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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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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铉接过并蒂莲花,对着陆得乾使个眼色:“你不是有要事要谈?我们出去谈。”
不等陆得乾反应,袁铉拽起陆得乾,匆匆出了船舱。
“你作甚呢?”陆得乾不解。
袁铉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逃吧。”
说罢,揽着陆得乾的腰身,蜻蜓点水落入小船,催促船夫摇桨,远远离开。
接触的地方好似撩起一片片火,搅得陆得乾心慌慌。
他不由自主远离袁铉两步,担忧道:“魏郡主与皇子妃关系似乎不友好,留两人独处,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袁铉晃了晃并蒂莲,耸肩:“无碍。两位表妹皆是名门闺秀,即便不和,不过夹枪带棍的口斗一番。如果有我在,那可不妙,会打起来。”
“好些日子未见,得乾你最近怎样?”袁铉说道。
“我……甚好。”陆得乾艰难开口,“魏县主和你关系不错?”
“说起此事,我亦无奈。大郡主对她这个女儿宝贝得很,平日养在深闺,甚少见人,偶有到皇宫,最多是拜见父皇,我只碰见过五六次吧。
不知为何,县主倾心于我,闹到了大郡主那,大郡主又闹到了父皇那里。父皇大怒,赐婚我与玲珑成婚。从此后,也就没见过县主。”
“原来还有这段故事,我竟不知。”陆得乾暗恼,县主对袁铉,似乎余情未了啊。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郡主啊,整个皇宫,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袁铉摸摸鼻子,回道。
玉家本就是皇后娘家,与玉家联姻亲上加亲,巩固玉家的势力无可厚非。
与大郡主联姻好处更甚。
魏家乃是大儒之家,郡主丈夫为已故的一代儒学家,曾为先皇讲学,写的《四书集注》为钦定的教科书,亦是科举考试的标准之一。
其子魏一心官任文阁大学士,翰林院首席,实权不重,可在文史儒学等方面造诣颇高,享有盛誉,被奉为哲者。
两年前,如果袁铉能与魏知月成婚,对袁铉的助力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陆得乾的娘亲才说,他如果能与魏家联姻,亦是为了袁铉好。
可如今看来,魏大郡主似乎并不想掺和到夺嫡之争。
陆得乾越想越开心,他与魏知月的亲事八成要黄。
“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去垂钓。我知道个好地方。”陆得乾心情转好,开始兴冲冲地介绍玩乐项目,要知道像这种大型风俗活动,他每年都参加,精通此道。
两人在僻静的岸边着陆。芦苇丛丛的岸边,三三两两坐着垂钓之人。
商家捉住游园的商机,设立了有偿垂钓的摊位,提供钓具与鱼饵。客人钓上来的鱼,可以当场宰杀,做成美味的食物。
陆得乾付过银子,拿了两副渔具,握住袁铉的手,牵着她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袁铉望着陆得乾的背影,他肩上扛了两条钓具竹竿,右手牵着她的手,密密丛丛的芦苇不时打在他的脸上。
陆得乾固执地不放手,站在她前面开辟一条小道。
袁铉右手握着并蒂莲花,左手被陆得乾温热而宽大的手包裹。
倏然红了脸。
“袁铉——袁铉——”陆得乾喊道。
袁铉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会钓鱼吗?”陆得乾耐心地问道,隐隐期待一个‘否’字。
袁铉摇头。
陆得乾愉快地勾勾唇角。他从袁铉手中把并蒂莲花放在一侧,不忘瞪眼警告道:“记得拿回去,好好插在花瓶里。”
说罢,又小声地加了一句“不准给旁人,皇子妃也不行。”
这句话声音很轻,带着微不足道的小小期望,却如烟花,在袁铉的耳边炸开、绽放。
陆得乾勾好鱼饵,站在袁铉身后,大手覆在袁铉拿鱼竿的手上,在她耳边说话:“像这样,甩出去,用巧劲。”
现在……她好像被他拥在怀里。袁铉心不在焉地想。
陆得乾教过袁铉,便督促着她坐在竹制马扎上,站在身后指导实践。
“别抬竿呀,鱼晃你呢。鱼漂左右摇晃,表示没咬饵。鱼漂猛地往水里去,才是咬饵呢。”陆得乾温声细语地提醒。
鱼漂激起一层层的碧绿水纹,不断向外荡漾,犹如袁铉的心不控制地波动,一次又一次,层层叠叠。
“上钩了。”陆得乾的声音响起。
袁铉心咚得一声巨响。姜太公钓鱼,明明是她这只鱼儿自愿入了钩。
“袁铉,你傻愣着干嘛呢?甩竿呀!”陆得乾轻轻拍了拍袁铉的背。
袁铉抬竿,鱼饵空了,鱼没有。
她没好气地瞪他,送什么花,钓什么鱼。
陆得乾兀自贱笑,嘲讽道:“啧啧啧,堂堂二皇子,连个鱼都钓不上来,笨死了。”
“陆世子聪明盖世,您旁边请。”袁铉赶陆得乾旁边去,省得在身后叽里呱啦,吵得她心烦意乱。
夏日过午后,远处传来鼎沸人声,却不扰此处的静谧与微风。
炎热的夏日渐入尾声,青卿大郡主的生辰宴帖子送入京城各大王侯贵族。
大郡主最忌讳旁人谈论她的年纪,自从过四十,从未大操大办过。
今年的五十大寿,如此张扬,想必除了过整寿之外,还想为她的小女儿魏知月相一户人家。
排场极大。皇宫最富有盛名的御厨亲自操刀,一应的水果茶饮甜点皆是宫内最顶级的进贡精品。
庆帝有伤在身,派胡金水传圣旨,加封称号,赏赐珠宝华服无数。二皇子袁铉代表皇后,成王袁兑代表贵妃,皆到场庆寿。
寿宴未开席,少男少女同在花园内玩耍投壶、作诗、射箭、蹴鞠等游戏,其实是大型的相亲会。
陆王爷夫妻早早叮嘱了陆得乾,一定要趁此机会,与魏知月搭讪几句。
陆得乾表面上郑重其事地乖乖应了。
趁陆王爷夫妻与熟人寒暄之际,偷偷地溜出花园,想寻个僻静的地方,冷静冷静。他始终没能下定决心,为巩固权势而娶亲。于魏知月不公平。
他此生无法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魏知月却有可能遇见真心爱护她一生的人。
假山转角。陆得乾见成王神色匆匆而过。
他偷偷趴在假山一角,借着假山的遮掩,探头去看。
成王正与魏知月说话,除这二人之外,别无他人。
“表妹。”成王颇有君子风度地拱了拱手。
魏知月依旧冷着寒眸:“表哥遣人告诉我,有要事商谈。为此不惜,借故调走我身边伺候的丫鬟。不知到底有何重要之事?”
成王欲言又止:“表妹,我知晓此时说这种话,过于失礼。可唯恐话若不说,便再没有机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魏知月心道不好,她与成王没见过几面,几乎没说上过话。对于这位表哥,只是听旁人的传言,说他面容俊朗,为人儒雅正派,颇有魏晋风骨。
如今看来,名不副实。魏知月暗道自己太大意了。
魏知月轻轻后退一步,冷言道:“成王既知失礼,又何必再说!”
“不!本王一定要讲。”
眼眸含情脉脉,看着魏知月,仿佛有生死不渝的深情在。魏知月深深打了个冷颤。
“本王自两年前见到表妹之时,情根深种,不能自已。本想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可今日,一看到京城数不清的青年才俊皆为表妹而来,便忍不住醋意翻腾。本王知晓,再难以压抑这种感情。”
成王伸手紧紧握住魏知月的双手:“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表妹,是我此生唯一对的人。”
魏知月艰难地抽出手,冷笑道:“成王莫说笑。成王早已婚娶,而我对您,从未生出半分的感情。请成王莫要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毁我清誉。”
“我知晓此举唐突,不过此情天地可表。表妹,这是我亲手作的画像,请表妹接受我的一片真心。”
成王从袖中掏出画卷展开,画中魏知月凭栏望月,眼眸中透出点点女儿家的情思,好似在想念的情郎。
魏知月气得手发抖。她何曾如此孟浪?这副画被旁人瞧见,会怎么看她?
她稳了稳心神:“成王画得极像,可否交予我一看。”
成王喜形于色。
成王料定魏知月养在深闺,鲜少出门见人,他略一表现,还不轻易动了春心。
他如今在朝堂上处境艰难,皇上又坐视不管。娶魏知月为侧妃,成王看中的是,魏知月的哥哥魏一心在文官中的影响。
魏知月接过花,迅速藏入袖中,轻声问道:“不知成王还有别的画像吗?”
“这……”
成王犹豫,显然仅此一幅。
魏知月轻轻舒一口气,扫视四周。
此处偏僻,鲜少有人会来。幸好,没旁人看见。
“成王心意,知月心领了。只是婚姻大事,小女做不得母亲的主。还请成王给小女时间,容我禀告于母亲。”
魏知月忍着恶心,和颜悦色道。
“表妹知我心,便好。”
成王向前抓住魏知月的手臂,作势要抱住魏知月,准备再说些动人的情话。
魏知月哪里被男人近过身,大惊之下,挣扎起来,狠狠地推开成王。成王不备,踉跄倒地,好不狼狈。
手心被路边的石子蹭破,成王大怒,眼神可怖地瞪魏知月一眼,而后恢复理智,不在意地笑笑:“表妹小心呀……”
魏知月早被那一眼骇住,还未等成王说完话,提裙仓惶逃跑。
成王明白过来,再难克制心中的怒气。魏知月不敢喊,步伐凌乱,不过几息之间,便被身负武功的成王捉住。
成王怒骂道:“好你个小丫头,竟然敢诓骗我,看我今日就在此破了你的身,看你还能嫁谁?!”
成王一早便打定了这种主意,如果小丫头不中招,那他便强要了魏知月,让她别无选择,只能屈服。女人嘛,就该如此对付。
魏知月惨白的唇抖动道:“你今日敢动我,明日,皇上就会杀了你。我发誓!”
成王不屑地切一声:“区区县主,你以为父皇真心疼爱你们?不过看在太后的面子。”
“你错了。你会死!你一定会死!”魏知月笃定地咒骂,“你会不得好死,皇上不会饶了你!”
成王推倒魏知月,正欲行凶。
只听一个声音响起:“金水公公,您走错路了,小的领您去茅厕。对,穿过前面的假山,小道尽头,就是了。”
成王一听,脸色骤变。
他恶狠狠地警告:“今日之事,你想清楚了。我为皇上大子,哪个王侯贵族敢得罪。睁大你的眼,仔细一点,最好老实嫁我。”
说罢,成王起身一跃,直接翻墙而去。
成王走后,陆得乾小心翼翼地跑过来,问道:“县主,可还好?”
魏知月艰难地爬起,试了两三次,还是软弱无力,无法起身。
陆得乾在一旁看着,就是不伸出援手。
天可怜见的,英雄救美的事偏偏让他摊上了,真是倒霉。万一魏知月移了袁铉的情,恋上了他,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魏知月试了好几次,整个人窘迫得脸红如番茄,最终还是狼狈地站起身。
“多谢世子相救。”魏知月行礼感谢。
陆得乾挠挠头:“运气。”
“我听娘亲说起过,陆王妃频频请她做客闲谈……不知是否,陆家有意与我家结亲?”魏知月还没平复害怕,冷傲的面容显出几分娇弱,惹人爱怜。
怕什么来什么。陆得乾一时语塞。
“同我成婚,陆世子觉得如何?”魏知月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事多,暂别了一周,预计接下来会日更。
谢谢还在留言的小天使,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