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4、曾经发生过的事 ...

  •   白石寺附近的村庄,静悄悄的坐落在农田和树木之间,就在这悄然中,一户农家老院子在夜里点燃了油灯,灯火透过糊纸的窗户晕开了一片暖黄的色泽。
      梅里莎坐在椅子上,旁边就是一张简陋的黑色方桌,桌子上一个茶壶和几个边沿缺口的杯子。两张椅子和几个凳子,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后又补上去的。再往旁边就是灶台,一口锅子正捎着热水。墙上搭了几个架子,上面搁着碗筷和油盐。
      这是一户农家的厨房。

      梅里莎坐在椅子上,被人拉着手哭,半晌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梅黛在后面咳嗽了一下,道:“你先别哭了,让她缓缓。”
      “哎,我就是一时想到了过去,”王玉娘擦着眼睛放开了梅里莎,“梅小姐,见笑了。”
      “啊,没啥,突然看见你,我其实挺高兴的。”梅里莎呐呐的说,“你还好吧?”
      “好,很好,回到重庆一直很好,后来被谢小姐救了,也照顾得很好。”王玉娘感慨的说,“万万没想到,没死在瀛岛人手上,差点被自己人杀了,还好我们娘俩福大命大,不管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
      “岳南坪还是没消息吗?”梅里莎问。
      王玉娘摇摇头:“但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只要活着,我们娘俩一定能再见到他。”
      “一定一定。”梅里莎说。
      “好了,你们别老是说些闲话了,救命要紧。”谢梅黛说,“王姐,我带你去喝鲫鱼汤,你是一个人吃饭两人好活,别误了吃饭,让他们去说正经事吧。”
      “哎,我不打扰你们了,就是梅小姐,你说完正事别急着走,我要跟你好好说说话呢。”
      王玉娘站起来,与梅里莎絮叨很久之后,和谢梅黛一起走了。

      邦汉目送王玉娘离开之后,才把目光转移到梅里莎身上。
      “能说说你去滴滴答前后发生的事儿吗?”邦汉问。
      “没啥不能说的······”梅里莎想了想,问,“是沈醉让你们去的?”
      “是他媳妇陈淑媛,”邦汉说,“沈醉被戴笠钉死了,他走不了,束手束脚,就通知了他媳妇,他媳妇就告诉了我们。”
      “沈醉是你们的人了?”梅里莎问。
      “火候还差点。”邦汉说,“他就是放不开他眼前的地位,还不信我们。”
      “但是你们······是不是想让蒋氏中府那边觉得,沈沐芳是你们的人?”梅里莎忍不住问。
      “······你要觉得不好,我们就不救了,如何?”邦汉问。
      “救救救!一定要救!蒋氏中府我们早就腻味透了!沈沐芳早就想跟他们翻脸了!”梅里莎忙不迭的说,“那边不行,跟了你们也好啊!”
      “真的?”邦汉问。
      “比珍珠都真!”梅里莎急忙说,“我们已经跟那边翻脸了,你要是不忌讳,我们就跟你们公华学社干了!”
      “好啊!求之不得啊!”邦汉说,“但是你现在投诚,我们是不可能现在就信任你的,我们现在还是好好合作,投诚的事儿等我们观察好之后再说。”
      “是要投名状吗?”梅里莎问。
      “上道!”邦汉说,“首先就是,要跟我说实话。”
      “你要问什么?”梅里莎问。
      “你去滴滴答,见到沈沐芳了没有?”邦汉问。、
      “没啊!”梅里莎着急的说,“我就逮了个大头兵,问他沈沐芳去哪里了?他说是被他们李长官带走了,所以,现在应该还在军部手里!”
      “那就不好处理了,”邦汉歪着头,叹了口气,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梅里莎问。
      “滴滴答的后台是一个姓徐的将领,他是你哥哥闫林虎的上司,如果沈沐芳还在他们手上,你哥哥想必是知道点什么的。”邦汉说。
      梅里莎琢磨开了:“那我是要回去问问闫林虎?”
      “最好别,你要回去了一定会被抓住了,”邦汉说,“最好是悄悄问,或者绑了他问。”
      “绑了他不可能,”梅里莎说,“好歹是我哥哥。”
      “晚了就来不及了,”邦汉说,“闫林虎跟向影心关系很好,他是向影心提拔的,他要知道什么,想必也会告诉向影心的,向影心要找到沈沐芳的下落,必然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梅里莎为难起来。
      “你也不用太着急,”邦汉见水烧开了,先拿个大铁勺子给桌子上的茶壶里灌上了慢慢一壶开水,让茶香漫了出来,然后搜出把擀面条下进锅里。“军部既然转移了沈沐芳,想必不会立刻杀了他,我们一边盯着闫林虎,一边盯着军统,一定能找到沈沐芳的下落。”
      “我只担心,万一去晚了,就来不及了。”梅里莎说,“我还是去想办法找找我哥哥吧,我哥哥一定会告诉我的。”
      “你凭什么觉得闫林虎会告诉你?凭你是他妹妹?”邦汉拿着大勺子,两手叉腰问。
      “凭我比他有钱,凭我拳头大,凭我瞅他不顺眼很久了!”梅里莎脸色狰狞的说。
      邦汉卡壳了,良久,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堵堵他。”梅里莎说。
      “要帮忙吗?”邦汉问。
      “暂时不用,我就是也有些事情要问问你们。”梅里莎说
      “问吧,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无所不言。”邦汉说。

      梅里莎着看向了屋子里邦汉之外的另一个人。

      吴森蹲在灶头前烧火,看到梅里莎在看他,立刻扬起了灿烂的笑脸。

      “沈醉······就那么信任你,跟公华学社的事儿也让你知道?”梅里莎问。
      “当然不是,”吴森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公华学社的人!”
      “······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
      “客气客气。”吴森说。

      “你就想问问吴森的事儿吗?”邦汉问。
      “不,我就突然想起来,我们先前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周婉婉不是被你威胁着吗?她能有沈沐芳的消息吗?”梅里莎问。
      “难说,”邦汉说,“这女人巴不得我们死,她说出来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只能作为参考。”
      “你手上有周婉婉什么把柄?”梅里莎问。
      “这个可是个不得了的大把柄了,”邦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梅里莎怪异的看着他,等他平静下来,才慢慢的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关于自己还在瑾风夫人身边的时候的一个古老的故事。

      在梅里莎听故事的时候,一座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馆里。
      有着黄绿色琉璃瓦和厚重石鼓的院子里,餐厅依然空无一人,只有休息室里,四个人静静的坐在黄花梨家具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闫林虎进入这间屋子,抬眼看去尽都是些平日里看不着的大人物,额头上不由得起了一层汗珠。

      毛人凤低着头,完好的胳膊端着茶杯,受了伤的胳膊艰难的拨弄着粘在杯沿儿上的茶梗,完全无视了闫林虎。
      向影心见状不由得对天泛起了白眼儿。
      搞什么,不就是怀疑自己和这男人有一腿吗?老娘眼光有这么差吗?老娘也不是饥不择食,爱的是那手握大权的蒋委员长和俊俏的郎君,不是眼前这个粗鲁的丑八怪。

      李效良见两尊大佛都不开口,只能自己问话了。

      “别紧张,”李效良和蔼的说,“是这样,今日不久前,我们去关押沈沐芳的地方没看到他,找你来是想问问,军方把沈沐芳挪到什么地方去了?”
      闫林虎苦笑道:“军方也在找他呢,他是真的不再我们手上了。”
      “那你觉得他会在谁的手上?”李效良问。
      闫林虎额头再次起了一层汗:“我知道今天你们在滴滴答遇到谁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那个糟心的妹子都干了些啥啊!”闫林虎抹了一把汗水,哭丧着脸直接蹲了在了屋中央,一边大巴掌揉着汗油混合的大脸,一边担惊受怕的辩解,“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冒着被徐军座发现的危险来见你们,就是为了这事儿,我那个妹子······我是真的管不了嘛!”
      “老闫,当初是你跟我要的恩典,说只要我们既往不咎,你就配合我们抓住沈沐芳,还保证会管好你妹妹,现在你妹妹闯出大祸了,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撇清?”向影心拍着桌子道。
      “我不知道嘛!”闫林虎委屈的说,“我哪里知道,她现在那么······都怪那个沈沐芳,我好好的妹子都让他教坏了!”
      “你妹子是你看守着的,她到底是怎么不见了的?她有什么认识的人吗?她在重庆能去哪里?”向影心问,“你想好了再说,沈沐芳如今下落不明,这么多人都把命悬在梁上,你以为你能撇清?”
      “我······我就是想带妹子去相个亲,给她找个下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去,谁知道她不知怎么的,竟然绑了未婚夫跑了,”闫林虎越想越委屈,“我······我就是·····”
      “起来好好说,你先坐到那边椅子上。”李效良把闫林虎叫起来,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闫林虎擦了把汗水,坐到了椅子上,万般委屈的说:“我想把她许配给我的部下,一个姓郭的小伙子,那小伙子老老实实的,又在我手下当差,我是想着把她和她男人都放在我眼皮底下看着,也免得她将来再闯什么祸,谁知她假意说满意那小伙子,后脚就把那小伙子绑了。”
      “什么时候绑的?”李效良问。
      “相亲之后,”闫林虎说,“我们没找到郭小子,但是找到他姐姐了,他姐姐说,我那妹子······把她姐弟俩打翻了,把郭小子打昏过去捆走了。”
      闫林虎这是往客气里说了,那郭家姐姐见郭家最出息的独苗香火丢了,那叫一个撒泼打滚,直说梅里莎是母大虫、活阎王。
      李效良和向影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着急了,李效良直接站了起来,道:“没问你这个,我是问,现在就没有人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吗?你妹妹绑了人,这人就真的没啦?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就没人看见什么?”
      闫林虎苦涩的摇摇头:“我就差把重庆掘地三尺了,我妹妹和那郭小子,怎么也找不见了。”

      毛人凤原本在听他们说话,此时眼皮往上一翻,阴测测的看向了闫林虎,道:“你妹子你找不见了,那她跟谁在一起,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毛老板,我要是知道,早就把她捆回来打死了!”闫林虎说。
      “你认识邦汉吗?”毛人凤道。
      “谁?”闫林虎茫然问。
      向影心心里突的一跳:“不是那个公华学社的······”
      “打伤我的就是他,”毛人凤说,“闫林虎,闫团座,你妹妹什么时候投了公华学社,你也说不知道吗?”
      “我······我······”闫林虎真吓呆了,这可是政`治`问`题,搞不好他就只能下野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妹妹······对了,我妹妹一个小女孩子知道什么?一定是沈沐芳,是他!肯定是他!他早就投了公华学社了!否则公华学社的人为什么要来救他?因为我妹妹求了人家吗?那不可能!肯定是因为沈沐芳本来就是公华学社的人!”
      李效良“嘶”了一声,摸着下巴道:“你这说的有道理啊。”
      “有可能啊,”周婉婉之前一直没说话,此时眼珠子转着,慢慢说道:“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的,还有一个人也在啊,就是当初带着沈沐芳坐船来重庆的那个小伙子,姓吴,毛老板因为此事批准处死那个小子,那小子却被人救走了,怎么也没找到下落,我们当初还奇怪过,沈沐芳怎么没把那小子灭了口,如今看来,他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

      毛人凤听见了目光古怪的扫了裙带花一眼。

      向影心轻蔑的笑了笑:“那小子是我带走的,他本来是丁司立的手下······”
      “等等,这个丁司立好像也不见了,”周婉婉立刻说,“戴老板让我们出发去滴滴答之前,特意问过丁司立,但是丁司立一直没出现,我们从滴滴答回来之后,戴老板还特意找人去他家找过他,但没找到。”
      “周妹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向影心道。
      周婉婉把脖子上的丝巾拿下来在手里搅着:“我没说什么呀,就是把情况汇报一下。”
      “婊`子。”向影心轻描淡写的抽出了一根香烟。
      “你怎么骂人!”周婉婉气坏了。
      “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向影心嘲弄的看着周婉婉,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喷出一股烟,道,“邦汉是怎么找到滴滴答去的?你以为能栽在我身上?”
      “谁栽赃你了?我栽赃什么了?”周婉婉站起来直跺脚,“我不就是说吴森围攻我们了吗?不就是说丁司立失踪了吗?你凭什么骂人?”
      “我不但要骂你,还要多骂几句,婊`子!婊`子!婊`子!”向影心伸长脖子,一字一顿的骂道。
      “你······你这个······”周婉婉脸都气红了,“我不就是找孔公子牵线搭桥,把沈沐芳关到孔家地盘上去了吗?你别忘了,这是毛老板允许的!你有气,你对毛老板撒去呀!”

      闫林虎看着眼前神仙打架,只能装死。

      “别吵了!”毛人凤头疼的说,把目光转向了李效良:“那个邦汉是什么时候来重庆的?”
      李效良立刻低声道:“不清楚,邦汉来重庆前最后的消息是在上海出现过,邦汉是云南人,很早以前就加入了公华学社,中原大战的时候曾经在湖广两地进行过串联,何成浚曾经怀疑公华学社那次串联是想趁着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出手打击我们,后来我们和红匪打来打去,此人一直在前线活跃非常,还曾经参与过刺杀顾顺章。”
      “那他来重庆后的消息,就没有吗?”毛人凤问。
      “他来重庆后一直在各种地方混迹着,伪装的很好,一直没人发现,之所以暴露身份,是因为在一个裁缝铺子里刺杀孔公子。”李效良说。
      “真的是刺杀孔公子吗?”向影心笑道。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周婉婉道,“我亲眼看着的,还能有假?”
      “婊`子。”向影心再次给了周婉婉一个白眼。
      “你······”周婉婉再次气红了脸。
      “好了!”毛人凤头疼的说,“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好吵的?”
      “哪里是我要吵,您的夫人也太不尊重人了!”周婉婉气冲冲的说。
      “都不许说了!”毛人凤拍着桌子大声道,“夫人你不许再胡说八道肆意挑衅!”
      “放你的狗屁去吧,把你的话留给别人说去!”裙带花毫不在意的挽了个指花,将散碎的头发别再耳后,“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你们都觉得我这样的女人,随便到不知廉耻,那又怎么样?我随便在明面上,不像姓周的,偷偷摸摸的,婊子立牌坊,我至少坦坦荡荡!”
      毛人凤对两个女人的争执头疼极了,更对裙带花掉自己链子十分不满,便责怪道:“你瞎说什么?先把自己顾好!”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周小姐吧。”裙带花嗤笑道,“十年前公华学社罗亦农被处决一事,她可是居功甚伟,那位邦汉怕来重庆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
      李效良神经一紧,狐疑的看向了周婉婉,这可是很重要的情报,周婉婉为什么避而不谈?
      “向影心!我撕烂你这个婊子的嘴!”周婉婉怒吼道抬手就想扑上去。
      裙带花迅速躲到毛人凤身后,毛人凤身边的人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周婉婉脚边,迫使她停下了。
      “都给我停下!”毛人凤抬起眉毛,脸色就跟死人一样难看:“夫人,你说,邦汉的目的是什么?”
      “十年前,我方悬赏捉拿公华学社罗亦农,一个名叫贺治华的女人为了三千美元出卖了他,但是那个时候罗亦农已经与这个女人起了很深的间隙,贺治华给出的情报有很大的局限性,于是周婉婉作为罗亦农的义妹投向了我方,给了我方很大的帮助,将罗亦农顺利抓捕归案,此后,戴老板安排周婉婉作为我方派遣在公华学社的卧底,但是因为最开始周婉婉就没有加入公华学社,她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是在上海作为死棋放在那里。”裙带花脸上带出了浓重的鄙视和讥笑,“后来,周少山整顿了公华学社在上海的地下组织,吊死了转变者顾顺章的全家并把顾顺章也击毙了之后,她这枚棋子就连公华学社的边都摸不到了,赵理君就把她收了,她就在军统混到了现在。”
      “那么,邦汉是······”李效良慎重的问。
      “本来我们是有相关的情报送来的,但是某人担心邦汉揭露她以前的丑事,被威胁着把那情报匿了。”裙带花说。
      毛人凤和李效良的眼神都盯上了周婉婉。

      闫林虎继续装死。

      周婉婉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裙带花讥笑的唾了一口:“来重庆后,这位周小姐就盯上了孔少爷,想要嫁入豪门,但是孔少爷的母亲可是蒋夫人的亲姐妹,蒋家的天下,孔家的钱,宋姐的姐妹,陈家的党,你也不怕噎死了自己!”
      周婉婉闭上了眼睛。
      “她到底藏了什么情报?”毛人凤有些不耐烦了。
      “周婉婉当初之所以出卖罗亦农,是因为求爱不成,她是罗亦农的义妹,罗亦农已经成亲了,她几次求爱不成,还被罗怀孕的妻子羞辱了,所以她就编造了罗亦农始乱终弃的消息想刺激罗妻让其流产,被罗发现了,罗亦农决定把事情捅出去让她家管管自家女儿,周婉婉慌乱之下决定把罗亦农夫妻一起除掉好保住自己的名声。”裙带花说,“周小姐怀疑邦汉是为了调查罗亦农案子来的,为了把这个消息隐瞒起来,就把邦汉来重庆的事情一并瞒下来了。”
      “仅仅是为了隐瞒十多年前的旧事,就把这么重要的情报藏了起来?有必要如此?”李效良皱眉问。
      “必要大了去了,孔少爷据说很喜欢她的清纯,所以消息决不能传出去。”裙带花嗤笑着说。
      “为了不让自己是个婊子的消息传出去就杀了心上人的消息吗?”毛人凤语气冷淡的说。
      裙带花放声大笑。
      周婉婉面如死灰。
      “但这到底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效良皱眉道,“至于销毁重要情报吗?”
      “她可不但把我们的消息匿了,还给那邦汉传递了不少情报呢,邦汉出现在滴滴答肯定是她传递的消息!”向影心道。
      “你胡说,我没有!”周婉婉尖叫。
      毛人凤一枪打在了周婉婉脚边迫使她闭嘴,自己阴森森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我们要去滴滴答的消息,她知道的太晚了,我发布行动之后就把你们都约束起来了,她至于冒着被我发现的危险传送消息出去吗?”
      “只是这件事儿倒也不至于,”裙带花笑道,“但是罗亦农刚刚死掉的时候,戴老板接见了周婉婉,想看看她有没有作为特务的资质,结论是资质平庸,但可以观察看看。周婉婉急于通过立功来确定自己的价值,于是走了一步错棋,她传出消息说罗亦农手上有一份公华学社成员的名单,现在在她手上,希望把名单送给罗亦农的同事。”
      “她想吊鱼?”李效良说。
      “是的,”裙带花说,“但这步棋走错了,若真的有这份名单,罗亦农首先做的应该是烧掉它,若真的来不及需要托付别人,被托付的人也应该在第一的时间毁掉它,而不是要找什么同事。”
      “然后呢?”李效良问。
      “周婉婉被人盯上了,这个人就是邦汉。”裙带花说。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邦汉面无表情的说,“若那份名单真的如此重要,为什么会托付给这样傻不拉几的小女孩子?而且不告诉她要赶紧销毁,而是让她去找人,还连该找谁都没说清楚?”
      “你于是去接近了她?”梅里莎问。
      “是的。”邦汉说。

      锅里的面条油盐恰到好处,臊子更是色香味俱全,煮的香喷喷的,但邦汉这个时候却从随身的罐子里挖了一大勺辣酱拌了进去。
      一股冲天而起的火辣辣的味道刺激周围人的鼻腔。
      吴森打着喷嚏,眼泪汪汪的从墙上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碗递上,“哥,在你加第二勺辣子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的饭盛出来?”
      “德性。”邦汉拿起他的碗,盛了满满一碗面,吴森感激涕零的拿去,龇牙咧嘴的吃起来。
      然后梅里莎就看到邦汉一勺一勺的往锅里放辣酱,一直到满锅火红带着刺鼻的味道刺激她的眼眶,让她也流下了眼泪。
      “你也来一碗?”邦汉邀请道。
      “不了,谢谢。”梅里莎擦着眼泪说。
      “真可惜。”邦汉摇摇头,直接就着锅子吃了起来。

      梅里莎忍不住问道:“当时你去见过周婉婉了吗?”
      “见过了,”邦汉咽下口中的食物,用一条棉布手巾擦了擦嘴,红艳艳的嘴唇在他黝黑但俊美的脸上非常显眼,“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人心里有鬼,所以我做了件事儿。”
      “啊?”梅里莎看着邦汉脸上得意的笑容,预感到了某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我伪装成蒋氏中府的情报人员,很容易就从那个没经过任何训练的傻妞口中的得知了她的身份,她不是什么军阀派系的人,就是当时蓝衣社的备用成员,我就给她设了局,让她去对付他们自己的人,谁知她竟然成功毒死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邦汉笑着说。
      “谁?”梅里莎问。
      “不重要,”邦汉挥挥手,“当时我告诉她,有一个舞会,会上所有的人都是敌人,我们的人需要突入进去,我们需要一场骚动,越大越好,最好是直接毒死一个高级军人,这样既能引起骚乱,也能减轻敌人的反抗能力。”
      “这种扯到天边的话,她信了?”梅里莎问。
      “一般情况下,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的,但我当时已经接触她很久了,她一直把我当成是她的上线,被我洗脑了,我一说任务,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没考虑这事儿听起来靠不靠谱。”邦汉嘚瑟的说。
      “所以她去了?”梅里莎问。
      “去了,”邦汉说,“说来也巧,当时宴会上还有人要刺杀一个军人,周婉婉稀里糊涂的,竟然和那个人搭上了一场天衣无缝的戏,在那个人失败之后,她自己在目标松懈之际,轻易取得了目标的性命。”
      “但是,”梅里莎感觉不对了,“你之前说过,要让周婉婉对付的,是他们自己人?”
      “是的,被毒杀的那个军官是蒋氏中府的重要人士,和周婉婉是一边的。”邦汉说,“她杀了的是自己人。”
      “她竟然活着?”梅里莎惊讶的而说。
      “我小看这个女人了,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当时那个军人死了以后,所有人都把目标对准了之前行刺的人,没有人怀疑她,再加上那个军人身份特殊,蒋中正不允许一查到底儿,她就逃了性命。”
      “运气真好。”梅里莎说。

      听完裙带花的话,众人脸色都变得很奇怪,一起看向了周婉婉。
      周婉婉全身冰凉,嘴唇哆嗦,耳朵里全是轰鸣声,连呼吸都快不能维持了。
      “原来当年杀了那位的人,是你?”李效良难以置信的说。
      毛人凤绕着周婉婉转了一圈,凑近她耳朵边,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道:“你有什么说的吗?”
      这个声音惊的周婉婉原地一跳,几乎要昏过去了。
      “你不必这么害怕,”毛人凤眯着眼道,“毕竟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有人会为了那件事情再翻什么旧账了,关键在于,你在做了那种事情之后,拿什么来保证你能继续忠于蒋氏中府?”
      毛人凤的话像一股冰冷水流流进了她已经冻僵的四肢里,带来了些温暖的错觉,周婉婉感觉自己又能活动了,她颤抖着问:“我需要做什么?”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