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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

  •   宁似清和傅北也在厨房讨论这件事,想到没能找回来的李老爷子,宁似清就有些难受,她始终觉得自己下午应该拦下老爷子。

      傅北揉了揉宁似清的头发,“媳妇儿你别乱想,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算拦下了他们也不一定就会回家。”

      “我知道,就是难受,下午才见着,晚上就没了。”

      而且现在大雪封山,老爷子在山里没了,家里人恐怕都无法帮他收尸,虎儿还那么小,在山里冻了那般久,感染了严重的风寒,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傅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媳妇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直接伸手把拿着锅铲热菜的宁似清抱进怀里,“好了,不想了。”

      宁似清默默点了点头。

      今日出了这种事,本来盖猪圈的热闹此时也都淡了下来,吃过饭商议了明日早上再来后,众人便结伴离开了。

      翌日一早,趁着李富贵他们都还没来,宁似清煮了早饭又给吴寡|妇熬了药,便和傅北一起出了门,他们这时候出门自然是想去村里看看虎儿回家了没,只有知道孩子安好才能放心。

      只是去了李威家里才知道自从昨晚他们一家人带着虎儿去镇上后,到现在都还未曾回来。

      宁似清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先回家吧,晚上再来看看。”

      感觉到媳妇儿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傅北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想着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了,便牵着宁似清往村口走去,这是打算喊上李富贵一起走呢,不过他们还未曾看到李富贵的家,就在半路碰上了和堂弟结伴而来的李富贵。

      看到迎面走来的傅北和宁似清,李富贵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他脸色变了变,小跑到两人面前,“家里有急事?”

      傅北满脸奇怪的看着李富贵,“什么急事?”

      李富贵:“……”看着傅北的反应便知晓定然是没有急事了。

      还是宁似清在旁边解释了下来意。

      “的确是还未回来,我奶奶睡眠浅,外面只要有动静她就能听到,她说昨晚未曾听到过李威一家人的说话声。”说完犹豫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应当是虎儿的情况不乐观,也不敢把虎儿带回来。”

      那么小的孩子在山里冻了好几个时辰,找到时还能时不时哭一哭已经很是不易,而且昨晚从林挽口中了解到,她身体不好,虎儿是她嫁进来半年多才怀上的,且生了虎儿后,便再也没有再怀上过。

      她对虎儿的宝贝程度可想而知,若是虎儿没了,只怕她也能跟着去了。

      宁似清记挂到现在,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自己与林挽有些像,嫁给傅北两个多月了,至今她肚子里也还没有半点动静,虽然娘没说什么,但她能够看出来她也是急的。

      想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宁似清情绪便越来越低落,傅北他们都以为她还在想着虎儿和李老爷子的事,各自都安慰了几句,见她虽笑着说了没事,但明显情绪依旧不怎么高,李富贵和他堂弟李富生都沉默下来,只有傅北还在小声安慰着宁似清。

      发现了李富贵和李福生的沉默,宁似清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拉了拉傅北,小声说:“相公我没事。”

      傅北皱着眉不放心的将宁似清打量了一番,“真的没事?没有乱想了?”

      宁似清摇了摇头,“没有乱想。”

      即使得到了肯定回答,傅北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路上一直在观察着宁似清的反应,时不时能感觉到傅北投来的目光,宁似清只好先暂时将孩子的问题的放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落。

      因为人多,从早忙到晚,只花了四五天的功夫,便将猪圈搭成了,这几天里,李威一家竟然一直都没有回来,他们未回,村子里关于虎儿已经没了消息便传了出来,甚至许多人都好像亲眼看到虎儿没了似得,还说的有理有据。

      就连专注着盖猪圈的众人也都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合力将猪赶进新的猪圈后,众人才松了口气,这才有了多余的精力来谈论这事,“也不知是谁那般缺德,竟传出这种话。”

      “村里嘴碎喜欢胡言乱语的也就那几家了。”

      李富贵皱着眉说:“不过也不知道现在虎儿究竟怎么样了。”

      “应当会没事的。”

      将猪赶进猪圈前便已经吃过了,且因为是帮忙的最后一顿饭,宁似清做了不少好东西,这会听到她招呼着进屋烤烤,都下意识觉得不能再进屋了,这些天吃的比他们在任何一家帮忙吃的都好,而傅北家里的情况他们也都情况,哪里还好意思待着。

      于是都纷纷找了借口拿了自家的碗离开了,让灶里还闷着土豆的宁似清根本就来不及将土豆给他们,因为刚闷进去还没熟。

      “媳妇儿,你怎么在发呆?”

      宁似清醒过神来,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傅北,无奈的说:“我刚才闷了些土豆在灶里,本来想着他们进屋烤烤火说会儿话就能吃了的。”

      傅北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伸手将蹲坐在灶前的宁似清拉起来,边轻轻拍着她身上的灰边认真的说:“他们家里有土豆吃的。”

      “嗯,我知道。”宁似清笑了笑,“天色还早,一会儿我们去镇上吗?”

      大雪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歇,可家里的米已经快吃完要去镇上买些,绣好的花样也要拿到镇上去换,还有娘的药也熬完了需要去买,之前雪小的时候傅北就不让宁似清单独去镇上,现在更是不会同意,除非有他一起。

      有自己在,去镇上傅北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是懊恼这次没有肉去镇上买,赚不了银钱了,“你再去穿件衣服。”

      “好。”宁似清笑着点了点头,将灶台上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去屋里添了件衣服,虽然这次绣的花样大能换不少银钱,但买的东西也多,且到时候还要抵押一些银钱拿回新的花样,定然是要花不少钱的。

      蹲在床头,看着里面一枚枚铜板,宁似清纠结了片刻,最后找到傅北那个破旧的大荷包,往里面塞了至少五百文,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这才抱着包袱出了屋,“娘,我和相公先去镇上了。”

      “去吧。”

      “汪汪!”

      看着被拴在角落的大黑,宁似清连忙走过去把绳子松开,牵着大黑将它按在火盆旁,“大黑,我们要出门,你好好保护娘和家。”

      “汪汪!”

      摸了摸大黑的狗头,宁似清这才抱着包袱拿着荷包出了堂屋,趁着大黑跟着挤出门前一把将堂屋的门关上,没成想转身时竟然没能看到傅北,她愣了愣,下意识开口唤了声,“相公?”

      “媳妇儿我在呢。”

      寻着声音,宁似清才看到傅北原来正在垫着脚解拴着棚子的绳子,见他是踩在摇摇晃晃的小凳子上时,吓得连忙小跑过去,紧紧挨在他身边,“相公你撑着我。”

      “没事,我弄得好。”

      “你别摔了。”

      “肯定不会摔得。”尾音刚落,傅北就将绳子解了下来,满脸惊喜的低头看向宁似清,“媳妇儿你砍,我都解开——”

      话还未说完,轰隆隆一堆积雪就从头而降,傅北反应也快,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变立刻扔掉了手里抓着的棚子,并且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将站在身边的宁似清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身高马大,又有意识的护着宁似清,导致最后傅北被浇了个透心凉,不少积雪从领子里掉了进去,而被他护着的宁似清却几乎没有被积雪挨上,她仰头看着傅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若是以前她肯定是要忍得,但现在却很轻快的笑了起来,挣扎着伸出一只手给傅北排掉了头发上最大的一堆,笑着说:“相公,你头发白了。”

      没想到傅北反应居然很大,不仅立刻松开了宁似清还着急的把脑袋上的积雪拍到,而后将弯着腰将头伸到宁似清面前,急切的说:“媳妇儿你快给我拔了!我不能长白头发!”

      看着傅北着急的模样,宁似清咬了咬下唇,努力将笑声忍住,“相公你为什么不能长白头发?”

      “我还这么年轻!”许是将宁似清没动,傅北急的直接捏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脑袋上,还怕自己现在还是太高了,于是立刻扎了个标准的马步,“媳妇儿快拔了!”

      见傅北是真的特别在意白头发,宁似清也不好再逗他,本想说没有白头发,但想到他倔强的个性,便伸手在他头发上拨了片刻,最后拔了根黑发,轻声说:“拔掉了,没有白头发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傅北再三问询,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白头发了,这才像是劫后余生般猛地松了口气,他一把抱住站在面前的宁似清,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去,就连宁似清被压得往后退了两步都没有直起身。

      见傅北反应这般大,宁似清开始后悔方才逗他,正欲解释清楚,便听到他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媳妇儿你本来就比我小四岁多,若是我还长了白头发,你还是小姑娘,我都是小老头了!”

      听到傅北的解释,宁似清沉默了几秒,实在忍不住的,一手抱着包压着荷包,一手揪着傅北的衣服嚇哧嚇哧笑了起来。

      傅北委屈的直起身,搂着宁似清的腰低头看着她,见她笑的不停,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腰,“不能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话虽如此,但宁似清却是怎么都无法忍住,将装了银钱的荷包塞进傅北掌中,又扎进他怀里咬着下唇,身体猛颤地笑了会儿,“相公我逗你的,你没有白头发。”

      “真的?”

      宁似清点了点头,“真的,刚刚是你头发上落了雪。”

      傅北低头看了宁似清片刻,才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调皮!”

      本来已经在渐渐止住笑意的宁似清顿时因为傅北的这句话又再次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感觉脸都有些疼了才慢慢止住来了笑意,和傅北去拿了背篓后,便直接出了门,不过在进了村子里的大路准备出村时,宁似清想起了王月娥说他们去镇上时喊她,又连忙拉住了傅北。

      “相公,王婶婶也要去镇上,我们先去喊喊王婶婶。”

      傅北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小两口到王月娥家里的时候,王月娥正打算喂猪,一听说他们要去镇上,连忙放下木桶,“娘,我要去镇上了,你来喂下猪。”

      因早就从吴寡|妇那里得知想要拿到绣布回家绣,是要押银钱的,所以她先是回屋拿了钱,才跑去拿了斗笠蓑衣,“家里只有一件蓑衣了,你们将就下。”

      宁似清连忙摆手,“我们没事的。”

      王月娥硬是把斗笠塞到两人手上,犹豫了片刻后将宁似清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等再回来时,宁似清脸上明显多了丝忧虑,也没有再推脱。

      傅北见媳妇儿好似心情忽然变得不好,担心地捏了捏她得手,“媳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相公我没事。”

      傅北还想再问,不过话还没能说出口,便被几个小孩的声音打断了,想必是刚才才弄清楚娘亲要出门,就赶紧追了上来,现在四个孩子都围在王月娥身边闹着要跟着去镇上。

      “这般大的风雪,你们几个小孩去什么去,都赶紧回屋,若是染上风寒我可不管你们!”

      小竹子憋着嘴撒娇,“娘,我还从未去过镇上,你就带我去看看嘛。”

      “娘,我们肯定不会捣乱,你就让我们跟着吧。”

      旁边宁似清看着王月娥被几个孩子包围,眼中不由自主便浮现了羡慕的神色,虽然她表现的不明显,但方才就一直担心盯着她的傅北却是认真的看了看她,又扭头看向被几个孩子缠的只好先往家里走的王月娥,小声问:“媳妇儿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

      傅北说:“那我们也生一个。”

      宁似清脸先是红了红,而后又失落地叹了口气,迟疑的问:“相公,若是,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你——”

      “不会,我肯定不会不要你,只有你是我的媳妇儿。”

      被傅北打断话的宁似清仰着头诧异的看着他,还未开口便又听到他说:“我以前听过说书先生说过故事的。”傅北的声音顿了顿,宁似清看他的表情琢磨着他应该是忘了说书先生具体讲了什么故事。

      果然没过片刻,傅北说:“总之不管你是什么样你都是我媳妇儿,不管我是什么样我都是你相公,我们永远都不能分开。”

      心里隐隐约约的担忧也终于在此时被傅北抚平,宁似清想着自己身体以前怕是亏损的有些厉害,所以才怀不上孩子,像王婶婶说的,日后多注意注意,肯定是能怀上孩子的。

      宁似清动了动手指,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傅北也压低了声音,“我也会的。”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脸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王月娥很快就从屋里出来了,四个小孩虽然也又跟了上来,但这次都站在门口没有跟着出院子,“娘,你不能忘记了。”

      王月娥满脸无奈,“不会忘,都赶紧进屋,别冻着了。”

      这些天家里忙着盖猪圈,拿回来的花样也都比较大,宁似清和傅北也已经好些天没有去过镇上了,这些日子大雪就没有停过,大路上满是厚厚的积雪,三人走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等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快两个时辰,这会儿他们便不能在镇上再耽搁了,否则回去时天色太暗不好走。

      “王婶婶,你可有东西要买?”

      王月娥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去绣坊。”

      说到要去绣坊,王月娥便忍不住开始高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忐忑之意,毕竟在家里粗活做惯了,现在忽然要去刺绣,心里还是紧张的,只祈祷着等会儿自己千万不要出错。

      花了一刻钟走到绣坊门口,因宁似清和傅北都是绣坊的熟面孔了,守在外面等着招呼二人的紫鸾姑娘立刻上前将三人招呼进铺子,带着他们直接往内院走去,“宁姑娘,你这次绣的花样很大吗?”

      宁似清疑惑地摇了摇头,“不算很大。”

      紫鸾姑娘见她一脸疑惑,笑了笑,“我见你这些天没来,还有些想你呢。”

      闻言,宁似清顿时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有些事耽搁了。”

      这次来绣坊里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不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余丫,看到余丫时宁似清也感觉亲切,硬是忍着高呼的冲动,等走到余丫身边时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丫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头看过来,发现是宁似清后,她立刻兴奋的一把抱住了宁似清的胳膊,“似清姐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余丫笑着跟傅北和王月娥打了声招呼,就想拉着宁似清去前面排队,不过宁似清这次连忙拉住了余丫,歉意的说:“我有些事,一会儿若是你还没走,我再来找你。”

      “啊,你有事啊。”余丫果然一脸失望,“那好吧,你记得来找我。”看到宁似清点头,余丫才念念不舍地进屋排队去了。

      倒是刚才跟在身边安安静静没说话的紫鸾姑娘猜到了些许,“来这边。”

      “紫鸾姑娘,我婶婶也想拿点花样回家绣。”

      紫鸾姑娘笑了笑,“只要绣的花样过关,都可以拿回家绣的。”

      听到这里,宁似清包括王月娥都松了口气,等到了地方他们还有些奇怪,因为这里明显不像是他们能来的地方,铺了柔|软皮子的椅子他们根本就不敢坐,只能拘谨的站在椅子旁,等着紫鸾姑娘拿来花样考验王月娥。

      “不碍事的,你们先坐,我去叫老板娘出来。”

      宁似清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见紫鸾姑娘走了,她悄悄抬头打量起了四周,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规规矩矩站着,直到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拉的不得不往后跌坐。

      “相公!”

      傅北将宁似清按在自己腿上坐好,抓着她冰冰凉凉的手仔细捂着,“怎么了?”

      宁似清脸色微红的挣扎着从傅北腿上离开,低声说:“在外面别这样。”

      傅北想了想,把椅子让出一半,“那你坐我旁边。”

      此时毕竟还是在绣坊,而且还不知道主人家什么时候过来,宁似清自然是不敢跟傅北纠结这个问题,连忙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相公我就坐这里,王婶婶你也别站着了。”

      傅北和宁似清都坐下了,王月娥自然也是不会再继续坚持站着,很快也跟着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刚坐下没一会儿,便从外面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宁似清认识,一个是紫鸾姑娘,一个是绿荷姑娘,剩下的那位没见过的女子,应当就是绣坊的老板娘。

      宁似清和王月娥都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旁边坐着的傅北本来还在执着的想要帮媳妇儿暖手,一见媳妇儿忽然站起来了,下意识也跟着站起身。

      绿荷笑着说:“老板娘很随意的,你们不必这般拘谨。”

      宁似清和王月娥还是有些忐忑的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是个长相很和蔼的中年女子,发现她们在看自己,眯着眼对两人露出一个微笑,随后抬起手做了个坐下的手势。

      旁边绿荷温声解释道:“老板娘嗓子受了些伤不方便说话,等会要说什么我会代劳,你们不必客气,都快坐下。”

      主人家都发话了,自然不可能再拘谨地站着,宁似清重新坐了回去,顺便悄悄拉了拉还满脸疑惑望着自己的傅北,无声的说:“相公,坐下吧。”

      傅北看着宁似清,直接坐下了,好在也没有再执着于要帮宁似清暖手,不然她可能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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