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半糖童话》香樟小姐

89、白月光朱砂痣

　　艾斯莉亚倒在地上的画面仿佛扼住了秋满的心脏。
　　里包恩面色严肃，越过僵立在门口的秋满进入屋内，蹲下来查验艾斯莉亚的生命特征，很显然她早已没有了气息。
　　秋满无措地走到里包恩身后，颤抖着问：“她死了吗？”
　　里包恩沉重地点头。
　　秋满受打击地喃喃道：“她……是为了救我……”
　　里包恩看了她一眼，默默起身，开始冷静而有条不紊地检查屋子，最后来到电话机前，熟练地拨通了号码，派人过来处理事务。
　　此刻，秋满失魂地跪坐在艾斯莉亚身旁。她已经经历过不少血腥和死亡了，但眼前的尸体依旧令她慌乱，她想抚摸冰冷的艾斯莉亚，却不敢伸手过去触碰。
　　彭格列家族的人来得很快，他们井然有序地抬走了艾斯莉亚，不一会儿就将这里的一切恢复了原样，使这间屋子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永远地少了一位女主人。
　　秋满忽然鲜明地回忆起自己在这个屋子里有过的一些快乐时光，她初到这里，还不懂这个世界，艾斯莉亚陪她练习语言，教她如何打扮，像一位姐姐那样照顾她……而现在，她消失得那样彻底。
　　秋满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生命的逝去是那样的轻易又悄然。
　　里包恩处理完事务返回来，看到秋满依旧呆滞地坐在地上。
　　“为什么……”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在问里包恩，也想是在自问，“她为什么要救我？”
　　里包恩抱臂靠墙而站，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我之前对她又不好，嫌弃她的身份，还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她为什么还要救我？连累了自己……”她咬紧嘴唇，压抑着什么。
　　里包恩沉默了一会，沉声讲起了艾斯莉亚的过去：“她的继父是个畜生，夺走了她少女的纯洁，死后却只给她留下了一堆赌债，那个时候，她才十五岁。”
　　秋满心惊。
　　“艾斯莉亚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但是她和我说，她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光芒，令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骄傲，纯真。她靠近你，也许是想守护已经失去了的却渴望的东西，当做对自己的救赎。”
　　里包恩继续说道：“没有人不想要体面的生活，但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你要明白，在这里，在黑暗世界里，很多人满身淤泥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谁又有秋满这样幸运呢，虽然不幸落入黑暗世界，却被几位实力不凡的人的保护着，在这样的地方依旧维持着天真和娇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过去，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即使我之前告诉你，你会在意吗？”
　　秋满语塞……她一向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也许就算当时知道了，她也只是无关痛痒地可怜几句。这点里包恩比她自己看得更清楚。
　　里包恩走近她，用教育的态度说道：“你的傲慢让你不愿低头去关注那些看起来不如你的人，但你从来没有想过，是什么在支撑你这份傲慢，当你处于他们的境遇中时，是否能比他们更好？”
　　这些话像一道锐利的锋芒进入她的大脑，使其得到一瞬的清明。
　　她傲慢的资本来自她那有钱的父亲，以及因她家世身份而获得的纵容和谄媚，但那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在这里已经不存在了，而傲慢却成了她的习惯，如果没有遇到里包恩和风，她又会成为什么样子？她只不过比别人幸运一些罢了……
　　意识到自己的骄傲只是座空中楼阁使她有些难堪。
　　沉默良久，秋满哭着反省道：“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一直那么任性，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糟糕，是我连累了艾斯莉亚，我害了她，都怪我。”
　　里包恩心软下来：“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指责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即使有我的保护，你也需要长大。至于艾斯莉亚的死，这不是你的错，牵连艾斯莉亚的人是我，他们的目标在我，不会放过任何跟我有联系的人，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去找艾斯莉亚的麻烦，你们都只是被牵扯进黑手党争端的无辜者罢了。”
　　秋满：“里包恩，你会为她报仇吗？”
　　里包恩难得地沉默了。
　　“你会为她报仇的，对吧？你是杀手，是黑手党，会找他们报仇的吧？”
　　面对秋满的期许，他显得有些困难：“如果这是我的个人恩怨，我当然会让杀害她的人痛苦后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里昂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已有谈和的意向。”
　　“我不明白。”
　　里包恩：“也就是说，现在双方需要休战，任何伤亡的发生，都会导致谈判破裂，而我出手就是代表了里昂的态度。”
　　秋满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那艾斯莉亚就白死了吗？因为你们的争权夺利，她就……这么轻易地被放弃，白白死去了吗？”
　　“白白死去和牺牲的人太多了，我以为你已经了解了这里的规则。”
　　“是的，我了解……我早就了解了。”
　　里包恩耐心和她解释：“现在完整的指环已到里昂手上，结局已定。尽管如此，里昂一派作为新生势力，威望和实力依旧难以服众，要在这权利交错纵横的地方坐稳交椅，和各方旧势力的谈判和让步难以避免。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的死亡，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彭格列的会议桌上的。”
　　听完里包恩的话，她从心底里蔓延上寒意，脸色有些发白，再一次感受到了黑暗世界那冰冷残酷的运行秩序。
　　里昂的转变，艾斯莉亚的悲剧，那些贪婪和野心，仇恨和痛苦，所有人都被裹挟其中前行。

　　转眼到了彭格列举行继承仪式的日子。
　　西西里的局势动荡了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里昂最终成为登上首领之位的人。
　　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即使是里昂自己，在决定入局之前，也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站在这个高台上。但众人关注到他的支持者阵营，第一杀手里包恩，超越利益盟友的加百罗涅家族，以及代表神秘东方家族的风，顿时又觉得是自己以前太小看里昂了，能获得这些助力的，怎么可能是无用之辈。
　　这日的天气阴冷，透着肃杀。
　　也是，黑手党的继承仪式也算不上什么普天同庆的吉利日子，秋满嘲讽地想道。她自然不会出现在人前，当所有人都聚集于继承仪式上时，她独自来到了清冷的墓园。
　　艾斯莉亚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葬礼。多亏了里包恩的吩咐，彭格列的人才将她安葬在了这个干净体面的墓园里，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秋满触摸着简洁的墓碑，轻声说：“对不起。虽然有点太迟了，可我还是想对你正式道歉一次。还有，谢谢你。”
　　“我知道，现在再来说些忏悔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有点虚伪，你也不一定能听到。”
　　“希望你下辈子可以幸福一点吧，不要再遇上什么黑手党了。”
　　“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投胎转世的说法……你连葬礼仪式都没有，能好好上路吗？”
　　“算了，我给你唱首安魂曲吧。”
　　【请将永恒的安息赐予他吧，主啊】
　　【请以永恒的光芒照耀，照耀他吧】
　　【为您唱诵赞歌，在锡安唱诵赞歌】
　　【向您致敬，在耶路撒冷向您致敬】
　　【请听听，我们的祷告】
　　【当可朽之身临您座下】
　　【安息】
　　【永恒的安息】
　　秋满不是教徒，这还是她在扮演音乐剧的角色的时候学的诵唱，也许能为亡魂带来安慰……或是给她自己带来安慰。
　　“唱得很动人，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么悲伤。”
　　秋满转身，惊讶地看到来人：“三爷？你怎么来这儿了。”
　　风走过来：“继承仪式结束了，我在这儿耽搁了太久，明天就要回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回到你的祖国，你的故乡。”
　　秋满瞪圆了眼睛：“故乡……”
　　“是的，故乡，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秋满一时心酸，掉下眼泪来。
　　风将它拭去：“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家吗，我带你回去。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让你再受苦。”
　　这些话让她心生动摇，她一直渴望的不就是回家么，可风说的那个故乡，终究不是她真正的故乡，她真正的故乡已经回不去了……
　　风：“你想吃肉包子，我天天给你做肉包子，要是吃腻了，还有阳春面、白米饭，你应该很想念这些吧。我家有位厨子，祖上是清宫御厨，什么山珍海味都能做出来。现在正好赶上大闸蟹最肥的时候，我还能带你去游湖吃蟹，等到冬天下了雪，北方的糖葫芦又红又甜……”
　　秋满破涕为笑：“我看起来像是嘴馋的小孩子吗？”
　　风认真地说道：“在我身边，你永远可以当个没有心事的小女孩，不用成熟懂事，我不会让外面的风风雨雨吹到你面前。”
　　秋满感动的泪光闪烁，这个男人总能知道她最需要什么，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我……我再想想。”
　　反正她已经无法回到未来了，没道理不答应风的邀请，难道这里还有更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吗？
　　她脑海里全是里包恩。
　　毫无疑问，里包恩和风之中她必须选一个，也只能选一个。
　　良久，她才对风说道：“三爷，请带我走吧。”

　　继承仪式结束后，里包恩就忙于辅佐里昂的家族事业，几乎不见身影。
　　秋满打包好了行李，伤感地环顾着安静的公寓，就等待风来接她了。她没有机会当面跟里包恩告别，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心虚，不敢面对他，只留下了一封信件。
　　西西里机场，贵宾候机室。
　　华丽舒适的皮沙发，柔软的地毯，安静优雅的环境，一行东方面孔显得有些瞩目。
　　风在和属下商讨着什么，秋满觉得这里提供的饮料特别好喝，让她想起上次和里包恩去的那家餐厅，和那里的果汁味道一模一样，当时她还赞不绝口呢。
　　多喝了几杯后就有了去洗手间的欲望，她看风正忙着，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工作人员格外热情地给她带路，七歪八拐地走了很多路，将她带到了偏僻的洗手间。
　　秋满心生疑惑，但工作人员一脸正常地离开了，便不再多想。
　　解决了需求，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她还在想自己能否顺利找回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强行将她带走。
　　“唔——”秋满恐惧地挣扎起来，可她的力气似乎没起到半点作用，那人轻轻松松地将她带出机场大楼，来到一辆颇为熟悉的车子前，然后放开捂着她嘴的手，让她面对自己。
　　“里包恩！！！”秋满看清这人后惊呼。
　　里包恩阴沉着表情，一言不发地将她塞进了车里。
　　“嘿！里包恩！你吓到我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迅速坐上车，疾驰着驶离这里，回了公寓。
　　他将她丢进门。
　　秋满想去开门，他便拦在门前，反手将门给锁上了：“里包恩！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是什么意思！”他将秋满留下的信展现在她面前。
　　“我……我……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跟你说。”也不知道风在找她没有，航班起飞了吗？
　　“跟我说？”
　　秋满游移视线：“我要和风回国了，我是个中国人，我想回家。”
　　“你明知道那根本不是你的故乡，即使回到中国，你也回不了家。”
　　秋满突然爆发起来：“那意大利就有我的家了吗？我受够这里了里包恩，我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好几次！”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是的你会保护我，因为你现在还喜欢我！但我不是满脑子傻白甜的姑娘，我在这里唯一拥有的只有你的喜欢，要是哪天它没有了，我是不是会像艾斯莉亚那样无关紧要地死去？回了国至少那里有我熟悉的一切，哪怕被抛弃我也能想办法活下去！”
　　说完这一大段话，秋满舒了口气，终于将憋在心里的不安和怨念发泄出来了，然后却迟迟不见里包恩反应。
　　她抬眼看去，发现里包恩面色深沉得可怕。
　　“被抛弃？”他冷笑，“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先抛弃我？”
　　……还能曲解成这样？他有没有搞清重点？她是这个意思吗？
　　里包恩扬了扬信纸：“感谢我多日以来的照顾和帮助？是什么让你误认为我是个善良大度，不求回报的好人？嗯？”
　　秋满察觉到里包恩身上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升起了一丝不安。
　　还没等她说什么，里包恩突然向她靠近，逼着她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他居高临下，扯开领带。
　　秋满恐慌，想起身逃跑，却被他重新压了回去。他将她困在身下，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黑手党准则，想要什么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地抢过来。我一直在等你心甘情愿，但现在你把我逼急了。”
　　“你疯了吗？！放开我！唔……”她根本推不动他。
　　里包恩强吻了下去，一手控制着她的挣扎，一手去解她的扣子。
　　秋满好不容易逃脱他的吻，大口吸着气，吓得大哭起来：“里包恩！不能、你不能这么做！求你……”
　　“嘘，乖，今天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孩。”
　　“不……不……”
　　“我早该这么做了，你明明也喜欢我的不是吗？当看到你留的信的时候，我差点疯了，我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你了，你明白那种滋味吗？不，你当然不明白，无情的小骗子。”他眼里充满着柔情，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解开她上身的最后一颗扣子，只剩下一件可怜的胸衣保护她了， “还好我赶上了，你还没有离开，在机场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离开。”
　　“放开我，禽兽……混蛋……你不能这么做，你疯了！”
　　“也许吧，像我这样的人，爱上一个人就已经足够疯狂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可你依旧要走，所以就让我来做点不该做的试试吧。”

　　现代，波维诺家族。
　　当那个时候的记忆出现在里包恩脑海中时，他僵硬在了原地。
　　秋满的决意离去，差点永远地失去她令他昏了头脑。
　　“布鲁诺！启动火箭筒！快！”他急道，要在错误彻底发生之前阻止自己！六十年前的他可以犯浑，但现在的他不可以！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指令吓了一跳。
　　纲吉等人围了过来，焦急地问：“怎么了？是遇到危险了吗？”
　　里包恩黑着脸，不敢承认危险就是他，他像个无耻之徒一样在强迫秋满。
　　布鲁诺倒没有像几个少年那样惊慌，看到里包恩的神色后知道一定是事态紧急的情况，没时间询问，当下按照里包恩的命令启动了桌上的火箭筒。
　　一阵烟雾过后——
　　秋满狼狈不堪地坐在了桌子上，衣服被扯掉了大半，眼眶红红的，脸上挂着委屈的泪痕，仿佛一朵被欺负了的玫瑰。场景的突然转变使她有些发怔，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四周，直到目光落在几位少年身上。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山、山本武，沢田……狱寺……”他们的面孔恍若隔世，秋满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秋满哇地大哭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抱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像个终于回家的孩子，所有的恐惧和期待得到了释放。
　　纲吉在被她靠近后一瞬的僵硬过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回抱住她。山本将自己宽大的外套披在秋满身上，正好能将小小的她包裹起来。狱寺在一旁握紧了拳，男孩们都看出她遭遇了什么糟糕的事，幸好还算及时，否则……
　　里包恩在角落里失神地望了她一会儿后，转身离开了，谁都没有发现他藏进眼底的感情。这个女孩，他等了四十年，后悔了四十年，爱了四十年……终究还是错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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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香樟小姐的style
长期没更是因为新谈了男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公司举办足球赛，然后笔者发现有个男生，他有腹肌！有腹肌！笔者隔着半个足球场一眼发现的！（可以看出笔者是个什么德性了）
然后花了三个星期把他搞到手
又花了点时间磨合调|教
就挺没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