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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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完全可以用脚丈量的城市，漫步在古老而狭长的街道可以让你仿佛穿越回属于古罗马人的强盛帝国时代，手工艺人的锤击声和哲学家们的高谈阔论犹似萦绕耳旁，从街巷里传出来的烘焙披萨的香味裹着奶酪香会让你不自觉寻味而去，就连路边随处一家gelato甜筒都让你有种不负此生的美感。
这就是佛罗伦萨，文艺复兴的发源地。
听说在遥远的亚洲有国家称它为“翡冷翠”，也许是因为教堂上随处可见的装饰着的绿宝石，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翠绿的发亮的植被，这个别称意外的适合佛罗伦萨，这让它看起来不仅仅是个百花之城。
巴芙拉现在正坐在老宫前面的佣兵凉廊的阶梯上休息，黑色的伞就放在她的手边，雨已经停了，可她实在走不动了。她的脑中还在细细回忆着不久前凯厄斯告诉自己的关于他的过去。
……
“我出生在公元前1500年的克里特岛，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古罗马，严格来讲应该是属于古希腊的时期。现在的人类称它为米诺斯文明。
“米诺斯，那是我祖父的名字，他是第一个王，所有的贵族都自愿服从他的统治，他无疑是最强大的。
“我们没有城邦名字，确切的来讲，克里特就是对我们的称呼，公元前的时候，还没有城邦与城邦的区别，更没有姓氏这个说法，所以我就叫凯厄斯，这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它在米诺斯语言中代表勇敢。
“人如其名，我的确不负他的期望，我有5个兄弟，还有2个妹妹。我是孩子辈中最为勇敢善战的，贵族们惧怕我，我的人民也爱戴我。王子里我是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
“可惜，还没有等我上任，一场可怕的灾难袭击了克里特，火山爆发，王宫被掩埋在灰土下，先进的文明一瞬间就消失了。”
凯厄斯闭上了眼睛，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这一定是个可怕的灾难，巴芙拉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你是怎么活下来了？”她忍不住问出了口，“难道……你在那个时候被转换了？”
“对。”凯厄斯睁开了眼，他看着两旁翠绿色的树木继续说着。
“转换我的，正是我们克里特世世代代侍奉的赛西多罗尔女神。
“我在之前从未见过女神，只有王才能看见女神，得到女神的庇护，据说女神曾帮助我的祖父一统克里特。
“克里特的子民每五天就需要轮流向女神供奉一个新鲜的动物，一般都是捕猎得到的飞禽。并且每年都需要用一对童男童女去祭祀女神。
他看见了巴芙拉惊讶的神情：他们侍奉的神竟然是吸血鬼。
“活人祭祀，在以前是很常见的，那个时候大家都相信，只有这样，神才会庇佑我们。并且在古希腊还没有吸血鬼这种说法，赛西多罗尔不老不死，有着惊人的美貌，并且力量惊人，她符合了神的所有标准。
“而就在我父亲死之后不久，我成为新王时，我走进了神殿，这是每个继承人都必须完成的仪式，然后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女神。
“她确实很美，我毫不怀疑在克里特岛，任何一个美女在她面前都会自卑。
“也就在那个时候，地面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女神为了能保护克里特，她吸了我的血。
“可区区吸血鬼怎么可能抵抗得过自然，她意识到救不了克里特的时候，她把毒液注入了我的皮肤，转换了我。
“转换的过程是很痛苦的，等我意识清醒之后，赛西多罗尔已经死了，她抵抗不了新生儿的力量，是我杀了她。
“我离开了克里特岛，来到了爱琴海的另一个岛上，人类称其未迈锡尼文明，他们曾经受雇于克里特，所以我很熟悉这个城邦，轻轻松松的潜行在了人群中。
“直到我变成吸血鬼的第三个一百年，我碰见了阿罗还有马库斯。我们打了一架，理由已经模糊不清了，总之这场争斗没有分出胜负。
“我们最后放弃了争斗，后来又发现大家的志趣很投合，又是第一次遇见了同伴，便组成了一个团体，马库斯那个时候可没有像现在这样丧着脸。
“阿罗有一个胞妹，叫狄黛米，不久之后就被阿罗转换了，狄黛米和马库斯结为连理。
“阿罗野心雄大，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在追逐权力，就算被转换了，他依旧改不了对权力的渴望，我们一致决定选择沃特拉作为居住地，并且共同决定了沃尔图里这个姓氏，V代表了胜利，从古至今这点倒一直没有改变。然后阿罗就在这里策划了沃尔图里家族最终确立对吸血鬼世界的统治权的计划，也就是相互便利的吸血鬼法律理念。
“结果如你所见。”凯厄斯抓着巴芙拉的手，他对上了那双带着震惊的异色瞳。
“我们胜利了，1500年之前，我们杀了罗马尼亚五大长老的伴侣，从他们那里抢过了制定法律的权利，沃尔图里成为了吸血鬼的皇族，谁违反了法律，谁就将受到沃尔图里的惩罚。同时，圣马库斯节的传说也就在沃特拉流传了下来。沃尔图里会庇护这里的人类，沃特拉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不会遭受吸血鬼的袭击。
“而亚西诺多拉和苏尔庇西亚也是在那之后出现的。”凯厄斯终于说到了点上。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佛罗伦萨的老城了，远远的就可以看见高高的钟楼，那里矗立着里卡迪宫，是美第奇家族建造的。
凯厄斯示意巴芙拉看向那座建筑。
“你的脑中的知识应该还没有糟糕到不知道美第奇家族吧。”
不容巴芙拉回答，他便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了。
“沃尔图里跟美第奇的交情很深，美第奇的家主是少数知道吸血鬼的人类，那个时候正是文艺复兴兴起的时候，上流社会乐忠于开宴会，美第奇也不意外。而阿罗是个交际花，他每次都会去参加，而其中的某次宴会我是凑巧无聊去的，不过这都不重要。
“我们在那次宴会上邂逅了苏尔庇西亚还有亚西诺多拉，这对黑发的姐妹让我和阿罗都一见钟情了。”
巴芙拉想起了早上的画像，黑发的女子美的惊人。
这个结果她的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猜测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事实之后她反而觉得有点不舒服，酸酸的感觉流过心尖。
原来你已经有伴侣了……
“那她们现在人呢？”她不禁脱口而出。
“死了。”凯厄斯摸着巴芙拉那头顺滑的浅金色长发，这个触感很不错，“还有什么问题等我全部说完再问。”
“我作为吸血鬼在那个时候已经活了1500年了，可对于伴侣的定义却依旧模糊不清，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歌者’，歌者的血液会让我们疯狂。但不论是亚西诺多拉还是苏尔庇西亚，她们在那个时候早已经是吸血鬼了。
“在当时，就像是着魔了一样，我跟阿罗都非常肯定那种感觉就是歌者的感觉。”
巴芙拉越听越乱，凯厄斯说他对这个女子一见钟情？
她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吉安娜说凯厄斯很喜欢她，她也听海蒂说过她是特别的，还有不久之前凯厄斯说只能相信他……
果然都是骗人的，她想。
我就应该谁也不信。
就像迈克一样，这个少年做出过多少甜蜜的承诺，他发誓只爱她一个人，明明是他先告的白，结果最先提出分手的还是他……
凯厄斯的讲述并没有停下来，今天一定是他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了。
“遇上了这对姐妹，我们并没有多加怀疑。顺理成章的，我与亚西诺多拉，阿罗与苏尔庇西亚结为连理。亚西诺多拉的能力是控制范围内的人的情绪，所以在那之后，我不再暴躁了。苏尔庇西亚的能力跟亚西诺多拉的类似，只不过更偏向于让人处于负能量的方向。
“一直到八百年前，死亡将我和亚西诺多拉分开。
“尽管1500年前，我们从罗马尼亚那里抢夺了权利，但罗马尼亚的余孽依旧没有完全除干净，即便就是现在，他们还在小范围的制造麻烦。
“所以八百年前，他们制造了一个大动乱。阿罗当然倾巢出动，罗马尼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找到了被我们藏起来的亚西诺多拉还有苏尔庇西亚。他们把亚西诺多拉扔进了狼群，我当然马上冲了进去，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了狼人的袭击，狼人是吸血鬼的敌人，恰逢月圆之时，就算是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亚西诺多拉死了，我活了下来。”
这一定很痛苦，巴芙拉总结。她感到走得有些累了，可她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断凯厄斯。
“失去了亚西诺多拉，我陷入了绝望。
“那一定是我经历过最黑暗的日子……
“我一度崩溃，要是没有苏尔庇西亚帮我调解情绪，我可能会痛苦的想自杀。
“那之后我超级憎恶狼人，所以在恢复之后，我遍独自一人来到了森林，灭绝了欧洲的所有狼人，我的能力是强化，加上那个时候不是满月，这很轻易。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又过了大约200年，也就是600年前，一次偶然的巧合，我们碰上了罗马尼亚的余孽，他正巧是我们1500之前的漏网之鱼。
“很干脆的，我们杀了他，是我举着火把烧了他的身体。
“在那之后，一切都结束了。我跟阿罗也终于从梦里醒来了。”
梦里？为什么这么说？巴芙拉觉得一切都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但凯厄斯的语气像是把事情讲完了。
讲到这里凯厄斯再次闭上了眼睛，他活的太久了，可那些事情却依旧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因为过了没多久苏尔庇西亚就自杀了，她自己跳进了火中。”
自杀了？为什么？！
“我们在她死后才意识到，苏尔庇西亚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调解情绪。
“是谎言。”
真是被罗马尼亚摆了一道啊。凯厄斯的眼神冰冷。
“只有她的能力，才能骗过阿罗，所以在她们加入沃尔图里的这900年间，阿罗从不怀疑什么，他太自负了，没有想到，他遇上了克制读心术的苏尔庇西亚。
“来自枕边人的背叛无疑是痛苦的，阿罗从此对伴侣失去了信心，他甚至亲手杀了狄黛米，自己的胞妹。
“马库斯在沃尔图里日益强大的时候已经感到了厌倦，700年前他就保持着苦愁大深的表情了，所以阿罗杀了马库斯的伴侣，以此换取马库斯永远的不背板。”
这……巴芙拉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阿罗竟然不惜杀了胞妹。
“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苏尔庇西亚自杀了呢？”
问得很好。
凯厄斯绽开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因为苏尔庇西亚的伴侣死了。”
“诶？”巴芙拉没有反应过来，苏尔庇西亚的伴侣不是阿罗吗？
“你的理解能力需要得到锻炼了，巴芙拉。”凯厄斯就算在叙述的时候也不忘嘲讽她。
“那个被我举着火把烧死的罗马尼亚的余孽，才是苏尔庇西亚真正的伴侣。”
他顿了顿，吐出了一口气。
“这些资料本来早就查到了，但苏尔庇西亚的能力让阿罗对它们视而不见，她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
“1500年前，我们干掉了罗马尼亚五个长老的伴侣，杀死了其中两个长老，唯独漏了他，他是刚被选上长老的，所以是阿罗情报之外的罗马尼亚的第六个长老。
“那个余孽很生气，他想报复沃尔图里，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的伴侣，只有苏尔庇西亚可以骗过阿罗的读心术，她把谎言施加在了自己的妹妹上，也就是亚西诺多拉，然后一齐出现在了美第奇的宴会上，让我们对她们一见钟情。
“马库斯早已经有了狄黛米，所以我和阿罗才是他们的目标。
“这也是为什么800多年前罗马尼亚可以轻易抓到苏尔庇西亚还有亚西诺多拉，因为那次的行动是他们早已谋划好的，只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沃尔图里，最后反被我们干掉了。
“我们在那之后终于彻底洗净了罗马尼亚的余孽，失去了头领的他们对沃尔图里根本构不成威胁。
“但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就是我跟阿罗遭受了长达900年的欺骗，并且狄黛米也因此丧命。”
他们已经走到了领主广场，此时雨已经变小了。巴芙拉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恳求凯厄斯让她休息。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坐在了这里，对着身旁美轮美奂的雕塑陷入思考的原因。
凯厄斯陪她坐在了一起，他的眼睛里没有暴戾，铂金色的长发安静的披散在肩上。
“凯厄斯？”
“说”
“你不恨她吗？她欺骗了你。”
巴芙拉察觉凯厄斯似是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疑惑，他过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她。
佛罗伦萨的雨是难得的，它下的很大，但也下的很快。所以没过多久，太阳就探出了头，人群依旧是熙熙攘攘的，游客们依旧打着伞，这次是为了遮阳。
街头艺人们趁着这个空档，在领主广场的另一边表演，吉他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佣兵凉廊里，身旁的休息的游客已经走了一批又一批，新的休息的人依次替代了他们的位置，可
凯厄斯依旧没有动静。
“走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撑起了身旁的黑色雨伞。
“恩。”巴芙拉看向了湛蓝的天空，阳光很刺眼。
云开雾散。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