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颜色的人》白衣某

44、与老前辈的交手

　　就在两人交头接耳之际，演武场又起了变化——落于下风的杰诺一掌挥出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紧接着磅礴的气开始在身边汇集，隐隐显出一条龙的形状。

　　似有龙啸从极遥远的天际传来。

　　就在杰诺正要全力一击之际，伊路米的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爷爷，我们之前约定过如果要用‘龙头戏画’应该如何？”

　　杰诺的气势瞬间一泻千里：“应该到枯枯戮山外去······”

　　“不然？”

　　“不然建筑与山体的维护费用都将从我的佣金中扣除·····”

　　尼特罗闻言同情地拍了拍杰诺的肩膀。

　　绿躲在伊路米背后悄悄的说：“大少爷威武。”

　　“不管着他们，揍敌客多少家产都不够败的。”

　　绿敬畏地打量着家长气场全开的伊路米，突然有些好奇：“话说，揍敌客的家产是怎么划分的啊？”

　　伊路米：“家产是股份制的。按百分比算，马哈高祖父占25%，杰诺爷爷占15%，父亲和母亲为25%，我拥有13%，糜奇有7%；奇犽虽然刚开始接受委托，但因为是家主的继任，拥有定额10%；亚路嘉的体质不适合做杀手，和糜奇一样从父母那里继承了5%。柯特还太小，等他三岁后才会有安排。”

　　“你的奶奶呢？”

　　“她之前和爷爷赌气跑回了流星街时曾经说过不要属于她的那份。而且奶奶在流星街的产业也不少。”

　　两人说话的期间，杰诺和尼特罗两人开始向演武场外走去。

　　绿和伊路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途中，绿接着问：“你最初的5%也是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吗？”

　　伊路米摇摇头：“是高祖父给的。我在他身边长大，所以关系比较亲近。”他伸手指指之前绿和马哈打水漂的湖：“小时候，我经常和高祖父在那里对练。他说，等他去世后，会把他持有的股份都转给我。”

　　马哈是揍敌客最强的存在，这样的人被与死亡联系在一起让绿愈发不安起来。她注视着走在前面的伊路米，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尼特罗两人来到屋外，却没有往山下去，而是跳上了杰诺具现出的龙，升到高空去了。

　　绿站在屋檐下仰望着腾飞在空中的巨龙喃喃道：“这个位置要是龙星群落下来，就是一个满满的AOE伤害······”

　　“龙星群在与单体作战时实用性不强，”伊路米眯眼看向天空：“我比较担心的是尼特罗——”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观音像出现在半空中。

　　伊路米掏出手机，绿不解道：“你打过去尼特罗会长会接么？”

　　他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打给尼特罗？”说着迅速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道：“我是伊路米·揍敌客，尼特罗会长现在在枯枯戮山，你应该知道的吧。”

　　“对，已经开始了。”

　　“是百式观音，不然我也不会打给你。”

　　“现场照片我结束后发给你。赔偿金请打到6344XXXXXXXXXXXXXX这张卡上。”

　　绿：“······”

　　第三十四式出手后，杰诺从龙背上跳了下来，气哼哼的：“你没事就闭关，把事情全部推给助手。我可没你那么闲，”抖了抖写着“生涯现役”的衣服，“要是我也能闭关两三年，可不止能接三十四掌！”

　　尼特罗跟着落了下来，捻了捻胡须：“输了就是输了。咱们都不是小毛孩，说气话有什么意思~”

　　说着刚好看到正凑在伊路米耳边说悄悄话的绿，一脸饶有兴趣地问：“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孙女？”

　　杰诺刚要开口，尼特罗已经自顾自搭起讪来：“小朋友真可爱，来来来，到爷爷这里来~”

　　绿看了伊路米一眼，见他点点头后依言走了过来：“会长好。”

　　“hohoho~很有礼貌。”慈祥地拍拍她的头：“在旁边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没有？”

　　绿还没开口，伊路米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她说，可以接百式观音的第一式。”

　　尼特罗的笑容瞬间变得璀璨起来。

　　绿回头狠狠地瞪着伊路米——她说的是“也许可以”好不好，不要把关键字省掉啊······猫女都接不住的一掌，她要是不小心被打死了怎么办啊啊啊！！！

　　“百式观音”可以说是站在武力值顶点的尼特罗的杀手锏，即使是杰诺这样一等一的高手，在熟识尼特罗的情况下接下三十四掌便已经是极限。而绿，这个只有十六岁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居然说她能接下尼特罗的一掌？！

　　狂妄！杰诺在心中评价道，也不知道伊路米究竟看中她哪一点。

　　而尼特罗呢，从一开始就对这个目力极佳的小姑娘很感兴趣。与揍敌客长子相似的外貌倒是其次，他能从她逸散出的气中感受到一些十分有趣的东西——犹豫与决绝，光明和阴影，矛盾而充满可能性地共存着。

　　有意思~尼特罗想着，笑得更加灿烂了。

　　绿一开始并不明白伊路米行为的含义，直到她经过他身边时，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句耳语：“让他们看到你的价值。”

　　她这才顿时了悟。揍敌客不需要弱者，在这里实力才是地位和性命的真正保障。伊路米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抢先替她抓住了这个机会。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绿从手腕上取下皮筋把头发绑成一个利落的马尾，然后把西装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

　　此时她却察觉到脸上一阵刺痛。仰头看了看，夏日的骄阳正值当空，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看着已经开始新一轮热身的尼特罗，绿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伊路米：怎么办？指指太阳，又指指自己的脸。

　　伊路米歪歪头示意森林——去有树荫的地方打。

　　绿搓搓手指——赔偿费怎么办？

　　伊路米用手比出电话的样子——让尼特罗的助理解决。

　　绿点点头，向尼特罗提议道：“开阔之处对杀手很不利，能换个地方向您请教吗？”

　　全程围观了两人用非人类语言交流的尼特罗抖了抖眉须，揶揄杰诺：“怕晒？你孙女还挺娇气的，hohoho~”

　　杰诺不置一词，只是脸又黑了一层。

　　进入森林后，尼特罗率先开口道：“一开始就用能力没意思，小姑娘我们来比比拳脚如何？”

　　绿知道他出拳的速度是超越了音速的，以自己不用能力的水准只怕在一招间就会败落，那之后的“展现个人价值”就更别想了。于是力争道：“您比我多活了一个多世纪，让后辈一招半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尼特罗眯起眼，这是在影射我以大欺小吗？不过事实却是如此，他计较反而理亏：“那就让让你吧~不过有个条件，”扎着冲天辫的老头笑得不怀好意：“你既然自称我的后辈，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得去参加猎人考试，这样才称得上名正言顺。怎样？”

　　绿还没开口，伊路米再度替她答道：“没问题。”

　　尼特罗却不乐意了：“怎么你事事都替她拿主意，让小姑娘自个儿说不行吗？”

　　“我的意思就是绿的意思，”转向绿：“对吧？”

　　绿（无力地）：“对······”

　　两人在林间稍微宽敞的空地上站定。尼特罗气定神闲，绿却是全神贯注地摆好备战的姿势。

　　风轻快地穿梭于林间，一片树叶被翩然带下。

　　然而在叶子距离地面还有半人高的时候，一股更加强劲的气流瞬间将树叶在空中压得扁平，接着直取绿的腹部！

　　就在不到五分之一秒前，绿眼睛明确地捕捉到了尼特罗出拳的动作，并在他起手的瞬间就开始闪避。然而，她没料到这一拳会如此之快，以至于即使她用尽全力躲开了正面的一击，仍然被拳风震得退开了两步。

　　这样下去不行。绿很快得出这一结论，跟着一个无色的圆以她为中心迅速扩张开来。

　　在战斗中开圆？这打法倒是挺新奇的。尼特罗感觉到被圆笼罩的空气似乎微微紧绷了起来，于是用“凝”望了过去：巨大的蔷薇图腾在少女脚下绽放，闪烁着清晰可见的红芒。

　　他立刻打出试探的第二拳。这一拳比第一拳更快，攻击的角度也更为刁钻。

　　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一拳被绿很轻松地避开了。

　　尼特罗来了兴头——他想知道她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于是挥出的拳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拳风带倒了绿身后大片的草木，却始终再没有沾上她的半片衣角。

　　终于，他挥出了让他一鸣惊人、被冠以“怪物”称号的，超越音速的一拳。

　　蔷薇闪耀的红光瞬间大盛，几乎到了刺眼的程度，在一片被扬起的沙尘中依然清晰可辨。

　　尘土落定后，蔷薇的光芒黯淡下去，绿却不见了踪影。

　　尼特罗很清楚那一拳并没有打中。看来小姑娘藏了起来，并把气息也隐藏的很好。

　　然而狩猎藏身于暗处的猎物，却是尼特罗最擅长不过的事了。

　　在他张开圆的瞬间，一个影子几乎无声地从树上落了下来，手上深蓝色的光一闪而过。

　　尼特罗看着自己被削掉了发梢的冲天辫，口中惋惜地道：“哎呀，大意了！”眼里却带着些微赞赏。

　　——任何时候都不放过狩猎的机会，哪怕是在自己成为被追捕的一方时。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这样的决断和勇气，而这恰恰是成为一个合格猎人的关键。

　　于是他格外真诚地再次向绿发出了邀请：“小姑娘来加入我们协会吧，你有当猎人的天赋。”说着看了杰诺一眼：“我们不反对兼职哟，hohoho~”

　　绿没有注意到杰诺又黑了一层的脸色。她挣了挣被架住的胳膊，没有挣开，却不敢再用力——她手上还握着“轻语”，要是一不小心脱手飞了出去，难保谁身上会因为躲闪不及少了什么零件。

　　僵持了数秒。“请放开我。”她面无表情地道。

　　尼特罗却故意逗她一般，一双枯瘦的手依旧牢牢地抓着她，没半点松开的意思：“你速度不错，力量却还很欠缺嘛~”

　　绿闻言沉默不语。不到三分钟的交锋，她的气却几乎快耗光了，可想而知这场战斗的强度已经远远跨越了她能招架的级别。她必须在“蔷薇”结束前打破这一困局。

　　就在此时，抓着她手的尼特罗看到，绿手上握着的那把散发着异样气息的蓝色刀刃一点点没进了她的皮肤。在刀尖没入的瞬间，一股爆发性的力量从他握住的手臂上传来。尼特罗反应不及，手臂的主人抓住这一刹的空隙得以脱身。

　　难道她一直隐藏了实力？尼特罗暗自猜测着。

　　只有伊路米注意到，在绿挣脱的瞬间，蔓延在她脚下的蔷薇，发出的光变成了苍翠的绿色。

　　绿翻身后撤了几个身位，等待着尼特罗下一步的动作。算了算剩余的气量，她顶多能再撑一分钟。

　　空中浮现出恢弘的观音像。

　　“小姑娘身法不错。那么现在言归正传，让我来看看你能不能接我这一掌。”尼特罗话音未落，观音的手已经带着万钧雷霆之力挥了过来。

　　在佛掌落地的瞬间，蔷薇的红色光芒也在同时迸发到了极致，然后迅速消散。

　　地面膨起大片的灰尘，将两人的身形笼罩其中。

　　应该是躲开了。伊路米想着，快步走了过去。

　　直到看见绿躺在被拍出的深坑旁，因为嗓子里呛了灰而不住地咳嗽时，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拎直站好。

　　“如何？”他问，余光却注视着一旁的杰诺。

　　尼特罗捻了捻胡须，笑得意味深长：“真是十步之泽，必有芳草。”

---

作者有话要说：　　绿能接下这一掌，并不是说绿就比猫女强了。猫女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的一掌，绿却是观察过并有备而来的。其次绿的反应很快，能力也很适合范围内的高机动作战，即使如此接得也很勉强。
嗯，慢慢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