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神魔]前途未卜》往事皆矣

19、洞穴腹地路径深

　　这一路是往僻静处去，而既僻静，总归要远上些。以至于，快到地方前，骄虫已耐不住的向重楼询问起了平逢山近况。
　　飞蓬那边也多了个态度扭转得简直令人怀疑他是扭到了腰，不时窥来一眼，面对询问却是欲言又止的神族星洲。
　　他这态度，飞蓬也多无奈，只能任由了去。谁知却在到了地方，这神还能仍神思不属的差些走过头。若非是被拉住了，也不知多大笑话。

　　众人最终止步，洞穴前。

　　极为奇妙的，这目的地乃为一处洞穴。
　　开凿的痕迹还很新，似乎近几年才从深处被挖掘出。因挪做了他用，内部处理的似乎还算好。潮气未感有重，空气也还流畅。
　　但这也难以免除古怪，像是这样的地方，如何看也太过欠缺安置伤员时所需的安逸。牢笼或者其他什么，倒更说不定。

　　重楼飞蓬初来乍到，又不知个中缘故，一见之下不禁顿步。这点动静不显，却瞒不过有心人。
　　便如骄虫，是了然上前。他得知重楼那处未提平逢山事，想是没出什么大问题，心情正佳。时下态度也好三分，却还是抿了下唇。

　　“便是此处了。”
　　“至于缘由，实非一言半语可以说清，还请恕我归来再叙。”

　　重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注意力已然被洞穴所拉走。飞蓬倒是探究的多瞧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这洞穴不大，容得五人一起已然极限。因而，诸人步入也多三四结伴。又人不多，不时便全到了里头。
　　洞中不算昏暗，隔上些许距离，便有一宝珠照亮路径。这物不稀奇，可搁在不同以往的此时此刻，却令重楼心下也略有诧异。

　　此处空间呈现渐异，来已难，还仅只是边缘之地。至此好似腹地处，那雾更添上一份阻力。歪斜於空间，也在一切相干处。
　　譬如於他而言令使乃如呼吸自然的空间术法，此刻已动用不起。又譬因得此境空间扭曲，无论术法、法器，涉及空间皆要受损。
　　就如，他们沿途走过，也未见一处与别的相异建筑。多是人族手法，就地取材，图以便利。
　　半点不同三族惯常的百般手段，是循着种族习俗及自身喜好来定！

　　这般多的不自然处，足见这判断未假。
　　也故而，这些物件还未叫那些喜爱璀璨之物的人均拿了去，便叫人意外了。

　　夜视之能，并非什么稀奇。
　　那多半便是这里有什么令人十分介意之物了。

　　一路匆匆，莫说言谈，就连只言片语也倏然在步入此地后再无后续。像是警戒着什么，诸人屏息凝神着，噤声。
　　徒留微末足音，於寂静中回荡。细密奏响在听觉上，叩响了紧迫感的门扉，扰得人不得安宁。

　　当暖橙的光晕，在视野里渐渐清晰，近乎所有人的状态都从莫名紧绷中放松了许些。
　　惟有飞蓬，他脸色徒然苍白，呼吸紊乱中，身躯也於瞬间失衡了下。这异样，重楼最先察感，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拉了飞蓬一把。
　　受这援手，飞蓬是没摔下去，可看着也不怎么好。他的脸色，简直难看极了。
　　清隽的面容上，不知何时微微泛起了一点病态的红，额上却又生出了细密冷汗。微拧的眉下，眼睑微颤着半垂往下，绷紧的唇齿间也满是刻意放缓的呼吸。

　　“你这模样可真是狼狈。”

　　重楼如此评价，却没将飞蓬甩开，倒换了个更合适的姿势以便他依靠。连沉下的眸光，也是先往洞穴深处扫过，后落在了骄虫身上。

　　“你这话，我还真没法否认。我也觉得，啊，这也太狼狈了吧。”
　　飞蓬缓过来些许，摇头微露苦笑，竟是不与反驳的认下。但当他神情淡下，眼神微凝，温和模样却褪作了冷峻。

　　是怎样的、无法言说。
　　发自肺腑的痛楚无缘甘美，却深刻如旧日烙印再度的烧灼，撕开一点不得见的内里。但、不见，仍不得相见。
　　便只得如此告知：道路存在於足下，前行也乃必须、不可避。便无需多提，生者、徘徊於是非，岂非常事矣。

　　不过是，时机未到。

　　他默默沉思，不觉停驻过久的目光，落在洞穴深处的未知。
　　也未察觉，重楼介意的眼神。

　　等到重楼几近是要询问了，飞蓬也终于略带疲倦的收回了视线。却静默着，将一度交付出去的重心遣返，再度站稳了身体。
　　这些举动做来，於他并不轻易。那种勉强的姿态，也瞒不过谁去。

　　然而，重楼却也无法提出异议。
　　他看见飞蓬紧促的眉间，在这之后，略略松下了些许。沉着的眼眸，未有丝毫受制於痛苦的痕迹。便知道，无意义。
　　比之於此，倒不如快些将此事探察、追究清晰。规避此后，重蹈覆辙。

　　重楼微阖了下眸，一瞥骄虫，冷斥道：“骄虫，还不将这一切尽数道来！”
　　“此地深处，所存有的异样。先前未与你深究，乃本座不差这一时片刻！你若试图借此掩饰什么，却该知何罪！”

　　他们耽搁的这么一会儿，短短的队伍里再是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出了事。只是碍着洞穴狭窄，实在容不得太多人围聚一团。
　　而他们手上却还有事——那位名唤虎将的发狂兽族，还未押解过去。虽然对方已沉默许久，可只要未到地方，谁又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

　　但说来，如此乏味又易引发不安的征程，也令此处的人心未有这么平稳。
　　至少当下，鲜少有几人是打算乖乖安分守己。表面装着茫然，却私下支起耳朵，试图探听些什么的倒是不再少数。

　　然，此处可不是无人管束，又如何能容得他们这般耍滑。

　　星洲只粗略一扫，就没好气的开始赶人：“此地也就这么大，你等留下岂不拥挤？还是速去，我等随后会至。”

　　重楼也於此后抬了下眼，在族人不自在的神情下，道：“当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当无需本座多说吧？”
　　“哼，还是你等被此刻闲暇骄纵——”

　　他语气一往下压，神色便呈现出了些许危险的审视感，眉眼处也露出几分威慑。却眼神虽冷，也像着了冷焰的烈。
　　以着兽族中近乎皆是识得的狂气张扬，略有兴味的冷硬宣告：“那便如此吧。无需再等往后，就稍后，与本座试刃！且看，你等有何精益！”

　　骄虫微微一惊，张口就想劝告。却不料兽族中有不情愿的，但也有乐于此事的。
　　而不巧，在场的基本都是后者，回应声当即响作一片。就是有那不乐意的，也被乐意的族人利利索索的整个给拖走了。

　　这批连走前，都不忘强调很期待后面比划的兽族，因着干净利落的作风成了第一批撤退的队伍。
　　神人两族见状，也是不甘落后。他们虽稍慢了步，却也追了上去。

　　可虽然神奇的达到了目的，除了不明所以的星洲，根本没来得及开口的骄虫却只感到了胃疼。
　　他完全不想跟少主再打一次。
　　这群家伙是完全不知疼痛的吗？少主下手只保证无性命之虞，其他随缘不知道的吗？再来一次，啊，简直是噩梦重演…

　　骄虫兀自哀叹，却又忽然发觉，此地留下的可也不止他与星洲。少主及那位大人不提，与星洲关系密切的神女也留了下来。

　　而现下，那女子是微微拢眉，上前一步。对重楼一颔首，道：“神族妙音。贸然留下，乃是我有些许手段，兴许能令他好受些。也对此事…略有在意。”

　　“妙音…”乍然听到这个名字，骄虫愣了愣。但他回神也快，注意到重楼有所留意，赶忙介绍，“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少主，是神族有名的医师，长於破解从未接触过的异样状态。”

　　“不错。”星洲也肯定了声，他相当冷淡的瞥了眼骄虫，“妙音姐最是擅长这些，无论什么非寻常的状态到她手上，解决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语气有些不对的说完这话，星洲有些在意的又是看向飞蓬：“你便让妙音姐看看，我可不希望你在我赢过你前，先因着些莫名其妙的缘故而倒下了。”

　　重楼随意的应了声，他对战力不高的人物一向不太在意。方才会有所注意，也不过为对方兴许於飞蓬有益。
　　但现下，重楼略眯起眼，神情竟有些平静。
　　他自然未有忘记先前他是打算做什么来的，而此刻，正是时机不错。
　　至于那妙音所言真假，方才不是必须，现下更加不是！

　　作为主因，导致了重楼一番态度翻转的飞蓬则稍微沉吟了下，未有拒绝星洲提议。他觉得，这有点意思。却是有点好奇。
　　他对妙音微一颔首，歉意道：“事发突然，我原先也不知会发生这等事，拖累诸位。也劳烦这位神女了。”

　　妙音不语，近前也只往他脸上细看了看，蹙眉又自袖中取物。小镯玲珑，却是件乐器。她将之微微晃动，无声。
　　在场皆有所感，却不知妙音所为。只见她又看飞蓬，是极为讶然道：“怎么！竟也不成？我看不出你有何不妥，只莫约觉着体虚些罢！”

　　旁余不知妙音能耐，便未觉如何。
　　骄虫甚有思忖，这神女之所以这般久的不声不响，却原来是自身能力不足！

　　可星洲却是惊住，他不可思议的在飞蓬与妙音间来回扫视，连收敛目光也忘记。
　　只看得妙音脸色发白背过身去，才懵然自语道：“这、不可能啊！除却此行委实诸多古怪，我可从未再见妙音姐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