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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偷人 ...

  •   梅里莎在公华学社的据点里又待了几天,那三人基本上都不在据点长待,只剩下梅里莎和王玉娘母子住着,每日拉拉家常,什么消息都没有,梅里莎想要出门找找邱清泉,却被街上苛刻的盘查逼退了回来。
      邦汉又不给她弄伪装,她只能慢慢等消息了。
      好在没几天,邦汉终于处理完了重庆地下组织的转移工作,重新回到了据点里。
      “还好我先前跟周婉婉联络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他们顺着情报摸到的瓜没几个真的。”邦汉说。
      “另有个新情报,”谢梅黛对梅里莎说,“沈沐芳根本就不在徐勤那边,早在你们第一次进入滴滴答的那天,他就被人带走了。”
      “什么?”梅里莎大吃一惊。
      “没错,”邦汉说,“沈沐芳早就被人带走了,军统正到处找他呢,戴笠一直没露过面,想必沈沐芳还活得好好的。”
      “会被谁带走了呢?”梅里莎更加忧心了,想到失踪岳南坪,她不由得怀疑,这个重庆,真的还有另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存在。

      如果真有这股势力存在,谁最有可能知道呢?

      梅里莎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个被软禁起来的男人。

      何成浚。

      如果真有那种势力存在,何成浚这种对势力控制如臂指使的男人,没可能不知道。

      “我要去找个人。”梅里莎说。
      “是不是那天帮你解围的那个?”邦汉问。
      “嗯。”梅里莎说,梅里莎倒是很想找邱清泉,毕竟他答应帮她打听消息,但是梅里莎不知道邱清泉在哪里,邱清泉也不知道梅里莎在哪里。
      “可以,”邦汉说,“一切小心。”
      “我会的。”梅里莎松了口气。
      邦汉看向了谢梅黛,道:“帮梅里莎伪装一下。”

      何成浚住的地方,梅里莎是知道的。
      但是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是不行的。

      那天梅里莎与沈沐芳一起去的时候,沈沐芳轻而易举就把盯梢何成浚的人从周围的环境里辨认出来了,真邻居、假邻居,真小贩、假小贩,半点都不带迟疑的,但梅里莎可没这个本事。
      那该怎么办呢?
      梅里莎只能用个最笨的办法了。
      她在伊甸园里把自己最初在春城卖东西的独轮小车重新弄干净,上了油,载上慢慢一独轮车的鸡蛋和肉鸡,带着它们去做生意去了。

      “卖——鸡蛋、鸡肉!”
      梅里莎一边吆喝着,一边顺着街道敲开每一户的家门。
      有的人家并不开门,直接就在里面吆喝说不要,另有些人家开门问多少钱,幸好梅里莎之前打听过行情,比市价便宜一成,利索的把生意做了。
      一边卖鸡蛋、鸡肉,一边慢腾腾的就走到了何成浚居住的小巷子里。

      “卖——鸡蛋、鸡肉!”
      梅里莎确信何成浚能听出自己的声音,那家伙对听过一次的声音能分毫不差的辨别出来。

      “卖——鸡蛋、鸡肉!”

      慢慢走过去,越来越靠近何成浚的院子的时候。
      何成浚开门了。

      一脸认命的表情:“有陈年老母鸡吗?”
      “先生说笑了,老母鸡哪有陈年的······”梅里莎讪讪的笑着说。
      “没陈年老母鸡你吆喝个屁呀!”何成浚怒道。
      “那先生看我这鸡······母鸡还是有的。”梅里莎恳切的看着他。
      何成浚没辙了:“拿只鸡给我,顺便进来帮我杀好了!”
      “先生,进去杀鸡污了您家地地方,要不,我在外面杀好了?”梅里莎笑着问。
      何成浚打量了她一眼,道:“你倒是懂事,你等着,我给你拿个盆儿。”

      “哎哎,买鸡的!”梅里莎从独轮车上取下鸡笼,眼角余光看到何成浚邻居的门打开了,一个壮年男人正从门口看着自己。
      “慢着,不用拿盆了,”何成浚的邻居忙说,“在外面杀鸡污了街面也不好,正好我们也要买鸡,我们不嫌弃,来我们这里杀吧。”
      “也行啊。”梅里莎憨憨的笑着说。
      何成浚捉摸不透的看着梅里莎,眼睁睁的看着梅里莎向邻居走了过去。
      难道她不是来找自己的?

      梅里莎在何成浚的邻居家里利落的杀了鸡,一边杀鸡一边给他们讲怎么烧鸡才好吃,讲得是头头是道,听得那两个盯梢的口水直流,梅里莎顺利的就得到了帮这两个盯梢的烧鸡的任务。
      当然在做鸡以前,这两人的婆娘······梅里莎怀疑也是军统的人,搜了梅里莎的身,确保她没带任何危险的东西,比如药物什么的。

      鸡是活的,不可能有药,人身上也没有药。

      OK,没问题,等着吃□□!

      梅里莎身上确实没带药物,但她有个伊甸园。

      一顿饭的工夫,梅里莎就顺利把这几个盯梢的给迷晕了。

      梅里莎也没有出门,直接从这家人的院子里翻墙进入了何成浚的院子里,没惊动任何人。

      “梅里莎,吓死我了,你没事吧?”何成浚心有余悸的问。
      “没事,我迷晕了他们,我们有一小时时间。”梅里莎说,“你应该已经知道沈沐芳的事情了吧?”
      何成浚点点头。
      “你怎么看?”梅里莎问。
      “怎么看?我坐着看呗,我还能跑到滴滴答去看?”何成浚怨念丛生。
      “先生······”梅里莎也怨念的看着何成浚。
      “别为难我了,”何成浚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滴滴答已经打完了。我当初那些手下,我带他们也不算薄啊,眼见我复出无望,这才一年,就另投他人了,剩下那几个衷心点儿的,别人也都防备着,我就是个聋子瞎子,能帮你什么啊!”
      “我就想问问你,你觉得沈沐芳会在哪一方手里,军统?军方?还是公华学社?”梅里莎问。
      “这我哪里知道啊!”何成浚怨念丛生,“我什么可供分析的情报都没有。”
      “那先生想一想,当初,岳南坪的失踪,沈沐芳会不会也被那方势力带走了?”梅里莎问。
      “一切皆有可能!”何成浚半死不活的说,“我是真的什么情报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那若有人给你情报呢?”梅里莎犹豫着问。
      “啊?”何成浚茫然道。
      “雪竹先生,你算是被蒋委员长放弃了吧?你感觉要多久,蒋委员长才会尽释前嫌,重新启用你?”梅里莎问。
      “根据我对委员长的了解,他的心眼很小。”何成浚怨念的说。
      “多小?”梅里莎问。
      “起码得十几二十年后吧。”何成浚说。
      “你等得了?那个时候你都要退休了!”梅里莎说。
      “别说了!”
      “再说,你现在是被软禁吧?要多久才放你?总不至于等到重新启用的时候吧?”梅里莎问。
      何成浚豁的一跳:“别说了!”
      “你什么情报都得不到,被幽禁着,十几二十年以后,你还能是现在这个算无遗策的何成浚吗”梅里莎高声问。
      “别说了!”
      “你在这个小院子里,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被养成聋子瞎子,日后就算给你以前的地位,你还能作事情吗?”
      “那你说我怎么办啊?”何成浚一脸丧气,“我逃不了啊,蒋委员长不会让我逃走的!蒋委员长比谁都明白,我只要离了这个院子就能搞起事儿,他忍不了!”
      何成浚朝着院子外面比划了一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看着这里吗?”
      “上次来的时候,沈沐芳花了一天时间做计划,两小时布置圈套,我粗略估计,不少于十来个人。”梅里莎说。
      “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已经被软禁的无无用之人,他用的人比囚禁杨虎城都多!”何成浚怒道,“我能做什么啊!”
      梅里莎思索的看着何成浚。
      “我只要跨出这个院子······”何成浚一只手做了个八字,食指对准自己太阳穴,“啪!”
      “我能把你弄走。”梅里莎说。
      “你瞎吹吧······”

      一把浸满了化学药品的白毛巾在何成浚滔滔不绝的时候捂住了何成浚的口鼻,何成浚眼睛圆溜溜的盯着梅里莎,不过几秒钟,他就一头栽倒了。

      “得罪了,雪竹先生。”梅里莎拜了拜他,伸手把他送进了伊甸园。

      梅里莎从何成浚邻居家里出来,没去敲何成浚的门,推着自己的独轮车离开了这个巷子,没再惊动任何人。

      梅里莎推着独轮车回到据点的时候,邦汉正好外出也回来了,两人在门口遇到了,邦汉看到梅里莎推着小车,小车上放着大竹筐子,顿时笑了。
      “赚了多少银子?”邦汉问。
      “还行,十几个大钱。”梅里莎说。
      “你倒是伪装的十分彻底。”邦汉赞赏说,“我来帮你推进去。”
      “扶一下就好。”梅里莎说。

      两人一起把独轮车推进了院子里。
      “嗬,好重,框子里放了什么?”邦汉一边问,一边把框子上的稻草帘子揭了起来······

      当时就吓得把稻草帘子重新拍回去了。

      框子被草帘子摔了个正着,发出响亮的拍击声,继而从里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叫声。

      “怎么回事儿?”邦汉惊魂未定。
      “你小心点儿!”梅里莎责怪道,赶紧把小车停稳,伸手去扶那筐子,“先生?雪竹先生?”
      筐子摇晃了一下,梅里莎一时没扶住,那筐子直接从独轮车上翻了下下来,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顺带里面的人也惨叫连连。
      “梅······梅里莎······你爷爷的······老子当年白疼你了······”筐子里的人有气无力的骂着。
      梅里莎自知理亏,赶紧过去把何成浚从筐子里扒拉出来,扶着他站起来。
      “我的老腰哎······就没受过这种罪!”何成浚哭丧着脸说,然后他睁圆了眼睛打量四周:“这是哪儿?你把我弄到哪儿了?”
      “何雪竹?你怎么把何雪竹弄来了?”邦汉也惊叫道。
      何成浚当年大小是个名人,东北易帜更是让他在报纸上出足了风头,现如今被人认出来也不是奇怪的事儿。
      “他是我以前的老板,我带她出来帮我找找沈沐芳。”梅里莎解释说。
      “草!谁要帮你找什么沈沐芳?”何成浚又急又气,连连跺脚,“完了,那秃子十有八九要把我斩草除根了!你害死我了!”
      “别担心,找到沈沐芳我把你送去国外,蒋委员长捉不着你!”梅里莎说,“我能把你从那里偷出来,就能把你偷出国!”
      “真的?”何成浚问。
      “如假包换!找到沈沐芳,他能给你打包票!”梅里莎说。
      “等等,”邦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何成浚,“听你们的意思,何先生要改换门庭了?”
      何成浚这才分了半分目光给邦汉,从鼻子里冷笑一声,道:“换不到你们那里,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我就得考虑一下何先生的危险程度了。”邦汉说。
      “我不掺和你们跟那秃子的破事儿了!老子以后学那黎元洪,从商去!”何成浚愤而甩袖道。
      邦汉不在说话,这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研究着何雪竹和梅里莎,让梅里莎心里毛毛的,何成浚倒是直接嗤笑了一声,不管邦汉的打量,自己在院子里踱了几步,一眼就盯上了一间房子,直接抬脚就走了过去。
      邦汉愣了一愣,何成浚盯上的是那间当做堂屋使用的屋子,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
      “眼光倒是真的毒。”邦汉嘟囔道。
      “何先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我很快就送走他,他是真的和蒋中正翻脸了,不会出卖你们的。”梅里莎急促的说。
      “无所谓,”邦汉眯起眼睛,道,“反正蒋氏中府若是找过来,这里什么都不会有。”
      梅里莎讪讪的笑了。
      “除了王玉娘。”邦汉补充说。
      梅里莎瞪圆了眼睛。
      “何成浚要是真的想靠我们换回他在蒋中正那里的印象,你就自己想想怎么给沈沐芳和岳南坪交代吧。”邦汉说。

      到了晚饭的时候,何成浚已经占据了堂屋作为自己的房间,把桌子拼在一起当做床铺,梅里莎仗着自己有外挂,把自己的床铺被褥搬过去给了何成浚。
      这个时候何成浚已经顺顺利利的用他的天赋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得罪了一遍,就连吃饭也是梅里莎把饭菜搬到堂屋里去。

      何成浚已经把情况从梅里莎那里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他一边吃饭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手边的报纸。

      何成浚在他那院子里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报纸这种东西看的,如今出来了,立刻把手边所有的报纸都聚拢起来,一张张认认真真的看起来,仿佛从那字里行间能看到整个中国一样。
      梅里莎想,若不定对何成浚而言,真是这样呢。

      “你能别惹他们了吗?”梅里莎担心的说,“你在蒋氏中府已经走到绝路上了,别把公华学社一并得罪行吗?”
      “早就得罪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何成浚喝了口茶说,“我当初是剿过红匪的,他们要真想杀我,赔笑脸是个死,得罪人照样是个死,那我为什么不让自己快活一点?”
      “你可真是······”梅里莎摇摇头,道,“邦汉已经去发电报了,估计就是给延安方面汇报你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尽快把沈沐芳找到,然后赶紧走人?”
      “我先看看报纸再说别的。”何成浚说。
      “你先顾着眼前的事儿好吗?”梅里莎拍了拍桌子,“沈沐芳,先找沈沐芳啊,你觉得在重庆,除了军统、军方和公华学社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人要找沈沐芳?”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这种势力肯定没有,”何成浚说,“沈沐芳肯定还在其中一方手里。”
      “会是哪一方?”梅里莎问。
      “军方呗,”何成浚理所当然的说,“既然军统那里真的没有,那就肯定是军方。”
      “但是徐勤那边没有沈沐芳的下落。”梅里莎说。
      “军方又不是只有徐勤一个人,那么多的军团长,你确定谁都不是?”何成浚问。
      “但是他们要沈沐芳干什么?”梅里莎问。
      “我大概有个目标了······”何成浚低声道,“指不定岳南坪也在他手里呢。”
      “什么?”梅里莎吃惊的看着何成浚。
      “但是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呢?”何成浚喃喃自语。
      “谁?”梅里莎糊涂的问。

      其实梅里莎一开始也怀疑过一个人,就是邱清泉。
      邱清泉声称弄到徐勤的通行令是件很简单的事儿,那么那天用通行令救走沈沐芳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了,但是他遇到梅里莎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件事儿,梅里莎就没在考虑过他了,毕竟没道理邱清泉救了沈沐芳会不告诉她。

      “只是怀疑,先不说了,”何成浚在一碗炸豆腐里挑挑拣拣,只拣些切得薄炸的透的吃一吃:“你找到沈沐芳打算怎么做?有打算去哪里吗?”
      “嗯······先离开重庆再说别的”梅里莎说实话,“离开重庆有点困难,我打算求助公华学社。”
      何成浚没有生气:“是个好办法,但他们真的愿意帮忙?”
      “我答应加入他们。”梅里莎再次说实话。
      何成浚愣住了:“你了解他们吗?”
      “不了解,但没关系啊,”梅里莎实话实说,“要是合不来,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那你自己小心,”何成浚放下筷子伸了懒腰,道,“我是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争斗了,一来我自己为蒋氏中府卖了半辈子的命了,虽然对秃子没有尽忠到底,但我自信是对的起孙老先生的;二来,已经被人骂过背叛前主,到底不愿真的把这句骂名落到实处。”
      梅里莎眼巴巴的看着何成浚。
      “你不一样,”何成浚补充道,“你和沈沐芳都跟我不一样,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效忠过蒋委员长。”
      “我是真的,但沈沐芳好像不是。”梅里莎说。
      “沈沐芳效忠的是国家,秃子骗了他。”何成浚嗤笑道。
      “那你······”梅里莎小心的问。
      “你觉得秃子骗得过我?”何成浚翻了白眼,“沈沐芳就一傻子。”
      梅里莎不语了。
      “他喜欢你。”何成浚突然说。
      梅里莎眼睛陡然睁的圆溜溜的。
      “他喜欢你好久了,但是那傻子,脑子好像跟一般人不一样,”何成浚认真的说,“追求个你整的跟他当初攻略间谍指挥部似的,大概让你有点误会,但是他是认真的。”
      梅里莎瞠目结舌。
      “你可能觉得他看你不顺眼,可能还觉得他故意整你,但那真的都是误会,他大概是拿着围歼敌人的计划书来追求你的,毕竟他除了这些啥都不懂,”何成浚说,“但他真的是认真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8章 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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