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7、第七条咸鱼

　　老者回过神，仔细打量巫止，竟看不出他的根脚是什么，再结合巫止先前的解释，无法断定他到底是人是妖。
　　想到自己燃烧琅玕神木断枝，只堪堪得到四缕烟气，第一缕指向的便是这小孩儿，就在之前落地时，那缕烟气钻进小孩儿的身体，直接消失不见了。

　　无论如何，这小孩儿都是他要找的人，思考清楚这些，老者开口道：“小道友满身妖气，大概被它们当成同类了吧？”
　　“……”巫止一想，虽然差点意思，但好像也差不多，便问，“那有办法解决吗？”
　　“有是有，不过……”老者略迟疑，不确定巫止受不受得了被封印妖力的痛苦，“你过来。”

　　巫止走过去，心里好奇：“要怎么做？”
　　老人不打招呼，突然袭击似的，一把扣住他的胳膊。巫止蒙圈，感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心道：“这是要干嘛？”
　　见巫止没反抗，老者趁机出手，迅如闪电般一指点在巫止眉心，嘴唇快速蠕动，念着听不懂的法诀。

　　巫止感觉眉心处传来灼烧感，疼痛在全身漫延，他想质问老者，却来不及张嘴，就疼得闷哼出声，不禁咬紧牙关，专心致志地与疼痛做斗争。
　　等那股疼劲儿渐缓，他瘫软在地，浑身像抽干了力气，使不上半点劲儿。
　　巫止虚弱道：“你……你……米七得远求北？！”

　　“？”老者心道，“只是封印个妖力，咋还说起外语了，这是哪个部族的话来着？”
　　“……”巫止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无语，他本意是想问对方，“你对我做了什么？”
　　谁知道出口的话变了味，直接成了一串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句子。他也好奇这是哪里的鸟语，咋就让他学会了呢？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的语言天赋。

　　旁边的白衣少年“噗嗤”乐了，全然看好戏的模样。巫止不满地瞪他：“米拉可北笑有？”
　　“艹。”他抑郁了，心中腹诽，“有什么好笑的？”
　　老者忍俊不禁，瞧着巫止凶巴巴的表情，还挺好玩的，不过逗人也得有个度，不能把小孩儿逼急了。他问少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年显然老油条了，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师父，这孩子可能刚学说话，还说不利索，先前有妖力撑着才能口舌伶俐。如今他妖力被封，无以为继，自然恢复如初，又笨嘴拙舌起来。”
　　这话说的直白，不但老者听懂了，巫止也听懂了，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这少年怎么回事？解释就好好解释嘛，诋毁他是几个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就不能光明磊落点。”

　　总之，他是拒绝承认自己笨的，照少年所说，他明明是年龄太小，还没学会完整说话好吗？不过，瞅一眼小身板，巫止比划了比划腿长和个子，又开始不确定起来：“说话这么晚，确实不算聪明哈？”
　　这少年虽然狗……但似乎说的也没错。

　　巫止有点生无可恋，暗道：“老天爷，你还是让我回现代吧？”
　　回现代是不可能回现代的，他先是被鸿钧踹，又是被无支祁啃，接着被妖怪们杀，危险层层升级，过得那叫个惊险刺激。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正常人，巫止想着：“要不就赖上这俩人算了。”

　　不过他也很挑的，没那么饥不择食，起码得摸清楚老者和少年的人品，才能行事，不能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吧？
　　随着全身的疼痛消失，眉心处的灼热停止，巫止发觉又有力气了。他坐起身，仔细感受一番，手指抓握的时候，明显比之前无力许多。看来无支祁的力量在身体里，还是有好处的，不知日能不能有机会解封？

　　心里塞着事，他若有所思地双手抱拳，对老者恭恭敬敬做了个揖，然后边用手比划，边嘴里往外蹦单字，虽然还是说不清楚，但意思大概表达明白了。
　　巫止其实想说：“刚才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道长，还请原谅则个，别跟小子一般见识。”

　　老者看得半懂不懂，捻着胡须思考了一会，终于知道他的意思，不是很在意地回道：“无妨，贫道出手时没打招呼，小道友下意识觉得不妥，实属正常。”
　　他心底挺欣赏巫止那股子能忍的劲头，所以回应对方就蛮和气的。至于突然出手可以转移对方的部分不适，他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么清楚，懂得都懂，不懂得说了也没用。

　　巫止感激地双手合十，朝老者鞠躬，但说不清楚话，到底差点意思，于是，他一连串鞠了无数个，跟向人求饶似的。
　　老者看不下去，沉吟道：“小道友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巫止狂点头，同时还用手比划着：“能不能让我说话正常些？”

　　他对这身体的原形耿耿于怀，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珠子。化形的契机更是一头雾水，之前总以为是无支祁的缘故，如今没了妖力，他也没变回去，可见跟那死猴子没什么关系。
　　而且三四岁的年龄，应该可以正常表达自我需求了，像他这种还处于鸟语阶段的，实在少见，估摸着得再等三五个月，才会好些。
　　偏偏他不想等。

　　“要做到正常说话其实不难。”老者伸手在袖筒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玉简，递给巫止，“贫道这里有一套法门，小道友可以试着修习一二，估摸不出半日，便能学会。”
　　巫止接了玉简，垂眸观看，不认识上面的字和符号，他为难道：“道长，这上面写了什么啊？”

　　“唔……我倒是把这点忽略了。”老者恍惚地连“贫道”都忘了说，指着玉简道，“这玉简内是留音，你把它抵在眉心，用神识去接触，自然就明白了。”
　　巫止傻眼，神识这玩意玄幻的跟见鬼一样，他哪里会？索性问题都凑在了一块，他就恭敬些，多问问老者，不懂就要问嘛。
　　为彰显自己的诚心和尊重，他还朝对方九十度鞠躬，拜了两拜，说道：“道长，小子愚钝，不知这神识又该怎么用？”

　　老者：“……”
　　少年觉得不可思议，再次打量巫止，像刚知道他是个稀有动物似的，疑惑道：“神识是修行入门的基础，你既已身具妖力，怎么会不懂修行？”
　　说着，他暗自摇头，心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是我思维受限，太过想当然了。”

　　别说他想岔了，就是老者，也想劈叉了。
　　“大量妖气灌体，若是个没修炼过的凡人，早就撑不住炸成肉块了，因此……贫道倾向于把小道友当做人族修士，再不济也是个妖族。”老者看着巫止，有试探的意思，“可妖族自凝聚妖力开始，便会使用神识。”
　　这时候巫止眉心处，封印妖力的地方，突然多出一个叶子形状的印记，老者目光微凝，话语一顿：“小道友，你究竟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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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者：你到底是个啥啊？不是人不是妖……
少年：难道是人妖？
巫止：！！！你才是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