异的一面不断放大并摘离出来,鉴别、梳理。
      路过学生,路过香客,沈醉行色匆匆的穿过了一条搭着白石桥的溪流,到了白石寺的门口,但他没有进入大门内,而是从寺庙门口经过,进入了一扇居士门进出的小门,穿过狭窄的院子,在后山弯弯曲曲的小径上走过,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一个村落古旧朴素的巷子里。
      沈醉最后来到了一个庄户人家门前,掏出钥匙打了那扇门。

      一进院子,就看到当年的白云正抱着一个小孩子在院子的老树下乘凉,孩子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留着口水伸出小短胳膊使劲儿去勾白云手上的白糖糕,急的吱哇乱叫,白云则乐不可支的继续逗着他。
      沈醉又好气又好笑,走到白云身边伸手抱起孩子,嗔怪道:“他还小呢,你这做母亲的也不知道让让。”
      白云笑的靠在沈醉身侧,道:“怨不得我,这小家伙太逗了,定是跟了你了。”
      “乱讲,我小时候哪有这么傻,一定是像你。”沈醉笑道。

      沈醉把白云藏在这个农家已经有半年时间了,自从白云在妇孺医院生下孩子后,他们就秘密来到了这里。沈醉一直很小心的看护着这个秘密,就算是他的心腹也不知道。
      整个军统,没有人知道沈醉已经秘密结了婚,没有婚书,只是两个情投意合的男女一起宣誓婚姻自由,一辈子在一起,后来又添丁进口,沈醉压力很大又难以宣之出口,某日早上甚至看到自己有根白头发。
      无论他在外面怎样提心吊胆,回到农家看到白云和孩子,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云曾经把她和沈醉结婚的消息告诉了她信得过的战友,为此沈醉大发雷霆,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吵架。
      白云知道沈醉的工作,为此很内疚,但她竭尽全力希望沈醉能扔下军统的一切与她一起离开,但沈醉却有他自己的坚持。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持久较量不分上下,于是一致决定把这个问题留到以后再解决。

      白云把白糖糕塞到孩子手上,理了理孩子的口水帘子,问:“你总往这里跑,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戴笠早藏起来了,现在也不敢露面,毛人凤倒是想抓我把柄,但大家都知道我现在不好惹,没人敢触我霉头。”沈醉说。
      “有你叔叔和岳南坪的消息了吗?”白云问。
      “还没有,岳南坪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我也好,毛人凤也好,挖地三尺都没有他的消息了,我叔叔······”沈醉闭上了嘴。
      “别担心,要是毛人凤真的打死了他,必然是要请功的,如今什么消息都没有正是说明他还没死。”白云说。
      “我就是奇怪,他的行踪素来隐秘,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追踪到,到底是谁把他的行踪泄露出去的?”沈醉喃喃的说。
      “你之前说,沈沐芳前后与你、岳南坪,还有何成浚联系过,另根据小谢给我传来的消息,沈沐芳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姑娘跟着,这姑娘是裙带花向影心提拔的军团长的妹妹,”白云问,“你都怀疑谁?”
      沈醉脸色微有些变化,但他仍然用与刚才一成不变的声调道:“一开始是怀疑何成浚的,毕竟这家伙反叛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后来,我叔叔的行踪,何成浚未必知道。”
      “所以,他身边的那个姑娘比较可疑吗?”白云问。
      沈醉微微摇头:“不应该是她。”
      “哦?”白云问,“那是有什么线索吗?”
      “尚且没有。”沈醉说。
      “军统这边你知道的比我多,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但很多时候,多想一些,没坏处。”白云说。

      沈醉知道白云是无心的,毕竟白云并不知道自己和梅里莎曾经那档子事儿,但现在突然提起那个姑娘,确实让沈醉有些措不及防。
      沈醉确信自己是喜欢白云的,但是对梅里莎,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的,尤其是,在多方对比之后,他发现梅里莎真的很可疑。

      沈醉把孩子还给白云,道:“我给你带了些钱,最近我不能再来这里了。”
      “我明白,你自己小心。”白云说。
      “你也小心,如果情况不对,别管我,赶紧带着孩子跑。”沈醉说。
      “我明白,现在情况特殊,我也只能保证不会拖了你的后腿,”白云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愿意与我一起走就好了。”
      “又来了,”沈醉说,“我早说过,你跟我一起留下来,我就不会那么束手束脚了。”
      “别说了,这个问题以后再商量着办。”白云说,“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合作呢。”
      “双边学社合作这样的事儿······实在太难了······”沈醉长叹道。

      沈醉与白云又说了会儿话,一起做了饭,一家三口一起嬉笑打闹着吃过后,又一起躺在大树下的竹床上天南海北的闲聊,一直到黄昏时分,沈醉才离开了这户农家。

      沈醉离开之后,在村庄里和城市里七拐八拐,两次乔装后绕到了鼓山路。
      这是沈醉公开在外的住所,基本上与个靶子没什么分别,刚开始还有人来窃听、偷窥,后来连老鼠都懒得过来了,除了两个在军统不得志的小兵会被派来盯着这里之外,其他人对这里都没什么兴趣了。
      沈醉在这里放些衣服、书籍等不重要的东西,隔三差五会来换拿衣服,偶尔也会在这里睡一觉,休息休息。
      这个时候就是那群盯梢的小杂兵最兴奋的时候了。
      但后来送上去的报告,枯燥的连小兵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润色了。
      于是在沈醉敌人的眼中,鼓山路的这个地址,基本就跟个鸡肋一样了。

      所以沈醉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怎么防备,直接就拿钥匙开了门。
      然后一进门,就看到那两个他已经相当熟悉的小杂兵正被捆在自己的客厅里。
      “······”
      沈醉有些意外,他迅速扫描了整个室内,确定在没有别的意外之后,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自己门口的垫子。
      毫不意外的杂乱无章,但意外的是,乱七八糟的脚印里,一个个浅浅的小坑让人难以忽略。
      那是女人的高跟鞋的印子。

      沈醉走进了房间,走到了那两个小杂兵身边,小杂兵被堵着嘴,眼睛也被蒙着,背靠背绑在一起,辛苦的挣扎着。
      沈醉叹了口气,伸手拿下了那两人嘴里的布。
      “谁!是谁!”小杂兵气喘吁吁的怪叫道。
      “是我。”沈醉说,“你们怎么回事儿?”
      小杂兵听出了沈醉的声音,颇有些松了口气的意思,也顾不得自己是沈醉政敌派来盯梢他的了,赶紧求救道:“沈队长,我们是被一个女人袭击了的,您能不能给我们松绑,把我们眼睛上的布料拿下来?”
      “不能,”沈醉说,一边在屋内踱步,继续观察屋内的线索,“谁袭击你们的,有线索吗?”
      “没看见是谁,”一个小杂兵说,“我们就是在您对门的茶馆里坐着,您知道的,我们每天都是那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茶里有毒!茶里肯定有东西!我们被迷晕了!然后被绑了!”
      “那就是没看到袭击你们的人了?怎么知道是个女的?”沈醉问。
      “她说话了啊!”另一个杂兵说,“我们被泼水泼醒来后发现被绑着了,有女人问我们说话!”
      “她问了什么?”沈醉问。
      “她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小杂兵说。
      “你是怎么说的?”
      “这我们怎么知道啊!”

      说道这里,沈醉已经转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然后,他眼神死死的盯上了桌子上的电话。
      电话是打开的。
      电话被自己的笔筒架起来,仿佛是扣着的,但实际,它是接通的。

      沈醉深吸了口气,伸手拿起了那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一笑,道:“沈醉,好久不见。”

      沈醉以为自己会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职业素养来追查电话那头的一切,但他忽然间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跟很多年以前一样,突然间,他释怀的笑了,对着电话那头道:“你好啊,我这里出了点事儿,你在哪里?”

      就仿佛是沈醉主动打给自己下属或者同事的一样,被蒙着眼睛的两人谁都没发现不对的地方。

      电话那头,梅里莎也听明白了,笑了笑,道:“我是偷偷剪了一家工厂的电话线自己接的电话,你那边也一样,我把你的电话线和你隔壁的线交叉了,没人偷听,我就直说了。”
      “嗯。”沈醉微微颔首。
      “你知道沈沐芳怎样了吗?”梅里莎问。
      “不清楚啊,我也在追查这件事儿,你那儿有什么消息吗?”沈醉问。
      “什么都没有啊,”梅里莎道,“我只知道,沈沐芳是在八里拐的山口消失的,追击他的人里面有个叫丁司立的,据说这人是你的手下。”
      沈醉眼神微微一缩,道:“你确定?”
      “当时有人在场,他告诉我的。”梅里莎说。
      沈醉微微一偏头,看了看被绑着的两个杂兵,道:“出任务的名单,我是看过的,没有这个人。”
      “但他出现了。”梅里莎说。
      “你怀疑我?”沈醉明白了。
      “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梅里莎道。
      “我自证一下吧,”沈醉说,“你既然知道这个人,应该查过他了吧?你知道的那个地址,加个饭后水果,就是真的地址。”
      梅里莎微微歪了歪头,无声的笑了。

      丁司立的地址是打油巷16号。
      沈醉喜欢吃伊甸园的桂圆,但害怕上火,每次只吃8颗。
      打油巷24号。

      “就凭我跟他五年的交情,找到他之后,别让他跑了,他一家老小都在我手上,感觉可以信任。”沈醉顿了顿道,“上次你让我找人,我没找到,还被人盯上了,情急之下就是让他给你那个地址送信的。”

      丁司立知道何成浚,他也可能是泄密人。

      梅里莎心里雪亮一片,感觉前后很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挂了电话,梅里莎在心里把前后线索串联成了一条线,沈醉的嫌疑变小了。
      梅里莎笑了,她所认识的人,还是曾经的样子。

      沈醉在自己的屋子里也挂了电话,轻松的笑了。
      他所认识的那个女孩,变得比当年更加明媚开朗了,但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变成一个会主动追求想要的东西的好姑娘了。”沈醉笑着自言自语道。
      但让她变成如今这讨人喜欢的模样的那个人,不是他。

      沈醉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能清晰的看到他和梅里莎之间的距离。他们都是骄傲的人,但沈醉的骄傲来源于自信,梅里莎的骄傲来源于自卑。
      梅里莎在梅家长达十多年的教养让她养成了无比自卑的性子,即使日后她不断挣扎着成长,渐渐补全了自信,但那深刻入骨的伤口即使痊愈了也会留下伤疤,然后潜藏在人格深处,在无意识中,影响着她的性格。
      沈醉可以谦让一时,却不会迁就一辈子,这是他的骄傲决定的。
      而梅里莎连一时都不愿意迁就,这是她从自卑之中拔苗助长的自信决定的。
      这让他们渐行渐远。

      “果然是不合适啊。”沈醉舒了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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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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