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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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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大人莫要吓小爷!“陆得乾频频摇头,“小爷与您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
魏知月抿唇轻笑:“世子真有趣。看来小女子嫁入王府之后,亦不会无聊。”
魏知月的表情不似作假,陆得乾皱眉道:“县主是何意?”
“你喜欢二皇子。”魏知月不容置疑地说道。
“县主休要胡言。断袖之癖遭人不齿,县主诬赖我的清誉!”陆得乾甩袖,想赶紧溜。
“巧了,我也喜欢二皇子。”魏知月的声音透漏着不紧不慢的揶揄。
陆得乾呆愣住。
现在是什么情况……情敌见面?互诉真情?
魏知月细细解释:“陆世子不用装傻。前几日游船会,二殿下为携你跃下船,突然揽住你的腰,你非但没有排斥,第一反应竟是低头轻抿嘴唇……
你竟笑了。我便知,你对二殿下怀有不一样的感情。”
陆得乾慌里慌张:“这么明显吗?”
“可不是嘛。”魏知月轻笑,世子爷无辜可怜的眸子如小鹿眼,十分可爱。
陆得乾叹气:“那你还说要嫁我……奇奇怪怪的。”
“你喜欢袁铉,求而不得。我亦喜欢袁铉,求而不得。我们可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嫁入王府后,我们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助袁铉成就大业,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比自己虚小二岁,到底还是个孩子,感情固执又幼稚,有粉身碎骨的纯粹。
陆得乾忍不住开导:“县主大人还小,只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便以为往后余生不会再爱他人。
其实,以后岁月长着呢,还会遇到下一个,下下一个,最终遇到最契合的夫君。何苦为了袁铉赌气,赔上一生的幸福。”
“幸福吗?”魏知月轻蔑地笑,“我自出生起,已背负了莫大的罪孽,此生不幸。”
魏知月眸色晦明,有着陆得乾琢磨不透的哀戚。
“好了。说回正话,世子劝我放下,世子难道已经放下?你认为自己此生还能爱上他人?”魏知月反问。
陆得乾张了张口,终是说不出一个字,他心中隐隐有答案。
他苦笑道:“我们二人,你劝我,我劝你的,情敌间的互相劝慰吗?着实奇怪。总之,如果县主存了此等心思,恕陆某无法安然接受。对你不公,对我亦是不公。”
“陆王妃屡屡邀约我的母亲,今日陆世子又来参母亲的寿宴。不是早已拿定主意与我家联姻?!
我若心中无人,真的嫁进陆王府,为你的妻,那岂不是更不公平?对我岂不是更残忍!”
魏知月字字诛心:“我现在挑明,我嫁与你,只为了把魏家和陆王府纳入二殿下的势力,你却恼了,不愿了。
说到底,你的痴情不过是自私。
瞧瞧啊,我,堂堂陆王的世子,冷落美妻娇妾,郁郁寡欢,钟情于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多么惊世骇俗的伟大爱情啊!
陆世子自我感动太过了吧!
还是仅仅身为男人,觉得面子保不住,我可以不爱我的妻子,而我的妻子不能不爱我。多么冷酷又残忍。”
陆得乾扶额:“还以为魏县主高冷寡言,竟如此肖母,颇会能言善道。”
“世子爷无需讽刺我。我的娘亲在京城贵族间的名声,我知晓。小女子只单单问一句,你是否愿意娶我为妻?”魏知月自以为戳穿了陆得乾藏在灵魂深处的污秽心思,威胁地问道。
“不管县主信不信。陆某即便怀揣着自私自利之心,也有一分不忍。不忍县主韶光芳华,在陆王府虚度,终日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强颜欢笑。”
陆得乾不欲予魏知月争辩。他确实想过要随着母亲的心愿,娶魏知月为妻。
可他曾没想过,娶了魏知月之后,会冷漠待她。
陆得乾羡慕于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他有过的想法,要么不娶,要么娶了县主,至此以后,就只有县主一人,对袁铉的感情会在心中埋葬、腐烂、分解,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日,他多谢魏知月的点醒。他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过于理想化,多么的愚笨。
嫉妒、敬佩、仰慕、保护、渴望、欲望……种种情绪的积累,他对袁铉跨越两世的感情,犹如被点燃的长明灯,除非灯芯消亡,不然名为“爱”的焰火永不熄灭。
正是如此,陆得乾坚定地摇头:“县主,我不可能娶你。”
“陆!得!乾!”魏知月一字一字地吐出,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我蛮以为你爱着袁铉,今日看来不过尔尔。你怕陆家被拉下水吗?我告诉你,我偏要拉着陆王府与魏家,入袁铉的阵营,胜则荣耀百世,败则同坠地狱。没有一人,可以置身事外。”
陆得乾轻笑一声:“自我入皇陵,接袁铉回宫开始,你以为陆家还能置身事外吗?”
“既然如此,同我联姻,才是最好的选择。”魏知月不解。
明明这就是互惠互利的办法,她不懂,陆得乾在固执什么。
陆得乾轻轻笑起来,好不开心。
“你笑什么?”魏知月逐渐烦躁,端庄高冷的面容龟裂,掀开疯癫的一角。
“我笑,你已经输了。”长长的睫毛扑闪,陆得乾略带狡黠,“你在怕。你怕袁铉不及成王,怕他输,怕他死。”
“难道你不怕他死吗?”魏知月反问。
“我当然怕袁铉死。可我从不认为袁铉会输。袁铉一定会赢!
我相信袁铉,相信他的能力,并尊重他的决定。
他难道想不到陆王府与魏家结亲不失为笼络势力的好计谋吗?我们在游船会相见,袁铉从未暗示过。并蒂花,他没有让我给你,甚至拉我离开,避免你与我的独处机会……”
陆得乾居高而下道:“你输了。我比你更爱他。更懂他。”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臭男人。强词狡辩而已!”魏知月恼怒地跺脚,却退却了。
她不会做袁铉不喜的事情。
陆得乾双手一拍:“胜利者向来对失败者的气急败坏表现得十分大度。”
魏知月:“你胡说,我比你更爱他。”
“不,我比你更爱他。”陆得乾心中冷笑,上一世你从来没有出场机会,这一世拿什么巧。
“我爱他!”
“我比你爱他!”
……
两人争论一番,皆气红了脸。
她看他,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脸。
他看她,气急败坏的骂街泼妇。
不约而同笑起来。
像什么样子,两个幼稚的可怜人。
碎发捋至耳后,魏知月恢复冷淡高贵:“世子,你说服了我。”
“多谢县主的谅解。”陆得乾微微行礼。
两人相视一笑。
陆得乾:“陆某有个问题,还望县主能解答。县主为何会喜欢袁铉?据我所知,县主并非像我一样,日夜相处下,生了感情。县主只见过袁铉几面吧?”
魏知月有为淑女风范的翻了个白眼,这人到最后,还要强比她高一头。
罢了罢了。
魏知月微微一笑,流露出少女独有的羞涩:“袁铉,他很温柔。”
两年前,她随母后到宫中向皇上请安,恰好皇后与二皇子皆在。
寝殿之上,寒暄的时候,魏知月初潮突至,沾染到椅子。她在椅子上坐立难安,低垂着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娘亲在和皇上说话,丝毫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是袁铉,在皇后耳边私语几句。寻了理由,邀了众人到御花园赏景。
皇后错后几步,说身体略显不适,请她留在殿内陪着说些闲话。
除了皇后及嬷嬷外,再无他人知晓此事。皇后帮她解了难题,维护了她脆弱骄傲的心。
袁铉自此至终,没流露出半分异色,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少女情怀,是微酸的柑橘,甜蜜与苦涩相伴而生。有些事,不需与任何人道。埋在心田,温润着自己便好。
魏知月从袖中拿出成王作的画像,道:“我有一事,请世子帮忙。此画不能给任何人看见,有辱我魏家家风。正值寿宴,我又脱不开身。请世子帮我处理掉。”
“自然。”陆得乾接过画作,揣入袖中,“县主放心。我现在就走。”
他都下定了决心,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趁现在溜,省得娘亲找他麻烦。
两人分别,陆得乾无甚武功,从原道溜溜达达又回了宴席。
恰好碰见寻他的袁铉。
袁铉快走几步,拉他到门廊拐角僻静的花园,神情严肃,憋着一股子闷气:“你去哪了?陆王妃与青卿郡主相谈甚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意撮合你和县主。陆王妃正四处寻你呢!”
陆得乾不自在地拢袖口,心虚地不敢看袁铉:“额……如厕呢。”
袁铉本就说不出的烦闷,压的他心慌不已,又见陆得乾支支吾吾,明显在说谎。
她猛地抓住陆得乾的手,拉着他向自己又近了几分,逼迫陆得乾低头看她:“说!什么事瞒着我!”
自江浙治灾归来,陆得乾就不对劲。袁铉忍无可忍。
作者有话要说: 魏知月:我们皆是可怜人。
与二皇子结婚生子还生了二胎的陆得乾: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