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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想成为我的人吗 ...

  •   拥抱着他的男人温柔的拍着他的背,轻轻擦过加百利不争气的泪水。
      “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
      “我没有,”加百利抽噎,“我就是,有感而发……”
      “好好好。”
      等加百利缓过气来,他才想起什么:“可凯撒让你保护安吉斯,她却死了,你有没有受牵连?”
      路德维希苦笑:“想要达成目的,风险必定存在。目前来看,凯撒在没确定安吉斯的死和你有关系还是和葛罗莉雅有关系前,是不会发作的。”
      “我记得你说,你赶去与安吉斯接头前,就埋伏好了人。也就是说,你是准备当发现安吉斯尸体的目击证人?”
      路德维希纠正他:“是准备当发现安吉斯失踪的人。我的构想是,安吉斯私自购买私营汽车票准备脱离掌控,却死在车上,这样一来,我去她家扑个空,又能争取时间差。”
      “确实这样你不会被怀疑。可为何这次尸体是被警方发现的?”
      说起这个,路德维希无奈笑笑:“人算不如天算,也算是老天爷帮我一次,你记得那日天气吗?”
      寒气刺骨的浓雾。黑漆漆的森林里更是伸手不见十指。
      加百利恍然大悟:“航班因为浓雾被取消了?”
      路德维希点头:“浓雾持续时间不定,三天后航班才恢复通行。这时候学校已经发觉安吉斯失联报了案,警方将其联系到你身上,把案子递交FBI,媒体得知后更是大肆宣扬。”
      “后来媒体和警方舆论转到派系斗争,就是你的手笔了,”加百利接着他的话说,“你除去安吉斯的原因并未她挡了你的路,你想借此除去的是葛罗莉雅。”
      路德维希满意的亲了一口小蛇的额头:“只有你能完全理解我的思路。”
      是啊,万事皆有因,路德维希对佐菲家族没有特殊到憎恶的感情,那么杀意只能是冲着韦瑟顿一家去了——强行把他从幸福美满生活中脱离的元凶,让他深爱的养父母透特夫妇失望的元凶,就是韦瑟顿母女。
      这一步棋是最合适的。
      无论从谁看来,路德维希·让·韦瑟顿是元凶的可能性都最小。一是,他只是李·韦瑟顿随手养着的拖油瓶,并无佐菲家族任何继承权。其二,他与韦瑟顿家人关系只能称为平淡,帮助葛罗莉雅的几率极低。凯撒派他去接应安吉斯也是这样想法,可惜没算过路德维希。而路德维希一旦成功,无论凯撒怀不怀疑葛罗莉雅,隔阂都会埋下,能成功诬陷自然最好,顺藤还能把李·韦瑟顿拉下马——凯撒不是个标准慈爱的好父亲,但他不会容忍私生女触碰到他底线。
      加百利明白了个中道理,便挣开路德维希的怀抱,从怀里取出了安吉斯的老旧手机。
      “给你这个,继续把事情搅大吧,”他笑眯眯的看着路德维希,塞到他手里,“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哦。”
      路德维希视线更加柔和:“小恶魔。”
      他依旧咯咯的笑:“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被我怀疑的吗?”
      “什么时候?”
      “你的那个名字。Louis·Lightman,喜爱欧洲历史的的父母应该会起名为Ludwig,而不是Louis,还有电话簿上的Louis·Esther,奇迹般的出现了我过去的名字。这二重巧合都出现在我身边,几率也太小了,我只能推测这可能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我的老熟人。”
      说到这,加百利不怀好意的咯咯笑起来:“你这么起名也太随便了,我会以为你想做我的人的。”
      路德维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柔和的看着他。这个身形劲健有力的男人身着深灰色风衣,显得高大挺拔,他深邃立体的轮廓在微弱车灯映衬下看着好不真切,耀石般浓郁的黑眸闪烁着许多情绪。
      又有一辆车打闪进了车库,两人沉默无语,目送车上人匆匆停车远去。
      加百利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按在路德维希唇上,笑的明艳:“我都知道。等一切结束,我们也该有个好结局了。”

      一切就要结束了。
      加百利选择了回到雷德身边。路德维希没有挽留他,他明白自己身边还未安全到能遮蔽这只作恶多端的小恶魔。
      当问起雷德时,这只受委屈的大狗隐约透露出郁闷的味道,加百利抱住他安慰道:“他诚然爱慕我,我也卑劣的因这点利用他。我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他在我人生中黑暗无望的十六岁出现,陪伴了我五年,我感激他,也仅此而已了。我们是万万不会有可能的。在阳光充足地方生活久了的人,就会不自觉地向往黑暗,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是永远不会选择,也无能在黑暗中存活的。”
      手机早被调成静音,锁屏上俨然十几条未接来电,从晚上七点半开始,几乎隔五分钟一个,大有继续增加的意味。
      加百利叹口气,向路德维希进行最后的告别。两人依依不舍又说了一会话,在远离路德维希寓所的街角告了别。他戴上口罩,拦下出租车,回了雷德公寓。
      远远地还未接近,就见小区保安亭前,一个身着长风衣的高个男子在左右徘徊,他神情冷淡倨傲,却有掩不去的疲惫和焦虑。
      加百利心中有什么地方柔软了下来。他叫司机停下,丢下一张大钞便快步出去。
      那个不停查看手机的男子偶然抬眼一瞥,视线再未离开过。
      充满了怎样的情感呢,炽热,惊喜,欣慰,又悲伤。
      雷德以为加百利要永远离开了,当他推门招呼小孩来拿给他准备的“惊喜”,西点房限量茶点时,却发现空旷阴冷的寓所毫无人气。他冲进小孩房间,钱包,手机都不在,客厅零钱罐的纸钞全被带走了。
      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涌进全身,比许多天前小孩闹脾气时更甚几倍的无力。
      他早对自己做过准备,他清楚加百利是怎样敏感小心的人,当哪怕一丝危机感来袭,他都会极快避开,因此,他的离开是早晚的。可为什么会这么早,这让雷德始终存有一丝侥幸。一定是太无聊,出门玩了罢,一定是在家呆的没意思,出去搞事了吧。他却忍不住焦虑不安的心,一遍又一遍打电话,祈祷着加百利的安全,又祈祷着加百利快点回来。暮色愈来愈浓郁,直至路灯四起,打去的十几个电话均石沉大海。
      就在他全身无力,两眼干涩,就要放弃时,那个金发的小恶魔,不知何时笑眯眯的跑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寒气四溢的拥抱。
      “加百利……”
      “我回来了。想我了没有啊?”
      他咯咯笑着,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淡金色的卷发像是金丝小鸟的绒毛,晴空蓝双眼依旧清澈似蓝水晶,这样在路灯下看,有种圣洁出尘的绰约之意。
      当然想你啊。你知道我在发现你不在的那一瞬间有多绝望吗?
      可这些雷德都说不出口,他张张嘴,回抱住小孩,许久才说出一句:“你去哪了?下次别这么胡闹了,出门和我说一声。”
      加百利乖乖应了,轻快地转移话题:“我有点饿,咱们要不要去吃夜宵啊?”
      这个话题转移的好,雷德注意力一下被拐走:“你没吃晚饭?”
      小孩不自觉卷卷发尾:“我吃了,不过不好吃,没吃饱。咱们去吃上次那家中餐馆怎么样,那个用鸡蛋和培根炒的米饭很好吃。”

      葛罗莉雅许久没走出房间了。
      这个许久具体来算,将近半星期。许是放养如凯撒,也不得不开始思考她出了什么问题。他询问女佣有无异常,只得到一个“没意外”的回答。这反而正是反常之处。他了解这个女儿,她喜欢活在焦点里,不整幺蛾子算最好的,平日没少做作呼呼博眼球。

      右后脑的阵痛又来了。
      像是几只蝼蚁见缝插针在脑髓处啃噬,又好似命运小鬼嗤笑着拿针戳他的天灵盖,嘲弄他精明算计将近半辈子闹到儿女皆亡的地步。
      他突然想起了赛利亚。
      那个铂金色长发,脖颈腰板挺直到一条直线,时刻优雅如天鹅的贵妇。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与世无争之至,又带着令人厌恶的出尘之感。她就似怜悯又嗤笑世人的圣母像。可在凯撒烦忧的时候,她会用保养完美的双手,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
      闭上眼睛,仿佛就听到赛利亚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你在烦忧什么?”
      好久不见她了。
      凯撒又想起那天李·韦瑟顿趾高气扬的坐在一楼客厅,赛利亚亲手挑选的小羊革沙发上,抱着葛罗莉雅挑衅的情景。他看到平日高冷贵气的完美表情,在那一刻出现极不可置信的错愕。失望,决绝,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的心碎了罢。她在最后一刻还强迫自己相信丈夫出轨只是小打小闹,却没想李能如此狂妄的住进住宅挑衅。于是她无与伦比的自尊心决定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时,凯撒甚至还轻松的想,终于能摆脱这个冷淡,做作的女人了。
      可那时他忘了,当年他便是爱极了这幅出尘,高贵的模样,才放下身段狠命去追这位特兰蒂斯的大小姐的。那时他也忘了,多少次难关都是发妻默默无言的支持他,鼓励他,才有力量咬牙坚持的。
      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吗?凯撒苦涩的忍受着右脑加剧的阵痛。
      赛利亚为他生下一子一女,当年儿女双全他惊喜万分的感觉现在还能回想。可长子,高迪亚马上不久人世,宝贝女儿安吉斯也已惨死。
      他再难以忍受这些痛苦的,杂乱的,突如其来的回忆。
      女佣胆战心惊的看着凯撒诡异的脸色,只听他突然叫到:“把葛罗莉雅喊过来!”
      话音刚落,凯撒脑海中闪过一句那日未放在心上的疯言疯语。
      “他是天使啊。”
      天使?
      未等多想,房间门被轻轻叩响,深褐色卷发的女孩怯生生走了进来。
      “父亲,你找我有事吗?”
      凯撒收起杂乱心绪,手中钢笔不自觉在桌上敲击:“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出门?怎么回事。”
      葛罗莉雅面色还是不好,惨白的肤色仿佛渗进了骨头,给人以摧败石膏像的意味。她勉强扯起一个笑意:“我这几日一直在反思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我才发现我是一个多么给您添麻烦的,不懂事的存在。我一直在想,父亲已经给了我那么多,我却总觉得您厚此薄彼,整些乱子出来。”
      若是在以往,葛罗莉雅能说出这样成熟懂事的话,凯撒一定欣慰又高兴。可一旦在脑海中有了她是迫害安吉斯的可能元凶,这一段话在凯撒听来就完全变了味——这真像是一个恶心凶残的杀害手足的人用来辩解的卑劣手段。
      凯撒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事到如今,这个恶毒的女孩还准备装可怜博得他好感来试图逃脱定罪吗?他甚至觉得不需要等待路德维希的取证,他就可以直接定罪了。但多年功力还是让他忍了下来,他需要证据,需要一个决定性的裁定。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欣慰些:“能说出这些话,你是长大了。安的事你也别太难过,我定会给她主持个公道。这几天你不舒服,我把威廉姆医生叫来给你看看,老窝在家,对病情没好处。”
      葛罗莉雅轻轻谢过,找了个借口回去房间。凯撒也没心思和她多扯,顺她意放她离开。
      等深褐色卷发女孩出了房门,凯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喊过助理:“派人盯紧她,一举一动都看好了,出事立刻汇报给我。”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坚持下来爱我的小天使们!给你们数以万计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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