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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七十六) 情难自禁 ...

  •   拜托审核人员看清楚好吗?就亲了脖子,没有脖子以下的亲热好吗?简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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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猎场距上京相去不远,赤王府一行连夜启程,天不亮已入城到了府门口。
      提前接到飞鹰传讯,王府总管带着一干侍人仆从早早候在门口,见马车到了,总管命人摆上车脚凳,亲自上前掀帘搀扶,谁想被车内的主子遣开。只见耶律宗徹亲自抱着一人利落下了马车。赤王拢了拢盖在怀中人身上的狐裘,将人搂得极紧,总管恭立一旁,窃眼偷瞧才看清那怀里的正是王爷的“新欢”——那位两月前入住聆风别院的宋使展大人。
      耶律宗徹看一大群人堵在府门前,尤其一些侍人躲在人后叽叽喳喳,心中甚为不悦,脱口道了句“都散了”,便径自跨进府去。走了一段,直到一处偏僻庭院,耶律宗徹突然对紧跟在后的一众近卫道:“已经回府,不必再跟着本王了,都下去歇着吧。”
      近卫纷纷领命离去,独独留下柳如蕙与白玉堂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耶律宗徹见了,冷笑一声:“白大人倒是沉得住气,到了此时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吗?”
      白玉堂并不答话,而是别有意味地望向柳如蕙,问道:“我们的赌约结束了?”见柳如蕙颔首,遂长出一口气,将覆在脸上的人(ren)皮(pi)面具一把揭下远远抛开,恢复了原有俊逸面容。他双瞳灼灼,尤其对上耶律宗徹怀中展昭,眼睛简直像要喷出火来。展臂一伸,他沉声道:“请王爷把猫儿交还给我。”
      谁想耶律宗徹双眉一挑,反问:“凭什么?他似乎不是你的私有物吧?”
      “也不是你的。”
      “那是自然。不过展大人既然入住在我赤王府,便是本王的客人,此刻醉酒不醒,本王理当照料,略尽地主之谊。”
      白玉堂闻言呸了一声,怒道:“哪有你这样的恶主?分明是你强行扣下猫儿相胁迫,此刻倒会信口雌黄。把人还来!”
      再按捺不住,白玉堂一声叱咤,向耶律宗徹疾速攻去。耶律宗徹本就不是对手,加之抱着展昭反击不得,一味只能左躲右闪。柳如蕙见耶律宗徹落了下风,生怕白玉堂冲动伤了赤王,不得已出手相挡。
      白玉堂怒极,“如蕙,你也要与我为难?”
      柳如蕙急道:“五爷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让开!”
      耶律宗徹虽不喜白玉堂三句不到就动手,但也不至于着急上火。他道:“本王留下展大人不过是想与宋帝再商结盟之事。白大人若为此事携旨而来,本王自当翘首相迎。不如暂且放下儿女私情,商议正事如何?”
      白玉堂冷哼一声,心中暗道:以为五爷这般好糊弄不成?
      先前行围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总算恢复身份,白玉堂哪里听得进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陈词滥调?他掌出如风,轻巧避过柳如蕙的阻拦,一指点向耶律宗徹脐下左三分,然不等触及,忽而反手呈掌向上一顶,宽厚的手掌立时托住展昭背部带人飞起。
      耶律宗徹没想到白玉堂竟会来这一手,一时大意脱手,立马足下点地,掠向空中欲夺人而回,谁想扑了个空。那白玉堂也不知使得什么身法,疾如鬼魅,明明起跳较晚,却抢先一步勾住展昭腰身,连同狐裘一同揽进怀中。
      人一入怀,躁动的心立即得到缓解,上下扫视数眼,确认展昭确实完好无恙,方才平复了神色,淡淡道:“王爷想谈结盟之事可以,但你恐怕弄错了对象。与你相谈之人并非白某,而是在那。”
      顺着白玉堂眼神所示方向看去,一布衣小厮恰巧从树后转出。柳如蕙认得,正是此番跟白玉堂一同前来的一名年轻侍从,本以为这人是白玉堂带在身边帮衬饮食起居的,现在看来怕是另有身份。
      那小厮似匆匆而来,现身后亦为此时对峙的场面大感诧异。当他疾步来到白玉堂身旁,瞧见昏睡不醒的展昭,立时惊惶失措。推了推人连叫数声“展护卫”,见对方丝毫不曾醒转,遂焦急询问白玉堂:“展护卫他怎么了?又有哪里伤了吗?”
      白玉堂温声道:“陛下宽心,猫儿只是喝醉睡着了,并无大碍。”
      “陛下?”柳如蕙声音直接提高了数度,诧异极了。倒是一旁耶律宗徹听出此人嗓音确有几分熟悉,与赵祯十分相似,但仍有些不敢相信,遂上前不确定道:“宋帝?”
      亦是一张人(ren)皮(pi)面具被揭下,赵祯露出本来面目,平淡道:“赤王爷,别来无恙?”
      说着问候的话语,声音异常冷漠疏离。看来宋帝对他用那种方式留下展昭示威仍心存芥蒂。不过着实出乎意料啊,本以为赵祯即便重视展昭,最多也是派心腹前来秘密谈判,岂知他仍低估了赵祯用情之深,没想到堂堂一国之主九五至尊竟为了个小小的御前护卫不顾危险亲身潜入邻邦。到底该夸他勇气可嘉,真情可敬?还是贬其行径可笑呢?
      “王爷想要结盟的执着之心,朕感受到了。所以朕亲自来了,王爷难道不请朕到你屋里坐坐吗?”
      面对赵祯的主动邀约,耶律宗徹自没有臵之不理的道理,这本就是一切因果的初衷,现在有展昭从中牵线,宋帝亦有此意,他当把握机会才是。瞥一眼白玉堂怀中的展昭,目光中的不舍化为另一种坚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展昭,托你的福,本王谢过了。
      耶律宗徹吩咐柳如蕙领白玉堂下去歇息,自己则躬身亲自为赵祯引路。
      “宋帝请!——”
      赵祯颔首,离去前叮嘱白玉堂照顾展昭,便尾随赤王走了。

      柳如蕙将白玉堂领到展昭居住的聆风别院。一路上白玉堂视线一刻不离怀抱,柳如蕙几次话到嘴边,终是苦涩咽下,到得院门前便黯然神伤地告退下去。
      刚入院内,白玉堂就跟奉命暗中守护此地的温岭打了个照面。温岭在确认那被抱着的是展昭无疑,二话不说放人进门,随后一眨眼又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聆风别院看着不大,但设计精巧,曲径通幽,水榭亭阁一处不落,效仿江南院落倒别有几分雅致。厢房算不得多,分散在南北好几处。白玉堂不知展昭住哪间,又寻不到侍婢问路,只得随意挑了个布置简洁的屋子走进去。
      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卧榻之上,点燃羊脂灯,复转去院中汲水。提了大半桶备下,见屋中竟有个烹茶用的风炉,心中甚是惊喜。炉呈鼎型,个略大,偏北边喜好。内厅置有木炭,上有三支格。白玉堂忙不迭灌满一壶摆上,生火烧水,又拾掇出个炭盆,驱走一室寒意。
      白玉堂忙前忙后当然不是为了自己。他与展昭相交日久,自是知道展昭酒醉会有什么后遗症。酒毒还在其次,热毒才可怕。别看其肌肤微凉,热意不显,实因体质所致,但酒入脾胃总是烘热的,平日展昭饮酒有度酒量不浅,再配以内力徐徐化之,显不出什么来,但今日怕是醉的狠了,内力又消耗过甚,哪里还能自行消减?若是导化不开体内那股酒劲酿成的热毒,跟其阴寒体质一对冲,怕是又要折腾病了。
      如是想着,白玉堂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寻常的解酒药对展昭压根无效,所幸他随身携带了一种调和理气的药丸,对于疏导内热有奇效。眼见水已烧开,他在盏中投下一枚,用滚水融化,直到水汤呈深褐色,水温适宜,才扶起展昭让他依靠在身前,小心喂服。
      面前热气氤氲,展昭本能蹙着眉,抿紧嘴巴。任温言软语连哄带骗就不启口,白玉堂担心水凉失了效果,只得咬牙狠狠威胁道:“快把药吃了,不然找公孙先生来整治你。”睡梦中的展昭似听懂了,吓得一哆嗦,终于配合着一口气把药给喝了。
      白玉堂见他这般“欺软怕硬”,差点没笑喷。就说嘛,哪有人天生习惯喝苦药的?就算凭借理智习惯了,心多少还是有些抗拒的。说不定,展昭之所以习惯喝药,只是怕公孙策担心罢了。
      药力发散,热意导出,体温尚无太大区别,所幸额头已开始发起薄汗。又喂展昭几杯温水下肚,遂汗流浃背,领口也渐渐湿润了。打了盆水浸透布巾,白玉堂绞干后,方坐到榻边为展昭擦拭起来。
      刚开始擦得十分仔细,本是心无旁笃专心致志,可随着逐渐纷乱的杂念涌入脑海,引得视线不由黏连,终是再也挪移不开。
      这张脸一如多年来看惯的模样,丝毫无改,只是不知为何在豆大的烛火幽照下更添几许静谧恬淡。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却反反复复瞧他不够,痴了的目光如翦碎的秋水一圈圈荡起涟漪,将心牢牢囚在了眉间。
      一声“猫儿”脱口而出,明明轻到几不可闻,然其中蕴藏的情感却是那般实丕丕沉甸甸,重若远山呼唤。布巾的擦拭不知不觉迟缓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拥有修长指尖的手情难自禁抚上那人的脸庞。
      饱满的天庭,挺拔的山根,圆润的耳郭,纤毫毕现根根分明的眼睫,无一不美好。手指顺着每一处的轮廓如被诱导般一一画过,描绘出脸部时而刚毅时而柔和的线条。那人的肌肤并不若女子光滑细腻,更无所谓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指腹的磨砺间偶尔还能感受到一点极细微的糙,只是肤冷肌冰,反造就一种神奇的触感,叫人迷恋。
      一路抚触,流连忘返,向下直至双唇。因烛光晦暗,朦胧难辨,为了看清,他轻托起那人下颌好让视线审视再度分明。那是一双有着明显唇珠的饱满双唇,上下唇弓曲线清晰,而无论微张还是闭阖,两唇间的弧度都优美异常,叫人一眼望去便有些转不开眼。
      白玉堂不得不承认,此刻心中是有一些原始冲动的。也许是那人的双唇太过诱人,又或是他将对他的感情压抑了太久,以至触底反弹生出另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于是在这霎那,想要触碰对方的念头超越一切,迷惑心智,沉耽其中。可就当他情动不矣伏低了身子,将脸越凑越近,映入眼帘的却是脖颈间那一处清晰可辨的咬痕。视觉的冲击,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是谁留下的?!
      眉头几乎要被喷薄而出的愤怒搅碎,双眸一下红如炽火。他死死盯着那咬痕,手掌越攥越紧,终是自控不住一拳捶在了榻板上,叫支架处发出嘎吱嘎吱的颤响,要不是理智尚存留了力,怕是这一拳就能将整张卧榻轰塌。
      细细想来,应该不是赤王。其人一脸精明内敛,城府极深,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过火举动之人。但若不是,那怀疑的对象除了那个人,不做他想了。
      瞬间肯定答案的同时,亦把他的心狠狠刺痛了。最不安最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那个无耻之徒又不顾展昭意愿强行轻薄亵渎。也许,只要紫瑾存在的一天,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而他,明明离得那么近,竟如此无力,别说保护好猫儿了,反过来还要猫儿保护,更别提还迫其低声下气去求那个紫瑾来救自己。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此刻这个咬痕就像紫瑾在他面前炫耀的战利品,每看一眼他的情绪就失控一分,心里更是冒出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抹掉它,抹掉它!
      终是难以自持,白玉堂一口覆住那咬痕。怕伤了心中挚爱,他不敢用牙去咬,只得用尽全力以双唇含住那处,时而夹击摩挲,时而辗转吸吮。直到展昭因不适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他才幡然清醒。呆呆望向那处被折磨得甚是凄惨的肌肤,咬痕已模糊难辨,被又红又肿的吻痕取代,反而比起先前更醒目了。
      戾气一去,视线又被展昭微仰的下颌吸引,颀长颈项,曲线优美,叫惴惴不安的心愈发浑噩,蛊惑间又是情难自禁地吻了上去。
      沿着喉结一路落下细细密密的轻吻直至颌尖,唇瓣只分离刹那,待双手温柔地捧上脸畔,白玉堂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处让他魂牵梦萦的迷情之地。先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白玉堂痴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人,不由发出一声最是餍足的叹息。
      曾经电的触击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甘甜。其实他明白的,那甘甜并不源自展昭,甚至对方刚吞服过药液使口中残留有一丝苦涩。那甘甜的源头实则是他的心——空落落的每逢遭遇情感挫折就会变得七上八落。从不曾想他傲笑天下的锦毛鼠白玉堂也会有失了自信的时候,然只要跟展昭扯上关系,他的心就没一刻安定过。原本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潜移默化俘获对方,仗着长久累起的相知相守,待终有一日两情能有久长时。岂料不知不觉间竞争者频出,搞得他再也淡定不能,更甚地生怕自己一个守护不好,便彻底失去了那人。
      此刻唇齿相交,虽是趁着那人昏睡不醒,但如此真实的感觉却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在这一瞬间是真的拥有了对方。
      可是,只一个吻啊……似乎远远不够。
      心的迷离,令头脑生出又一片混沌。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也理解不了,更是除了眼前这人,什么也看不下容不了。全部神经都汇聚成一个强烈的欲(yu)望,带着迷恋执着的情绪,让吻,再度落了下去。然这一次不再浅尝即止,而是饱含最浓的眷念,引人深情长吻。这一吻持续了许久许久,缠绵悱恻,就像是要圆上一个心中苦苦祈盼的天长地久。
      “猫儿,我爱你……”
      明明是浑噩间吐露心声,明明是说给自己听的,明明那一句爱语轻得不能再轻,谁曾想就是这声呢喃竟恰把睡梦中的人吵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又有好戏看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家一起搬板凳嗑瓜子,相约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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