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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还魂重生(六) ...

  •   说话间,两人一齐动着手脚,片刻间便将衣裳退了个精光,在烛光下缠绵得不分你我。

      躲在不远处的桑榆虽不去看,却也能听个清楚,面红耳赤的同时惊愕得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男女私会无非只是拉个手抱一下再说几句亲密话小聚片刻而已,没料到他们竟一见面就闹到这种地步。

      而且听起来他们做这种事情不像是第一次了,可他们难道不怕私情暴露后会牵连本家三族的性命吗?

      好在那两人动作也快,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停了下来,只是却还是不肯走,甚至连衣裳都舍不得穿。

      两人抱在了一起,女子偎在男人怀中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

      男人亲吻着她的额头,道:“有事耽搁了,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毕竟桑榆死了,你们宫中定然也忙了不少,可辛苦吗?”

      那宫女娇羞道:“那个消息传来后,我家主子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们倒是闲得很,若是再晚些回去应是不会被发现的。”

      “是吗?”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既然有时间,那我就……”

      听他们的意思竟是没完没了了,桑榆不耐烦地皱皱眉头。

      但那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一个男子清朗有力的声音:“里面的人收拾利落后就出来,咱们还等着呢。”

      本要继续厮混的那对男女听到后登时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便胡乱将衣裳往身上套。

      而躲在暗处的桑榆又惊又喜,因为她认出了说话的人正是德王参军张池。

      也就是说,德王终于来了。

      那对男女在穿衣裳时亦冷静了几分,忙里抽闲地压低了声音商量对策。

      只听那男人道:“一会儿出去后,我先伺机逃走,你只管拖着那人,记住了吗?”

      那女子惊愕之余亦有伤心:“你要把我自己留下来?!”

      “只要我逃了,你咬紧牙关别承认,他能奈你我如何?”男人虽然心急,但仍耐着性子劝女子道,“这个时候到这里来的人都不正经,不必怕他……”

      张池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那你便出来看看咱们有多不正经,莫要再在里面废话了,否则我可就进去了,莫要给脸不要脸。”

      没料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小都能被听到,男人惊慌不已,明白对方不好对付,只能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穿戴整齐后与那宫女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桑榆仍不敢现身,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可奇怪的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外面静得出奇,让她险些误以为刚才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

      难道德王又回去了?

      她知道德王以往最不喜欢处置后宫内务,或是他发现这件事后心生不快,误以为自己让那人捎给他的信只是个让他卷入深宫纷争的诱饵,故而直接离开了?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时,殿内终于有了动静。

      这次,她听得真切,这是轮椅碾过石砖的声响。

      “出来吧。”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熟悉而淡泊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漠地传到了耳边。

      是德王。

      心头一跳后,她按捺下几分激动,从阴暗中走了出去。

      那男人留下的蜡烛还燃着,跳动的昏黄烛光下,坐在轮椅上的德王略有疲态,正是她记忆中淡泊不惊的模样。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突然生出了向他讲明一切的冲动。

      他一向是理智而淡然的人,素日里又喜收集点阅民间的异物怪志,说不定会相信自己有那般离奇的境遇。

      在她迟疑不定时,年轻而儒雅的德王洛长临神色平静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本并无波澜的眼眸愈加锋利起来,开口问道:“是你杀了她?”

      眼前人的确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但这样疏离冷淡甚至带着几分杀气的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一时间她甚至对他心生惧意,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种说不出的危险气息让她瞬间理智了许多,她惊慌地摇头否认:“不,不是,我,奴婢没有杀桑……桑尚宫,我,奴婢是尚宫安插在浣衣局的眼线……”

      这是她原本就想好的说辞,若想要让旁人相信她是无辜的,那只能找一个足以让人相信她不会对桑榆动手的原因。

      而最好的原因,便是将自己置于与已故的尚宫同样的境地。

      “桑尚宫”被匕首所害,而她的面色像是中了毒,她们都曾有性命之忧,这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但还不够。

      好在她就是桑榆,想让人相信她的身份虽不容易,但让人相信她是桑榆的自己人却不难。

      “哦?”洛长临微有诧异,却不尽信,目光依旧锐利如刀,“一个洗衣宫女而已,让本王如何信你?”

      “之前那封信便是桑尚宫交给奴婢的,她说无论以后有何意外,都能借此去找德王殿下帮忙。”她小心斟酌着词句,道,“她还说,她小时候经常与殿下这样捉迷藏,殿下收到信后定然能找到这里来,因为那封信如同一面透心镜,殿下一看便能猜到她的藏身之处。”

      后背突然挺直,端坐的德王原本充满戒心的双眼渐渐泛红,双手紧握着轮椅的扶手,随即缓缓地紧闭了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起伏不定的情绪压抑一二。

      将他克制隐忍的样子看在眼中,她愧疚不已,却也清楚他已信了自己五六。

      因为“透心镜”这三个字,她只同他说过。

      沉默良久之后,洛长临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她的目光在不知觉间已和善了许多,只是仍有疑心:“她从不向本王隐瞒这些事,但本王怎么从没有听她提起过她在浣衣局还有眼线?”

      这自然是试探,因为她知道他一向不喜勾心斗角之事,故而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些。

      她镇定道:“殿下怕是记茬了,尚宫说奴婢为她办差这件事只有她一人知晓,即使是殿下也不知道。但是,殿下应该清楚尚宫在浣衣局的确有眼线,因为上次洵阳公主一事就是奴婢办的。”

      洛长临听她提及自己的胞妹洵阳公主,不由一惊,看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质询:“是你?”

      “是。”她不徐不疾地道,“不久前,奴婢听说有人在洵阳公主的衣袖中找到了一封书信,便紧急禀报了桑尚宫,是她安排奴婢将书信偷出来的。”

      通常,各宫主子的衣裳到了浣衣局后会由验衣宫女先行查验,不仅要查验衣裳是否若完好无损,也要确认袖袋中是否有被遗留的财物。正常情况下衣裳稍有破损并不稀奇,但很少会在袖袋中找到东西,毕竟在交给浣衣局之前,各宫的宫人也会先行查验清楚。可在两个月多前,浣衣局的验衣宫女在洵阳公主的袖袋中找到了一封已然被拆开的书信。

      照着规矩,浣衣局在衣物中找到的东西皆应原封不动地物归原主,但那封信却不仅被浣衣局的有心人扣留了下来,而且还被其打开了。

      信上只有一首诗,但却有关男女风情,此事便非同小可了。

      因为洵阳公主与盛名在外的上将军何世泽已有婚约,而那位将军向来不喜舞文弄墨,自与公主订亲以来既与她不曾见面也没有过书信往来,故而那封情诗定然不是他写给公主的。

      此事既涉及皇家颜面,又与朝堂权势相争有关,因此别有用心之人便想趁机借机发挥,但好在她及时收到了消息,派人将那封信还在浣衣局时便偷了出来并将交给了德王,这才免了一场纷争。

      知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而她在浣衣局的眼线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个眼线并非万宁,而是另有其人,但如今也只能将这件事安在她的身上了,否则只怕德王并不会全然信任于她。

      果然,洛长临听她寥寥几语后沉默片刻,道:“好,本王姑且信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今日在景程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他的语气便知他已信了自己□□,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如实道:“还请德王殿下恕罪,奴婢中了毒,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不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景程殿。”

      他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你失忆了?”

      “是。”她跪在地上,匍伏在地肯求道,“奴婢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却能肯定自己断然没有杀过人,还请殿下为奴婢主持公道,更为桑尚宫沉冤昭雪报仇血恨!”

      洛长临低着眉眼看着她:“你应该知道,宫里宫外到处都有人想要找到你,你为何偏要找我?”

      她并未抬头:“因为桑尚宫曾与奴婢说过,德王是她此生最为信任的朋友。”

      “最信任的朋友……朋友……”洛长临喃喃着重复着,语气不知是欣慰还是苍凉,“若本王当初本王偏不与她做朋友,或许她今日还不至于如此……”

      说话间,一滴清泪无声从他眼底滑落,湿了衣裳。

      但也唯有一滴而已。

      他轻轻抬了抬头,看着屋梁上模糊不清的蜘蛛网哑着嗓子道:“你怕是找错人了,如今你是皇上生死勿论都要抓到的嫌犯,轻衣卫到处都在找你,而本王虽是个亲王,却无权亦无势,又如何能帮你脱身?更何况,只要你清白,轻衣司自然会给你公道。”

      她连忙道:“不,他们要杀我,甚至还有可能不给奴婢任何分辨的机会,那样的话,奴婢虽死不足惜,可杀害桑尚宫的真凶却要永远逍遥法外了……”

      德王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们要杀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还魂重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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