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2、第二条咸鱼

　　鸿钧施救不成，反变迫害，他垂眸盯着那只行凶的脚，神情有点一言难尽。
　　半晌才扯了扯衣袍，略作遮掩，心中暗道着实失算。

　　元界本无风雨，可界木之叶突然兀自摇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惊动了鸿钧。
　　他担心有漏网魔族藏身于此，会破坏鸿蒙元界的环境，连忙走过去查看。

　　两界边缘处，伫立着一棵参天大树，名为琅玕神木。
　　鸿钧到了近前，发现琅玕神木万千枝叶，已经悉数落尽，堆叠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见到鸿钧，朝他遥遥作揖，转瞬化为碧色飘带，飞向下界。

　　随后，树身好似失去生机，光秃秃的枝干也暗淡了几分。
　　鸿蒙紫气趁机大团地积聚过来，缓缓附着在那枝干上，朝着元界壁垒外溢散。

　　鸿钧见状，连忙祭起造化玉牒，以其中规则之力，勉强将破损的壁垒补好。
　　他叹息一声，琅玕神木就这么不负责地跑了，看来以后得着人时时看着此处，以防壁垒撑不住，再破裂的时候，能及时修补。

　　元界内接连发生两件怪事，促使鸿钧想得更深。
　　琅玕神木原是他栽种，用来封印鸿蒙界出口的界木，支撑着整个结界壁垒。其树身一半在元界之内，一半在元界之外，经过数万年的生长，早已生出神智。
　　如今想来，神木下界，分明是追着那魔胎去的。就不知两者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牵扯。

　　手指在造化玉牒上划过，鸿钧口中念动法诀，一团轻盈的绿色光点，从造化玉牒上冒了出来，被他屈指一弹，射向琅玕神木。接着，造化玉牒光芒大胜，等光暗淡下去，竟呈现出一段奇特的画面。
　　鸿钧垂首观瞧，就见琅玕神木不断改变自己形态，最终化身成美貌女子，进入人界，开始找寻什么。

　　画面一闪，圆滚滚的魔胎出现，同样跌落进人界，等他想仔细分辨那地点时，画面倏忽之间全部消失了。鸿钧蹙眉敛目，继续念动法诀，刚才的画面又出现，还是重复的那一段。
　　他尝试多次，都没办法准确追踪神木的下落，无奈选择了放弃。

　　不过，方才的画面，也让他意识到，先前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明明在追踪神木气息，却稍带上了魔胎，这么奇怪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鸿钧暗想，那小东西被他冤的实惨，恐怕并非魔胎，而是琅玕神木的果实。

　　只是这果实那般灵动，比神木灵智还高，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倒有些好奇没落地前，果实被神木藏在了哪里。

　　除此之外，鸿钧还有一事感到困惑，他似乎在小东西身上，总是走眼。
　　通常，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对方的力量与他旗鼓相当，要么他们之间有因果牵绊。前者在交手时，已有印证，小东西惯会撒娇耍赖，没什么真本事。而后者，鸿钧很确定，他是第一次见到小东西，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交集。

　　想不出便罢，他一甩拂尘，离开鸿蒙元界，等到日后，真相自会大白。

　　现下神界战乱初歇，四处混乱不堪，还需要强大有威慑的远古神祇站出来，带领大家，建立秩序，维护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和宁静。
　　鸿钧摇身一变，化名昊天，成为执掌神界的帝君。

　　另一边，人界。
　　巫止提心吊胆，经过长时间的坠.落，久到开始怀疑人生时，终于落入水中，勉强止住了下坠的趋势。水流拂过他的身体，游鱼在他旁边嬉戏，确定自己完好无损，且淹不死后，巫止总算放宽心，任由身体载浮载沉，时不时还晒晒太阳。

　　可刚出狼群，又落虎口。
　　好景不长，他都没放松够，就被捡了起来。
　　是谁？巫止惊疑不定，非常想问对方。

　　他小心翼翼，一动也不敢动，等着瞧对方要拿他怎么办。
　　嗤嗤的叫声如奔雷乍响，巫止惊疑加剧，感觉有只猴子在耳边叫嚷。仔细听，又似带着点不同，要硬说出哪里不一样，他又嘴拙，没办法说清。

　　胡思乱想间，一阵大力磋磨挤压，巨裂的痛楚侵袭上身体，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响，巫止恍惚中有个不靠谱的推测，他不会被嚼吧嚼吧吃了吧？
　　体内有东西在缓慢流失，他猜是先前吸入的鸿蒙紫气，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巫止暗道倒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回忆吸收紫气时的感觉，当时只是动了念头，便出奇的顺利。如今贪字上头，他想象着为人时，吞咽食物的模样，拼命吸吮啃咬。

　　起先，犹如拔河般，非常吃力。
　　到后来，对方取他一分，他就收对方两分，双方互相吞噬，展开了拉锯战的局面。

　　时间过去很久，巫止感觉吃撑了，也不敢松懈半分，生怕对方来个反扑。直至听到咔嚓一声，仿佛有东西在他面前排山倒海般崩塌。
　　然后，巫止看见汹涌的海面上，聚集着许多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妖怪，它们簇拥着一只白色脑袋，青黑身体的怪物，共同朝着岸边而去。

　　那怪物体型庞大，犹如小山，脖子伸长了，约摸得有三四十米，外貌极其丑陋，有半分看起来像猿猴。它举手之间，风雷大作，连天地也几乎为之变色。
　　浩荡的海水呼啸着扑向大地，无数房屋瓦舍被淹没，人们哭嚎着四散奔逃。

　　妖怪们借着水势，一哄而上，追打撕扯着岸上的人。
　　“是无支祁，大家快逃呀！”有人认出了领头的怪物，称对方为无支祁。

　　巫止见状，不由感到疑惑，无支祁不是神话中的水怪么？
　　据说孙悟空的原型还是出自它呢，难道他看到的这些景象，是属于无支祁的记忆？那与他正胶着地争夺力量的，也是这家伙？

　　画面没有停，还在继续着。
　　无支祁及其手下，所到之处，洪水滔天，致使岸上的人苦不堪言。很快，巫止便看到了转机。
　　应龙感召于许多人的祈祷和请愿，现身与无支祁谈判，他劝道：“你贵为妖神，执掌一方水域，又何必与无辜百姓为难？”

　　“我呸！”无支祁恨恨地啐了他一口，直接取笑道：“叛徒也好意思出来蹦哒，你也就仗着天尊与地皇不在，才敢这般行事。”
　　应龙默然不语，事实如此，他无力狡辩，只是初心为何，却要说清楚。
　　他解释道：“巨灵一脉，比你我如何？还不是说灭就灭，若都像你这般张扬行事，待天尊和地皇回归之时，谁来迎接？”

　　无支祁好赖不听他的，冷言冷语道：“编，继续编……老子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饶是应龙秉性再好，与他说不通，三番五次下来，也渐渐磨出了几分火气。
　　他威胁道：“你到底退是不退？”

　　无支祁：“不退，你又能奈我何？”
　　应龙颔首冷笑，“好，很好，那我今天便打到你退。”
　　他化作本体，直扑无支祁，两方妖神斗将起来。

　　他们实力旗鼓相当，打了数不清的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庞大的妖身，以及四处散落的神力，不断碰撞，破坏着大地，导致洪水加剧。
　　岸上人族的处境，更是每况愈下。

　　应龙情知不能再继续斗下去，便想与无支祁休战。可又担心对方继续为祸，思索后，激将道：“说好的单打独斗，你那些喽啰离这么近，是想趁我不备，下黑手暗算么？”

　　“你胡咧咧个啥，我一个就能赢，需要动那左道旁门之术？”无支祁打得兴起，突然听他这样说，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气得直瞪人。
　　应龙见他上钩，继续不动声色地下套，“我不相信，除非你让那些属下退回海里。”

　　无支祁禁不住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你如今这废物样子，还真让人不爽。”
　　他嘴上虽不客气，说着狠话，但想到往日跟对方曾同殿称臣，若是贸然推辞了，反倒显得自己怂。于是，朝身后的属下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等众妖怪都离开，无支祁道：“如你所愿。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好好打一场了吧？”
　　应龙眸光微闪，笑着回道：“来啊，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呵……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无支祁率先出手，滔天巨浪砸向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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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无支祁：我很傻很好骗？
应龙：对啊，一下套就上勾，不愧是水灵之主，鱼性妥妥的。
无支祁：神特么的鱼性，老子那么大一只神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