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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

  •   这么冷的天,自然不可能一直等下去,桌子已经坐满了的人家便先吃了起来,宁似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带来的两个菜摆上桌。

      一荤一素,两个菜分量都非常足,宁似清拿着筷子没动,想等两个老人先动筷,没想到两个老人却看着傅北,看他们的神色,怕是在等着傅北动筷。

      傅北左右看了看,伸手拿起了筷子,把旁边的宁似清和吴寡|妇吓了一跳,刚要做点小动作提醒,就见傅北夹着肉的筷子直接伸向了两个老人,“我媳妇儿做的,可好吃了。”

      宁似清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看四儿就是个会做饭的,方才你们过来时,隔着竹篓子我都闻到香味了!”

      既然两个老人动了筷,吴寡|妇等人也不再矜持,纷纷将筷子伸向别家的菜,刚吃了一口便互相夸了起来,只把对方夸得天下第一,若是平常听了这些奉承话,怕是还要不高兴。

      可如今在过年气氛的衬托下,这些话到了耳朵里便是怎么听都觉得顺耳。

      “傅北!傅北!”

      “相公,有人叫你。”

      傅北抬起头,眯着眼往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可对面人太多,他只能看到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盯着看了片刻后,便面色如常的收回了视线。

      喊他的那人许是因为傅北没理自己有些急了,过了会儿就拿着东西咚咚咚跑了过来,“来来来,咱哥俩干一个。”

      “我不喝。”

      李鹏瞪了瞪眼,“平日里你不喝酒也就罢了,但现在过年你怎么也得喝一口!”

      傅北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李鹏,幽幽的说:“平日里你还很怕我呢。”

      “哈哈哈,现在不是过年吗。”

      许是因为李鹏起了个带头作用,不一会儿,李富贵他们也都跑了过来,非要让傅北喝酒,傅北那嘴就像是被封上了似得,就是不肯喝,最后还是宁似清看人越来越多,也不想他在过年落了别人面前,在旁边劝了几句,他才肯跟着喝两口。

      “我就喝这一碗,喝完你们就不许叫我喝了。”

      “成成成,就一碗。”

      宁似清看着傅北端着碗皱着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当余光注意到李富贵时,却忽然愣了愣,也不知是不是错局,她总觉得李富贵方才笑的有些狡诈。

      不过很快,宁似清就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因为……傅北喝了那碗酒,前后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他的脸就变得通红,用要怒不怒的眼神瞪了哈哈大笑的李富贵等人几眼后,便坐了回去,垂着头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也不知道在戳些什么。

      旁边的李富贵等人笑的更欢快了。

      刚开始宁似清还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可当她垂头悄悄去看傅北在做什么时,才有些哭笑不得的反应过来,方才那一万酒喝下去傅北怕是已经醉了,现在正在拿着筷子数自己碗里的饭粒呢!

      “不对不对!”

      傅北气呼呼地摔了筷子,但马上又把筷子捡了回来,继续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粒数数,凑的近了还能听到他输出了声。

      难得看到傅北出这么大的丑,李富贵也跟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嫂子,一会儿吃完饭把傅北带去我家的吧,省的回去时走小路摔着。”

      宁似清无奈的说:“风吹吹应当就好了,不碍事。”

      如愿让傅北喝了酒,众人自然也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道理,互相道了句新年好,便回了自己的桌子去吃饭,

      “这些小子!早知道傅北酒量不行!”

      宁似清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相公不肯喝,若不是她劝恐怕他也不会喝,可她真没想到相公竟然不会喝酒,不过仔细想想,发现嫁过来到现在也的确没看到相公喝过酒。

      喝醉了的傅北执着于数饭粒,每次数到十几就会输错,然后暴躁的摔了筷子,没一会儿又自己老实捡起来,接着数饭粒,好在就喝了一碗酒,酒醒的也快,总算是把那碗筷数烂了的饭给吃了。

      大过年才聚这么一回,吃了饭自然也不可能就这般散去,一群人在几十张桌子间穿梭,你唠一句我唠一句,好不热闹。

      “娘,火要没了。”

      听到儿子的话,王月娥低头往桌子地上看了看,果然,火盆里的柴已经要烧干净了,她拍了拍手上沾上的饭粒,“你们再坐会儿,我回家去拿些柴火。”

      宁似清推了推傅北,“相公,你跟着去帮帮忙。”

      本来宁似清也想去,但她要照看吴寡|妇还要帮着照看几个孩子,也是脱不开身,等王月娥和傅北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将胖嘟嘟的小竹子抱进了怀中,垂头看着小竹子漂亮好看的睫毛,柔声细语的哄道:“小竹子,一会儿到姐姐家去玩好不好?”

      这么些日子下来,宁似清对四个小家伙是真的好,四个小家伙也是真的喜欢她,话刚问完,小竹子包括另外三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宁似清被他们萌的心都要化了,一会儿摸摸这个的脸蛋,一会儿摸摸那个的脸蛋,忙得不亦乐乎。

      傅北和王月娥去拿柴火还没回来,林挽倒是抱着虎儿过来了,经历了上次那事,虎儿现在看到谁都怕,来时都还紧紧所在林挽怀中,但好在身体没什么大碍。

      林挽抱着孩子在宁似清身边坐下,宁似清以为她要和自己唠唠嗑,也抱着小竹子侧了侧身,却忽然感觉口袋被扯了一下,疑惑低头看去,只见林挽手指间抓着一个荷包,正打算塞进她口袋中。

      “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被吓了一跳的宁似清连忙伸手去挡,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荷包,她瞬间就明了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吓得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你你你你给我钱作甚?”

      被宁似清道破,林挽也有些不好意思,把荷包塞给宁似清,小声说:“若不是傅北他们几个,我虎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生回来,我是个俗人,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们,里面钱不少,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林挽,这钱你收回去。”

      宁似清也连忙拿起荷包塞回林挽怀里,“都是一个村的,出了事互相帮助是应当的,这些钱我们是万万不能收,你若再给便是折煞我们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挽也不好再硬塞,她摸了摸虎儿的头发,神色黯然,“话虽如此,但我心里知道,若不是傅北和李富贵他们几个坚持,虎儿回不来的。”

      想必是想到了但是自己丈夫和爹娘都放弃寻找的事,情绪不太高。

      “孩子平安回来便好。”

      旁边吴寡|妇和两个老人都在安慰,林挽抬头含着泪笑了笑,“我晓得,就是后怕。”

      还有李大爷当初没找到尸骨,下葬办的也很匆忙。

      这场热热闹闹的盛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天色渐暗,聊的尽兴了的众人这才开始收拾桌椅板凳,因宁似清他们住的远,家里也没几条板凳,也就没有出这份力,而他们坐着的这桌即使李祖全家里的。

      傅北帮着去将桌椅板凳扛回去,宁似清则将自家的碗筷收拾了出来,因天色不早了,她只好跟眼巴巴的四个小家伙约好明天再去家里玩儿。

      “姐姐你不许反悔。”

      宁似清柔柔的笑了起来,“不反悔,明天我在家做好吃的等你们过来玩儿。”

      闻言,四个小家伙才高高兴兴地重重点头。

      直到天色渐暗,傅北才回来,晚上要在家吃年夜饭,还要孝敬祖先,这顿饭不能太简陋,因此回了家宁似清就开始忙碌,那天抓的鱼也终于派上用场。

      除了鱼又炒了四菜一汤,今晚宁似清准备了四副碗筷,这也是问过吴寡|妇后做的决定。

      上了香孝敬过来傅北的爹,吴寡|妇让宁似清去拿酒,将那壶酒大半都倒给了傅北的爹,“这是你最爱的酒,现在家里日子稍微好些了,总算是买得起酒了,以后你若是想喝便托梦给我,我让傅北和四儿给你买。”

      看着絮絮叨叨眼眶湿润的吴寡|妇,宁似清有心安慰,可又怕打扰到她,只能默默在旁边看着。

      一壶酒去了大半后,吴寡|妇给自己和傅北宁似清一人倒了一杯-,“这杯酒敬你们爹。”

      宁似清下意识扭头看向傅北,就见他已经仰头将一杯酒倒进了嘴中,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其实她从未喝过酒,这酒像是在喉间烧了起来,让她难受的直咳嗽。

      吴寡|妇轻轻笑了起来,“不会喝酒也好,你记住了,除了在家里,在外不能随便喝酒。”

      “娘……咳咳咳……我晓得。”

      旁边傅北边拍着宁似清的背,边低头看着她的脸,片刻后,垂头凑了过去,小声说:“媳妇儿你的脸好红啊。”

      “嗯,喝酒了。”宁似清说完扭头看了傅北一眼,险些笑出声,“相公,你的脸也很红。”

      傅北抬手摸了摸,又摸了摸宁似清的脸,也不知是不是兴奋了,说话声音都大了起来,“快吃饭吧!娘你吃鱼,这是我媳妇儿做的,可好吃了!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些都是我媳妇儿做的!”

      见儿子一脸骄傲,吴寡|妇摇了摇头,没有理他。

      倒是旁边的宁似清满脸羞涩,被傅北夸得脸更红了,拿起筷子就给傅北碗里夹菜,“相公你多吃点。”

      傅北有转过来给宁似清夹菜,小两口腻腻歪歪吃完了这顿年夜饭,洗了碗喂了猪,就开始烧水洗澡,本来是打算在堂屋多坐会儿,可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宁似清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欲睡,打算硬撑时被吴寡|妇发现,便被赶回了房。

      傅北还在堂屋陪着吴寡|妇,宁似清想了想也没什么活没干,打了个哈欠很快陷入了沉睡中。

      第二天一早,宁似清就起床准备早饭,因为不知道王月娥他们什么时候来,她起来就先将瓜子糖果准备好了,茶水也备着,就等着他们上门。

      天色大亮后不久,在堂屋里等的有些心不在焉的宁似清忽然站起身,去开了门小跑着进了院子,站在院门口一看,果然,小路上穿着新衣服的小家伙们正吵吵嚷嚷的朝着这边跑来。

      从堂屋跟着出来的傅北看了看兴高采烈跑上去的宁似清,又看了看穿着新衣服的几个小家伙,眯着眼沉思了片刻。

      宁似清小跑上去,一把将最小的小竹子抱进怀里,“慢点慢点。”

      “清姐姐!”小竹子高兴的在宁似清脸上吧唧了一口,还没等宁似清反应过来,旁边的三个小家伙也凑过来,一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而后特别乖巧的抱着拳拜年。

      “过年好过年好,走走走,快跟我进屋,别冻着了!”

      昨天散席时,宁似清和吴寡|妇怕王月娥爹娘不肯来,特意喊了,这会儿可以说的上是他们一家全来了。

      小竹子如今也五岁了,宁似清抱了会儿就觉得吃力,可又舍不得放下,强撑着又抱了一段路,在到了院门口时,才终于忍不住将小竹子放了下来,累的手酸的不行,可心里慰贴。

      一手牵着一只小嫩手,宁似清满脸笑容的将人领进屋,让四个小家伙挨着坐下,便跑到房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瓜子拿了出来。

      王月娥看到糖果吓了一跳,连忙用眼神制止儿子女儿,但四个小家伙的眼神都在糖果上,哪里注意得到她,何况宁似清一拿出来,就挨个塞了几个糖果在手里。

      王月娥满脸无奈,“就你老是这么惯着他们。”

      “王婶婶,也就过年这一次,你就莫要对他们太过严厉了。”

      看着笑眯眯的宁似清,王月娥摇了摇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视线不由得往她肚子上瞄了瞄。

      人都来了,肯定是要留下来吃饭的,宁似清见人多,想着自己准备也要准备半天,在堂屋里坐了会儿便出了门,没想到王月娥也跟着出来了,听到她要来帮忙,宁似清哪里肯,连忙要将人往堂屋里推。

      “四儿,你莫急啊。”王月娥拉住了宁似清的胳膊,压着声音说:“我出来也是为了跟你说两句闺房话,在屋里哪里有机会。”

      宁似清愣了愣,小脸顿时变得红彤彤的,“王婶婶,你要说什么啊。”

      “孩子啊。”王月娥挽着宁似清的胳膊往厨房走,边走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配方,“这是我那天去镇上找梁大夫开的方子,你若是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镇上抓药,你放心,我去拿方子的时候说了是我远房亲戚要,他们都不知道是你。”

      即便认识的字不过,可想到大奶奶前些日子拿来的偏方,宁似清立刻就知晓了王月娥给自己的是什么方子,她有些感动的将方子折好放进怀里,小声说:“大奶奶前些日子给了我一些偏方,我先试试,若是不行,我再去试这个。”

      “也好,也好。”王月娥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孩子是女人在夫家的根,什么都没有,可孩子必须要生一个。”

      宁似清有些忧心地点了点头,可这么久都过来了,她也晓得自己着急没用,便暂时将这件事压下,扯开话题问:“王婶婶,上次你拿的那副刺绣绣的如何了?”

      “才绣了一小半呢,绣大的就是不一样,要多费些功夫。”

      上个月时,王月娥便去镇上拿了中等的花样回来,只是到现在都还没绣完,难绣是一回事,过年忙碌也是主要原因。

      “过完年我也打算去拿些大的花样回家绣了。”

      “你早该拿些回来了,小的花样虽说省些功夫,可哪里有大的花样赚钱,而且绿荷也说了,那些大的花样一般人还拿不到呢!”这件事王月娥一直记着,可之前宁似清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她只好把这件事压|在心底,现在听到她主动提起,当然一股脑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宁似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晓得,过完年就去拿。”

      “那就好……现在八吊钱就能换一两银子,哎,可惜家里没有存余,否则我也要去换些回来。”

      “可不是吗。”

      这件事到现在一直是宁似清的遗憾,八吊钱家里哪里拿的出来,可每每想到都会安慰自己,反正现在圣旨已下,万万没有再变回去的道理,只要努力赚钱,总是有机会去换银两的。

      宁似清小声说:“我还没摸过银两呢。”

      “我倒是摸过。”王月娥说完脸上出现立刻埋怨的神色,“可拿到手里还没捂热,就被孩他爹给拿走了,这么几年也没个消息。”

      提到这个话题,宁似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了,见王月娥神情低落,忙小声安慰,“李叔叔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赚大钱回来的。”

      “哼,死在外面才好——呸呸呸。”

      宁似清笑了笑,知道王月娥心里还是想着的,可这走了几年也没个消息,人到底如何了还真不好说,她也怕再提这个话题让王月娥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便又转了话题。

      闲聊着闲聊着,这顿饭便做了出来,因为高兴,加上过年难得放纵一回,宁似清陪着李爷爷王月娥还有吴寡|妇喝了不少酒,没想到王月娥也是个能喝的,硬是凭着一己之力将几人都喝趴了。

      宁似清醉了更乖,只是抱着小竹子不肯撒手,嘟着嘴就要亲,小竹子坐在她怀里吃着糖果,看到她嘟着嘴过来,自己就乖乖将脸伸过去让她亲,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坐在旁边的傅北就不乐意了。

      这次嘟着嘴要去亲小竹子的宁似清扑了个空,眯着眼抬头,就看到自家相公把小竹子夹在胳膊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她伸出双手。

      傅北以为宁似清还要抱小竹子,正准备往后退一步,就见她双手落到了自己身上,嘴里嘟喃着,“相公亲亲。”

      被夹在胳膊下的小竹子眨了眨眼睛,含着糖果仰头看向傅北,下一刻他就被傅北放下了。

      傅北捏着宁似清的双手蹲在她面前,正准备亲亲她,余光就注意到四个小家伙正满脸好奇的看着,顿时不高兴了,“不许看。”顿了顿,又粗声粗气的补充道:“捂住眼睛。”

      四个小家伙连忙捂住眼睛,不敢再偷看。

      现在还醒着的孩子奶奶有些哭笑不得,忙伸手去拉了拉还在喝的王月娥,“孩子她娘,你快别喝了。”

      “我要喝!谁都别拦着我!”王月娥挥开抓着自己的手,拿着酒碗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破口大骂,“那个王八蛋,走了这么些年,一点消息都不捎回来,也不知道是否平安!再不回来,你他娘的就别回来了!”

      孩子奶奶叹了口气,不再伸手去拉,想着这些年月娥也不容易,喝点酒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傅北终于还是亲到了宁似清,当然,为了以防被几个小家伙偷看,他是用双手挡着两侧的。

      “相公……”

      宁似清眯着眼睛,双手捧着傅北的脸,又慢吞吞凑过去,在他俊挺的鼻梁上落下一吻,傅北心里一紧,感觉自己很想很想抱着媳妇儿狠狠亲一亲,可他看着媳妇儿迷蒙的双眼,忍住了没动,于是不止是鼻梁,眼睛、眉毛、嘴角、下巴、额头都收获到了亲亲媳妇儿温柔的吻。

      感觉全身都舒坦了的傅北温柔的看着宁似清,小声叫着:“媳妇儿。你是最好的媳妇儿。”

      “你也是最好的相公。”

      宁似清嘟喃着说完,就将自己挤进傅北怀里,脸埋进他颈窝轻轻蹭着。

      傅北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听到媳妇儿软软糯糯叫着自己相公,他忍不住收紧了双臂,苦恼的想:媳妇儿喝酒后更喜欢撒娇了!

      家里倒了三个,还有一个还在边喝边骂人,傅北一下成了最忙的人,不仅要照看三个大人,还要照看四个小孩,明明是冬天,却忙的满头大汗。

      吴寡|妇和李爷爷醉了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趴在桌子上睡着,而宁似清乖是乖,可对傅北来说也是甜蜜的烦恼。

      因为每次听到媳妇儿用软软糯糯的撒气语气叫自己,他都感觉一股邪火要从小腹窜起,偏偏只能强行忍耐,以至于忙完抱着宁似清坐在椅子上的傅北眼神有些深沉,吓得几个小家伙都不敢跟他搭话。

      “媳妇儿,快睡觉。”

      宁似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醉了不像吴寡|妇和李爷爷乖乖睡觉,而是一直趁着一口气不睡,时不时就要抱着傅北的脖子撒会娇。

      “相公,抱抱我嘛。”

      “我正抱着你呢。”

      宁似清半晌没有动静,就在傅北忍不住低头看去时,就见她睁着双眼一脸仰慕的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她说:“相公亲亲我。”

      他哪里敢亲!

      傅北装作没听见。

      宁似清拽着他的衣服,见他不肯亲,就自己抬头凑了上去,硬是在下巴上亲了一口,而后笑脸变得通红,亲完就往傅北怀里钻。

      傅北额上留下几滴汗,他思索了良久,最后决定把坐在旁边的小竹子也抱进怀里,至少媳妇儿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大半,不会再缠着自己要亲亲了。

      看着媳妇儿捏着小竹子的小手玩儿,傅北又有些不高兴。

      “酒呢?!酒在哪儿,我还要喝酒啊!!!”

      趴在桌子上的吴寡|妇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睡了一觉后她就彻底酒醒了,扭头看到王月娥拿着空碗倒来倒去,震惊的惊呼出声,“你喝了一下午?”

      王月娥自己一个人把所有酒都喝光了,现在也醉的不轻,哪里还能听到吴寡|妇的问题,自己一个劲儿的在倒着空酒碗,最后发现是在没酒了,不高兴的将碗放了下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指着空碗大骂,“你个狗东西,连你也欺负老娘!老娘还能喝,快把酒给老娘变出来。”

      看来是醉的真不轻,竟然跟一个碗吵了起来。

      旁边趴着睡的李爷爷也被吵醒,唯独宁似清还窝在傅北怀里抱着小竹子玩小竹子的手指。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孩子奶奶本来想说告辞了,可看宁似清醉成这个样子,他们若是走了,家里怕是没有个热饭的,便又留了下来,去将中午没吃完的饭菜热了,这才打算喊王月娥回家。

      吴寡|妇自然不可能同意,一个劲儿的挽留,加上王月娥实在醉的不轻,走路都成问题,一家人又留在这里吃了晚饭,当然,这顿饭王月娥和宁似清是没吃的。

      王月娥还在不厌其烦的和空碗大骂,而宁似清也沉迷于玩小竹子的手指中,虽说傅北抱着人吃饭有些困难,但吃下东西还不成问题。

      宁似清抱着还在吃糖的小竹子,忽然小声说:“宝宝,叫娘。”

      醉酒的人根本不会控制自己的音量,宁似清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但实际上却跟喊出来的差不多,一桌子人除了王月娥,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竹子歪着脑袋满脸疑惑的看着宁似清,“可你是清姐姐啊。”

      “哎。”宁似清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小竹子的脸蛋,“我什么时候才能生一个你这么可爱的宝宝啊。”

      小竹子无措的看向爷爷奶奶。

      孩子奶奶扭头一瞧,宁似清竟然开始哭了,吓了一跳,转念一想,怕是她太想要孩子了,只是之前一直憋在心里,现在喝醉了才说出心里话,犹豫了片刻,小声说:“竹子,你清姐姐喝醉了不开心,你叫一声娘哄哄她。”

      小竹子嘴里还含着糖果,听到奶奶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宁似清,非常小声的喊了声娘。

      宁似清眼睛顿时瞪直了,猛地擦了擦眼泪,抱着小竹子亲了一口,“宝宝真真乖。”

      等傅北再把她抱进怀里时,她没有再闹腾,居然乖乖睡了。

      傅北松了口气。

      吴寡|妇却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宁似清,心中难免有些自责,想着是不是自己平日里一些无意识的表现把四儿逼紧了。

      家里就两个房间,晚上睡是肯定睡不下,吃完饭,傅北就将宁似清抱去了床上,安顿好她后,就去将王月娥他们送回了家,王月娥体格种了些,加上还在闹,两老都有些担心傅北背不住,好在一路上傅北背的极稳,平平安安把人送到了家。

      回家后,傅北还将碗洗了,初一不扫地,地上的瓜子壳他便没有管。

      夜深后傅北才进屋休息,担心会吵醒宁似清,进屋他都没有拿煤油灯,尽量放轻自己的手脚上了床,没想到刚钻进暖烘烘的被窝,就听到媳妇儿沙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你醒了?”

      宁似清点了点头,随后拧着眉摸了摸难受的肚子,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傅北连忙拉住她,把被子给她裹好,“都深夜了,你还要去哪儿啊?”

      “我去熬点药,今天还没喝药。”

      “那我跟你一起去。”

      也许是醉酒后比较脆弱,听到傅北要一起,宁似清心里还有些高兴,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喝药调理身体想怀孕的事,穿好衣服挽着傅北的胳膊高高兴兴去了厨房。

      “媳妇儿,你熬得是什么药?”

      这次宁似清没有隐瞒,边舀起熬好的药边说:“是调理身子的,我身子弱不好怀上孩子,喝点药调理调理说不定就怀上啦!”

      傅北垂头看着宁似清碗里黑乎乎的药,“苦吗?”

      “不算苦。”

      宁似清话刚说完,碗就被傅北拿了过去,正在疑惑时就见他喝了一口,顿时吓了一跳,有些着急地抢回碗,“相公你做什么呢!这是女人调理身子喝的,你怎么能喝啊!”

      “好苦。”傅北皱着眉,不高兴的说:“媳妇儿你骗我,这么苦。”

      “这药你不能喝,这是女人喝的。”

      “大夫说只能女人喝吗?”

      宁似清被傅北问住了,想了想才说:“可是哪有男人调理身子的?”

      傅北默默看了宁似清几眼,站起身也装了一碗,“我陪你喝。”

      闻言,宁似清被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去抢,死活都不肯让傅北陪着喝,可傅北想着这么苦的东西不能让媳妇儿一个人喝,就是偏要喝,小两口顿时僵持不下。

      见媳妇儿似乎有些生气了,傅北小心翼翼的讨好,“媳妇儿,说不定我们两个一起喝,就很快能怀上了呢!”

      “可从未有男人喝药调理身子的!”

      “我不调理身体,我就是陪你喝,这药好苦,我不想你一个人喝。”

      宁似清侧头看了看傅北,咬了咬牙,终于妥协了,“那你少喝点。”

      “嗯嗯。”

      傅北又把碗里的药汁往锅里倒了些,而后将剩下的一口倒进了嘴里,见他喝的这么干脆利落,宁似清也不好意思慢慢喝,赶紧也跟着一口闷了,虽说苦的险些吐出来,但的确比之前她一点一点喝要强得多。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把剩下的药汁装起来,宁似清洗了碗,小两口才回屋子。

      在傅北看来,既然喝了药,那自然是要赶紧睡觉的,于是上了床就给宁似清掖好了被子,“媳妇儿快睡吧。”

      “相公……”

      “嗯?”

      宁似清沉默下来,被子里的手摸索过去,因之前有过一次经历,傅北瞬间懂了,俊脸红了一半,“你刚刚才喝了药呢。”

      “就是因为刚刚喝了药……”

      一|夜无梦。

      早上收拾妥当后,宁似清就和傅北相伴出了门,今日他们打算把之前绣好的花样拿去镇上换银钱,也打算再拿点大的花样回来绣。

      而傅北从昨晚知道宁似清喝药是调理身子后,今日说什么都不肯让她走着去镇上,又怕自己背着在路上走得太慢让她冻着,于是他跑去李富贵家里打算租牛车,但今天牛车是李富贵的二叔家用的日子,小两口又去了李富贵二叔家。

      给了三文钱租了牛车,顺便带上同样打算去镇上的王月娥,赶着牛车往镇子去了。

      有牛车他们的速度倒的确快了不少,只是没想到在半途居然遇到了罗余成,好些日子没见了,忽然在大年初二遇到,自然是好一番热情的互相打了招呼。

      “罗大叔,你今日怎么没赶驴车啊?”

      罗余成笑了笑,“驴车别家再用,我就走着来了。”

      宁似清点了点头,连忙招呼着罗余成上牛车,四个人倒是还在牛的承受范围内,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些。

      路上傅北频繁看向罗余成,让罗余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咋着?我脸上有啥东西?”

      “没有。”傅北摇头,奇怪的问:“罗大叔,你今日帮着杀猪了?怎一声血腥味呢?”

      罗余成满脸震惊的看了看傅北,而后低头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可他自己硬是什么都没闻出来,不禁惊奇的看向傅北,“我身上没味啊,你咋闻出来的?”

      “就是闻到了。”

      闻言,宁似清和王月娥都下意识深吸了口气,可吸入鼻中的只有一股寒风的凛冽味,哪里有什么血腥味,可看刚才罗余成一脸震惊的模样,想必是真的接触过鲜血。

      果然,就听罗余成笑呵呵的说:“你小子可以啊,我出门前的确帮着杀了猪,一头大肥猪呢,不过杀完猪我就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没想到还是被你闻出来了。”

      王月娥也满脸惊奇的看向傅北,悄悄竖了根大拇指。

      到了镇上,罗余成就和三人分开了,转身前忽然冲宁似清笑了笑。

      傅北一手牵着牛车,一手牵着宁似清,小声说:“罗大叔今天好奇怪。”

      “嗯?我没觉得啊?”

      傅北嘀咕了句什么,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正是大年初二,镇上热闹的不行,到处张灯结彩,小孩喘着新衣服到处跑,耳边充斥着嘻嘻哈哈的笑声,走到这里情绪便不由自主被感染,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绣坊里也很是热闹,不过宁似清注意到绿荷紫鸾还有老板娘都在铺子里,想到先前绿荷说的绣坊就是她们的家,宁似清感觉自己明白了些什么。

      三人刚到门口,就被绿荷看到。

      “宁姑娘!哎呦,你们来啦!快快快,快进来!”

      “我还有些事就不进去了,过来给你们拜个年,我这就先走了。”

      绿荷自然是要挽留,不过最后王月娥还是先走了,跟宁似清傅北约好了还在这里碰面。

      绿荷让店小二拴好了牛车,就带着宁似清和傅北去了内院,毕竟是大年初二,内院人还是少的,不过宁似清倒是没想到刚进来就会在院子里碰到老板娘。

      “老板娘,新年好。”

      老板娘温柔地笑了笑,招呼着小两口进屋,两人刚坐下没多久,绿荷和紫鸾就端了好几叠糕点进屋,一看做工,便知道是那些夫人小姐平日里所吃的,宁似清捏紧了包袱,哪里还好意思把东西拿出来。

      没成想老板娘一眼看出,用眼神询问包袱里是什么。

      “小的里面装的是绣好的花样。”宁似清把小包袱放到一旁,而后不好意思的将大的包袱也放在桌子上,“我自己做了些吃食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绿荷和紫鸾惊喜地瞪大了眼,若不是老板娘还坐着,两人怕是都忍不住要上手看看是什么吃食了。

      老板娘明显也惊喜不已,用眼神征的宁似清同意后,就直接打开了包袱,里面装着的是再简单不过的包子馒头,和桌上的糕点一比,简直被比到了泥土里,可老板娘却很是高兴,连忙让绿荷去热。

      “宁姑娘你真的太有心了!”

      宁似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桌上的糕点,“我自己做的,跟这些糕点比不上。”

      “你说的哪里说!在我们看来,你做的更好吃!”

      见紫鸾说的真心诚意,宁似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坐着聊了会儿,绿荷就端着热好的包子馒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这次宁似清包了三种馅,肉馅,菜馅,还有糖浆馅。

      见三人吃的开心,宁似清看的更开心,也松了口气。

      “我这次来打算拿些大的花样回家绣。”

      “太好了!宁姑娘你终于想通了!”绿荷高兴的快跳起来,绣坊实在很缺大花样的绣品,交给别人绣他们也不大放心,一直在等着宁似清,现在听到她想拿,自然是开心不已。

      老板娘伸手拍了拍紫鸾,示意她去拿纸笔。

      “诶,我这就去。”

      ——你若是绣大花样,押金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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