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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我的人生里,出现过太多别人无法承受的痛,因为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现实,除了接受现实的无情打击之外,我还学会了躲在没人的地方舔舐伤口,慢慢的自我治疗。

      我知道躺在医院里的金蠡不爱我,可我也希望金蠡无病无灾,一生顺遂,一举拿下世界职业围棋六大杯赛的冠军。

      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自己能代替金蠡去承受这场车祸带来的全部痛楚。

      自从得知金蠡出事之后,我就粒米未进,也不觉得饿,昨晚回家时可能吹了冷风,脑袋昏昏沉沉的,睡得很不好,一大早醒来,精神恍恍惚惚的,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后来去了菜市场挑了块上等的猪骨回来熬汤,加了很多材料,细火慢炖了两个小时,熬出了一锅醇厚馥香的骨头汤,小砚砚迫不及待地喝了一碗,还意犹未尽,又多喝了大半碗。

      我也尝了一口,果然香浓美味,可只喝了半碗,我就没胃口了。

      我用保温瓶装好两份骨头汤,想要拿去给李琪琪和金蠡,猛然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响,我还没反应过来,江淮泽已经迈步跨进了玄关,手里把玩着门卡,冷幽幽的目光盯着我。

      他大概偷拿了金蠡放在江淮沼那里的备份门卡,就这样开门闯了进来。

      我吓得头皮发麻,不知他是来找自己的麻烦,还是来找小砚砚的麻烦。

      如果他是找小砚砚的麻烦,我想,我真的会如李琪琪所说的那样,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

      尤其是闻到了江淮泽身上散发出的酒气之后,我心中警铃大作,又见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西装,系着的那条领带不翼而飞了,衬衫松垮垮的开着,最上面的几颗纽扣已经被扯掉了,眼里依稀还泛了几条血丝,显然,昨晚一整夜他都在喝酒,没有睡觉。

      直觉告诉我,现在的江淮泽比平时还要危险十倍!

      我赶紧抱起了小砚砚,远远的躲在饭桌那边,心里突突的乱跳,江淮泽堵在门口,我出不去,手机又被摔坏了,无法报警,现在的我,如同被困在陷阱下的猎物,逃无可逃,就等江淮泽这个猎人什么时候大开杀戒。

      我眼里的惶恐似乎激怒了江淮泽,也助长了他体内的暴戾因素,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我走过来,一只手烦躁地攀上脖子,发现领带早不知被他丢弃在哪儿,索性脱下西装外套,重重的朝饭桌那边的我掷来。

      我绕着桌子躲了开去,江淮泽憋屈的怒火几乎达到了沸点,目光在慌乱的我身上逡巡了一遍,讥讽道:“很好!你知道怕我了?装得可真像,昨晚怎么就不怕?还想闹上网上去?我现在就给你机会闹,来啊!”

      我不想跟他说话,跟醉鬼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况且,江淮泽就算没喝醉,也从来不会和我讲道理。

      看着醉醺醺绕着桌子追上来的江淮泽,我心底不禁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怎么出车祸的不是江淮泽?!他应该是醉酒开车过来的吧!

      “小乞丐!你还敢跑!”绕着桌子追过来的江淮泽暴怒的喝骂着,不料双脚竟然绊住了他之前掷过来的那件西装外套,就这样重心不稳,双脚大大的趔趄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朝前一扑,带翻了一张椅子,人和椅子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了!

      不知是他摔晕了头,还是酒醉无力,我看到他趴在地上吭叽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我呆了呆,手足无措的干站了一阵,才慌忙掩住小砚砚的眼睛,转身提了保温瓶,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公寓。

      坐上了公车,我才知道后怕,寒冬的天气里,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如果江淮泽没有摔倒,我和小砚砚是不是难逃一劫?

      现在他摔倒了,旧恨又加了一笔新仇,睚眦必报的江淮泽肯定更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我生平第一次渴望快点离开羊城。

      带着未知的不安和害怕,我抱着小砚砚来到了犬心犬意宠物店。

      李琪琪闻了闻保温瓶里的浓汤,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赞道:“我家戚戚真是贤惠啊!”喝了几口汤,才安慰我,道,“你放心,新闻说金蠡已经脱离了危险,这两天就会醒来的。”

      “嗯。”我应了一声,又用李琪琪的手机上网浏览了一下,看到了占据微博热搜第一条的,正是金蠡离开ICU病房的新闻报道,我的心才算安定了一些,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这说明金蠡不必再借呼吸机的辅助,就能正常的呼吸了。

      昨天见到脸色灰败双目紧闭的金蠡,我揪成一团的心都要窒息了。

      托李琪琪帮忙照看一会儿小砚砚,又跟她借了一点现金,才提了另一个保温瓶搭乘公交直奔医院。

      本来没了手机,我是准备了钱包的,可刚才逃得急,忘了拿房间里的钱包了,口袋里倒是装了今天去菜市场买菜时找回来的十几块零花钱,可到底是不够用的。

      金蠡脱离了ICU病房,住进了VIP单人病房,可门外依旧盘踞着好几家媒体记者,他们混在一群捧着鲜花前来探病的粉丝堆里,却仍旧被尽责的保安阻拦住了前进的脚步,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

      这一回,我没见到江淮沼,却看到了金蠡的姑姑金楹和她的丈夫肖鸿益。

      他俩在病房门口交谈着,不知说到了什么,金楹用手帕擦着眼泪,然后肖鸿益搂她入怀,掌心还在她的背后轻拍安抚。

      我的心微微一颤,嚅动的唇最终什么都没喊出来。

      这两人曾在金蠡的别墅里住过一阵子,当然认识我,可是我知道,他俩未必知道金蠡和我结过婚的事。

      这事本来就隐秘,知情者不过三、四个而已。

      他俩大概只当我是金蠡雇来的家政人员,毕竟那时候的我毫无存在感,是连王妈王叔都能随意支使我干活的人。

      不单如此,那个肖鸿益,还是肖惟扬的的堂哥。

      而肖惟扬,正是肖夙宸的父亲。

      我虽然顶了“肖夙宸”这个名字活了二十二年,却是我最不愿提起的名字。

      金楹和肖鸿益都来了,那么国外的正牌肖夙宸,应该也已经回来了……

      或许他现在就在病房里面,正握着金蠡的手,眼睛哭得像桃儿那样肿。

      胸口的揪痛突然剧增,犹如万箭穿心一样将我的心刺成了马蜂窝。

      那个人回来了,我霸占了两年的位置,也该腾挪出来还给正主了。

      这个认知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无法控制溢出眼眶的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拦在我面前的保安吓了一跳,惊讶莫名的看着哭得大雨滂沱的我,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眼光,只紧紧咬着唇,不愿哭出声音来。

      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医院,我怔怔愣愣的站在公交车站牌前,身旁的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也不知站了多久,直至脸颊上的泪痕被寒风吹干了,我才困窘地揉了揉眼睛,抬眼猛然看到了对面那栋红色大楼挂着“消防局”三个大字。

      是了,那个帮助过自己两次的消防员,就在消防局工作。

      他们下班了之后,就习惯到医院门口的那家大排档吃饭。

      我看着手里的保温瓶,朝消防局走去。

      昨晚那个消防员是跟我报过名字,好像叫郑常健来着。

      跟前厅的人一提郑常健的名字,果然有这号人,而且现在没有出警,正在操场上训练。

      我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郑常健就出现了。

      他满头大汗,穿着迷彩服,后背全湿了,见到了我,眼里的惊喜叠了一层又一层,激动得不停地搓手,憨憨傻傻的说了一句:“你来了。”然后一张脸又窘又红,一时让我坐下,一时又给我倒茶,装了满满一杯的热茶也没端好,洒湿了我的袖口。

      “烫着了你没?”郑常健吓了一大跳,也不管我说的没烫着,他慌忙抓住了我瘦筋筋的手细看,发现我的手安然无恙,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里又忙不迭的跟我道歉。

      我抽回了手,心里有点受宠若惊,我从来没被人如此珍视过。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特,不过也只是在我的心里荡起了一丝涟漪,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

      “这是我熬的汤,谢谢你昨天帮的忙。”我将保温瓶递给了他。

      “不,不……那是我应该做的……”郑常健身为正规的消防员,下意识的推掉我以报恩为由而送的“奖励”,可是眼里的欢喜与激动,却闪着比烟花绽放时还要绚烂的光泽。

      最后尾随郑常健而来的几个队友打了圆场,将浓汤倒了几杯,大家一起笑哈哈的喝了,还意犹未尽砸吧着嘴,毫不吝啬的称赞我的好手艺。

      只有郑常健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高兴,似乎在后悔着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夜雨寄北妹纸20瓶营养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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