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倾听》三千蝶飞

19、十九

　　说起这次事件的影响。
　　季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好像公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但他比以往要忙很多，常常有一定要他亲自接的电话打进来。
　　“损失很大吗？”
　　“倒也没有，只不过让了个赚钱的机会，谈不上损失。”他嘴上说的轻描淡写，眼里还是怅然若失。
　　“那Clara…？”
　　季年笑了：“小孩子别想太多。”
　　好吧，季妍乖乖闭嘴。

　　她在美国的生活其实还是很充实的，并不是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在家里蹲着，每天都有排课，呃，虽说课程的确是在家上的，她也的确不怎么爱出门。
　　雷克斯好像真的就是来度假的，台北的学业也不管了，在她家过的非常愉快，悠闲地适应着她的生活节奏。
　　虽然上课的时候身后坐着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奇怪，尤其是他还饶有兴趣的集中着精神，也不知道是真的对课程感兴趣还是觉得她上课的样子有趣，不过也还在接受范围之内，这样她连课后作业都可以找他讨论了，聊天的内容又增加了一项。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两个人一起选择性的忽略在台北最后几天的冲突，但就这样吧，她太舍不得了，即使只是做朋友。

　　今天的课程已经上完了，佣人端来了下午茶，季妍对生活的满足感来的很简单，热可可配蛋糕就可以，雷克斯就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在翻她明天的课程表和作业，红茶也只是顺手拿着，偶尔才抿一口。
　　“所以…”她试探性地开口，拉长了尾音，直到他看过来才继续说，“你不回去上课了吗？要在美国呆多久啊？”
　　他的眼神又回到手里的纸张，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的气音：“不来的时候不开心，来了又想我回去，唉，做某人的朋友真有难度啊。”
　　“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她小声嘟囔，心里知道他不想回答，于是没了下文。

　　话是这么说，雷克斯还是要回去的，又逗留了两天，季妍和保镖一起去机场送了他。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了，雷克斯偏偏这时候走，留下来过节多好呀～
　　但不舍的情绪倒也没有想象中这么剧烈，毕竟今年她跟雷克斯相处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曼哈顿下雪了，别墅里已经装饰起来，黑夜里亮着的彩灯映照着雪花，街道上的小店里都会播各种各样节奏的圣诞音乐，氛围已经很浓。

　　圣诞前夕，季妍打扮的也很有过节的氛围，穿着带水晶装饰的白毛衣配格子裙，戴一顶红色毛线帽，食物的香气已经从楼下传上来。
　　“哥。”季年彼时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她探了个脑袋进去，“我想去上学了。”
　　“哦，想……”顺口应着，季年意识到哪里不对，一脸惊讶地抬起头，“你愿意去学校了？”
　　季妍到美国后很讨厌学校，最不爱和人打交道，他又怕她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所以她最开始上了一个月学，后来就都是请家教了。
　　需要这么惊讶吗？
　　其实在美国读书，他们看她一个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眼神总归带些不同，小学那会儿尤其明显，因为小孩子不懂隐藏。
　　“我是说，我想回国读书。”她弱弱的提了出来，尽管知道被答应的可能微乎其微，“我和这儿的人没法交流。”倒不是语言上的问题，主要是文化。

　　刚回到美国，季妍确实觉得生活充实的不得了，又熟悉又安慰，但回到过了十几年的日子久了，也就还是那样，一个人在美国实在太无聊，这并不是练钢琴、学芭蕾或者什么课程可以解决的无聊，大概是缺少能说话的朋友，季年鼓励她去交朋友，但她却没这个心思去认识新朋友，太费力气了，还要与陌生人从陌生人慢慢变成好朋友。

　　“你不会说英语吗？怎么不能交流？”这回没什么外部因素的干扰，季年是坚决不同意了，“这才回来几天，又想着去台北？这么大点地方，还有什么没看够的。”
　　季妍委屈脸憋嘴：“就因为在家太无聊了才想去的，哥哥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天天围着我转吧，我在台北也可以报很多课程，也可以上学的啊！”
　　她挺认真的，季年真是头痛，放着纽约的资源不要，偏偏要去台北上学？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雷克斯到底有什么好的？”
　　雷克斯怎么不好了！
　　季年这个说不通的坏蛋！
　　季妍气冲冲拉上了书房的门。
　　季年被巨大的声响吓一跳，一回头，只看见关上的门，唉，真苦恼，妹妹到青春期了要谈恋爱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一会儿要担心她被拒绝，一会儿又担心她太优秀真的被接受，又有点担心她失恋，唉，真复杂。

　　但雷克斯确实改变了她。
　　刚来美国的时候季妍内向的过分，他创业初期工作又忙，渐渐的她连他都不愿意亲近了，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又说是成长环境引起的性格自闭倾向，他吓得立刻尽可能推掉手边的工作去陪她，但收效也不是那么好，季妍只愿意跟常见面的这些人说话聊天，她的圈子就这么大，一点都不愿意交朋友。
　　雷克斯是很不同的，他们的初见是她主动搭话，尽管那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但之后是他频繁的出现在她面前，主动向她倾诉烦恼。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的，大概奇妙在他的态度，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小心翼翼，总想逗她开心，一句重话也没有，他毫无保留地向她吐诉他的黑暗，他是痛苦的，而她的怜悯和莫名的保护欲开始作祟。
　　这大概也算命运的邂逅了，是吗？

　　但管它命运不命运的，季年没准备把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就这样拱手让人。

　　有佣人上来喊他开饭，季妍已经坐在餐桌边等着了。
　　客厅平常作摆设用的壁炉现在烧的很旺，毕竟是平安夜，吵架伤感情，也不好就这样不欢而散。
　　晚餐过后他们一起在客厅看电视，气氛还是很沉默，季年想哄哄妹妹，但去台北是坚决不可能同意的，想想也没什么好说，最后也没开口。
　　大部分佣人今天放假，只有少数几个愿意牺牲和家人朋友的团聚来赚取加倍的工资，晚餐后也都离开，只剩他们俩和管家，大房子里都显得有些空旷了。

　　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季妍笑嘻嘻的上楼回房间，季年分分钟猜到是谁打来的，冷哼一声终于关了电视里那些无聊的圣诞特别节目，也上楼回房了。
　　“圣诞快乐，阿妍。”温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圣诞快乐～用过了吗？”
　　“屏幕和键盘都很好，我常用那台已经旧了，刚好可以换上。”
　　她送的是季年公司内部拿的新款笔记本电脑，年后才会上架预售。
　　然后开始断断续续聊些没什么营养的日常。
　　雷克斯回台北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又回到了这样，但比以前又亲近很多，至少常常会打电话了。
　　他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在意答案了，这样就很好。

　　本来回去上学这事没能成功，季妍也就翻篇了，可季年还记着呢。
　　他转头就给季妍报了个价格高昂的私立学校，不给她半点空闲想这些有的没的，等一月圣诞假期一过，立刻让她转去上学。
　　好在是个贵族学校，一个班也就十几人，尽管只有她一个华裔，大家各自安静的上课，做好自己的事情，气氛比她小时候上的公立学校要好很多，是她喜欢的安静。
　　倒也不能说冷漠，只不过大家都是懂礼仪的。
　　季妍独惯了，班里人聊天她不怎么参与，有人找她说话就不冷不淡的应着，就像存在感低微的小透明，每个班级应该都有，再加上每个人的课表都不一样，除了必修课在同一个教室，其他时间她又要面对其他新的同学。

　　美国和台北的上学时间不太一样，这头她刚开学，那边雷克斯就放寒假了，他午后上门拜访的时候季妍还没放学。
　　两个大男人在书房相对无言。

　　“台北放假了？”
　　“是的。”虽然他也没回去上学。
　　“你也高三了吧，大学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大概会去台大读金融或者管理，或者国外留学也有可能。”
　　“雷总身体还好吗？听说他最近在做俄罗斯那边的合作案。”
　　“家父一切都好，项目上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相当公式化的长辈与小辈聊天了，佣人在此时送上茶点。
　　喝几口茶吃几块饼干，时间走的相当缓慢。

　　“关于妍妍，我想问问……”
　　“哥！”书房的门唰地打开，季妍回来了，“聊什么呢？”
　　刚进正题，得。
　　“你们去玩吧。”季年心累的挥挥手，虽然对雷克斯不太满意，但也没法挑错。

　　雷克斯点头示意，退出去的同时还帮他带上门。
　　到了她以前上课现在写作业用的小书房，季妍喝着饮料指挥雷克斯写她今天的回家作业，雷克斯一边看着她的试卷一边自然的开始对话。
　　“今天放学晚？”
　　“放学之后有社团活动嘛，我还是提早回来的。”
　　“你还会参加社团？”
　　“没办法，学校规定的，为了学分。”她反问：“你回去上课了吗？汪大东他们怎么样了？”
　　雷克斯只是淡淡摇头：“没有，我有其他要做的事，还在准备当中。”
　　她很懂事的没问他要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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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幅度修改了一下这一章
主要是因为今天回顾终极一班，突然看到亚瑟王说锁剑石2006年1月过期已经过期两个月了，OTZ强迫症本人必须更改一下时间线。
之前在这章呈现的内容会移后。
马上要开学了高三压力超大的，我会尽量暑假里多更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