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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骤雨 ...


  •   夏天又快到来了。

      风间爷爷和风间奶奶正在处理退休事宜。他们准备在退休后将风花和果子店租给惠子,由惠子担任店主。到一定年限后,惠子可以用相当优惠的价格取得这家店的所有权。杏也会留在这里,帮惠子经营店面。上次两位老人旅行的那段时间,惠子和杏都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独当一面,夫妻二人很放心将共同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店交给她们打理。

      二人从青年时期在木叶生活到老年,如今想要迁居,自然有诸如房子、钱款、行李等桩桩件件的事情要整理,在和果子店时也要一边计算账目,一边考虑要将哪件物品带走。例如风间爷爷最爱的一套茶具,风间奶奶收藏的一系列袖珍陶艺菜肴和甜品摆件。有些物品虽然价格不高,却是用惯了的,或者存在特别的意义,令人不忍放弃。

      某天要上学的鸣人嘴里喊着“啊啊啊要迟到了”跑进和果子店里,随即嘴里咬着饭团从店中冲出,一溜烟地向忍校跑去。当天午休他又来了,说要帮忙搬东西。这会儿杏在看店,风间遥看哪边需要帮忙就过去打下手。风间爷爷和风间奶奶也认得鸣人,把一些方便拿的物品交给鸣人,让他帮忙。大家一起行动,来回几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然后招呼鸣人过来和大家一块儿吃水果。

      这是鸣人头一次和风花和果子店所有人坐在一起,让他前所未有地直观看到店里每个人长相的特点。他惊奇地说:“原来你们一家人都长得不像。”

      店里除了杏,其余四个人都姓“风间”。风间奶奶笑道:“傻孩子,因为惠子和遥只是和我们同姓,而不是有血缘的亲人啊。”

      “是这样啊!”鸣人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店里的人都姓风间,看起来也很亲近,是一家三代的关系,结果自己全搞错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没关系的,不少人都这样以为哦。”风间奶奶和蔼地说。

      惠子微笑不语。风间遥坐在惠子身边,正细致地吃着切成小块的蜜瓜,所以也不说话。大家都好似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以鸣人的眼光看来,惠子和遥长得也并不相像。

      风间惠子年龄已有三十出头,看起来与前几年仍没有多少差别。风间遥来木叶时只有五岁,孩子的变化要比成年人大得多,她的身高和样貌都长开了不少。如果让大人来评判,大约会说她以后会长成一个美人,就像惠子那样……却未必长得很像惠子。

      遥幼年时细看之下就长得不怎么像惠子,随着她逐年长大,差别越发明显。她们都是黑发,惠子的眼睛是温柔的淡棕色,遥的瞳色似蓝似绿。与惠子相识的女性们有时聊起过,遥的父亲也应该相貌不错,遥的长相大概比较像她父亲。不过惠子几乎从来不提遥的父亲,就像这个人并不存在。几年下来,大家仍然不知道有关于这个人的具体信息。

      下午,又到了鸣人和遥该去上学的时间。天气晴好,微风和暖,讲台上的老师讲授着让人半懂不懂的新知识,听得不少人昏昏欲睡。鸣人也不知不觉走了神,心里想象着自己父母的模样。不知道自己长得像不像他们?

      *

      六月的一个早晨,风间遥洗完脸,抬起头来,惠子向她走来,两张不甚相似的面容都恰好映照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中,短暂地形成了一张宛如照片般凝定的图景。

      惠子温柔的声音传到耳边:“再有半小时,我们就出发吧。今天要早点到场才行。”

      遥看着镜子,取过毛巾,拭去脸上的水痕,说:“好。”

      风间爷爷和奶奶已经处理好了全部事务,今日就是他们动身离开木叶的日子。许多熟人熟客都来为他们践行。虽说他们的房子还是保存在这里,想要回来小住也非常方便,但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回到木叶的机会必然会越来越少。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即使想专程去看望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时间。今后的相聚不可能再如往日那般方便。对于其中一些经常奔忙和同样年老的人来讲,这一次说不定就是彼此之间今生能见到的最后一面。

      这样的分离充满了感动和不舍。有人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不过该走的注定要走,没有留下的道理。想到对方离开之后是为了过另一种自己想要的生活,分离的伤感就释然了很多。阿斯玛调休了假期,以便能护送风间爷爷和奶奶一段时间。路上他能和风间爷爷切磋棋艺,和风间奶奶聊聊天,旅程倒也不至于孤单。

      他们一行人踏上旅途,送别的人们也随之散去。之后,风间遥先去了图书馆和书店,下午去了忍具店打零工,然后回家做完功课,拿出了自己的速写本,熟练地削好铅笔。

      自杀对于忍者算不上是名誉的死法,止水的失踪使他即便被认定为自尽,也没有一场葬礼或者追悼会。他就像落入湍急河水的一片叶子,不见去处。

      如果在茶店的告别就算是她与止水的最后一面,那时认真地说过“再见”的话,他们算作好好道别了吗?

      她翻开速写本,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画中的双眼,仿佛是在和那双眼睛对视。那是止水的眼睛,带着笑意,目光清朗,永远凝固在那一刻。她再也无法真正地与这双眼睛对视了。

      错过没有再版的一本书是遗憾,喜爱的冰淇淋不再生产是遗憾,和一个人此生都不会再见是遗憾。可这些遗憾深切的程度都比不上此刻。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遗憾,不是永不得到,不是永不再见,而是明白这个人从今往后不在这个世间的任何地方,他的人生曾经或精彩或平淡,或快乐或悲哀,再也不会继续下去。这份遗憾将会横亘她的一生,不能愈合。

      睡前,她还是习惯性地爬上屋顶看星星。有些东西从未改变,但她无法否认,如今做出这样的举动,原因已经与过去不尽相同。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就可以暂时装作事实并不是别人所告诉她的那样,好像在某一刻,止水还会回来,还会从这里经过。尽管她始终没有等到。

      她画过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与它们的主人一起沉眠于幽暗的河床里,还是落入了谁的手中?

      她管不了。

      她管不了的事真是太多了。

      *

      挥汗如雨的训练过后,芽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护额重新戴上。她原来那条护额在她与风间遥的那次私下约战中,被对方的水遁弄断了,现在这条是风间遥后来买来送给她的。比之护额,其实不如说是发带,颜色和样子都算得上很符合芽衣的审美。

      休息得差不多了,却还是很热,好在是午休时间,芽衣和遥出门买了两份冰镇汽水,坐在操场上的树荫下喝。远近的树上都有蝉鸣,无休无止。

      芽衣一边通过吸管往瓶子里的汽水中吹着气,咕噜噜的气泡冒得更快了,一边歪着头,看向风间遥。

      芽衣的心结这两年解开了很多,平时也欢快起来,反而是风间遥开始沉郁了。她曾觉得风间遥拿不出拼命的劲头,可在几个月内的对战训练中,遥有一两次隐约流露出了一丝狠劲。遥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学,进度却比从前推得更快,时间也安排得更满。旁人或许不以为然,即便察觉,也顶多会认为这是为了准备毕业考试,芽衣却知道不是这样。

      风间遥在催促自己,准备快点去做某事。

      芽衣的父亲对她的母亲随口感慨过“瞬身止水”的死讯,芽衣也听到了。遥没有对芽衣隐瞒,对她而言,止水既像哥哥又是朋友。芽衣经历过姨夫的死,很能理解遥的心情,因为这两件事其实存在一定的共同之处。不过她想,遥应该不会变得像昔日的自己。

      同一个操场的另一端,树影掩映中,佐助心事重重地向忍校教学楼走去。即便已经时隔很久,空闲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三个在警务部队任职的同族来找哥哥时的场景。那时,哥哥的眼睛变了,不同于普通的三勾玉,而是一种佐助从未见过的图案。

      ……还有那天哥哥的表现。哥哥将止水哥当作兄长那样仰慕,却被那三个同族质疑是谋害止水哥的凶手,感到愤怒是理所当然的。可佐助总觉得当时哥哥的举动和话语中还潜藏着其它东西,他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遍,却仍旧无法理解。

      他也从未见过哥哥那样咄咄逼人,展露出强烈的攻击性,甚至击倒了那三个同族,如此……濒临“失控”。在以往,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

      幸好,父亲的到来抑制了事态的恶化,哥哥也及时低头。

      可真的是这样吗?

      从那以后,哥哥的人似乎他的眼睛一样,有些变了。哥哥越发少言寡语,即使在家,也几乎无法见到他的笑容。他与父亲之间,也好像还一直保持着别扭的关系。

      那时,那三个同族之中的一个曾经说,止水哥近来负责监视哥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父亲又知道这件事吗?止水哥、哥哥、父亲和那些同族,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他还想到了风间姐姐,这是一族内部的事情,所以佐助不能向她透露。而在得知止水哥的死讯后,她没有再单独找过他。后来她和哥哥之间,有没有交谈过?

      天边飘来了几片阴云,给大地上的生灵带来了一丝清凉。至下午,天上的阴云越级越厚,天色暗得简直令人诧异,紧接着,一场骤雨降落,操场上的学生与教师和街道上的行人们都连忙冲进离自己最近的建筑避雨。远远地,闪电划过天际,撕裂云层,过了似乎十分漫长的几秒钟之后,惊雷才传递到耳边,隆隆巨响,震撼着天地。许多人被惊了一跳,从街边小摊到警务部队的办公楼,从各族族地到忍校的走廊,从火影楼到根部听取报告的基地,一张张稚嫩的、饱经风霜的、懵懂与满怀心事的脸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去望那铁一般的雨幕。

      于此同时,火之国边境的一处旅店,一个商队正在其中驻留。两个男人站在窗边,眺望着被雨幕遮挡的远处。

      “每个夏季,都得下这么几场大雨。”一个男人抱怨道,“我可不想在大雨中赶路。人和货物都不好受。”

      “是啊。”另一个男人名为“高木修介”,他相貌普通,用一双有伤疤和茧子的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在经验丰富的人看来,这是双从前经常使用武器的手。从前他靠出卖武力为生,但并非忍者,现在的他是一个商人。

      “希望一路上的天气都能好点儿,让我们能在十一月之前到达木叶,不然迎接我们的可能就是雪了。”他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回收碎片17章【不怎么相像】。
    说下时间线:
    止水在喝茶时被叫走,是因为雾隐村有一只白眼的忍者青带队到火之国搞事,止水带领部下去做这个任务。
    此后遥和止水一直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期间止水已经回村,只是因为宇智波的事情没露面。
    忍校再次开学时佐助收到去年的成绩单,是第一名,对应的是漫画221话。他半夜醒来听见富岳让鼬明天去集会,鼬以机密任务为理由拒绝。
    第二天,也就是宇智波集会当日,遥放学在回家路上看晚霞的时候,对应的时间点是止水准备要用“别天神”;她在画止水的眼睛时,他的眼睛已经被团藏取走了一只;她爬到屋顶想止水怎么还不回来时,止水投河。
    再下一天,佐助和鼬说话时警务部队的三个人拿着止水的遗书找来。

    动画里有个剧情,止水看到佐助来找鼬回家,想的是不能让这种幸福的生活被破坏了。其实在这里他和玲奈她们一起听风间爷爷奶奶讲镜的往事,他和他的同伴和部下共事,甚至平平常常的生活场景,他从中感受到的美好和善意,最终都归结于不希望宇智波和木叶关系破裂。他为此在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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