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行》旦川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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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很想要他的这张《日出》，超级想要，迫不及待！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只要能拥有一样和他有关的东西，我就不会遗憾了。或许，他知道我拿了这张碟片，也不会生气吧，毕竟同事一场，一张碟片而已，而且我年纪小，他会把我当妹妹看吧，他会对我说：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吧。然后，他再重新买一张就好了。要不，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买一张还给他，只要他喜欢，我还可以送他更多别的碟片，再买些别的好东西做礼物也可以。反正现在我真的很想要它，不然我会不快乐，会活不下去……对不起了，店长，你的这张碟片，我先拿走了，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想要。如果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就不会怪我了吧……正在这时，透过卧房门缝，传来一个女人清晰的质问声，“你偷东西了？”啊？！是店长的妈妈吗？她怎么知道我来了？我，我没有，我只是看看。小雪人吓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将碟片塞回书包，原地站立，心想如果店长和他妈妈进屋来，她得跟他们解释一下。可，好一会儿，也不见卧房的门被谁推开，也没有谁进屋来。嚯！听！还是那个女人的发问声“为什么要偷东西呢？你快还回去！”可是没人回应。
　　原来并不是和我说话吗？到底怎么回事？她好奇地走到门口，眼睛贴在门缝上往外看，一团金灿灿的东西花了她的视线。揉了揉眼睛，想把那金灿灿的东西看清——哦，原来是一个金色的果子。那个说话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果子……唔……这不是她的邻居吗？那对生了三个孩子的夫妻！面对妻子的发问，丈夫并不回应，只是垂头坐在床沿上……“偷东西是犯法的，你不怕被抓起来吗？”女人的声音颤抖又无奈。
　　“可你不是说想吃这玩意吗？我虽然买不起，可富人家多的是，我就只摘了一个而已。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还钱给他……反正我已经偷了，你就赶紧吃了……再说了娃儿也需要营养……”男子表情淡然，指了指摇篮里的婴孩。
　　妻子愣了半晌，似哀求的口吻，说：“那你以后可以不要再去偷了吗？每次你要么带回一只鸡，要么带回一些肉……我都明白，肯定不是你买的……我很害怕，如果哪天你被抓起来了怎么办？”
　　“都是些小东西，别人家又不缺，我只是借用，等我有钱了，就还人家。”丈夫说着起身，走到墙角，拿起地上空了的神经药水瓶子，仰着头好半天，把瓶子里最后几滴药水倒进了嘴里。
　　“我很害怕，你不能有事，不然，我和孩子们要怎么活？”
　　“没事，没人发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丈夫咂着嘴唇，回味着药水，笑得邪魅。
　　“我是说万一，如果你坐牢了，我一个人怎么养三个孩子？我们不能没有你。”
　　“那就把婷婷过寄给我姐姐，让她去跟着姑妈过好日子。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万一真有事，我姐姐不会不管，她会代替我照顾好你们，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弟弟。我是个废物，没有我，你们也会生活得很好。我去牢里呆着有吃有喝，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
　　妻子脸色惨白，手里的果子跌在了地上，炸出一片金色的火光，她恍然大悟般，质问：“所以，你故意偷东西，故意等着去坐牢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说了我不是偷，我是想到这个办法，等我以后有钱了，再把钱还我姐姐，把婷婷买回来就是了……只是暂时要我姐姐帮个忙而已……让孩子生活得更好，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们过苦日子呢？”他说着走到摇篮边，深情款语，“婷儿啊，以后姑妈就是你的妈妈，你要乖哦，嘴要甜一点哦。以后等爸爸有钱了，就把你买回来。”
　　“你……”妻子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捂脸低声啜泣。
　　小雪人惊怔得大脑空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她真想冲过去跟他理论一番，告诉他，一个孩子多么渴望和爸妈生活在一起，就算跟着父母做乞丐，也不愿意和父母分开。可她知道，不曾经历和父母分开的人，根本不能懂她的感受和想法。人们总以为只要有钱就是好日子，以为物质上不亏待孩子，就是对孩子最好的爱，以为钱是万能的，能解决所有问题！但，现在她知道，钱恰恰制造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比如，给她很多钱，可以让她和爸妈重新生活一次吗？不能。所以，她隐隐觉得就算自己将来很有钱，也不会过得快乐。世人为什么总把钱，说得那么美好和万能呢，觉得自己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没有钱，这是为什么呢？人们总说着，等有钱了有钱了就怎样怎样，好像有钱了，就会真的跟没有受过伤一样，那些丑陋的折磨人的伤疤，全部都会瞬间消失一样。害得她之前一直觉得只要很有钱，就能过得很幸福快乐，完全是被这种世俗论调误导了……“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
　　睁开眼睛，从梦里惊醒，心跳加速。啊，原来只是梦！小雪人半天回不过神来，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空空的，并没有拿到那张《日出》。如果梦是真的就好了，如果她能拿到他的那张《日出》多好啊！她正这么想时，突然又听到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快开门！”浑厚的男声。尽管隔着门，她也能感觉到门外站着好几个人，而且是查案者。
　　“谁啊？”她不得不起身。
　　“查案子，开门！”
　　是来抓她的吗？！应该不是吧。“什么事？”
　　“例行检查，快开门！”
　　“哦。”打开门，几个便衣男子将门框塞得满满当当，一股威压气息闯入房间，吓得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