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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往常在家里她洗碗后还有一大堆活要做,这种能够悠闲等待火烧起来的经历少之又少,后背还贴着一个大暖炉,宁似清眯着眼睛有些不舍得起来。

      直到灶里得火烧的越来越旺,宁似清才动了动被傅北环着的胳膊,没来得及将胳膊抽出来,便被他再次紧紧抱住,她满脸无奈,柔声说:“我去洗点青菜。”

      傅北偏着头看着宁似清,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闪烁着火光,他皱了下眉毛,带着一丝不解的问:“不是煮面条吗,为什么要洗青菜。”

      宁似清愣了下,解释道:“煮点青菜更好吃。”

      “那我去洗,我会洗青菜。”

      宁似清没说出拒绝的话,傅北便已松开她起身走了,她跟着站起身,盯着傅北的背影看了片刻,又侧头看向灶台,上面摆放着的一堆粮食中,一兜被冰冻了得白菜挤在锅子边缘。

      宁似清抬手撸了撸袖子,决定先把灶上收拾一下。

      家里就四间房,除了他们住的屋子,另外两间一间是堂屋,一间放满了杂物,所以前日母子两去镇上买回的肉菜全部堆放在灶上,旁边还放着吴寡|妇和宁似清要喝的药材,这般杂乱挤成一团,若不是现在天气寒冷,怕是早就蚊虫缠|绕。

      然厨房就这么丁点大地方,柴火、装脏水的木桶等杂七杂八的物品将这里几乎挤满,若是再往旁边放,就要到棚子外了。

      即使是做惯了活计的宁似清,看着看着也觉得无从下手,好在她发现旁边还摆放了一个大缸,拎起煤油灯走过去掀开大缸上的锅盖,将煤油灯往里照了照,还能看到缸底的一小层白米,估计笼到一起一只手都能捏的下。

      提了一桶雪回来的傅北见她在看缸里,也走过去探头往里看了看,这一看才想起自己昨晚给媳妇儿熬的粥还剩下一些呢,他连忙把桶放下,跑过去小心翼翼将自己用盆盖着的碗端出来,这么冷的天气下,碗里的粥早就结冰,且因为糊了,现在看着就觉得脏兮兮下不了口。

      傅北有些沮丧,“媳妇儿,粥坏了。”

      宁似清放下锅盖,探头看了看,柔声说:“不要紧,还能吃的。”边说她边拿起水瓢从桶里舀了一瓢雪进锅里,早就烧红了的锅在接触到雪时立即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几个呼吸间的功夫,锅里的雪便全化成了水。

      要用水煮面条还得洗菜,这么点雪化的水是肯定不够的,宁似清将整桶干净的雪倒进锅里,柔声说:“相公,还要麻烦你再去装些雪回来。”

      “我这就去。”

      院子里积雪上面最干净的一层方才傅北已全弄走了,所以此刻为了能拿到更干净的雪,他直接提着桶出了院子,这时天色早已暗沉的连东西都看不真切,宁似清担忧的往院子外的方向看了看。

      心想明日还是要囤些干净水在家里。

      锅里只留了煮面条的水,其余的都被她找了个干净木盆装着,准备拿来洗菜。

      傅北拎着一桶干净雪回来时,宁似清已经下了面条,青菜也都洗好只等着下锅,面条的香味已经飘入鼻中,本来还在因宁似清洗菜而不大高兴的傅北,立即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他往灶里塞了两块木头,起身也站到锅子前。

      “好香啊。”

      “马上就可以吃了。”宁似清拿锅铲舀了一坨猪肉放进锅里,从灶上一堆杂物中翻找出用罐子装着的酱,她打开罐子闻了闻,有些辣味,“相公,你和娘能吃辣吗?”

      “嗯嗯,辣的好吃。”

      得到了傅北的肯定回答,宁似清给另外两个碗里撬了不少酱出来,她自己其实是不大能吃辣,所以并不打算给自己的碗里放,就想将盖子扭上。

      “媳妇儿,你也要。”

      被傅北带着些冰冷的手覆盖着,宁似清愣了愣,柔声说:“我吃不了辣,吃了会肚子难受。”

      傅北吓了一跳,连忙把罐子抢过来麻溜地盖上,他满脸肃穆的把罐子推到杂物中藏好,“那不能吃!”

      毕竟是嫁过来后正正经经做的第一顿饭,宁似清煮完面条,那碗煮粥留下的锅底也被她用猪油炒了炒,去堂屋征得吴寡|妇同意后,又炒了一盘青菜和一个鸡蛋,本来吴寡|妇还让她再炒个肉,可肉都被冻上了,根本无从下刀,便干脆又炒了两个蛋。

      家里没有养鸡,鸡蛋只能买,现在鸡蛋三文钱一个,从未吃过鸡蛋的宁似清炒菜时觉得自己手都在抖,这一天一|夜的相处,她已经晓得现在的家与以前的家不一样了,这些鸡蛋她也能吃。

      为了给傅北娶媳妇儿,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所以现在吃饭他们甚至都没有张桌子,炒的两个菜和饭只能放在椅子上,但对于三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丰富且美好的一顿饭。

      端着面条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和儿媳,吴寡|妇身上的颓然之色也消退了不少,边吃边笑眯眯的问:“今日去镇上可有碰到什么趣事?”

      傅北说:“碰到了清清的爹娘和弟弟。”

      宁似清看到吴寡|妇脸上的笑容消失,连忙说:“倒也没碰上什么趣事,就是今日去镇上发现人比以前要多些,变得热闹了不少。”

      吴寡|妇捏着筷子沉默了许久,没理会一脸紧张的宁似清,看着傅北沉声问:“他们可有说什么?”

      “娘,没说什么的……”

      “媳妇儿,你忘了?他们说给你凑了五十两的嫁妆,让你还钱。”

      “什么?!”吴寡|妇惊得筷子掉在地上,“他们怎么敢说?!你们是如何应对的?可有应下这五十两?”

      愤怒过后,吴寡|妇心里便只剩下焦急,儿子思考问题不大会拐弯,新媳妇又不像是能说会道之人,万一小两口子被逼着写下欠条可如何是好!

      五十两银子,把他们一家三口卖了都不值五十两!

      闻言,傅北骄傲地昂头,“我把他们吓跑了。”

      吴寡|妇还是不放心,又看向宁似清。

      宁似清犹豫了片刻,才点点头,说:“是相公把我爹娘和弟弟吓走了,那五十两我们也没应下。”

      吴寡|妇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可莫要让你爹娘蒙骗了,你的嫁妆都是你村里那些婶子给你凑的,与他们没有半丝关系。”

      “我晓得的。”

      知道没有出什么大事,吴寡|妇便放心下来,吃饭也能吃安稳。

      一家三口将两盘菜和炒饭吃的干干净净,宁似清和傅北去厨房洗碗,想到相公和娘都提到的嫁妆,有些心痒好奇,她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带便嫁了过来,没想到婶子们竟给她凑了嫁妆。

      宁似清先用烧热的温水把碗和锅洗了,才将吴寡妇要喝的药倒下去热,她站在灶前等药热了,伸手把药汁舀出来,端着碗看着正在往灶里塞柴火的傅北,小声问:“相公,我的嫁妆是什么?”

      傅北蹭了一脸灰,听到她问,立即站起身把碗从她手里端走,“我带你去看。”

      左手被傅北牵着,宁似清只能扭身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提起煤油灯,跟着他进堂屋把药端给吴寡|妇,后又被拉到了他们自己的屋子。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你婶子们给你的嫁妆。”

      宁似清愣了愣。

      早上起床时她便仔细打量过这间屋子,除了床只有一张放着衣服和粮食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得衣服都是傅北的衣服,那么她的嫁妆就是那些粮食?

      宁似清将煤油灯往桌子上方挪了挪,把手从傅北掌中抽出来,轻轻摸了摸面前的几个玉米,轻声问:“这些都是婶子们给我的?”

      “富贵儿说是她们给的,她们还送你出嫁了。”许是想到自己随着花轿去接媳妇儿的画面,傅北脸红了红,然后有些失落的说:“可是我那时候怎么跟你讲话你都不理我。”

      才知道这些事的宁似清抹了抹眼角溢出的眼泪,“我不是不理你,那时候我睡着了,听不到你说的话。”

      傅北摇头:“媳妇儿你不是睡着了,你是病了,所以你才没听到我说话,才没有理我。”

      宁似清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宁似清看着没什么大碍,但她也怕病情再次严重,看了自己的嫁妆,便心满意足的和傅北去厨房把自己那碗药也热了喝掉,烧水准备洗漱睡觉了。

      吴寡|妇坐了一天,早已经疲惫不堪,本等着儿子和儿媳在厨房忙完,就要让儿子送自己回房休息,谁成想他们再进来时还带了盆热水,“你,你们这是?”

      傅北有些不好意思,“清清说要给娘泡脚,泡脚了睡觉才暖和。”他上前将吴寡|妇坐着的椅子转了个向,满脸羞愧,“娘,我都没想到要给你泡脚。”

      宁似清没说话,默默把盆放下后,就伸手去脱吴寡|妇的鞋子,这可把吴寡|妇吓坏了,连忙出声制止,“我在家烤着火,现在全身都是暖的,哪里需要泡脚,你们两忙活奔波一天了,这水你们拿去泡。”

      “娘,你泡完我们再泡。”

      说着,宁似清已将吴寡妇的鞋褪下,一股腥臭的气味涌入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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