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能穿回去的》竹溪有风

35、兄长

　　白蔚归家的时候，正碰上二夫人喜滋滋地换衣打扮，梳妆台前摆满了首饰。还有几个匣子放在一旁打开着，里面金光闪闪，挤满了金玉。
　　小丫鬟高声说小姐来了，二夫人正指挥梳头丫鬟将金镶玉的镯子拿过来试一试，听到外面的动静，脸上笑容满面地转过身：“蔚儿来了？”
　　白蔚进门，她就喜滋滋地对白蔚招手：“快来，你倒是来得正好。”她一面让丫鬟给自己梳妆，一面让白蔚坐下：“快去给小姐挑两件鲜亮的衣裳，再给她梳头。”
　　白蔚任由丫鬟解了自己的头发，问：“娘，这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二夫人对着镜子笑，脸上满是喜悦的红晕：“自然是有喜事。”见镜中人美貌依旧，衣服妆容无一不妥当，她方才满意地点头，转头来看白蔚：“商会的事，总算是成了。我总得去为你讨点好处。”
　　她笑嘻嘻地挑剔白蔚的衣裳，随口问她去了哪里，怎么打扮得这么灰扑扑的。
　　白蔚今天的打扮确实不是那种抢眼的装扮，浅绿色的衣衫只是让她越发显得年岁小，却并不是二夫人所说的灰扑扑。
　　只是现在二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觉得金红之色才够艳丽张扬，恨不能将白蔚打扮成一个娃娃，故此对她的衣裳也就百般挑剔起来。
　　白蔚任由二夫人挑拣，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地变成一个漂亮娃娃，忍不住想，这也太过张扬了点。
　　二夫人却觉得刚刚好，上上下下地看，最后叹道：“好是好，就是太漂亮了点。”旋即又觉得，漂亮点也没什么不好。
　　看看时间不早，何皓之又早就在外面等了好久，她终于是放弃了再打扮打扮的念头，一叠声地催人出门去。
　　何皓之看着白蔚瞪圆了眼，等到上了马车，悄声道：“怎么打扮得这么喜庆？”见白蔚示意二夫人，他狐疑地看后者，嘟嚷着：“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高兴。”
　　等到了白家，进了门，何皓之赫然发现，白家这边更是喜悦非常。就连廊下来来回回的下人们也带着喜悦的笑容。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主家大手笔的赏赐，在二夫人带着人进门之前，这个消息刚刚被传出去。白蔚进门之后，还能听到远远的角落里，有下人听到消息而发出喜悦的呼声。
　　白大太太脸上满是笑容，见二夫人进来，视线顿时就落到白蔚身上，显然她也是其中的知情者。只是事情不好对人言，只是略微对白蔚笑一笑，她就起身去迎接二夫人了，两人拉着手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白大太太方才转向何皓之与白蔚二人。
　　她拉着何皓之的手夸奖了一番，问他可有把握下场能考到秀才。何皓之满脸通红，却偏偏强硬地昂头说可以，这副做派让白大太太心中觉得有趣极了，又逗了两句，方才放了他。
　　轮到白蔚的时候，她就更是热情得夸张了，何皓之在一旁看了，忍不住露出牙酸的表情。只见白大太太搂着白蔚，一叠声地说着自己喜欢这孩子，恨不能从二夫人手中抢过来养。
　　二夫人就得意洋洋地坐在那里，脸上流光溢彩，满满的都是高兴。不妨白大太太忽然道：“左右这孩子也是姓白的，不如就让她跟了我家算了。”
　　二太太一怔，对上白大太太略带深意的眼神。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透着柔和的坚定，仿佛在对二夫人说，这事已经定下了。
　　只消片刻，二夫人就笑了起来，她用帕子遮住了唇角得意的笑容，对白大太太柔声道：“嫂子，这孩子可是跟着我姓白。”
　　外头就有人道：“如今你自己都是何门白氏，这孩子怎么能跟着你姓白。若是跟着你，也该是姓何。”
　　何皓之听得迷糊，却知道来人是谁，连忙跳起来行礼：“大舅舅。”
　　白蔚也跟着行礼，顺势挣脱了白大太太的手
　　白大老爷虽未进门，却见自家夫人正抱着那小丫头说话，说的又是那种大事。可那小丫头却一脸淡定自若的神色，仿佛再大的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淡然。
　　她这副作态既然白大老爷欣赏，又让白大老爷觉得不安。
　　他不知道白蔚做了什么才让白家得了这样的荣耀，但显然不是小事。如今关系到自身的时候她又是这般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显然对自己的状况也不怎么关系。
　　白大老爷不知道这样的人，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能真正融入白家。
　　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分毫不显，依旧是笑呵呵的。进了门，见两个小的都对自己行礼，他就一抬手，让两人都起来，对二夫人笑道：“你倒是来的刚刚好。”
　　二夫人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自然。这种好事，我当然要来。”她对自家兄长眨眨眼，一如当年小时候一样娇憨撒娇的样子：“碰到好事，我也是要来粘粘喜气的。”
　　白大老爷就哈哈地大笑起来，挥手道：“来来来，都来。”
　　不一会儿，白家的几个兄弟并他们的妻子都过来了，几个小的也陆续赶来，屋子里挤满了人，个个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何皓之正带着白蔚与几个表兄弟说话，忽而听白大老爷道：“既然是姓白，自然是要上白家族谱的。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都一致地抬头看向白大老爷。后者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微微的和气模样，说出的话却异常坚定，只是一挥手就将几个兄弟的疑问压了下去，将此事变成了定局。
　　白二老爷下意识看白蔚，见后者只是坐在那里微笑，心中叹了一句“倒是沉得住气”，口中说：“既然大哥做了决定，那就这样吧。只是不知道跟着哪家？”
　　白三老爷也跟着点头，示意道：“我我我，我想有个女儿很久了。”白三太太也跟着点头，一面对白蔚招手想让她过去。
　　白大老爷见状呵呵一笑：“自然是大房。”
　　白蔚身边立刻就有人跳了起来：“那我要有妹妹啦！”说罢，立刻就过来拉白蔚的手。何皓之愤怒地将他的手打开了：“这是我妹妹！”
　　二夫人在一旁闷声笑，听着屋子里乱七八糟地争论白蔚到底应该去谁家，一面看着小辈们围在白蔚身边说话，心里面的得意无法抑制。
　　过了好一会儿，白大老爷总算是压制了其他兄弟，将白蔚算到了自家。
　　何皓之看着几个表兄弟都一脸高兴的模样，只有他自己闷得很，好好的一个妹妹，怎么忽然就变成表妹了呢。
　　白蔚出言安抚了他两句，就听二夫人说：“虽然是大哥大嫂的女儿，但是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三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了片刻，白大老爷就拍板道：“由她自己，愿意住哪边都行。”
　　白蔚此时已经是脸颊绯红，听白大老爷这样说，连忙起身致谢。白大老爷就笑道：“如今称呼也该改了。”
　　二夫人装作气咻咻的样子看了白蔚两眼，见她似乎是左右为难，不由心软，叹道：“快些叫吧。”她指了指白大老爷，又指了指白大太太，柔和地说：“叫爹娘。”
　　何皓之一听这话就知道娘也退步了，越发垂头丧气，耳边听得白蔚清脆地叫人，不由得闷坐在那里自闭了片刻。
　　白家一片欢欣雀跃的模样，白大老爷说着什么时候开族谱将白蔚记上去的事，又说白蔚的名字和白家的排行不符，只是思索片刻，又自己否决了改名字的事，最后决定还是以白蔚这个名字记上去。
　　白蔚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着这些事，唇角就勾了勾。
　　“妹妹笑了，”白家老大白午璟立刻就说：“就该多笑笑，妹妹笑起来才漂亮。”白蔚看向他，他一脸温和：“娘念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如愿以偿得了一个女儿。日后只怕我们都要排在妹妹后头了。”
　　白大太太在那边听到了，远远地叫：“怎么，我喜欢蔚儿，你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白午璟立刻做个求饶的样子，转脸又对白蔚一笑，压低声音说：“娘是个好糊弄的，你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她也就算了。”
　　白蔚就道：“大哥这般说，不怕娘知道了生气？”
　　白午璟悄声道：“那既然这样，我就收买一下妹妹，妹妹就不要告诉娘了。”
　　他对白蔚眨眨眼，示意自己钱包丰厚，让白蔚尽管动手。这副模样让白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午璟很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妹妹开心了吗？”
　　白蔚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不觉得疏离，也领他的好意，点了点头。
　　白午璟又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妹妹何时有空，让我这个做兄长的也陪着一起逛街如何？”
　　他话音未落，一旁就有人扑了过来，搭在白午璟的肩膀上：“哇，大哥你这也太狡猾了。我也想陪妹妹逛街啊。”
　　说话的是白家大房的老二，见白蔚看他，他活泼地对白蔚挤挤眼：“妹妹放心，我也是有钱的。”
　　一时间，空气中都充满了和乐融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