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对我图谋不轨》殿上不殿下

4、第 4 章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是合在一起的，东川大学一共给了学生十二天假期，很多不回家的学生提早就计划去哪旅游，一没课就收拾东西去赶飞机了。

　　白染的家在隔壁省，坐飞机只要一个半小时，不过想要到达目的地还要转一次长途公交。

　　车子在旅途中越来越颠簸，楼湛脸色白的吓人，想硬撑都做不到。

　　“不舒服就闭目睡会吧。”白染也没法子，只能出些注意，他有些愧疚让楼湛遭这么大的罪。都怪他的疏忽，没问楼湛会不会晕车。

　　手在包里翻找，拿出放在侧袋的耳机，插到手机孔，再把耳机头塞到楼湛的耳朵里。迎上对方眼神，白染解释：“听一些舒缓的歌，应该会好受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到了作用，楼湛似乎睡着了，脑袋一点点的往窗子那边摇晃。

　　眼看就要倒在坚硬的车窗玻璃，一只手从他身后绕到窗子那个方位，轻轻地撑着他的脑袋，再小心翼翼的往另一边挪动。

　　最后他整颗脑袋靠在了白染的肩上。

　　白染垂眸，盯着楼湛不带血色的脸，心里想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让他吃晕车药，做好万全准备才上车。

　　颠簸结束，太阳也快落山了。

　　楼湛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刚睡醒，脑袋有点懵，呆呆的看着叫醒他的白染。

　　好呆萌。

　　白染心里一动，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我们到了。”

　　终于到了。

　　楼湛心里无比的庆幸。

　　公交台有个梳着单马尾少女垫着脚尖，四处张望。因为迟迟没见到要见到的人，神色染上了焦急。

　　这是最后一班车了，怎么不见人呢？白爷爷说过就是今天这个时间段来啊。

　　正要上车找找，正好看到目标人下车。

　　“白哥哥！”少女立马开心的大步走上去，亲昵地抱住了白染的手臂。

　　“你是......小鱼？”

　　“对啊，别告诉我两年没见，你就把我忘了。”李鱼松开手，插着腰，眉毛微挑故作威胁。

　　“哪有，就是两年没见你，感觉变化有点大。”两年前的李鱼留着短发，身材肉嘟嘟的，个子也不高。眼前的少女个子高挑，体重目测不超过九十五斤，以前肉嘟嘟的圆脸变成了标致的瓜子脸。

　　如果对方不是和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上来就喊“白哥哥”。不然面对这么大的变化的李鱼，白染能第一眼认得出来才有鬼。

　　这丫头自小就喜欢粘着白染，天天跟在屁股后头喊着“白哥哥”。白染高三毕业，这小妮子就羞答答跑过来说喜欢他。那时候这丫头才十五岁，正在读高一，白染已经成年了。被这么一个小妹妹告白简直头大，又要考虑对方脆弱的少女心，他斟酌一天才找到合适的理由委婉拒绝。

　　这一拒绝，可把这丫头伤心坏了，眼睛哭得跟个核桃似的，好几天没消下去。白染的爷爷可疼这小丫头了，以为楼湛怎么了人家，没少说他。

　　后来白染上了大学，放假都是和父母在城里住，没来过这里，就再也没见过这丫头。

　　“这是？”李鱼发现了站在白染身边的楼湛，她直勾勾的盯着楼湛的脸看，一点也不忌讳。

　　这也太还好看了！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可以说比白哥哥还要好看。

　　“这是我舍友，我带他来家里玩。”白染为李鱼介绍。

　　“欢迎，欢迎。”李鱼脚底一滑，已经站在了白染面前，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李鱼。”

　　楼湛抿唇，伸手捏了一下这个陌生少女的指尖，算是回礼节。“楼湛。”

　　名字真好听，还是个寡言帅哥。

　　李鱼收回手，笑眯眯的想。

　　李鱼的心思暴露得明显，这个小花痴显然看上楼湛了。白染不知道怎么有些烦躁。

　　“我们先到家再说吧。”他往楼湛那里跨了一步，装作不经意的遮住李鱼的视线。

　　一路上，李鱼叽叽喳喳说着话，白染有话接话，至于楼湛全程走神。

　　晕车的余韵还未消散，他指尖收拢，掐着手心，仿佛这样带来的疼痛感能让他好受一点。

　　这里算是乡下，每家独栋独院，旁边还有一大片果园，水果的香气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楼湛那种说不出的反胃感一点点消散。

　　“汪汪汪。”听见狗叫，楼湛神色一怔，下意识的往白染那挪了一步。

　　只见远处拐角，一条黑色加黄的大狗快速的朝这飞来。

　　“大宝，你怎么胖了这么多。”白染在狗子扑过来的时候蹲下去，抱住了兴奋的狗子。

　　楼湛看着白染手里逗弄的大狗，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楼湛怕狗，不是因为被狗咬过，相反他不知为何很是招狗的喜欢。可楼湛那会儿还小，不懂。五岁的时候被一只大型犬追着跑，他哭着喊着找妈妈，生怕一着不慎就被咬了。好巧不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狗子扑了过来，吓小楼湛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狗的主人对抱着自己的母亲不停说抱歉。小楼湛抹了一把脸，手上黏糊糊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绝对是被狗子舔了一脸，小楼湛简直委屈极了。

　　从那以后，他看就狗就后怕。弟弟楼珏特别喜欢狗，为了照顾楼湛一直忍住没养。

　　此刻白染口中的大宝，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绕着楼湛走了一圈，尾巴兴奋地摇着，还往楼湛腿上蹭。

　　楼湛瞬间石化。

　　“看来大宝很喜欢你。”李鱼有些惊奇，要知道大宝可是很凶的，见到陌生人就开始狂叫，龇牙咧嘴的，就差扑上去一顿撕咬，平时家里来客人都要栓起来的。

　　“小鱼，你先带大宝回去。”白染察觉到了不对劲，驱赶大宝到李鱼那去。

　　“行吧。”李鱼爽快的答应。大宝是她家养的狗，她一喊，大宝就屁颠屁颠的跟着离开了。

　　“那一片是我爷爷种的的橘子，比学校周边卖的可甜了。今天不早了，明天我们一起来摘。”白染没问楼湛是不是怕狗，指着远处的一大片橘子树，为楼湛介绍。“这里虽然是乡下，但好玩的可多了。我还记得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蛋，到河里捉鱼。后来读了高中，学业比较重，就没怎么疯玩过了。”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曾经的白染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恶霸，没少惹事。因为父母都在城里工作，住在一起的爷爷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疏忽管教的白染简直贼招大人们的恨。同龄的孩子倒是满崇拜他的，天天老大老大的叫。

　　要不是后来白染闯了祸，小命差点被自己作死，老爷子大发雷霆，狠狠的把他收拾了一顿，白染才没有长歪，做个小混子。

　　这么想起来还真有点羞耻。

　　白染扭过脸，庆幸楼湛并不清楚以前的自己有多糟糕。

　　听着白染的话，楼湛脑里浮现小白染撒欢的样子，眼神软起来。

　　白染一定有个洒脱的童年，就像他弟弟楼珏一样。

　　慢悠悠地走了快十五分钟，楼湛跟着白染进了一家小庭院。院子很宽敞，右边种着他说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左边的角落伫立着一棵大榕树，枝叶已经伸到外墙了。看上去夏天的时候特好乘凉。

　　这不，树荫遮蔽的地方就有个藤椅。

　　房子是普通的两层楼，可以隐约看到客厅，装潢也很简单，家具似乎是红木家具。

　　“爷爷，您孙子回家了。”白染对着客厅扬声。

　　“瞎叫什么？我还没老到听不清楚的地步。”一道苍老却有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位银发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就是长着一副不好相处的严肃脸，很像楼湛那位当参过军，整天绷着一张脸的外公。

　　“爷爷，这是我朋友，叫楼湛，这几天会住在这里。”

　　“您好。”面对长辈，楼湛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嗯。”老爷子视线落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伙子身上，点点头，算是回应。进屋前留下一句。“今天我没在家里吃饭，要吃自己做，冰箱什么都有。既然回来了，最近的饭就交给你做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白染听的。

　　白染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亲孙子。

　　“我爷爷就是那样，看着脾气不好，其实心不坏，你别往心里去。”虽然心里吐槽老爷子，但他还是要给楼湛解释解释。

　　“没事，我知道。”楼湛很能理解，表示不介意。

　　“我带你去房间，我做饭，然后你去洗澡。”楼湛每天都要洗澡的习惯，他是清楚的。今天在车上折腾了这么久，身上有股若隐若现的“风尘仆仆”的味道，连白染自己都受不了。

　　这房子一共四间房，楼上两间，楼下两间。一间老爷子住着，另一间是当做仓库用，剩下的两间是客房。尴尬的是，李鱼家里忽然来了客人，房间不够了，她就被赶到来这里留宿。

　　“就这样，我就被赶出来了。这三天可能就要麻烦白爷爷您了。”李鱼苦兮兮的向老爷子解释。之所以十三天，是因为李鱼现在高三，只有三天的假期，三天后又要回学校奋斗了。

　　“嗯。那就委屈你和我孙子暂时住一间了。”老爷子对李鱼点头，扭头对楼湛说，听起来是真的很抱歉。

　　什么叫委屈？

　　白染无语，他家爷爷怎么老是这么嫌弃他？他也没有很差吧？

　　夜晚。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白染眨着眼睛，透着窗外隐约的光亮，观察身旁已经睡着的楼湛。

　　这么快入睡，看样子是真的很累了。

　　扑通扑通。

　　白染能听到自己的小心脏在胸腔乱撞。他默默转了一个身，背对楼湛。

　　他是怎么了？脸上居然有些烫。

　　过了几分钟，又小心翼翼地翻过去，继续盯着楼湛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开始变涩，一点点合上眼皮。

　　彻底失去意识前迷糊的想：楼湛怎么能那么好看呢？害他总在某个瞬间产生一些微妙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