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已老》hi点点虫

8、第八章

　　孑孓笑吟吟的看着黑猫说：“昨天真是太狼狈了，容我现在才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孑孓。”怕黑猫不清楚于是蹲在地上写了出来，黑猫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孑孓笑了起来，“你可以管我叫婆婆。”
　　它歪头上仰，玛瑙般璀璨闪耀的猫眼，“我叫阿烨。”孑孓蹲下来摸摸黑猫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那以后我就叫你阿烨好了。”
　　黑猫任她摸着脑袋乖巧极了，“婆婆我饿了。”
　　因为今天起得仓促，她决定下楼买点早餐吃，于是和阿烨一起下了楼，阿烨对这一带很熟悉，它经常自由穿梭在这复杂的街巷中，还喜欢去广场玩，为什么那么爱去广场玩啊，孑孓问它，“因为一只猫总是太孤单啊，”黑猫晃了晃脑袋说，“魔法师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即使不出去我和他呆在一块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外面玩的开心。”
　　一位老妇人和一只黑猫结伴来到一条有着早市的小街上，这里一大早就充满了朝气，昏黄的街灯，沿街叫卖的小贩，热气腾腾的食物还有摆在街边的新鲜蔬菜鱼肉之类的，让不足五百米的街道变得狭窄拥挤又充满生气。孑孓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嘈杂但鲜活。
　　她顺着阿烨的意向买了小笼包，油条和豆腐脑，一人一猫满当当的回到公寓里，当她把豆腐脑装好，又盛好包子和油条，摆好在桌上时卞甲还没有起，阿烨蹲坐在圆形的桌上唤孑孓。“我们两个先吃好了，魔法师他有起床气，你要是叫醒他，他会不高兴的哦。”
　　于是孑孓留出了一人份的出来，然后给阿烨掰开包子，肉馅露出流着汤汁，香味溢了出来，她又掰了截油条泡在豆腐脑里，泡软后舀出来些放在碟子里放到阿烨面前，它便伸出软软红红的小舌头舔一下，露出满足的眯眯眼神情，低头痛快的吃起来。
　　许铭也在吃早点，浩子现在退居二线，这里主要由许铭一人照应，他一边啃面包一边记笔记，“今天侦探社里来了一个老婆婆，看年纪差不多快七十岁了，正在喂猫吃早点，看她的样子是打算常住？一定是昨晚我走后才出现的，她是谁？”许铭一边吃面包一边看表，又写道“现在是九点二十分，卞甲还没起，依旧赖床。”
　　卞甲是在十点多才起的，他从最后的房间里走出来，穿过长长的甬道，一副刚睡醒的慵懒神情，走来客厅见孑孓正抱着阿烨坐在沙发上聊天，他擦着洗脸时蹭在头发上的水渍，一双眼瞳微微撑开，像优雅的鹿。
　　“婆婆给你留了早餐。”阿烨转向卞甲，看他伸出修长又指节分明的五指笼在那留下来的食物上，并没有特别的神情与语言，等撤开手时食物已经冒了热气，似是刚刚出笼，孑孓睁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法，一个未知的世界悄然向她打开，瞬时颠覆了她以往原有的世界观和物质观，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这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师，有诅咒吗？”
　　他正在吃油条，那泡在豆腐脑里的油条正在变软，于是他简单的“唔”了一声，开始吃起来，孑孓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将早点吃的如此优雅的人，好似在享受一个悠闲的下午茶，看他安静又得体的用餐举止，孑孓适时的闭了嘴，等他用完早餐，用帕子擦了嘴，阿烨才从孑孓的怀里跳出来蹲在桌上“阿甲，婆婆身上中了诅咒。”
　　“唔。”
　　“你可以帮她去除吗？”
　　孑孓也很想知道，于是热切的望向圆桌对面的人，听他依旧冷淡却充满质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说：“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孑孓一怔，见他转过头来直视着自己“你的诅咒十分复杂，不止单单的诅咒而且还有其他，我并不擅长这样的魔法，给你施咒的人用了很卑劣可耻的方式，这样的施咒正派的魔法师都不屑为之的，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可她从头到尾一无所知，此时从孑孓体内涌出了一种莫名的苍凉来，说不上有多失望，其实不管是年轻的自己还是老年的自己，生活都不会又多少变化的，她一样的不被人所爱，一样的不敢去爱别人，独自一人承受所有，这样想来并没有太难过，而后她又自我宽慰，其实年老的自己，也挺好的。
　　阿烨对这个答案却不能同意：“怎么会呢？阿甲你认真一点，婆婆到底中了什么样的诅咒，为什么不能解呢？”
　　卞甲的目光柔和，手指抚着盛咖啡的杯子，“阿烨你也懂一些的，这样的问题也需要我来回答？”阿烨顿住了，看着孑孓说不出话来，倒是孑孓宽慰道：“虽然我不懂你们所谓的魔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你们所说的诅咒，如果能解除就最好了，可如果解不了……，解不了我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是孑孓的真心话，听到卞甲的答案，她心里叹了口气，也松了一片。
　　阿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孑孓，带着软软的声音说：“婆婆你不要灰心，魔法我也懂一些的，我一定会解决婆婆的诅咒，将婆婆从里面解救出来。”
　　卞甲并没有在意这边，他低头似是在思索什么，忽然听孑孓说：“从今天我这个煮饭婆就开始上任了，我会负责今天的中餐和下午的午餐，卞先生有没有什么忌口或需要嘱咐的么？”卞甲摇摇头，“你随意好了。”他从来没有指望这个老婆婆能帮什么忙，容她留下来也是阿烨强行为之的，只要不干涉他的生活，不侵占他的隐私，容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也不是不可以。
　　“你可以同我一样叫他阿甲好了。”阿烨仰起头对她说，对此卞甲并没有表示什么，他下楼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孑孓收拾了桌子，然后回到房间换了一身旧的棉衣裤，她将湿毛巾围了半张脸后才鼓足勇气开了那间被搁置不知道什么年头，满是昆虫的厨房，刚一打开就有蟑螂和蜘蛛乱爬，阿烨赶紧跳到孑孓肩上，毛的竖了起来，尖声喊道：“我讨厌它们。”
　　“我也讨厌，这里既然是魔法师的住所，魔法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厨房脏成这样，只要他使用魔法就能使这里焕然一新呀。”
　　“阿甲从不进厨房的，这间屋子的门也从来都没打开过，好脏。”
　　孑孓有些无语，她拿起拂尘一下跳进了厨房，像一个充满斗志的老太太，留阿烨在外面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