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108、九陆盟约

　　听宋老说到处罚，巫止忍不住挑起了眉头，心下好奇，不由得哦了一声，拖着尾音问道：“那最终的处罚内容是？”
　　鸿钧似乎想上前说什么，但刚有动静就被巫止扯住了胳膊，于是不得不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具体怎么处罚，我们还需要回去开会讨论。”宋老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思稍微一转，改变了主意，打算先把巫止和鸿钧领回修士协会再说。

　　巫止闻言没有立刻给对方回应，心里清楚的知道，目前他和鸿钧不沾光，如果就在这里解决谈判，己方有一定的优势，毕竟宋老等一干修士总得要防备他俩狗急了跳墙。可若是跟随对方去了修士协会，届时修士众多，自然就成了对方说了算，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即使不甘心，也得受着。

　　想至此，巫止有了退意，再没兴趣去猜测宋老的企图，既然对方没有诚意，他和鸿钧两人又何必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淡，宋老见状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有些懊恼，着实是没料到两个小修士脾气会这般大。

　　这让宋老更好奇巫止和鸿钧的来历，普通世家宗族因为惧于修士协会的势力，在派遣弟子入世时，都会跟协会提前打招呼，希望他们对其弟子多几分照应，以免那些弟子闯下大祸，年纪轻轻便折戟沉沙，浪费了长辈的一番培养和教导。

　　小屁孩不晓得宋老内心的小九九，他看巫止和鸿钧在年龄上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实力又着实强大，就想着将人带到修士协会，以后自己可不缺少玩伴了。
　　于是，他兴奋而热情地邀请道：“去吧去吧，我在修士协会里快孤单死了，你们去了还能陪我打架。”

　　宋老沉下脸横了小屁孩一眼，其他调查员面面相觑，嘴角无语地抽搐，纷纷闭紧嘴.巴，表示对小屁孩的话不予置评。大体也知道自己平时胡闹惯了，招得他们人憎狗厌的，小屁孩完全不惧宋老的严肃脸，甚至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而又希翼般瞅着巫止和鸿钧。

　　既来之则安之，总归两人现下是出不了须弥境的，而宋老私心如何且不提，好像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巫止沉吟片刻，对宋老说道：“这场事故皆因比斗而起，但正如阁下所说，毕竟没有造成伤亡，既然处罚可以减轻，不如便当面在这里说清楚，也算让我们给这诸多人一个交代。”

　　巫止打定主意，不准备在此时此刻去修士协会，因此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劫后余生的众人，以他们为借口，那些乘客早已受到安抚，有的已经起身下山，只留少部分还呆在原地。
　　双方颇有僵持不下的局面，宋老无可奈何，挥手朝几个调查员示意，他们走向不远处，嘀嘀咕咕开始了讨论。

　　鸿钧瞅一眼他们，见巫止并没有多紧张，他很是不解，“你不听他们具体讨论些什么？”
　　巫止摇头，“没必要，他们尽可以提出处罚，而听不听在我们。”况且宋老与其他人当场讨论这一行径，已经很说明问题，起码给了巫止信号，这事故不算太严重，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宋老等人讨论没多久，就得出了结论，果然处罚不算严重，总得说来就是巫止和鸿钧要赔付一大笔钱，其中包括飞机的维修费，险些遭难乘客的安抚与精神损失费等等。
　　最后，宋老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为了拐巫止和鸿钧回修士协会而努力，就听他道：“两位如果手头紧，协会可以代为赔付，不过日后是要还的。”

　　一般刚入世历练的愣头青，都穷的叮当响，还要靠协会接济一段时间，等那些愣头青业务熟练，或者给协会打工，才会摆脱赤贫。宋老以常理来思量两人，加上听说巫止和鸿钧还有街头卖艺的经历，他就下意识地想当然了。

　　然后他就被两人套路了。
　　巫止和鸿钧深谙财不露白之道，尤其掏空了海族禁地，见识过与灵石相似的珠子后，谁晓得他们手里从外面带来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招人觊觎？

　　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他们先走着看。
　　见两人没有什么异议，宋老终于松了口气，又把小屁孩拉到旁边嘱咐半天，之后就成了小屁孩陪同巫止与鸿钧两人，而宋老一众调查员回协会复命。

　　小屁孩的任务说着好听是陪同，不好听也算是监督与引导，对这一点巫止和鸿钧倒不怎么在意，有对方跟着他们也能少走些弯路，省得看到什么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更大程度地杜绝了不小心就闯祸的机率，两人安心的同时，修士协会那边也能放心。

　　就是——
　　跟小屁孩呆了两天，巫止的心历路程从随便对方跟着，到这小子咋那么烦，每天按三顿饭的缠着鸿钧比斗，被冷落和忽视的巫止彻底不满了，有本事不要缠着他的小伙伴，来缠他啊。

　　小屁孩不懂巫止的怨念，依旧故我的纠.缠，鸿钧倒是与巫止立场一致，都嫌对方烦人，可是甩不开，那家伙没眼色般，完全一个战斗小疯子。

　　终于熟知须弥境中的诸多常识后，又过了半个月，鸿钧从小屁孩手里套得九陆盟约的内容，与巫止在某天夜晚趁机悄悄地溜了。
　　两人御剑飞行，一口气走了不知道多远，之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凑在一起研究那盟约内容。

　　九陆盟约是本书册，入手沉甸甸的，纸质倒是极其细腻光滑。巫止拿在手中翻了两页，发觉这书册除了定制方面好一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能用神识记录，相比宗门玉简麻烦不少。
　　显然鸿钧也意识到什么，他实事求是地道：“这九陆盟约应当不是什么稀罕宝贝。”

　　巫止颔首，岂止不是宝贝，他们小心套来的东西，恐怕还是烂大街，不说人手一本也差不多的玩意儿。他低声轻笑，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实在是没有想到两人还能干出这种事，估计小屁孩正为他俩这偷书就跑的骚操作而懵逼着吧？

　　不过总算甩掉了对方，也是好事一桩，巫止瞥一眼鸿钧，心下暗忖，看到小屁孩缠着小伙伴不放他就隐隐地有点郁闷，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不要太爽。
　　仿佛察觉出他的心情转变，鸿钧认真地询问：“很开心了？”

　　巫止突然瞪他一眼，眼珠骨碌碌乱转，似在想着什么鬼主意，过了片刻，他假装凶巴巴地揪着鸿钧衣领，语带威胁之意，“你是我的小伙伴、小师弟，不能跟别人跑知道吗？”
　　鸿钧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好。”唇边微微染上一丝笑意。

　　他答应的太快，以至于巫止有些狐疑，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话也没说错，后又补充道：“这里是须弥境，虚实真假难辩，跟你套近乎的看着是好模好样的人，没准其实对方不存在呢。”

　　鸿钧点头，“我知道。”
　　他都懂，就是不想让他跟别人接触，怕他被人抢走呗，不用解释，他跟对方亦然。
　　巫止：“……”

　　瞅着鸿钧的表情，巫止总感觉自己跟小伙伴脑回路没在一条线上，是错觉么？
　　“接着看九陆盟约都写了些什么吧。”鸿钧转移话题，他不确定顺着那氛围下去，挑明自身感情后，巫止会不会欣然接受。

　　在没有十全十的把握前，他不准备冒险，鸿钧眸色更加暗沉，思绪翻涌，他一无所有，身陷地狱之时，是巫止拯救了他。虽说后来镜月皇帝，他的父王态度也有所改变，师兄与师尊对他也不错，但在鸿钧心里都及不上巫止的万分之一。

　　他依赖对方，离不开对方，明知沉.沦下去有危险，还忍不住放纵，任由自己相依相随，同时觊觎着对方，患得患失。鸿钧告诉自己，巫止有反应是个好现象，但还远远不够，他需要很多很多。

　　巫止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暗自嘀咕着奇了怪了，他四顾周围，没发现异常，这才与鸿钧一起翻阅九陆盟约。这盟约听着挺高大上，其实开头记录的都是些生活习俗，包括了普通人、修士、妖族等等诸多不同种族，像是冗长枯燥的长篇介绍，只后面几页才是真正的盟约内容。

　　终于看到正而八经的东西，巫止用手戳了戳鸿钧，指向书页上的某个位置，示意给对方看。原来这须弥境里有九块大陆，分别被称作神州、凡州、玄州、灵州、荒州、虚州、乱州、丰州，有的土地相连，有的隔着海洋，各自发展轨迹不同。

　　曾经有强者野心勃勃，想要统一这九块大陆，还企图用力量让所有大陆相融，不过功亏于溃。那强者最后遭到大陆结界的九重反噬，承受不住，原神与身体尽毁。
　　从此再无人敢尝试，九块大陆的强者经过协商，制定了九陆盟约，管理和辖制九块大陆上的生灵。

　　查过各州的具体情况，巫止和鸿钧同时想起他们在海上遇到的那道通天结界，两人不约而同地道：“难道那便是大陆结界？”
　　可一想又不对，那结界上所蕴含的阵法已经被鸿钧参透，总不能他一来就逆天到能破除大陆结界吧？

　　但如果不是，比那等结界还厉害的，得有多少阵法加持，简直无法想象。
　　继续翻看九陆盟约，两人才知道大陆结界是有缺口的，仅供九块大陆互通有无而设，但缺口并不固定，每隔一百年便会产生变化。

　　也是因为如此，那位强者才会想着融合九块大陆，解除结界缺口不断流动所带来的麻烦。
　　万物存在必有道理，强行改变的结果，简直历历在目。
　　巫止唏嘘长叹，“凡州普通人居多，他们大惊小怪，很容易惹出乱子，而修士们又大多在玄州，我们避开那里，去荒州。”

　　九陆盟约上记载，荒州之主陷入沉睡，那里地广人稀，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巫止摸着下巴想，搞点其他事也不容易引起注意，简直完美。鸿钧也很满意，他可以趁机研究一下大陆结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或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