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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

  •   吴寡|妇抓着椅背用力,可方才明明感觉自己脚能使得上劲儿了,现在却硬是没有办法动弹一下,她急的满头大汗,反身狠狠在膝盖上锤了一下。

      在旁边紧紧盯着的宁似清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吴寡|妇的手,“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哎。”吴寡|妇叹了口气,“扶我起来吧。”

      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的傅北又走过去将吴寡|妇抱起来放到椅子上,见她一身的灰,抬手拍了拍。

      许是因为方才尝试没能成功的缘故,吴寡|妇情绪始终不高,即使知道儿子儿媳抓了两条鱼,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痴痴盯着翻腾的火苗,还在想着方才的事。

      宁似清安慰了会儿不见效果,只好离开堂屋,打算先煮饭,她想着吃了饭娘的心情应当会好上许多。

      下午收获了三条鱼,即使给大奶奶家一条大鱼,现在家里也还剩下一大一小两条鱼,宁似清琢磨了片刻,便将那条大鱼收了起来,打算等过年的时候再吃,而现在手上这条小鱼,也够一家三口吃了。

      就在宁似清开始处理鱼鳞时,村口出现了两个身影,正是宁广善和宁李氏,看他们狼狈的模样,怕是路上吃了些苦头,这会儿站在村口,想是也忘记了自家闺女嫁到了哪一家,迷茫的左右看了看。

      宁广善摸了摸自己湿哒哒的衣服,皱着眉推了宁李氏一把,“还看甚呢!还不快去问路!”

      宁李氏本来肚子就挨了一拳,现在都还在疼,被宁广善一推,险些直接扑倒在地,她也不敢埋怨,稳住身形后就捂着肚子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一阵鱼香,这一路赶来又冷又饿,闻到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

      “有没有人! 我问个路!”

      不一会儿,李富贵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宁李氏,眉头便狠狠皱了起来,他一猜就想到对方要问什么,“有话快问。”

      许是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个路,便收获了一个冷脸,吴寡|妇有些愣神,但很快她瞪大了眼,指着李富贵磕巴的说:“你你你,你是那个,那个,那个上次和我姑娘一起去我家的人?!”

      李富贵厌恶的看着宁李氏指着自己的手指,恶声恶气的纠正,“我们去的是宁二叔家,谁去你家了!上次你不是连闺女都没认出来吗,怎么现在晓得我是谁了!”

      屋内听到争吵声的大奶奶和村长一家走出来,“富贵儿,怎这般说话!”

      李富贵往旁边让了让,眼睛斜着宁李氏,“奶奶,她是嫂子的娘。”

      听到这话,大奶奶脸色当即变了,想到可怜的四儿因身体亏损太严重,到现在都未能怀上孩子,脸垮的更加厉害,甚至还直接出声赶人了,“去去去,家里要吃饭了,没你们的饭,赶紧走,富贵儿关门!”

      “好嘞!”

      李富贵没有丝毫犹豫,嘭的一声摔上了门,若不是宁李氏闪躲的够快,恐怕现在脸上都要有红印子,她懵了好一会儿,才气的大骂,“什么玩意儿!老娘稀罕你家那点吃食?!狗东西!”

      屋内听到骂声的李富贵气的就要冲出去,却别大奶奶一把拉住,“富贵儿你先去傅北家,把这事儿跟他们说了,等会儿若是闹起来,你在旁帮着些。”

      “奶奶,我们没告诉他们傅北家在哪啊。”

      大奶奶还未曾说话,外面便传来了李于照的喊声,原来是方才宁李氏骂骂咧咧中,提到了衙役想给自己壮胆,这话让李于照听见了,他立即就想到了傅北,出来一询问,发现是宁似清的爹娘,当即就喊儿子领路去了。

      李富贵跑出来时正好看到李祖全带着宁广善和宁李氏往傅北家里走,气地捏了捏拳头,赶紧冲出院子,飞快的往傅北家里跑去,路过宁广善身边时,还故作无意的将他撞了一下,可惜李祖全在旁扶了一把,没能看到宁广善摔得狗啃泥的一幕。

      大路一直都在狂奔,直到跑到小路,因为天色的缘故,李富贵只能慢下速度,不过也摔了身后的三人一大截,他到时宁似清还在处理鱼肚。

      “嫂子,你爹娘来了!”

      ‘嘭’

      “嘶……”宁似清猛地缩回手,看到从指间争先恐后冒出的鲜血,心里咯嘣了下,也顾不得疼痛,放下刀小跑到李富贵面前,拧着眉问:“我爹娘来了?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李祖全正领着他们过来呢!”

      在屋里换鞋子的傅北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一脸怒容,“他们还敢来!我打死他们!”

      宁似清又被傅北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拦傅北,“相公别!”

      傅北刚想说话,就嗅到一股血腥气,他低头一瞧,看到宁似清沾着血的手指,瞪了瞪眼,抓着敲了敲,发现是食指被刀割了个口子,边心疼的将其放进嘴里嘬着,边含糊的说:“怎么弄的?”

      “方才不小心切了,不碍事。”

      想到自己爹娘已经来了,宁似清也顾不得害羞,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又抽回被傅北含着的手指,小跑到厨房打算把处理了一半的鱼藏起来,藏了鱼看到早上蒸的几屉包子还在外面,又想伸手去拿。

      “媳妇儿,你怎么还要做事,你手都受伤了!”

      傅北不知道宁似清用意,只知道她手指受了伤,不让她继续做事,把那根食指抓着又含到了嘴里,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口腔。

      “相公我真的没事,这些吃食要感觉藏起来,若是爹娘来看到了,肯定要全拿走的!”

      傅北实在是比宁似清高了太多,为了不让她举着手感到难受,他只能委委屈屈地扎着马步,视线刚好能够平视。

      听到宁似清的担忧,傅北有些奇怪,“这是我们家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拿啊,他们若是敢拿,我就揍他们。”

      宁似清愣住,傻傻的看了傅北片刻,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自言自语般的说:“对对对,我嫁人了,爹娘应当不敢随便拿我的吃食。”

      想到这里宁似清又将刚刚藏起来的鱼拿了出来,并且故作镇定的开始继续处理鱼,假装自己还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富贵,你先进屋去暖着,饭还没吃吧?等会吃了饭再回去,我这里也快好了。”

      李富贵有些犹豫,可想到奶奶交代了要在旁边帮衬着,也不好现在就走,毕竟那宁广善和宁李氏还没来呢!

      考虑再三,他还是去了堂屋,把刚才的事又跟吴寡|妇说了一遍。

      “好啊,来的正好。”

      吴寡|妇冷哼了声,虽说宁似清为家里带来了很多变化,她也从心底认可这个儿媳妇,可当初宁似清是怎么嫁进来的这事,她还真想和亲家好好说道说道!

      一阵兵荒马乱又平静下来后,李祖全终于领着宁广善和宁李氏到了门口。

      到了这里宁李氏也记起了自己来的那次经历,想到那脏乱的堂屋,眼中便出现了一丝厌恶之色。

      “就是这里了。”

      三人走进院子,宁广善和宁李氏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宁似清身边的傅北,宁广善是被吓懵了,可宁李氏却震惊的嚷嚷了起来,“你为何在这?!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有你!竟敢将野男人引到家里来?也不怕被休弃?!”

      从这些话语中,便能感受到宁李氏的震惊,可一旁的李祖全更是震惊,他看看冷着脸的傅北又看看宁广善和宁李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来领路可能并不是爹说的好差事。

      “……他,他就是傅北。”

      “什么?!!!”

      李祖全见傅北冷着脸走了过来,哪里还敢再待,找了个借口就要溜,却被傅北开口叫住。

      傅北指着宁广善和宁李氏,冷着声音说:“你带来的人,哪里带来的带回哪里去。”

      李祖全苦着一张脸,“可他们说他们是宁——嫂子的爹娘。”

      这时满脸震惊的宁广善和宁李氏也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衙役,居然不是他们猜测的野男人,而是自己闺女正儿八经嫁的丈夫?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个傻子吗?

      宁似清紧张的在灶台前站了片刻,知晓自己不能不闻不问,深吸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

      她一来宁李氏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哎呦哎呦叫着就往地上倒去,“我命苦啊!闺女不管我吃喝也就罢了,嫁了个男人还当街揍她老娘!”

      可惜这四周根本没有别的人家,宁李氏的哭嚎就他们几个能听见。

      ‘咔擦’

      李富贵背着吴寡|妇出来,见状,宁似清连忙跑进屋里去搬了椅子拿了毛毯,大黑也想跟着跑出来,宁似清怕它不知轻重咬伤人,便又把它关回了堂屋。

      吴寡|妇冷眼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宁李氏,“呵呵,亲家,许久不见。”

      “你出来了正好!你儿子打伤了我,我们去抓药看病花了一两银子,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补上!否则我就将这事闹大!若是姑爷打丈母娘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看你们日后还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

      许是也晓得自己在地上撒泼打滚没人看,被冻得不轻的宁李氏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不停转悠,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而听到宁李氏话语的李祖全却是叫苦不迭,心想难怪方才傅北和宁似清的脸色那般不好,原来这对爹娘就是对讨债鬼啊!可现在他是想走都不敢走,只能像个木头桩子杵在旁边。

      他现在是彻底怕了傅北了!

      “娘!我相公为何打你你心里最是清楚!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诋毁我时就没想过后果?”自己爹娘闹到家里来,宁似清不敢不出声,这是她带来的麻烦,她咬了咬牙,说:“我相公打你打的都是轻的!”

      “你说什么?!你个贱蹄子!这才嫁出来多久,胳膊肘就迫不及待的往外拐?!”

      宁似清气喘吁吁的反驳,“这里才是我家!我帮我自己家里说话怎么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从来没有这样与爹娘顶过嘴,宁似清吼完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可她倔强的昂着下巴,死死盯着宁李氏,她这副模样倒是让本来准备好好理论理论的吴寡|妇暂时将话憋了回去。

      若是儿媳妇能够处理,她还是愿意让儿媳妇自己处理,毕竟在她看来宁似清在对待自己亲身爹娘的事情上,实在有些软弱,那么多年被折磨成那个样子,也没见她说过一句不好。

      吴寡|妇有自己的思量,可傅北没有,眼看着宁李氏气的要打自己媳妇儿,也气的抬起手,但没有落下去,只是威胁地瞪着宁李氏,“你敢打我媳妇儿我就打你!”

      旁边李富贵也将宁广善按住,生怕他忽然动手。

      宁李氏还真的不敢动手,她被傅北那一拳打怕了,只能怯怯放下手,可又不想就这般退让,“总之我被你打伤了,抓药看病的钱你必须要赔,否则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宁广善依旧沉默着,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从来不动手也不跟人吵嘴,就算面对宁似清,也只是在气急时才动手打两,在他的脑子里,一直急着秀才老爷的做派,一举一动都在跟秀才老爷学。

      以他的话说,便是跟他们这些俗人争吵有失|身份。

      “不可能!”宁似清走到傅北身边,也瞪着宁李氏,不肯退让半分。

      宁李氏一看到宁似清,下意识就想扬起手打她,可手刚扬起来就被傅北抓住,还被狠狠捏了一下,疼的当即哇哇大叫着谋杀。

      傅北冷哼了声,“快走,不然我就打你们了。”

      宁李氏哪里肯走,死命耐着,宁似清还想与他们争论,傅北却不耐烦了,挽起袖子就要打,这可把两人吓得不轻,抬脚便往院子外跑,身手矫健的丝毫不像方才捂着肚子疼的嗷嗷大叫的模样。

      宁广善和宁李氏走是暂时走了,可宁似清清楚自己爹娘的秉性,知道他们一定会再来,脸色很难看,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没事儿媳妇儿,要是他们再来,我就再打跑他们。”

      “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宁似清咬着下唇,努力想着法子。

      方才吵吵闹闹的院子恢复了平静,李祖全早在宁广善和宁李氏跑的时候就跟着一路跑了,现在还剩李富贵在陪着他们,而吴寡|妇有自己的思量,看了看宁似清,便请李富贵把自己背回了堂屋。

      “那我这几日不去镇上了,就在家里陪着你和娘。”

      “那怎么行!”宁似清连忙摇头,“相公,这差事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必须要去。”

      傅北扎了个马步,把宁似清受伤的手指塞进嘴里,委屈的看着她,可宁似清不为所动,坚决摇头,她犹豫了下,低声说:“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这本来就是我带来的麻烦。”

      傅北皱了下眉,狠狠吸了口指间上的鲜血,他吐出手指,将垂着头的宁似清拉入怀中,“不是!”

      “嗯?”

      “不是麻烦。”

      宁似清愣了愣,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笑而过,她下意识伸手抓住傅北的衣服,将自己整个缩在他怀里,低声说:“我爹娘的性子你不了解,他们看家里有有水可捞,一定会再来的,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看好家里,不会让他们拿走任何东西。”

      傅北想找个借口不去镇上,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而且宁似清说完就退出了他的怀抱,并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相公你去堂屋陪富贵吧,免得他好娘单独待在一起不自在。”

      “不行,我要陪你,你的手指都受伤了。”

      说到手指受伤,宁似清举起手指头看了看,上面已经没有任何血迹,笑了笑把手指展示给傅北看,“没事了。”

      傅北还是不信,非要赖着宁似清,宁似清没办法,只得让他跟着,当然,跟了片刻后,就将他赶去了堂屋,自己则抓紧时间做饭,还好想着明日早上可以直接给傅北炒鸡蛋饭吃,今天便多蒸了不少饭,再加两个李富贵都够吃。

      因宁广善和宁李氏这件事,一家人吃的并不太轻松,连带着李富贵都吃的紧张得不行。

      吃过饭留着李富贵说了会儿话,傅北就被宁似清赶着去送李富贵,这对两人来说都很是新鲜,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送来送去,走到大路上已经能够看到其他人家里的光,傅北便止了步。

      “明天若是他们还来,你帮我打跑他们。”

      “我知道。”李富贵点了点头。

      “嗯。”傅北也点头,转身准备走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拍了拍李富贵的肩膀,表情很是严肃,“明日回来给你带糖吃。”

      李富贵:“……???”

      看着傅北的背影,李富贵终于忍无可忍,捏着拳头嚷嚷,“我又不是小孩子!”

      夜色渐深,宁似清伺候吴寡|妇泡完脚,送她到了床上,又和傅北一起泡了脚,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去睡,而是继续在堂屋里坐着,她在等傅北先去睡。

      可她不睡傅北哪里有心思去睡觉,见她半天不动弹,便伸手去拉,“媳妇儿,夜深了,去睡觉了。”

      宁似清犹犹豫豫站起身,小声说:“相公你先去睡吧。”

      傅北疑惑的看着宁似清,“你还要做什么?我陪你。”

      “不不不,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边说还边将傅北玩房里推。

      傅北刚开始不肯,可见媳妇儿急的眼都红了,立马乖乖进了屋,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看着往堂屋走的宁似清,小声喊道:“媳妇儿我给你暖床,你快点来啊。”

      宁似清脸红了红,快步跑进堂屋,在堂屋里待了会儿后,又悄悄去了厨房,她出来自然是为了熬药的,只是怕傅北会问她在熬什么药,她哪里好意思说是什么。

      可熬药哪能没有药味,这时连吴寡|妇都还未曾睡着,嗅到药味后,她先是愣了愣,而后嘴角勾起一个欣慰的笑容,大奶奶给的偏方她自然是知道的。

      闻到药味,傅北在床上躺不下去了,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出屋,动作一气呵成,可走到门口想到媳妇儿刚才急的眼睛都红了,委屈巴巴地又转身回到床上,想着等媳妇儿回来了再问她。

      熬了两刻钟,宁似清装了一碗,剩下的都存了下来,打算明天喝,她也不敢耽搁,趁热一口气喝光了,感觉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流,忍不住摸了摸肚子,低声嘀咕,“宝宝你快点来吧,娘等急了。”

      把锅洗了,宁似清又洗了次脸,这才忙不迭往屋里跑,进屋后便听到了傅北绵长平稳的呼吸,知道他是睡着了,连忙放轻了手脚。

      爬上|床时还没来得及躺好,身边已经睡着的傅北像是感觉到她来了,立马搂着她扒拉到怀里,暖意从相贴的地方传递了过去。

      宁似清轻轻呼了口气,手掌搭在傅北胳膊上,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感觉傅北的脸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

      “什么味儿啊……”傅北咕噜了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把宁似清吓了一跳,他微微撑起上半身,看着身边的宁似清,板着脸问:“媳妇儿你刚刚熬药喝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没有生病。”宁似清连忙摆手,可又不好意思将这事说给傅北听,犹豫了片刻,撒了个谎,“我给娘熬药呢,明日是娘喝药的日子。”

      “原来是这样。”傅北半点都没怀疑,又躺了下来,只是搂着宁似清的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

      宁似清小脸通红,刚喝了药,若是趁热……说不定就怀上了,想到这一层,她即使羞的小脸都要炸了,却还是主动伸手搭在了傅北腰上,咬着下唇去扯衣带,还不忘抬头瞅了傅北一眼。

      被那害羞的眼神一勾,傅北只感觉一股暖流冲上小腹,他下意识把宁似清搂的更紧,让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相公……你松开点儿,我手不能动了。”

      傅北连忙松了力道,双眼发光的看着宁似清,可宁似清现在根本不好意思看他,一直低着头在跟他的衣带奋斗,好在因傅北松了力道,衣带她解开的很顺利。

      “媳妇儿,我帮你!”

      宁似清小脸通红的嗯了声。

      因为宁似清脑中一直想着自己刚喝了药,若是趁热……说不定能怀上宝宝的事,一晚上都格外主动,让傅北兴奋的有些找不着北,这也导致了她早上没能起床,让傅北饿着肚子离开了家。

      等宁似清醒来时,傅北早就已经走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手臂上的痕迹,脸又红了红,连忙扯过衣服床上,揉着腰下了床。

      傅北走时候已经将吴寡|妇背到了堂屋,这会儿看到宁似清揉着腰从屋里出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先过来歇息会儿吧。”

      “娘,我去做饭了。”说完有些自责拍了拍额头,“都怪我没起来,让相公今日饿着肚子去镇上了。”

      “不碍事,他身体壮,饿会儿出不了事。”吴寡|妇朝宁似清招了招手,等她在身边坐下后,才说:“如今还是孩子更重要些。”

      宁似清轻轻点了点头,因吴寡|妇不让她走,她只能跟着在堂屋坐了会儿,直到外面猪开始哼唧哼唧叫,她才找了理由离开,先煮饭吃了,这才开始在另一口锅里煮猪食。

      喂完猪开始烧热水,这些天没洗衣服,脏衣服已经攒了一筐,若是平常她就着冷水就洗了,可现在不敢,身体本来就亏损不好怀上,哪里还敢用冰冷刺骨的冷水洗衣服。

      见宁似清把盆搬到堂屋,吴寡|妇满意地点头,“做的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顾好自己的身子。”

      “娘,我晓得。”

      洗完衣服已经临近正午,宁似清刚开始刺绣没多久,便听到院子里传来李富贵的喊声,“娘,我出去一下。”

      “嗯。”

      李富贵站在院子里,看到宁似清出来,便苦着脸迎了上去,满脸无奈的说:“嫂子,你爹娘又来了,这次不止自己来了,还把你弟弟也带来了。”

      宁似清呼吸一窒,很快又强迫自己恢复正常,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笑了笑,“我晓得了。”

      若说在娘家时宁似清最怕的是宁李氏,第二怕的便是宁涛,甚至有些时候怕宁涛胜过怕宁李氏,因宁涛会告状,有点不高兴便会拿她撒气,她还不能表现出半点不高兴,必须欢天喜地的受着,否则他不高兴就要找宁李氏告状,而宁似清迎来的便是一顿臭骂或毒打。

      爹娘从不肯听我半句解释。

      将思绪收回,宁似清抬手摸了摸落在脸上的雪花,呼出一口长气,先将李富贵招呼进了屋子,自己则搬了个凳子守在院门口子。

      李富贵想来是跑着来的,宁似清在门口等了足足两刻钟,宁广善带着妻儿的身影才出现在视线中。

      宁涛小胖子一看到宁似清,就撒开宁李氏的手冲了上来,“你把钱还给我!凭什么偷拿我的钱!”

      宁似清躲开冲来的宁涛,宁涛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躲开,一时没刹住脚,摔了个五体投地,小胖子懵了,在宁李氏的尖叫声中慢吞吞爬起来,看了看宁似清,又看了看旁边装作凶神恶煞的李富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个天杀的!你居然刚打你弟弟!”

      宁李氏冲过来把儿子拉起来后,就张牙舞爪的要跟宁似清拼命,可宁似清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招,拿起抓在手里的椅子挡,让宁李氏这一下全打在了椅子上,没打着宁似清,反倒让自己的手疼的不轻。

      今天摆明了宁广善带着妻儿就是过来闹得,总之一句话若是宁似清不给钱就不走。

      宁似清不让他们进屋,加上还有李富贵帮忙看着,他们也实在进不去,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宁涛打了个喷嚏,把宁李氏心疼坏了。

      “你还是不是人?你弟弟都冻成这样了你也不让进屋?这十几年我白养你了!”

      宁似清看着宁李氏,轻声说:“娘,我只想安稳的过日子,只要你不来捣乱,该怎么孝敬我以后还是怎么孝敬。”

      “哼,说的好听,嫁出来这么久可曾回家去看过一次。”宁李氏其实并不在意宁似清有没有回去过,她只是觉得不满,傅北当衙役了按理说他们也要跟着水涨船高,可偏偏谁都知道了,就他们不知道。

      这上哪儿说理去?

      要是早知道赔钱玩意儿嫁的男人当了衙役,涛儿上学堂的事还能黄了?

      想到这里,宁李氏不知不觉就将宁涛没能上学堂的事也怪罪到了宁似清头上,眼中的厌恶更是不加掩饰,可也是这样,让宁似清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散。

      “爹娘,你们带着弟弟回去吧,今天这屋我不会让你们进,以后也不会。”

      宁李氏看了眼李富贵,眼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她知道李富贵不可能长期帮忙在这里守着,到时候还怕进不去。

      “大黑。”

      “汪汪汪!”

      听到犬吠声,宁李氏瞪了瞪眼,“好你个死丫头,为了防我和你爹还有你弟弟,居然还养了条狗!”

      宁似清也不解释,只是低声说:“我是拦不住你们,可大黑可以,到时候若是伤了,我自会赔钱给你们抓药。”

      话虽如此,但宁广善宁李氏还有宁涛谁愿意被狗咬?特别是宁涛,听到狗叫声后连哭都不敢再哭,钻进宁李氏怀里怕的瑟瑟发抖,想来也是很小的时候被狗追怕了。

      “娘!你让宁似清把银钱还给我们!等她把银钱还给我们了,我们就快走,我不喜欢这里!”

      “好好好,娘晓得了。”宁李氏温声细语的哄完儿子,也不和宁似清再多说,探头往厨房看去,待看到还冒着热气蒸笼后,眼睛顿时亮了,“这样吧,你把蒸笼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吃,吃了我们就走。”

      宁似清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去拿了几个馒头出来,没想到宁李氏吃完真的没有继续闹腾,可她看中了那屉馒头,让宁似清全部拿给她才走。

      “娘,我只相信你这一次。”说完这句话,宁似清就转身去找东西给装馒头了。

      而宁李氏不屑的切了声,等宁似清将馒头拿来,美滋滋的在手里掂了掂,还真的没有再纠|缠,在宁广善耳边耳语了两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宁广善点了点头,一家三口转身就走了。

      站在旁边的李富贵有些懵逼,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宁广善一家三口,“嫂子,他们真就这样走了?”

      宁似清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他们毕竟是我爹娘和弟弟。”

      李富贵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也不想闹得太僵,若是能和平些解决,自然是和平些好,不过他也不放心,又待了会儿才回家,在路上打听到宁广善他们已经出了村,更是觉得奇怪,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就这么走了?

      可宁广善他们的确是就这么走了,且一整天都没有再出现。

      但第二日宁李氏他们又来了,这次也不跟宁似清多说,一来就指明了要吃食,这次宁似清懂了,他们是想要天天过来要些吃的回去,刚开始或许只是馒头,可往后就不一定了。

      宁似清自然没给,宁李氏又想打她,这次李富贵没在,她便把大黑喊了出来,这几个月大黑养的也很高大,跑出来时可把宁广善一家三口吓得不轻。

      他们却也不走,就赖在门口,遇到有来买包子馒头的村民,就开始哭嚎嚷嚷着宁似清虐待他们。

      就这般僵持到了天黑,他们才又离开。

      从那天后,宁广善一家三口天天都来,每次都赖到很晚才会走,好在过年的前两天傅北得了假,从那后,一家三口没敢再过来,看来还是有些怵傅北。

      而宁似清也趁着过年的前一天和傅北去了躺镇上,给一人买了身新衣服和一些年货,这次出来李富贵和村长也一起来了镇上采办年货,所以架了牛车,回去时也算轻松,不用大包小包的拎着。

      “傅北,明日|你们家里记得要准备两个菜。”

      “记着呢。”

      明天就是除夕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宁似清有些兴奋又有些苦恼,她在思索着明日该准备哪两个菜,准备的太好,又有些舍不得,可若是太差,又怕给家里丢人。

      “相公,往年你们都是准备哪两道菜?”

      傅北想了想,才说:“一个肉菜一个素菜。”

      宁似清眼睛亮了亮,“那我明天也准备一个肉菜一个素菜。”

      因为整个村子都沾亲带故的缘由,除夕这天村里的各家各户都要准备两个菜端出来,大家一起吃个中午饭,到了晚上才会各自回到家里年夜饭。

      这几天毕竟是过年,宁李氏即使有心过来捣乱,宁广善也不准。

      这两天家里已经大变了样,不仅干净了不少,还热闹了不少,虽然这附近就他们一户,但家里有人有猪有狗,也颇为热闹,特别是大黑,现在整天跟在宁似清屁|股后面汪汪汪的叫,这都是被那几日宁李氏训练出来的。

      晚上要家家户户都要放炮仗,家家户户都点着等在等着时辰,直到遥远的地方传来第一道炮仗声,早就准备好的宁似清和傅北立马跑出门,宁似清站在院门口,傅北则拿着火把,点燃炮战便往外扔。

      “汪汪汪!”

      大黑显得兴奋极了,冲上去就要追被点燃的炮仗,把宁似清吓得不轻,连忙呵斥了一声,虽然没能把大黑叫回来,可至少它不追着炮仗跑了。

      噼里啪啦一通炸,炸了足足两刻多钟才渐渐没了声响。

      宁似清兴奋的脸颊红扑扑的,举着火把的傅北心头一热,在衣服上搓了搓拿了炮仗被沾上味道的手指,而后一把搂住宁似清的腰,弯腰亲了下去。

      这个吻温柔的宁似清差点站不住脚,一吻完毕后,她抿唇笑了笑,转身就往堂屋跑,进屋看到满脸笑意的吴寡|妇,有些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衣角,“娘,我送你回房歇息。”

      吴寡|妇笑着摇头,“不急,我再坐会儿,难得家里这么热闹。”

      “好。”

      其实到了现在,宁似清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睡意,见吴寡|妇也不想睡,她便跑去拿了今日刚买回来的瓜子,装了一个小竹篓子拿出来一家三口磕着吃。

      这次去镇上是买了糖果的,不是糖浆是真正的糖果,本来宁似清是有些舍不得花这个钱,可想到王月娥家里四个孩子,倒是来拜年若是什么吃食都没有,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咬牙买了些,就当给小孩解馋了。

      傅北和大黑一左一右的挨着宁似清坐下。

      “四儿,镇上那绣坊关门了没?”

      “没有,还开着。”

      吴寡|妇点了点头,将瓜子皮吐出来,“那你下次去镇上把绣好的花样带去,这次积攒的多,应当能换不少银钱。”

      “我晓得了。”

      此时怕是家家户户都还有人没睡觉,毕竟是大过年,难得放纵一回,宁似清他们也直到深夜才去睡觉。

      第二日一早,宁似清就起床开始准备饭菜,村里人多,米饭肯定是要自备,她怕傅北吃不饱,多蒸了一些饭,忙活完后离正午也不远了,差不多该带上东西过去了。

      “娘,我背你回房换衣服!”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吴寡|妇心情的确是好的不得了。

      给吴寡|妇换好衣服,宁似清又自己去换了新衣服,至此一家人准备妥当,将房门关好,带着饭菜和大黑出了门,上了大路就开始遇到了别的乡亲,都穿着新衣服,喜气洋洋的气氛,让往常有些恩恩怨怨的此时互看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四儿,这里!”

      “王婶婶!”

      宁似清提着饭菜小跑过去,顺手捏了捏小家伙们肉嘟嘟的小脸,今日一村人都要来,无论在谁家肯定都是摆不下的,因此桌椅板凳都摆到了大路上,长长的一排,桌上放着的都是各家带来的饭菜。

      傅北把吴寡|妇背过去放在凳子上,但她的腿不怎么能使上力,长凳有些坐不稳,正准备去借把椅子,就听到了李祖福的呼喊声,抬头一看,就见他扛着椅子跑了过来,把椅子放下后又二话不说的跑了。

      王月娥笑眯眯的带着四个孩子和两个老人坐下,“今年就咱们两家一桌了。”

      “那自然是极好的!”

      两家人就四个菜,肯定是不够吃,不过他们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提供了些许咸菜,各种各样的摆满了桌子,这些都是前两日村长领着人挨家挨户收的,今日摆好桌子后,便每桌都早早摆上了。

      也幸好,运气不错,这两日雪已经彻底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两万字,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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