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8、第八条咸鱼

　　老者问的严肃，巫止却忍不住笑了，摊手道：“大概可能算是妖吧？不过……具体什么品种我也想知道。”
　　“……”少年感觉稀奇，第一反应是他在撒谎，说的话不可信，“就扯吧，你根脚是什么，你能不知道？”

　　老者没表态，只是顺着巫止的话回应：“喔？怎么说？”
　　巫止心说：“死猴子的事，看来不好再瞒着，要不这俩人不肯带他咋办？”
　　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他又是比手又是划脚的，不一定能说清楚。所以，还是得先把说话问题解决了，其他到时候都好办。

　　老者觉得有理，非常耐心地以口头方式传授法门。这法门不复杂，总共才三句话，就是有些拗口，巫止花了点功夫才记住。
　　“既然你已熟记法门，现在便开始修炼吧。”老者想着，有他在旁边护法，这样巫止行差踏错，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问他。

　　巫止巴不得如此，谢过老者传功之恩，盘膝坐下，很快入定。他需要先找到气感，然后纳气于内，冲破三处关闭的穴窍。等穴窍疏通，他说话也就正常了。
　　两个时辰过后，巫止终于结束修炼，没起身就着急验证成果，手捏着嗓子，试音道：“喂喂？喂喂？正常了吗？”
　　他声音稚嫩清脆，咬字无比清晰，跟方才出口便是鸟语的情形大相径庭，不可同日而语。

　　少年没想到他资质这么好，两个时辰放在枯燥单调的修行中，犹如弹指之间，巫止一个没经验的新手，竟然如此短的时间便学会了法门。
　　厉害的人总是值得敬佩的，少年慕强，默默朝巫止比了个大拇指。

　　“道长……”巫止确定自己说话没问题，便想说出自己的经历，取信老者和少年。可他刚一开口，就被老者制止了。
　　只见对方食指放在唇间：“嘘……别说话……听。”
　　他们一安静，妖怪嚎叫声变得明显，巫止不明所以地看去，发现之前还跟他相敬如宾的妖怪，突然发狂了。

　　少年道：“师父，小道友身上妖力被封，气息突然变淡。这些妖怪迷茫不知发生了何事，现在终于反应过来，要找他。”
　　妖怪们翻江倒海，企图找出无支祁的气息，可因为挨的太近，你碰我，我碰你，来了个连环撞。最后，头上没有老大压制，胡乱攻击，互相伤害起来。

　　巫止离得最近，简直倒了血霉，险些被妖怪甩进海里。还是老人好心，伸手去抓他，不料他没穿衣服，跟条滑溜溜的鱼一样，一个没抓住，还是撅进了海里。
　　老者为这变故一愣，着实没想到会如此，连忙支使少年：“白鹤童儿，快捞人。”

　　这时候，海里猛得探出一只布满吸盘的触手，目标明确地卷向巫止。那些吸盘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尖牙，若少年晚一步，巫止恐怕就要被活活生啃了。
　　“艹，怎么又是你。”巫止认出这只妖怪，朝少年道，“道长，吾命休矣。”

　　“闭嘴！”少年被他的怂样气到，摇身一变，成了只通体雪白的仙鹤。仙鹤忽闪翅膀，两片黑色飞羽披在身后，盘旋空中时，那体长竟堪比大型公交车的长度。
　　巫止看呆，后知后觉想到老者对他的称呼，心说：“白鹤童儿不就是白鹤童子么？那这老者是……”

　　仙鹤扬首鸣叫，回身就朝那触手戳了一嘴，尖尖的喙把对方戳了个窟窿，血瞬间冒出，腥味漫延开来。
　　妖怪们受到血味刺激，更加暴躁，有些开始啃食起同伴，又被其他觊觎的妖怪所伤，恶性循环似的。
　　仙鹤趁此机会，用爪子抓住巫止，将他带离危险。

　　老人已经把腰间的七彩羽扇解下，握在手里，轻轻一扇，着了道的妖怪立刻自燃。那火也奇怪，遇水不灭，很快把一只妖怪烧得皮焦肉烂，隐约有烤肉香和糊味飘出。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少年找了个地方，把巫止放下，然后又示意他爬到鹤背上去，“赶紧上来，我们要离开这。”

　　逃命要紧，巫止顾不得其他，手脚并用地捣腾，总算在仙鹤背上坐稳。
　　天边雷声滚滚，少年闻声色变，尖利地长鸣一声，急道：“师父，让我来。”
　　老者也听到雷声，扇扇子的手一顿：“罢了，天意如此，便放尔等这一回。”

　　触手怪不领情，依旧不死不休地揪着巫止攻击。少年羽翼一展，朝它扇去，无数钢针飞出，瞬间把触手怪扎了个雨打沙滩万点坑。
　　“不自量力。”少年见触手怪缩回水里，又等了片刻，不再露出水面，才放心转向其他妖怪，“师父，这些妖怪怎么办？”
　　老者瞥一眼正在互相攻击啃咬的妖怪们，直接腾空跃起：“它们活不久，走吧。”

　　离开海边，他们一路向西行进。
　　巫止坐在仙鹤上，感觉跟做梦一样。他瞅瞅老人，再痴汉地摸摸仙鹤，脑海里更加笃定对两人身份的猜测。
　　被叫白鹤童儿，根脚还是仙鹤，那必然是阐教第三代大师兄白鹤童子。而老人天庭饱.满，比一般人更加开阔，也就是俗称的大脑门，这怎么看都像寿星老。可寿星老的标配是盘龙杖，和长生桃，这位腰间却只挂着一件七彩羽扇。

　　巫止记得，南极仙翁有把五火七翎扇，是用七种禽类的羽毛炼制而成，估计就是眼前这个。恰恰好，南极仙翁和白鹤童子是师徒，这老者和少年也是师徒。
　　想清楚他们的身份，巫止讪讪收回摸仙鹤羽毛的咸猪手，他怕自己再放肆下去，白鹤童子下一个要戳窟窿的目标，得变成自己。

　　由于路上说话，一张嘴灌一肚子风，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急着开口。
　　再落地时，是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方才情况危急，小子谢过两位道长救命之恩。”巫止休整期间再次感谢师徒两人，之后一五一十把自己怎么吞的无支祁，又是怎么被妖怪追杀和保护，全都不落地说了。
　　当然被鸿钧踢出鸿蒙界这段，他抹去没提，只是从莫名其妙化形后开始说的。

　　南极仙翁听完，蹙起眉头：“无支祁之祸业已久远，贫道也略有耳闻，但听说他发动洪水，缘由颇为复杂，事关巨灵一族灭族，以及人皇九婴之死。不过，这些跟小道友没什么干系，依贫道来看，无支祁那帮属下起了内讧，在拿小道友做法子，想要敲山震虎。”
　　巫止也这样想：“应该是的。”
　　好在触手怪被白鹤童子重伤，能不能活着都两说，估计再也顾不上追杀他了。

　　“小道友眼下封了妖力，就是个三岁稚童，若无人从旁照应，恐怕凶多吉少，前途难测。依贫道之见，不如跟了我们去，日后也好修行。”南极仙翁察觉巫止有话要说，怕对方想离开，他又不准备放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赶在对方前面发出邀请。
　　谁料巫止一怔，直接下跪，行为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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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巫止：可恶的触手怪也有今天。真是解了我穿越以来，受到的所有鸟气。
白鹤童子：所以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巫止：对啊。
白鹤童子：乖，把衣服穿上吧，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