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倾听》三千蝶飞

15、十五

　　拨打季年的手机，关机，再打Clara助理的，关机，再打其他助理的，无法接通，甚至有空号。
　　季年失联近一个月了。
　　她失落的合上手机翻盖。

　　闹剧的主角都走光了，剩她一个观众还站在原地。
　　她现在该怎么做？去医院守着汪大东，还是去找雷克斯？
　　汪大东的确也是她的朋友，但私心里季妍觉得，汪大东已经拥有整个终极一班，少一个她不少，总要有个人站雷克斯吧。
　　她语音留言给王亚瑟让他转告她汪大东的情况，然后转身离开。

　　雷克斯什么也不想的一路奔跑，等到力气都耗尽，终于才抑制住自己想毁灭世界的冲动，颓废的在街边游荡。
　　坐在某个商厦的顶楼，脚下是台北的繁华夜景，金黄的灯光，小的像蚂蚁的行人，来来往往的汽车和机车……
　　汪大东伤的怎么样呢？他一点都没留手，汪大东也确实是个白痴，把飙起来的战力指数全卸了。
　　他晃动起双腿，也有这么一秒钟想跳下去试试，不过只是随便想想的，他还没有懦弱到要就这样以死来逃避一切，就算跳下去以他K.02的实力也没这么轻易死掉。
　　过去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像录像带一样在他脑子里回放。
　　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计划了这么久的一切结果却是汪大东让了他。
　　汪大东的失望，黄安琪的质问，终极一班其他人不屑的骂声。
　　真是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他？
　　雷克斯表情阴霾。

　　季妍虽然崴了脚，却不怎么严重，当下也不疼，她沿路搜着雷克斯平时活动的几条街，连河堤公园都走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找了几处雷克斯平常出没的暗巷，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他会不会想不开？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甩开，雷克斯不是这样的人。
　　最后来到她家也就是安琪家的小区，静悄悄的没什么人，看上去就连黄安琪也没回来。
　　也没在这里发现雷克斯，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开心。

　　过零点了，此刻正是这条街热闹的时候，季妍在黑猫酒店附近徘徊来徘徊去的，最后干脆坐在街边等他回来。

　　“雷克斯？”她独自阴郁很久的表情舒展开来，摇摇晃晃站起身。
　　雷克斯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顿，仅仅一秒，只字不言，擦肩而过，一路走回黑猫酒店，在灯红酒绿的喧嚣下，终于可以让自己的大脑不再思考。
　　季妍愣在原地，直到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回过神来跟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不追的话，就要错过他了。
　　门口的保镖目瞪口呆地看他们一前一后的进来，觉得自己这饭碗是铁定要丢了。

　　舞厅里很嘈杂，大概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音乐声响到耳朵都要爆炸了，好像连带着视觉都一起被影响，暗色调的灯光下，她很难分辨雷克斯在哪里，好不容易挤进去，就更是昏头昏脑，只能被人群挤着走，出都出不去。
　　昏暗中一只手把她拉出去，一路走到角落。

　　“你进来干什么？”雷克斯面色冷淡，双手插着口袋靠在墙上，别着头不看她。
　　季妍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你先跑进来的吗？”
　　雷克斯嗤笑一声：“我回我自己的地盘，一定要带你吗？”
　　她瘪着嘴低下了头，又是沉默，明明是他不对，一直骗她，还这么有理的样子。
　　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这么讨厌吗？
　　雷克斯叹口气，收敛了一身冷冽的气势，伸手抬起她的脸，眼神认真：“你走吧。你不了解我，也不会喜欢真正的我的。季妍，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上你。”

　　他对她从开始就披着斯文的伪装，一切都是假象，她爱上的从来不是真正的他，他又何必要容忍她对另一个自己的爱呢？
　　难过的心情一下子涌出来，她抬眼只望见他眼里不知是落寞还是疲惫。
　　“可是……”季妍努力想着怎么回答他，“你以前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也许他不会有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会喜欢每个样子的你的。”
　　他贴着她脸颊的食指轻轻颤动了一下，轻轻笑了，带着嘲讽：“就算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你会吗？”他的目光幽深。
　　“会！”
　　雷克斯忽而笑了，张开双臂俯身把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一下一下摩蹭她纤细的后颈，像是很疲惫的样子，距离近到她因为他呼出的热气而微微瑟缩。
　　他应该贪婪吗？应该放纵吗？理性和感性的结论截然相反，雷克斯始终想不好这个答案。
　　然后季妍温顺的环住他的腰。
　　有时候面具戴久了，是会成真的。
　　儒雅已经印在他的骨子里，她也接受他内心潜藏的疯狂。

　　“汪大东没事了，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她扭过头想观察他的表情，又被他的带着薄茧的左手按着脖子靠回去。
　　但这样的温情并没持续很久，雷克斯很快又放开她向后靠在墙上，闭上眼抿着嘴，她看见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放开，呼吸声都带着微微的压抑，然后说：“很晚了，去睡吧。”
　　他还是把情绪憋在心里。
　　季妍不知道该不该逼他。

　　回到房间洗漱。
　　脱下帽子，镜子里这个女人，短发乱糟糟的，面色很苍白还有点斑驳，嘴唇干的起皮却有点过于鲜艳，眼下的黑眼圈被浅色的粉底一遮泛着灰青，最搞笑的是过于斜飞入鬓的眉尾。
　　她今天真是太滑稽了。
　　季妍动手洗掉脸上的妆。

　　凌晨一点半
　　虽然雷克斯说没事了，但她却不能相信雷克斯就这样没事了，他刚刚明明就在压抑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反过来安抚她。
　　雷克斯的房门紧闭着，她先是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也没按门铃，开口叫他：“雷…”
　　里面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季妍急忙拍打起门来：“雷克斯雷克斯，你在干什么？”
　　无人回应。
　　他果然不睬她。
　　但没关系，季妍坐电梯一路到楼下要了备用房卡，前台接待的小姐姐看上去是来黑猫酒店正经上班的，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合规矩，但对雷克斯也没有那么忠心耿耿或者畏惧，最后房卡还是到了她手里。

　　他半躺在地上，一只脚曲起一只脚直放，头靠在沙发上，以这个弧度自然的看着斜前方的天花板，眼神空洞。
　　两个空啤酒罐子散落在旁边，然后是几瓶洋酒，看上去度数就不低，身体另一边还有其他的空杯子。
　　他手里拿着普通的方杯，又是一口饮尽。
　　这样低度酒和高度酒混喝更容易醉，她不赞同的走近他几步，雷克斯就叹着气闭上了眼。
　　“我只想安静一下。”他脑子里反复重播那些画面，太阳穴突突的疼，“你别过来了。”
　　“喝酒就能安静了吗？”她一边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碎片。
　　是，很安静啊。越喝却越清醒，他的灵魂好像已经离开身体，冷眼旁观这个一败涂地的自己。

　　雷克斯笑起来了，眼中却好像闪着光。
　　为什么？
　　事情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呢。
　　他后悔吗？
　　雷克斯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它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季妍，你能不能哪怕就这几分钟别来烦我。”他连委婉都舍去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吐出来的字眼凉薄的吓人。
　　“不能。”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雷克斯没有瞄准随手就砸了那个方杯，碎片几乎要溅到她的脚上，季妍瑟缩了一下，但一点没有被他的凶狠吓退，一路走到他身边，蹲下来。
　　他拿起了另一个杯子倒酒，仰头又是一小口一小口麻木的吞咽着。
　　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怕，但她硬是逼自己表现出更强硬的样子，把雷克斯身边的酒全都推的远远的，然后再用双手去抢他手里的杯子。但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力气却还是出奇的大，直到再一大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才蓦地放手，于是季妍在自己全身力气的作用下一下往后摔到地上，头撞在软软的沙发上。
　　不疼，但超级狼狈的。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下弯了，又瘪着嘴一言不发的爬起来，再抬头，雷克斯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这回她看得太清楚了，他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你喜欢每个样子的我？”他的笑容有些玩味，“包括现在这个样子吗？”
　　微醺的气氛，好像有些狭小的空间，黑暗里月光下，他的脸颊被酒精染上微红。
　　“你是喝醉了吗？”她跪坐下来，小声地问，却像被那双发着光的眼睛蛊惑了一样地靠近。
　　“有多喜欢？怎么喜欢？”他的左手轻易的抚上她的后颈，湿润的吻轻轻印下来，她呆呆的，忘了躲避，“这样吗？”
　　又接连落到她的眉心、眼脸、鼻尖……“还是这样？”
　　然后他低低地又笑了，寻找到她柔软的唇角：“原来是这样。”
　　他一下一下舔舐着她干裂的嘴唇，于是醇厚的酒香从他的唇齿间转移到她的。
　　温柔，深情，专注。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是装的，现在这一刻总是真的吧？
　　季妍闭上了眼。
　　下唇一疼，大概是卸掉颜色的时候太用力、她又没涂润唇膏而造成的裂口再次裂开，尝到血腥的味道，雷克斯在同样的位置再轻舔一下，忽然放开了她，靠回刚刚的位置抬手抵着眉心。
　　季妍像是刚回过神一样楞在原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果然，出血了。

　　“雷克斯……”
　　“别看我。”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揉搓，眼前的视线在模糊和清晰中变幻。
　　再度睁眼，还是她澄澈的眼神，“别看着我。”
　　他的眼里紫光一闪，她就歪着头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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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两点半。
没想到比预计时间早的来更文了，但我也并不知道我现在的头脑写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我想表达的。
今天考了二模，觉得有点空虚
大概还有三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吧
虽然我个人这个习惯是戒不掉了，但还是要提醒大家，别仗着年轻就熬夜，太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