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23、破妄

　　妖兽吞下丹药，身体立刻痉挛起来，爪子胡乱挠着地面，把指甲都挠破了，声声痛苦的嚎叫，让人听得不寒而栗。过了片刻，妖兽不再动弹，就在大家以为它死去时，竟颤巍巍真的站起身来。
　　它血红双目狂肆地看向剑修，耳边传来驭兽师的低声蛊惑，“杀了他！”

　　烦躁的刨了刨爪子，妖兽冲着剑修怒吼。
　　剑修好不容易躲过符箓的爆炸，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被伤的不轻。此时又听到妖兽的嘶嚎，以及驭兽师命令对方杀自己的低语，眸光抖的一利，做了决定。

　　他将宝剑插于地面，双手快速切换着不同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
　　“画地为牢。”
　　九根巨大的光剑，如天柱般从地底升起，把两人一兽包围其中，而光剑与光剑之间的空隙，充斥着肆虐的雷光火蛇。

　　剑修手拄在剑柄上，轻声道：“五行为金，剐刑。”
　　一根光剑拔地而起，不断发出嗡鸣之声，犹如真的宝剑在鸣叫。
　　随着声音的响起，困在剑牢里的驭兽师和妖兽，受到莫名的攻击，好似凌迟一般，血雨飘落一地。

　　就像巫止猜测的，驭兽师很脆皮，才挨了一会，支撑不住，喊着让妖兽保护他。
　　妖兽护主心切，不顾自己的伤势，尾巴一卷，把他甩到背上，快速朝着光剑的空隙逃跑。
　　剑修见状，直接道：“雷罚。”
　　粗壮如桶的雷光，顷刻间砸下，把妖兽连带驭兽师烧的皮焦骨热，隐约还有烤肉的味道。

　　驭兽师已昏迷，无法再战。
　　妖兽醒着，但也苟延残喘，只剩一口气吊着命，一动不动。
　　负责裁决的长老，确定过一人一兽的情况，宣告剑修胜利。
　　然后叫来几人，命他们抬着驭兽师和妖兽下去治伤。

　　剑修脚步蹒跚的下了决胜台，浑身血腥味大的呛人。
　　巫止离得不远，好奇跟近了些，就见对方走了几步，一个趔趄，栽倒地上，直接昏迷了。
　　“让一让，我要救人。”
　　他排开众人，走到剑修面前，蹲下身检查对方情况。

　　“巫师叔，师兄他怎么样？”
　　不知何时，程垣出现在他身后，神色担忧的看向剑修。
　　巫止确定对方只是灵力耗尽，经脉略有损伤，如果肯好好养，日后基本没啥大问题。
　　倒是程垣，让他觉得奇怪，于是不答反问：“你不是药峰的么，怎么叫这剑修师兄？”

　　程垣假装咳嗽一声，拖延道：“师叔，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讲。现在先治疗师兄要紧。”
　　巫止：“这剑修看着挺惨，其实都是外伤，没啥大碍。喂他一粒回灵丹，等醒过来，打坐片刻就能走。”

　　程垣身上正好备着回灵丹，拿出来喂了剑修。
　　因为人昏迷着，下面的比试暂时参加不了，只能选择弃权。
　　巫止问程垣，“你是把人送去剑峰，还是等他醒了自行离开？”
　　严格说来，他跟剑修不认识，在这里守着跟守陌生人没区别，显得太傻。再说，他也没那个耐心。

　　程垣不假思索，直接道：“当然是送去剑峰。”
　　话落，他有些犹豫。
　　支吾了半天，才又道：“师叔还没去过剑峰吧？要不要跟我同去？”

　　巫止察觉他神色有异，仗着自己来自玉虚峰南极仙翁门下，没人能奈何得了，便不加多想，答应道：“去倒是可以，你得说说跟这剑修的关系。”
　　程垣无意隐瞒，痛快地应下。只是到了剑峰，他一出现，那些弟子的眼神就不对劲。不用多作解释，巫止已然猜出几分。

　　等把剑修放到床榻上，安顿好对方，程垣终于舒口气。
　　他回身看巫止，尴尬道：“师叔也发现他们不欢迎我了吧？”
　　巫止点头，何止是不欢迎，眼神如果能化成刀子，他估计已经死过成百上千次了。

　　程垣苦笑，“先师乃上任剑峰峰主，八百年前最有潜力飞升之人，可惜他所修剑道有缺，注定无法飞升，以致执念成魔。待九转圆满时，强自引雷渡劫，最后飞升失败，被劫雷劈成飞灰，形神俱灭……”

　　剑峰峰主骤然仙逝，在他之下最厉害的莫过于大弟子，也就是那剑修，可对方正值外出未归，没办法接任峰主之位。程垣身为峰主二弟子，又是剑修唯一的师弟，本有暂代之权，坏就坏在他修为不高，根本打不过其他人，最后峰主之位旁落。

　　为这事，程垣被弟子们嘲笑很久，还有人故意给他使绊子，可着劲的欺负他。
　　药峰峰主与剑峰峰主是道侣，在对方死后，消沉了许久，直到发现程垣的窘境，才将将振作起来，出手关照道侣的弟子。

　　他曾对程垣道：“你师父已经仙去，师兄又不在，无人引导你修炼，不若随我上药峰，总能学些东西。”其实，剑峰峰主对于剑的感悟，每每都会说予道侣听，因此药峰峰主即使不修剑道，也有不俗的见解，亦能教导程垣。

　　程垣上药峰后，很是练了一段时间的剑。或许受药峰氛围影响，也或许是纪明尘经常带着他，两人感情甚笃的缘故，程垣接触了丹道，并且造诣颇深。
　　药峰峰主惜才，有意让他两道同修，加之与剑峰峰主是道侣，同收一个徒弟，也勉强说的过去，不会被人笑话。

　　事实也是如此，别人不会说什么。
　　唯有剑峰弟子们，觉得程垣的举动是对剑峰峰主不敬，更有瞧不起剑修，辱没剑修的意思。可剑峰峰主已经换了人，程垣师兄归来也没说他做的不对，这些弟子如果揪着此事不放，明着找茬，反倒是他们不对。
　　是以大家只做表面功夫，暗地里悄悄对程垣不忿。

　　巫止感觉那些弟子行为好笑，叹道：“不服憋着，不外如是。”
　　程垣也笑，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师叔，可能还要麻烦你。”
　　巫止：“什么？”
　　程垣：“师兄没赶上见师父最后一面，心中有愧，长此以往，对飞升必有影响。我想炼制一颗破妄丹，助他脱困。”

　　“破妄丹？是想让我种植清灵草么？”
　　清灵草是炼制破妄丹的主要材料，品质越好，成丹效果越大。
　　可巫止还是不明白，“破妄丹品阶低，多吃几颗，效果应该也能达到。”

　　程垣摇头，“师叔会错我的意思了。破妄丹炼制条件苛刻，至今没人能够炼成。”
　　巫止：“……”更不明白了。
　　他道：“难道药峰峰主那么厉害的炼丹师，也没办法？”

　　程垣再摇头，解释道：“没办法。炼制破妄丹需要炼丹师心思澄明清净，没有丝毫杂念，目前来说，只要是修行之人，心里存着成仙得道的念头，都不可能炼成此丹。”
　　巫止觉得不可思议，“还能这样？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我炼丹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巫止：你不是炼丹的么，怎么叫剑修师兄？
程垣：我也是剑修啊。
巫止：真没瞧出来。
纪明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随我。
巫止：秒懂。
程垣：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