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月下清泠

79、初临赛场

　　乒得一声，在湖边的草坪上，白球飞跃空中，落在了果岭上，平稳旋转打滚，最终漂亮地钻进了洞中。
　　周围响起激烈的欢呼声和口哨声，顾西拿着球杆，脚步生风，一个长洞打出双鹰球，感觉自然是不错。
　　长洞对她来说要一杆进洞是比较难，除非精力很充沛，而刚开始打短洞不一杆进洞是为了不送礼，中洞的概率本身就低一些了。田原就是原省队最好水平的选手了，顾西在昨天大巴上就打听清楚，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拐弯抹角向他约战。
　　田原本来是没有将她的实力放心上，因为相对于运动员来说，这就是一个瘦巴巴的女生，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看她样子就算有钱学了几手也是玩玩而已，是业余的人要来凑热闹。没想到自开局打了9个洞，她是将他血虐到底了，有谁能把长洞中洞短洞全都两杆进洞的？特别期间打了两个长洞，那是远距离打进球。
　　最终田原这个洞以标准杆收场，乘上球场的车开往下一个洞，田原看看身边的人，她正在闭目养神当中。一打完球她就这样用任何她能想到的方式休息。
　　一直打到第十二个洞，顾西都是只用两三杆，到第十三个洞的场地时，她却是在车上睡着了。大家把她叫下车时，她就有些脚步虚浮，精力不济。
　　之后三个球，她却打得有些惨不忍睹，三个洞能打出总数23杆来，一直在打哈欠。
　　魏主任也从激动惊喜变会惊愕，还是有选手议论起来，说她是体能精力不足了。
　　还有一个短洞和一个中洞，她又渐渐恢复些精力，打了标准杆和伯忌。
　　她这样也取得了总杆数57杆的好成绩，而田原打成了70杆，差距仍是惊人。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祝贺，包括总体来说是惊喜的魏主任，这下可挖到宝了。虽然，她体能不足精力不济会失误几个球，但是总体水平仍然是高到一般人无法企及。如果是参加团体赛，不用一个人打18洞，有这张王牌在手，浙江队的团体赛就有希望夺冠了。
　　魏主任觉得自己前天是瞎了眼了，为什么看人家简历平平心中就瞧不上了，这丫头明明是又有钱又有技能。
　　顾西就这样在省队留了下来，之后这些人做做了选拔，那天是省体育局局长和本市的副市长和体育局领导都过来了。选拔时，不用每人打满18洞，一人打六洞，长中短各两洞。顾西就一共用了十一杆，一个短洞打出了老鹰球，惊艳当场，直接就得到省队推荐全国赛的入场券了。
　　浙江是相对发达的省，并不是每个省都像浙江一样还能选出那么多人会打球的。浙江队选了五男五女参加全国挑战赛。
　　全国挑战赛是在4月10号开始，浙江队的队员们也纷纷来到S市。
　　体育局要求队员集体行动，顾西也就没住家里，到了酒店来住。由于是五个女队员，顾西说要单人一间，忽有个女选手说：“还有体育局的小吴呢，大家都是两人一间，你凭什么单人一间？”
　　顾西一看是王海燕，这原是省队的种子选手，听说她自从十岁开始，就接触过高尔夫球，也是富商和知识分子家的女儿。顾西空降下来，夺了所有人的光彩，王海燕是讨厌这样的。
　　顾西不想和人吵，说：“原来还有小吴呀，我差点忘了，那房间给小吴吧。我自己付钱开一间，是我老公晚上要来看我，两个人不方便。”
　　孙晓雪也说：“没说可以家属一起来呀。”
　　顾西说：“我又没占公家的便宜，我自己付房费也不可以吗？这等于是我自己找了个地方约会而已，不碍你们什么吧？”
　　孙晓雪也是讨厌顾西的，自从她出现之后，所有男人的眼睛都围着她转了，因为她的球技，并且感觉起来非常有钱，还因为她相当耐看。
　　都说一白遮三丑了，何况是她这样的白皙无瑕，她五官长得十分恰到好处，还有一双清澈闪亮的眼睛。
　　孙晓雪说：“这不是碍不碍我们的问题，而是纪律问题。”
　　顾西处了一段时间，自己可是在J大的时候见过太多了这种人，没耐性了，说：“看我不顺眼就不顺眼呀，别乱盖帽子。”
　　孙晓雪气得脸通红，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无组织无纪律还有理了？”
　　顾西倒心平气和了，和这种人吵降低格调，说：“行，那晚上的时候，我向魏主任请假几个小时吧。”
　　果然，她这样一说，剩下的人看向孙晓雪的眼神有丝不屑。抬出组织纪律，但是高尔夫又不是乒乓球队参加奥运会，这个年代冷门项目发展不成熟，大家都是自己练成的，不是从小体育局培养的。
　　来参加的是全国个人挑战赛，虽然有省体育局带新人过来，但是有些名气的人主办方都是自己邀请他们的，哪讲什么组织纪律。根本没碍着她，这纯属找碴，也是顾西脾气还好。
　　吃晚饭时，顾西果然是向魏主任请假，说明事情，魏主任说：“晚上老公还来陪你，明天你有力气吗？”
　　这些中年公务员其实是最会开火车的，好在顾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顾西说：“魏主任，有你这么欺负我们小辈的吗？还有，明天开幕式，又不用比赛。”
　　魏主任说：“我都理解，小年轻嘛，但集合的时候别迟到。”
　　魏主任之前看走眼了，后来对顾西都很好，要是浙江的高尔夫球项目有所突破，他这个主任也可以多申请些资金支持开展工作，也做出些成绩。况且，像顾西这种神秘土豪都是有用人脉，魏主任可不傻，这丫头也从来没有计较他之前的态度，在他看来这种人很值得结交。
　　……
　　比赛开幕当天，热火朝天，全国热爱高尔夫球运动的人都汇聚在S市。
　　在主球场召开了开幕式，各选手登场，听了领导讲话。然后选手们抽签分组，排场次顺序。
　　比赛期间，整18洞的场地几乎是同时有人比赛的，个人挑战赛也是看选手的总得分，其实就总杆数越少，得分越高。
　　正式的比赛前后要进行五天，顾西抽到的小组和场次是排在第二天到第五天，一天一轮。第一天时有一些国内排名靠前的选手，她从查到场次，就借着现在运动员的身份去看比赛了，不用门票真是棒极了。看到那些强壮的运动员，她确实不像样，而且他们不会出现到最后精力像她那样不济的情况。顾西也觉得这和她不强健壮有关，看来是要好好健身了。
　　在第二天看着一个女选手刘莎，田原介绍说是当前中国女将中排名第一的。省队的好些人去给自己队友加油了，她、田原、曹莉莉等第一天没有比赛就先去看了刘莎的比赛。刘莎据第一轮据说发挥很好，打出了67杆的好成绩，顾西发现她的水平和陆放也差不多，但是她从头到尾的沉稳显示出老将之风。
　　到晚上回酒店时，那些比过赛的人都有几分疲惫，浙江省的几名成员成绩并不太好，最好的邓兴也才72杆。那个王海燕打出了74杆，孙晓雪居然打成78杆，一直说没有发挥好。
　　魏主任就在饭桌上开了小会，嘱咐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再战。大家都散去了，魏主任还叫住顾西、田原、曹莉莉等人，说：“明天你们三人要加油呀，你们都是体育局推荐的新人，能不能打出名气来就靠你们自己了。晚上早点休息，特别是顾西，不要胡闹，你本来就体力不够。”
　　这不是国球，体育局没有教练团队，人员投入都有限，所以这些会是魏主任负责的。
　　曹莉莉却说：“顾西从来不打超过60杆，刘莎都打67杆，就算发挥失误也是稳赢的。”
　　魏主任说：“顾西，明天赵局长、李局长都要来看你打球，我海口已经夸下去了，你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今晚不许去你未婚夫那里。”又开火车了。
　　顾西只好点了点头，说：“行，我让他今晚别来。”陆放其实也忙，昨天九点多钟才过来，今天估计也这么晚。
　　一轮比赛打完18洞大约要3—4个小时，顾西的第一轮比赛在第二天上午。小组的另一位选手是一个S市的女选手杨娜，二十四岁，是个海归派，从小在澳洲长大的。
　　每一轮一个洞一小组两位选手，也是增加点趣味性和看点。而两人有两个球童，四人刚好派一辆车，也能让现场不用那么拥挤。
　　和顾西的瘦弱不同，杨娜长得十分健美，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衬托得顾西白得像吸血鬼公主似的。
　　两人握手打招呼时，杨娜一脸愕然的表情，上下打量她好几眼。她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弱鸡的运动员。
　　其实场地观众席上除了赵局长、李局长、魏主任之外，S市体育局的王局长和张主任也在，都是同样体系的人，都打过招呼。
　　张主任是认出了顾西，上次她来报名，被他拒之门外，让她回户籍所在地省份报名。
　　张主任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赛场上遇上了。
　　张主任看看场上两个人的气质和身型，杨娜这种体质气质才像个运动员嘛。浙江真的缺人到这种地步，这身无二两肉的都拿来凑数了？
　　杨娜先开球，这第一球是个短洞，她可能心情轻松，一杆打出，球就滚到了果岭上，离洞约有四五米。
　　场上都叫起好玩来，杨娜也有自信能打个标准杆，也许还能打小鸟球。
　　满场的高呼，观众们掌声激烈，彩扬挥舞，观众们看出这球开得很好，杨娜脸上也露出明媚的笑容。
　　张主任笑呵呵地对浙江队的赵局长说：“赵局，我们这位选手从小是澳洲长大的，她爸爸是外交官，母亲是汉语教师，也是半职业水平的。所以，她十岁就和父母在球场转了。她爸爸是我朋友，所以我才邀请了她来参赛。”
　　赵局长笑了笑，指了指顾西问魏主任：“咱们省这丫头什么来路？”
　　魏主任笑着说：“赵局，什么来路我是不管的，新人嘛，不是谁生下来就是打球的。这位选手在训练时短洞几乎不会打出标准杆。”
　　大家却是误解魏主任的话了。
　　S市的王局长说：“赵局，你们浙江就算要锻炼新人，这是全国赛也不能让这种人上场吧？”
　　魏主任笑道：“我是说她打不出标准杆，她几乎短洞全是小鸟以上。”
　　王局长说：“你们还挺能吹牛的。”
　　赵局长也凉凉看向魏主任，暗想：别吹那么大行不行，万一失手呢？
　　这里已经轮到顾西打了，看来这个对手有几下子，她涌起了好胜之心。她站在发球点，手中的球具也是私人定制的那套。
　　顾西看看这蓝天、白云、碧草、树林、小湖，明媚的春光下徐徐清风袭来，令人愉悦。
　　她深吸一口气，看看球，又看向洞口，一凝神，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细节。
　　乒一声响，球已经飞出，落在了果岭上，观众们一阵掌声，却见那球从离球洞五六米远一直向洞口方向打滚。所有的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只见球到洞口不远已经慢下来了，但是它仍然坚持移动，奇迹地滚进了洞中。
　　顾西和杨娜在国内都是新人，所以来看她们个人赛的人不多，其中有杨娜的亲朋好友。
　　但陆放今天还有事没有来，他工作繁忙，只有最后两天可以来。
　　而电视的转播比赛也是放在了国内的那些有名声的人身上，她们这场球虽然有镜头在拍，但也是漫不经心的，让人感觉注定不会放到电视上。
　　此时满场的惊呼几乎控制不住了，魏主任和他的助手更是跳了起来，紧紧握了拳头，叫道：“漂亮！！真他妈漂亮！！”
　　赵局长也是站了起来，看用望远镜看看，说：“真的就这样进了？”
　　魏主任兴奋地说：“进了！我看得无比清楚！这种短洞，顾西一般都打小鸟球的，今天看来发挥很不错，是老鹰球呀！给这样的一个开门红。”
　　S市的王局长和张主任不禁目瞪口呆，就算观众席上S市人为多，但也忍不住为这样的好球欢呼。
　　杨娜转过头去看还站在发球点不远处的瘦弱女子，微微张着嘴巴，像是难以相信。她短洞打出了老鹰球！
　　杨娜原来的自信飞扬瞬间消失，但是她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受影响。
　　接下来换场地的几个球的时间里，有许多的观众和媒体得到风声跟随涌到了顾西和杨娜的比赛场地来。
　　这时杨娜对着这个瘦弱得小女生有了一丝惧意，打了七洞，其中短洞三个，中洞两个，长洞两个，对方打出三个小鸟球，四个老鹰球。
　　这到底是不是人呢？
　　她一上球车就闭目养神，甚至睡着，也很少去看她把球打得怎么样。
　　但是，顾西坚持到第13洞后又饿又累，她喝了一口水，上了车后就睡着了。
　　不久抵达了下一个长洞球场，这时这个13个洞才打了28杆的天才已经吸引了场上所有媒体的注意力。
　　那拍摄的镜头也跟随着她，在杨娜带着失落和疲惫下车后，另外一个选手却睡得深沉。
　　顾西的球童又去轻轻叫她，这次却没有马上醒来，只有用力一些，她受惊睁开眼睛。
　　打着磕睡下了车，因为到现在为止她的成绩更好所以先打。魏主任这时也转场跟到这里了，着急地冲她比划，但她看不见。
　　果然，她还是逃不脱精力透支的状况，接连令人跌了眼镜的严重失误四个球，这四个球，两个长洞，一个中洞，一个短洞，居然打出了25杆。杨娜却是基本上标准杆完成了，看着这个女人，觉得有些不可思义。
　　连观众都有些不买账，觉得她变化太快，纷纷喝着倒彩。
　　最后一个中洞，顾西强提起精神，但第一杆打得并不是很好，杨娜忽对她说：“你是很累了，对吗？”
　　顾西讶异，却点了点头，说：“非常困，注意力无法集中。”
　　杨娜说：“知道什么是体育精神吗？不是你有多少天赋，而是在几乎无法战胜的困境时，你能做出什么样的坚持和突破。说真的，遇上你让我很沮丧，但我坚持下来了，我觉得我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