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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赐粥 ...

  •   白雅抱膝而坐,一动不敢动。女子外衣不比男子的密实,没了里衣,里面的肚兜若隐若现,加之白谦那句满是遐想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柴火过猛,脸颊异常滚烫。

      她绝不承认自己被古代养“歪”了,就肚兜那比文胸多不知道多少倍的布料也值得她害羞?笑话!

      白雅暗瞅了白谦一眼,别扭归别扭,没忘他正发烧,极其艰难地撕了半边袖子,就着一小谭岩石水搓洗干净,拧得半干递过去。

      白谦目光微沉,黑瞳坠着两簇火苗,头动火苗晃,却似带了余温,灼灼地映向着白雅。

      琉璃珠子因火焰烤炙越显清澈,像被白玉温养的宝石,惹人垂涎。双颊氲红,细白的绒毛似羊脂柔柔地覆在脸上,诱人亵玩。

      他莫名理解萧庆昱对文世澜不容他人指染的疯狂,哪怕是亲子与父兄。

      天一费尽心思让他修习上清诀克制内心的暴戾,然而,伪装终究只是伪装,他想要的,内心叫嚣的,像一个蠢蠢欲动的猛兽,愈是阻止,愈发疯狂。这份情,这腔爱,若再无回应,他恐怕会忍不住用手段一劳永逸。

      白谦起身,黑色的外衣几经辗转已带褶皱,黑发垂落,玉颜一半映着火光一半藏于黑暗,危险而禁忌。

      谁的心在肆意狂欢?
      噗通……噗通……像弹跳上岸的鱼儿,几欲脱氧。鱼儿想挣扎着往水里跳,然而阳光已降临,带着不容拒绝的炽热缓慢烹炙……

      她将被烤熟,鼻腔、口唇全是他的味道,似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愈演愈烈……

      她捏着他的手臂,不知轻重,理智告诉她这是气氛所致贪恋不得,身体却在服从内心的萌动不断沉沦,脑海突然忆起一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当滚烫的大手从肚兜滑入,白雅浑身战栗,猛然捉住作乱的手
      白谦的手一顿,然而停不过两秒,再次攀沿而上,停在他觊觎已久的禁地……

      白雅倒吸了一口凉气:“不……”
      她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白谦强势如斯,攻城略地,半点不容退缩。
      火焰与岩石本就带了几分旖旎,因白谦故意为之,原本就娇软的身子越发软绵如泥,氤氲的双眼止不住泛起泪光,睫毛轻颤,像被人捻在手心的蝴蝶,迷茫不知所措。突然,白雅双眼圆瞪,紧紧抱住白谦,惊呼出声。

      白谦似有所感抱着她转了个方向,一条棕绿的小蛇盘缠在凸起的石壁上,正朝他们吐信子。

      白谦不紧不慢地抚着她光洁的后背,气沉丹田,将躁动的欲念缓缓压下,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双目已然恢复了半分清明,然后将她上滑的小衣拉下,外衣的带子一并系好。

      “罢了,仔细着凉……”
      声音低哑,又轻得像要随风飘散……

      她又羞又恼,只以为他嫌这儿环境不好,复看向壁上的盘蛇,心道:幸好……
      只把心底微乎其微的失落抛于脑后。

      ——
      第二日,白雅是在景芊苑床上醒来的,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摆设,昨日的种种竟像一场梦。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揪着垂落在肩上的细发,莫名想起白谦那头浓密的黑发,心里羡慕得紧。

      玉竹一边伺候白雅盥洗,一边道:“约摸卯时一刻,小姐被世子抱回屋里,奴婢和玉音瞧了,真真大吃一惊!”说着又将昨日她们如何脱险,又如何被白棋等人相救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玉竹谴人逃离后,又回了原地,只还未赶到,就被白棋提着往大路走,走了不一会儿,就瞧见了昏迷的贺倾情,险些没被吓死。后得知白雅被白谦救了,白棋还赶了回去,又放下心来。

      白雅大概了解了,看着崭新的里衣,岔开话题:“衣服是你们换的?”

      玉竹摇头:“小姐您回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身,白棋说你们下山的时候恰好碰到一户人家,想来是世子怕您不舒服,私下让人帮您换的,回来的时候还叮嘱我们先不要给您沐浴更衣,怕扰了您的睡眠。”

      白雅脸色一僵,玉竹正给她梳头,小心道:“小姐,可是弄疼了?”

      白雅牵强笑道:“没有,只是我突然想起未曾沐浴,先不要急着梳头。”

      玉竹不疑,吩咐外头的丫鬟传话给玉音,让她先不要上早膳,然后唤婆子准备汤沐,毕了,玉竹不经意提到:“这个时辰世子应回了,小姐待会可要去沉风苑?”

      “谁要过去!”白雅恼羞成怒,话落方觉得自己语气偏激,忙道:“待会去将军府找小情。”

      玉竹奉茶的手一顿,心道:小姐这反应,莫非被困的时候和世子闹矛盾了?保险起见她待会悄悄和白护卫打探一二,免得两人生出什么误会。

      多亏清水近日有意无意的引导,玉竹全然忘了早前白谦的不良记录,或疑心自己胡思乱想,只以为被困在山上的除了白雅和白谦还有白棋,不然她不会如此放心。

      白雅才沐浴完,贺倾情已来寻,倒免了她再走一遭。两人叙了一会旧,相约明日去路府赔罪。因着昨日董笙笙和翡翠自私自利的言行,贺倾情心底对她的愧疚骤减,她之所以胁迫玉竹和紫筝带林艺蕊等人逃离,自己留下袭击罗炎,为的就是偿还她推董笙笙一把的罪。

      贺倾情离府后,白雅心感疲倦,草草地用了一碗粥,便又睡下了。期间清水前来探视了两遍,还带了不少补气益血的珍稀药材。

      白谦却迟迟未归。
      原来,昨日暴雨,玉竹她们前脚才离开,后脚那边就遇上了泥石流,虽然伤亡并不十分惨重,但毕竟临近百道寺,香客经过看着不雅,又恐佛祖怪罪,遂皇帝紧急召白谦入宫商讨后期修复一事。

      又过了几日,三皇子妃怀孕的消息传开,原本恹恹的三皇子派又活了过来,这不,刚入秋,安王妃就设下菊花宴,广邀夫人小姐参加,白雅应三皇妃热情邀约出席。

      自老夫人逝世,她已经两个月未出席宴会,着装自然力求简素以免落人口舌。玉竹拾掇了一身浅灰色的衣裙给白雅换上,衣裙的袖子被人用银丝勾了一圈姿态各异的兰花,领口亦然,瞧着素雅又别致。半挽的发上斜斜地插着一根水蓝玉簪,旁边缀着一株珠花步摇,步摇上面是白色浑圆的珍珠,大小不一,一步三晃,精致惹人怜。

      “莫兄瞧的可是那浅衣头戴珠花的女子?”安世子眉眼轻佻。

      莫正瑄咳嗽出声,忙端起茶杯掩饰:“花红柳绿中出了一抹幽兰,乍一眼看去只以为是神仙妃子,让安世子见笑了。”

      “莫兄所言的神仙妃子正是卫国公府二小姐白雅,亦是尚书府白大人的胞妹,年十五,尚未婚配。”只一句话,听得莫正瑄面红耳赤。

      安世子睥了他一眼,心底十分不屑,嘴上却带了几分亲近:“凭莫兄身后的六幽谷,想娶一个官家小姐并非难事,想来皇上也十分赞同。”

      莫正轩心一抖,笑道:“男女情谊,你情我愿,因着白小姐气质独特,我多瞧几眼罢了,安世子莫要误会,免得污了白小姐的清名。”

      “莫兄真真君子胸襟。”安世子笑得似是而非,只慢饮慢啄,眼瞳尽是美人的身影,好一个浪荡公子。

      “小姐,奴婢瞧着对面一脸生的公子老往这边瞅,可要换个地儿?”那公子看着人模人样,却与安世子坐在一处,料想又是一个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

      白雅抿了一口茶,不想小题大做,笑道:“许是你家小姐长得美,人家多看几眼罢了,你这般藏着掖着,可要辜负老天赏我的这张美人皮?仔细老天爷察觉,怪你小气,一气之下收了回去,让你天天对着一张晚娘脸,看你悔不悔!”

      玉竹哭笑不得,旁人道女子太美恐成祸水,她每日忧心忡忡,唯恐小姐被小人占了去。小姐倒好,整日没心没肺也没把自己的美貌当一回事。只怪公子世子纵容,非但不替着小姐遮掩,还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不断,就怕小姐的盛世容颜被俗物埋没。

      玉竹心叹,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兄妹?幸而小姐身后是卫国公府与尚书府,又有掌权胞兄护着,小姐方能至今享乐闺中。

      就在玉竹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传来一股腥鲜味,闻着似是螃蟹。

      白雅正了正身子,看着端在自己面前的一只大闸蟹、一小碟菊花炒蟹膏以及一小碗的蟹黄粥,闻着食指大动。

      菊花宴宴请的是阳安城首屈一指的贵女,其中不乏与她交好或想与她交好的贵女,只是因她孝义在身,轻易不得玩笑,众人问候过便不约而同避开,贺倾情亦然,就怕自己习惯使然,口无遮拦说个趣事惹她发笑继而引人诟病,毕竟她们的宿敌流霜郡主等人亦在贵宾之列。

      见佳肴已备齐全,安王妃道:“这是杭扬新贡的第二批螃蟹,虽比不得第一批肥美,味道也十分不差,大家不妨将就尝个鲜。”这第一批自然属皇宫。

      玉妍公主勺了一勺子的蟹膏,笑道:“螃蟹本宫吃过不少,与菊花共用倒是头一次,安王妃费心了。”

      中间的三皇子妃附和道:“可不是,有这奇思妙想王妃就该早些拿出来,好歹让我尝一口,这般只闻着却吃不得,实在挠心,早知还有螃蟹这一环,菊花宴我就不该来!”

      因着身子有孕,南宫嫣然吃不得螃蟹。

      安王妃笑道:“皇妃娘娘别恼,您气坏了身子殿下可就要找我置气。”然后吩咐丫鬟把三皇妃的膳食端来,盖子才掀开,院子顿时弥漫着一股奇香。

      “这是什么味儿,竟如此香甜,把螃蟹的鲜甜都盖了去。”玉妍公主惊疑。

      “是鳝鱼,也不知厨子用了什么法子,去了腥味,故公主闻着与众不同。”

      “我猜想不仅仅是厨子的缘故,怕这鳝鱼也不简单。”

      安王妃嫣然一笑:“公主慧眼如珠,这鳝鱼确实不同,平日吃的不是泥草,却是燕窝、人参、鹿茸等滋养之物,因而营养也厚重些。”说着,丫鬟已经把另一盅放在玉妍公主桌面。

      玉妍公主挑起凤眼:“安王本事,如此佳品便连本宫也不多得,只惜本宫近日胸口闷得慌,太医说乃肝火旺,大补不得,恐怕要辜负安王妃一番心意了。”

      安王妃脸上的笑一顿:“是我考虑不周,险些犯了公主的大忌,既如此,公主不妨尝尝桌面的螃蟹,也好对我们安王府的厨子指点一二。”

      “确实该好生尝一尝,总得品一品这第二批与第一批的不同。”

      难得清静的白雅可没心思听安王妃等人夹枪带炮的话,拿起银色的小锤子,敲了几下蟹腿,玉竹正想拿起来,却被她制止。

      白雅仔细净手后径自拿着蟹腿就开始剥,螃蟹鲜美,但要吃得优雅确实考验人,不远处又坐着几个安王世子带来的风流公子,故很多小姐不愿意亲自动手。

      白雅不紧不慢,拿着银色小戳小心剔除,装了一小碗后,淋上姜醋,净手后拿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红唇沾了几滴蟹油,瞧着竟比往日还要娇嫩。

      “白二小姐的动作甚为娴熟,莫是苦练过?”流霜郡主这话听着实在不讨喜,说得好像她特意练过在这里显摆似的。

      “熟能生巧,只是我甚爱螃蟹罢了。”不过那是前世的事。

      “看来白三小姐不怎么爱吃。”流霜郡主掩嘴嗤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自萧惠仪被休,白婳在贵女圈俨然成了小透明,现连自个儿的表姐也要踩一脚,可谓风水轮流。
      她的螃蟹是身边的丫鬟剥的,剥得不怎么美观,吃得也不多。

      “螃蟹难得,果然白二小姐才是白大人的心头好。”这话听着怪异,若是挑拨离间实在没必要,以她和白婳恶劣的关系不用挑拨心都不可能往同一个方向长。

      白雅只当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兄长待我确实极好。”

      流霜郡主还想说什么,三皇子妃突然发话:“既然小雅喜欢吃螃蟹,不若把我那份一并给她。月儿,把我桌面的螃蟹拿给白二小姐,放在这儿也是浪费。”

      月儿得令,端着那只完整的螃蟹放在白雅桌面,流霜郡主陡然被打脸面色铁青,心道:肚子里不过多了一块肉,竟敢联合外人对付她,这个表嫂真是好得很!

      白雅心底诧异,安王与三皇子是一体的,三皇子妃这般帮自己,难道真的是为了还她当初告知她有孕的情?还是说这是一种暗示,暗示三皇子与安王不和。

      “谢皇妃娘娘赏赐。”说完,白雅正想拿起小锤,玉妍公主突然道:“听闻前不久白二小姐在百道寺逢大雨,被困山野,想来身子应虚弱得紧,今日又用了如此多的螃蟹,螃蟹寒凉,实乃不妥,来人,将本宫桌面的鳝鱼粥端给白二小姐,阖该让她补补身子。”

      白雅听了,只得出列领恩,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用完那碗鳝鱼粥,鳝鱼粥美味极了,让人想把舌头一并吞了,只是喝着喝着,想起玉妍公主此番行径的意义,心底莫名窜起一股闷气,憋得慌,连带喝进去的粥也感觉消化不良。

      看白雅总算用完了那碗她百般“嫌弃”的鳝鱼粥,玉妍公主心情极好地转头与三皇子妃闲聊,然而聊着聊着,南宫嫣然突然眉宇轻皱,然后面露苦色,一手捉着座椅一侧,一手捂着肚子。

      玉妍公主一愣,随即看见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南宫嫣然座下漫出,鲜血很快漫出座椅,一滴两滴,从点到线,惊悚骇目。

      “娘娘!”月儿惊呼出声,玉妍公主倏然起身。

      安王妃脑袋一懵,只觉得天似要塌下来了,颤着嗓子嚷道:“来……来……人!来人!传……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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