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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长沙 ...

  •   沈沐芳洗漱完毕,一身轻松的走出房门。

      王玉娘在看到沈沐芳出来的时候,就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的窜进了自己房间。

      岳南坪老神在在的躺在暖炉前的躺椅上等沈沐芳出来,看到沈沐芳,岳南坪贼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报纸,示意沈沐芳过来。
      沈沐芳走到岳南坪旁边,被岳南坪用报纸拍了拍手臂。
      “怎么样?”岳南坪有些得意又有些忐忑的问。
      沈沐芳笑了笑,拍了拍岳南坪的肩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岳南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蜷在躺椅上笑的抖成一团。
      沈沐芳一脚踹了他一下:“德性。”
      “这真不怪我,是你自己走过去的,我最多灌了你两杯酒。”岳南坪笑着说。
      沈沐芳一把抢过他的报纸:“闭嘴,梅里莎脸皮薄,以后不许提这件事儿。”
      “奥,得令。”岳南坪还在笑着。
      沈沐芳摊开报纸看了看,头版上硕大还加粗的《新民主主义论》立刻就映入眼帘,署名处的毛某人也非常醒目。
      “连新民主主义也归公华学社了。”沈沐芳自言自语。

      王玉娘在房间里忐忑不安的等待沈沐芳暴打岳南坪的声音,等了半天都没个声响,于是小心探头去看,却看到罪魁祸首岳南坪洋洋得意的坐在椅子上,就跟每次在蒋氏中府立了功被表彰后一样。
      王玉娘心里安定了,看来小梅和沈沐芳关系定了,沈老大很高兴,老岳的狗头保住了。

      几人在四川又呆了一段时间,期间梅里莎和沈沐芳到处收购四川植物,木匠们把定做的四栋屋子交了货,采石场也把石头地基交了货。
      等把四川特有的果木、蔬菜、禽畜、调料作物都收进伊甸园之后,四人决定离开四川了。

      “你说我们直接去找周少山真的好吗?”岳南坪一边打包行李一边有些犹豫的问。
      “现在兵荒马乱的,送信谁知能不能送到,”沈沐芳说,“何况还要办理身份证明,拖拖拉拉要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亲自跑腿,还快一点。”
      “我们真能找到那什么周少山吗?”王玉娘一边帮儿子收拾衣物,一边问,“听说那是公华学社的大官,我们这样身份不清不楚的上门,别是连门房都见不到吧?”
      “先去了再说。”沈沐芳说。
      “我说,”岳南坪忍不住了,“你们怎么那么清闲?就没什么要收拾的?”
      “一点衣服而已,别的也没什么。”梅里莎说。
      “路上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准备的充分点才好啊。”王玉娘说。
      “我们开了一辆有棚子的卡车,车上放了两个床铺,被褥齐全,还带了些衣服、粮食、炉子、煤炭。”沈沐芳说,“吃的方面,遇到城镇就买着吃,野外就自己开火,床铺两家一边一个,我和岳南坪轮着开车,这样就没问题了。”
      “这么方便!”王玉娘惊喜的说。
      “毕竟有个孩子,一定要准备充分才行。”梅里莎笑着说。
      “你们知道周少山在哪里吗?”岳南坪问。
      “之前听说过,公华学社成立了南方局,周少山任书记,直接领导四川、云南、贵州、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江苏、江西、福建以及港澳门地区的基层组织,所以我想,他一定就在这些区域之中。”沈沐芳说。
      “你认真的?”岳南坪惊愕的说。
      “地方是大了点儿,”梅里莎说,“但是我们有内线啊,吴森和谢梅黛来拉粮食的时候说,周少山最近在四川和湖广来回跑······顺便说一句,我觉得这俩关系很迷,可能能凑成一对!”
      “那地方也不小了。”岳南坪说。
      “还行吧。”沈沐芳说,“而且,周少山不是还管理了港澳地区事务吗?拿租界的通行证想必比较简单,比我们之前计划的从缅甸走还要方便些。”
      “这也是个办法。”岳南坪说。
      “没有异议那就走吧!”

      四川他们已经跑遍了,周少山目前不在四川,他们于是决定出川,去湖广看看。

      出川时,他们特意去看了长江码头,因宜昌大撤退告一段落,码头的船只少了很多,但因为工业在四川重新繁荣了起来,码头依然非常热闹。

      民生公司为宜昌大撤退付出了惨重代价,当年运输之时,瀛岛空军在长江上徘徊,每天都有轮船、木船被炸,每天民生公司都有员工献出生命。工矿迁川完毕之后,据统计,民生公司共计损失轮船16艘,116名员工牺牲,61人受伤致残。
      但是,经川江抢运出的单位包括:兵工署22厂、23厂、24厂、25厂、金陵兵厂、陕西厂、巩县厂、兵工署汴厂、湘桂兵工厂、南昌飞机厂、宜昌航空站、航委会无线电厂、航委会安庆站、扬州航空站等国防工业,以及申钢厂、大鑫钢铁厂、周恒顺机器厂、天元电化厂、新民机器厂、中福煤矿、大成纺织厂、武汉被服厂、武昌制呢厂、武汉纱厂等数百家重要企业,还有国民政府机关、科研单位、学校设备及若干珍贵的历史文物。
      迁入四川的工矿企业共计二百四十五家,百分之九十以上在川东重庆巴县一带,包括来自上海、汉口、南京、杭州、无锡、香港、青岛、天津、石家庄、郑州、长沙等地的钢铁、机械、电器、化工、纺织、食品等行业,对恢复战时大后方民族工业,支持抗日战争的战略产业建设,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们从四川进入贵州,略作修整,期间又搜集了很多当地特有的动植物,半路上还伏击过一支运输的瀛岛小队,在岳南坪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瀛岛的物资连同车马一起搜刮干净。

      卡车继续前行,梅里莎在途中无意中说出了自己对“借花草堂”的向往,沈沐芳于是不声不响的绕路去了贵阳南郊。
      溯南明河上行约十七公里,就是正在建设的“中正公园”。
      明朝的时候,徐霞客由贵阳蓟往长顺,对这片地区有五次记载,到了清朝,当地有家姓周的人家,是柏杨寨塾师,六十五年里接连有五人科举高中,民间多有传说,说周家喜此地大吉大利、山水灵秀,于是几代人先后在麟山建楼,龟山筑阁,蛇山种柏,缀以双亭,并在河中叠石为坝,潴水为潭,疏浅渚为洲,修隙地为屿,还修建一庭园,名“借花草堂”,从此,花溪山水初露光彩。到了1938年,当地县长刘剑魂把放鹤洲一段辟为风景区,因有仡佬族长期再次居住,本地原名 “花仡佬”,刘剑魂嫌弃这个名称既绕口也不风雅,遂改名为“花溪”。今年,贵州省政府又在此基础上建了“中正公园”。

      游览完中正公园之后,他们就去寻找公华学社在本地的消息,但是,消息不太好,根据他们搜集到的消息,公华学社在贵州的组织已经撤销了,至于有没有建立新的组织,这就不是他们能查的出来的了。

      “去年十二月的时候,阎锡山在晋西的行动就把双边学社的关系彻底撕破了,”岳南坪说,“现在这里已经被百业学社犁过一遍了。”
      “我还在茶馆外面看到了你们的照片,老沈、老岳,你们都有,还有梅小姐的。”王玉娘紧张的说,“你们被通缉了。”
      “不要紧,”沈沐芳说,“我们都伪装过,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但是这里现在已经是蒋氏中府把控的地方了,尽快通过比较稳妥。”梅里莎说。
      “说得对,我们尽快上路吧。”王玉娘说,“以后外出买饭的事儿,都交给我,你们尽量不要露面了。”
      “没那么严重,”沈沐芳笑道,“如今的我们,就是入了水的鱼,天高海阔,任来去,只要不是大部队围堵,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梅里莎也偷偷笑了。
      有伊甸园的辅助,确实不会有大的危险了。

      四人马不停蹄的上路,好在卡车行路速度快,贵州也不是个大地方,他们赶在三月份抵达了湖南。

      既然到了湖南少不得去长沙一次。
      然而,长沙的样子却让一行人为之悲叹。

      早在前年十月,戴笠就与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一处主任贺耀祖联名呈报蒋中正,说,江西九江作战失误,未能贯彻焦土作战,被瀛岛获取大量物资,所以,他们请求,火烧长沙。

      这是一个让人看了就害怕的申请,蒋中正为此犹豫不决,蒋氏中府内部意见也不统一。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之时,汉警备司令郭悔擅自先行撤退,最终武汉机场被瀛岛占领,武汉三镇失陷。
      蒋中正一怒之下,痛下决心,下令烧毁长沙古城。

      武汉失陷之后,难民涌入长沙城,古城人口骤增至五十多万,加上长沙作为上海,南京等会战的后方,积累了许多战略储备,商业也很繁荣。
      但是,长沙已经陈旧而且有限交通线根本难以承受如此大量的迁入

      三八年十一月,蒋中正密令抵达湖南:“:“长沙如失陷,务将全城焚毁,望事前妥密准备,勿误!”随后,蒋侍从室副主任林蔚又再次打电话叮嘱湖南方面,说“对长沙要用焦土政策。”

      湖南方面于是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他们先后安排相关物资撤离,然后又把城市消防的水都换成了汽油,最后连消防队都离开了。

      但谁都没想到,在瀛岛还未兵临城下以前,长沙南门口外的伤兵医院突然起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不知何人又在长沙城内三处地区放火,随后,留守人员以为点火信号已经发报,纷纷引火,没多久,连天心阁也火光四射,接着全城起火,一切都失控了。

      因为焚城计划是严格保密的,点火行动又是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发生的,起火的时候,大多数老百姓还在自家屋内熟睡着,突然惊醒,以为是瀛岛打进来了,惊慌之下奔逃而出,家门却已经被烈火封闭了。

      焚城烈焰中逃命的人们,在狭窄的街巷中奔逃,两边还是燃烧的房屋,在拥挤和混乱不堪中,很多人都是直接被踩死了。乘坐汽车的富裕人家为了逃命,一路上干脆都是碾压过去的,车轮之后横尸无数。还有更多人是被大火活生生烧死的。
      另有湘江渡口被逃命的人淹没,踩踏致死的人和淹死的人横成了一片凄惨景象。

      烈焰焚空,事无补救,湖南方面宣布弃城,长沙大火烧了五天五夜,才自行熄灭。

      火焰熄灭之后,残存的人和城外的人入城救人,一片尸骸遍地景象,满鼻骨肉焦臭。
      有人甚至在一处民居中发现,有一位母亲抱着孩子在一处水缸中避火,但在可怕的热浪中,两人都被活生生煮死在水缸里。
      还有余太华金号的三十多名员工躲进防空洞避火,但是防空洞防得了瀛岛的轰炸,却防不了蔓延全城的大火,三十余位员工俱被烤焦致死。

      已经一年过去了,长沙城被焚烧的痕迹依然历历在目,空气中还有焦臭的错觉,当地的人宁愿在远远的地方重新建屋,也不愿意回到那个横尸遍野的地方。

      沈沐芳漫步在废墟之中,周围几乎没有人烟,只有被烧毁的残垣断壁依然在沉默的存在着。

      梅里莎走在他发旁边,低声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描写了楚国的旖妙和辉煌,据说长沙城就是楚国的遗物,如今,地面上却已经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如果没有奇迹,”沈沐芳低沉喑哑的声线在废墟中回响,“这种旖妙和辉煌,也许就此断绝了。”

      两人缓缓漫步,沿着漆黑的街巷向前走,猜测他们脚下的土地也许曾经躺过一个可怜的人。
      就在两人缓缓前行的时候,一阵轱辘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梅里莎和沈沐芳惊讶的看向了身后的街巷拐角,一个身穿黑衣的小贩推着独轮车从街巷那边过来走过了他们身边,向前方走去。

      “这位乡亲!”梅里莎赶紧喊道。
      独轮车停了一下,小贩回头问:“叫我吗?”
      “是啊,”梅里莎几步赶上去,“这位乡亲,我想问,你之前是在摆摊卖东西吗?你是在哪里摆摊的?集市离这里远吗?”
      “不远,”小贩笑道,“就在城东边角上。”
      “城东已经有人居住了吗?”沈沐芳不禁惊讶的问。
      “不然呢?那都是祖宗的产业啊。”小贩叹气道,“大火之后,很长时间大家伙都不敢回来,还是老家祖祖辈辈都在城内的人先回来的,后来才陆陆续续又迁进来一些人。”
      “长沙重建的工作是谁主持的?”沈沐芳问。
      小贩摇摇头:“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哪里知道是谁?但是我们经常看见的有一个临时救济委员会,还有一个善后工作队。”
      “都是蒋氏中府安排的吗?”沈沐芳问。
      “临时救济委员会是,但那个善后工作队是民间的,具体也不懂,只要他们给粮食、给衣服,也就行了。”小贩说,“好了,我赶着回家,你们有什么问题,往东边走吧,那边人多。”
      “好,乡亲,我再问你一句啊,这里这么荒凉,你怎么从这里走?”梅里莎问。
      “我家在城外,从这里走,近些。”小贩说。
      “你家在城外,没有被火波及吧?”梅里莎问。
      “我哥哥一家,”小贩情绪低落的说,“他们在城里干活,大火那天侥幸逃出来了,但是他被火烧的没个人形,逃出来没多久,人就没了。我嫂子半路上被人挤倒了踩踏,现在也不能站立了,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完好着。”
      “您节哀。”梅里莎翻了翻衣服,拿出了一荷包钱,也没数多少,全部递给了小贩。
      小贩几番推辞不过,干脆跪下磕了个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们去城东吧。”梅里莎说。

      两人于是一边散步一边去了城东,只为了看看长沙城如今怎么样了。

      他们从西边走来,一路从荒无人烟变得渐渐有了人气,甚至有些繁华了。
      长沙市内小本营业、露天商场、旅社饭馆还有部分商行陆续恢复了元气,日用必需品基本满足供给;还组设了盐米公卖处,凭证供给,保证市场;银行设有兑换所,流畅金融。
      交通也已经恢复了,长沙至湘潭、浏阳的班车每日按时运营,火车站南行火车每日2次。
      一切都在逐渐变得好转。

      “看起来真好。”梅里莎眼色湿润的说。
      “梅里莎,”沈沐芳忽然说,“我还是没办法,我放不下这着国家。”
      “我也一样,”梅里莎难过的说,“每次我们经过一个地方,我都想住下来,想要把那里的混蛋都干掉了,把地方打扫干净了,看着可怜人都吃饱了,我再继续走。”
      “那就······留下来吧?”沈沐芳试探着问。
      梅里莎破涕为笑:“你早就想这么说了吧?早在四川的时候,你就不想走了吧?”
      “但是岳南坪两口子需要安定的环境,他孩子快到启蒙的年龄了,我们遇到危险可以随时用伊甸园躲避,带着他们就不安全了。”沈沐芳说。
      “那就把他们送走,”梅里莎说,“何成浚在美国,把他们送去投奔何成浚吧。”
      “好,我们慢慢和他们商量,等送走他们,我们······先去偷光瀛岛的物资吧。”
      “蒋氏中府呢?长沙大火后,感觉他们也很不靠谱啊!”
      “嗯,抵抗瀛岛还是需要他们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两边的商店几乎都开着门,灾难之后的长沙正在以一种非常惊人的速度在复活着。

      途径一处钱庄,沈沐芳微微抬头看过去之后,却突然脸色一变,拉着梅里莎躲到了旁边的商店里。

      “怎么了?”梅里莎悄声问,“遇到熟人了?”
      沈沐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是曾经的敌人,公华学社的一个□□文人,我曾经的目标,但是我不杀除了写文章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所以当时我拒绝执行。”
      “谁?”梅里莎问。
      沈沐芳犹豫了一下,问:“你看过《女神》吗?”
      “郭沫若?”梅里莎问。
      沈沐芳点点头:“就是他。”
      “据说他投笔从戎了?”梅里莎问。
      “最开始参加北伐军,后来因为骂老蒋被通缉了,他就顺势参加了公华学社在南昌的起事,后来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沈沐芳说。
      “······你管这叫除了写文章什么都不会?”梅里莎问。
      “戴笠让我杀他的时候,他就是骂了骂老蒋。”沈沐芳说。
      “而他现在······”梅里莎问。
      “是公华学社的骨干分子。”沈沐芳说。
      “那我们躲什么?”梅里莎说,“我们白送他们那么多粮食呢!不是要找周少山吗?去问问他啊!”
      沈沐芳顿时哑然:“我······躲他们习惯了······”

      梅里莎于是带着沈沐芳进入了那家钱庄。

      钱庄里,柜台上的员工都在忙活,郭沫若一人端着茶杯在旁边桌子上看账,中山装笔挺,口袋上还插了一支钢笔。
      梅里莎和沈沐芳挽着手上前了。
      “你好,”梅里莎主动开口道,“请问,您是郭沫若先生吗?”
      “您好,您是来······”郭沫若推了推眼睛,试探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你好,我姓顾,这是我丈夫方木,我们看见您在这里,所以······”出于谨慎起见,梅里莎选用了他们曾经的化名。
      “原来是你们!”郭沫若大喜,赶紧站起来,主动伸出右手:“您好,您好,我就是郭沫若!太幸运了,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您······认识我们?”梅里莎奇怪的看向郭沫若。
      “长沙大火之后,我们成立了善后工作突击队,并以文夕慈善会的名义向社会上募求捐助,你们捐助的粮食和棉纱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郭沫若笑着说,“就连现在,医院里很多伤员用的也是你们提供的棉纱做成的绷带,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为长沙提供的帮助!”
      梅里莎恍然大悟,那段时间她因为伊甸园物资太多,到处捐助慈善会,文夕慈善会也是其中一个,但梅里莎对它已经没多少印象了,原来竟然是用在了长沙重建上面。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沐芳语调低沉的说。
      “你们此次来是为了看看长沙重建的吗?”郭沫若热情的说,“我可以带你们看看,你们的捐助,一点一滴都用在了最合适的地方!没有贪污,没有挪用,账目都在店里放着呢,你们要看看吗?”
      郭沫若实在太热情了,梅里莎有些招架不住:“看就不用看了,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找人的。”
      郭沫若这次谨慎了很多:“是来找亲属的,还是朋友的?目前长沙幸存者的花名册都在市政府,我可以带你们去查看一下。”
      “算是朋友吧,但他不是长沙人,他其实是······”梅里莎咳嗽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他叫周翔宇。”
      梅里莎和周少山第一次见面时他曾用过的名字,但郭沫若明显是知道的。
      “我能问一下,您找他做什么吗?”郭沫若问。
      “为了粮食。”梅里莎说,“他的朋友稍话给我,他需要很多粮食,所以我们来找他,想了解具体的情况。”
      “这个事儿,你们与我接洽就行了,”郭沫若说,“我们现在确实需要粮食,多少我们都收。”
      “可以,但我们目前只能筹措到五千公斤粮食,其他的需要等一段日子。”梅里莎小心的措辞,希望把话题引到身份证明上面。
      “五千公斤?”郭沫若有些惊叹了,“算上你们以前捐助出去的,国内好像不太可能筹措到这么多的粮食,你们是从国外进口的吗?”
      “是的!”梅里莎立刻说,“我们还有很多粮食,但美国那边出了点事,粮食被扣押了,所以,我们还想找周翔宇,办上几份身份证明,送我的朋友去美国处理这件事。”
      “你们送朋友去美国,还需要我们办理身份证明吗?”郭沫若问。
      “我的朋友身份上有些敏感,在蒋氏中府的记录上有些污点。”梅里莎含蓄的说。
      郭沫若恍然大悟:“这个好办,我找人弄好身份证明和通行证,你们拿回去,把照片一贴,就能通过广州湾出国了。”
      “太谢谢你了!”梅里莎大喜,没想到还没找到周少山,问题就解决了!
      “是我该谢谢你们,感谢你们对我们组织慷慨解囊。”郭沫若笑着说。
      “无论如何,你帮了我们大忙!”梅里莎真情实意的说。
      “好说好说,就是······您承诺先给五千公斤粮食······”
      “最晚后天,马上运到!”
      “太谢谢了!”

      身份证明已经拿到,岳南坪和王玉娘带着孩子去照相馆拍了照片,出国的相关文件就准备的十分完备了,接下来他们就要拐道去广州湾送岳南坪一家三口出国了。
      在赶往广州湾的半途中,他们露宿在一处荒野,就地生了炉子做饭吃,顺便用从湖南买来的肉干烤肉吃。
      趁着气氛还算好,梅里莎和沈沐芳就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

      “既然你们要留下,我还是一起留下来吧。”岳南坪说。
      “那你让王玉娘和孩子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过活?”沈沐芳说,“就算有何成浚照看着,他能跟你一样吗?”
      “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么做太危险,我们是兄弟吧?那为什么不能一起出去?非得留下来一个?”岳南坪说。
      “老沈,”王玉娘有些担心的说,“你们给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弄不到别的通行证了。”
      “没有的事儿,”沈沐芳说,“郭沫若弄了好几套通行证,绰绰有余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走啊?”王玉娘着急的问,“梅小姐不是一直想出去吗?”
      “我当初想出去主要是因为在这里没什么活路了,”梅里莎笑了笑,“但现在转机来了,也就不那么想了,况且我们还有事情没办完,就晚一些走,明年,或者后年,再出去找你们。”
      “那要不,我们一起留下来?”王玉娘有些犹豫的说,“我其实不想走的,到了那边,连人家说话都听不懂,总觉得没有在这边踏实。”
      “别说傻话,”沈沐芳道,“这里兵荒马乱的,你们怎么生活?孩子要上学吧?都要挣钱养家吧?在这里你们不管干什么都会被蒋氏中府撵着走,不出国你们怎么生活?”
      “你们不也一样吗?”岳南坪说。
      “我们是有事情没办完,”沈沐芳说,“等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要出去!”
      “你们先出去,帮我们置办些楼房,以后我们出去就靠楼房收租子吃饭,”梅里莎说,“何成浚打了头阵,但他不是浅水里的鱼,最后肯定还是要出去搅风搅雨的,不会和我们长期生活,我们以后在国外,还是要依靠你们的。”
      岳南坪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们一起同行了一段路程,在四月中旬把岳南坪一家送上了前往美国的游轮。

      “何成浚给的地址我抄了好几份,你们拿好了,你们不会说英语,全靠这个地址找人了。”梅里莎说。
      “简单的英语我还是会说几句的,”岳南坪说,“找人不是什么问题。”
      “那就好。”梅里莎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们,我与王玉娘在春城的时候,受到一位女士的保护,她叫明妮·魏特林,听说春城回归后,她因为生病回到了美国,请你们去探望她。”
      “一定会的,”王玉娘说,“那是我们春城人的菩萨。”
      “赶紧登船,轮船要开了。”沈沐芳说。
      “钱都拿好了,小心扒手!”
      “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
      “路上小心!”
      “你们也小心!”

      岳南坪一家走了,在华国的土地上,梅里莎和沈沐芳便只剩下了彼此相互依靠着,他们在码头上用力拥抱在一起。
      “我们先去那里?”梅里莎问。
      “武汉,”沈沐芳道,“那边的瀛岛军队频繁调动,目标只能是第五战区部队,我们去他们后方,火车、公路、码头、粮仓,我们有那么多土地,把能搬空的统统搬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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