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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第152集:重新认识R先生 ...

  •   一晃,已经是2005年的春节了;
      小妹在春节期间回科隆度假,2月14日才返回上海,这天正值西方的“情人节”;
      小妹之前将《雨中之歌》片子交给了R先生,并委托刘老板办好了香港发行手续,然后接过阿尔芒提供给她现金,数目也是不小的,又分几次付给了刘老板,通过刘老板再转交给R先生,她觉得这样能更可靠些,后来电话也问了,R先生的确收到了这几笔钱,已经开始运作了;
      后来,R先生还一直的转告小妹收入和支出的明细账,很讲究、很认真的,小妹也一再地表示对R先生的谢意;
      春节前,第一笔收入到了小妹的账户,也就是德梅影视在香港开设的分账户,尽管中间经过了圣诞节、元旦和春节几个大节日,独立公司拍摄的小影片必须让道的,但之前和之后的“次高峰”阶段,时间也赶得挺好,收入也算挺理想;
      小妹想好了,有人查的话,就说其中有扣除影院收入后剩余部分的票房收入,还有我自己拍片的个人收入部分,另外还有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账款等等;
      至于说与维罗纳分成的话,最后和维罗纳签一个协议,说明两家按香港和日本市场分,双方认可;
      小妹想好了,春节后返回上海露个脸,然后就去香港面见R先生,也算是对“客户”的回访,表示谢意呗;
      其实,说到与R先生的关系,小妹心里还有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女人嘛,毕竟心都细,也就是将来自己“洗钱”的佣金多了,未来这些钱干什么用的问题?
      之前对R先生说要在香港置业,干酒吧什么的,其实连R先生都知道这是假话;
      而小妹的新的想法,就是未来要在香港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是自己的一个新家;
      小妹尽管表面上感觉着自己愿意在国际间闯荡,心不安分,也静不下来,但夜深人静之时,独守孤灯夜不能寐,想得很多、也很深,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深处总还是有归属感的;
      做女人都愿意“絮窝”,也是自然界的规律,在香港存房的这个隐私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但需要R先生帮忙,刘老板只能当朋友,而R先生才是一棵大树;
      另外,这点小私心瞒不过R先生,未来若真的在香港生活也需要R先生的庇护,因此,和R先生搞好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但这事需要一步一步来,不可操之过急;
      临走时小妹想好了,01年的事尽量不提,免得双方尴尬,若R先生提的话再随机应变;
      与R先生见面,小妹其实想过很多,比如,说起来小妹很熟悉香港女士的装饰习惯,一般女性夏季是不穿丝袜的,而穿丝袜的女孩子一定来自大陆,上次见到R先生,也就是第一次来港和他谈“洗钱”那次,小妹特意选择的短裙且不套丝袜,还选择穿的露脚趾的高跟凉鞋,小妹心里深知男人的想法,更知道R先生这样的人哪疼哪样样?
      当然这次不行了,2月天的香港还很冷,等下次再诱惑他吧;
      小妹到达香港终于见到R先生了,双方礼节性的客气一番,R先生也毫无顾及的告诉小妹说他没有什么办公室,来他这里没处坐,怪不好意思的,他没事到处乱溜达,是个粗人;
      随后就带小妹找了间街边的酒吧坐下了,R先生说这是他的地头,喝茶、喝酒付款的事不要小妹操心的;
      小妹坐下后,看到白天酒吧里人不多,似乎都是情人约会的地方,尽管是“情人节”,也许晚上人能多些;
      小妹对R先生的讲信用赞许一番,R先生却很认真的提到说:付给您这个数字杜小姐您也可以自己算算,别搞错了不好的,一共是6家影院,我和他们谈的5:5分账,不是4:6,而且不要广告宣传,一般这部分的费用是片方出的;
      小妹:啊,R先生,那影院能愿意5:5分账吗?
      R先生:没问题啦,你放心啦;
      R先生继续说:一场200张票,每张50港元,1.5小时一场,上午两场,下午两场,基本都是日场,夜晚的座位留给影院;
      每天就是4场x200座位x50港元=40000港元,再乘上50%,就都是你的,每次您付给我的钱,能拿一半回去,至于10%左右的发行费,你和刘老板商讨吧,他去帮你办,我就不管了;
      小妹:R先生,真是太感激您了;
      R先生笑着说:感激我干什么,举手之劳得嘛;
      小妹:岂止是这个事情呀,还有上次铁路拍片遇险那次,要不是R先生您小弟救命之恩,我早就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您才好呢?
      R先生也一再的客气着,说过去年轻时不在意这些事,后来才懂,不管干什么都要积德行善,积攒的德多了,遇到灾难可以救自己,也可救大家,这是他大哥教给他的;
      小妹很感兴趣的问道:您大哥是怎样教的呢?
      R先生说道:早年我和大哥在香港闯天下,那个年月都靠打打杀杀的,谁知道哪天就没命了?但打打杀杀也要讲信誉,要仗义,不欺负弱者,做到这点不容易,有时脑子发热,过后大哥要教训小弟们的,有家法,另外,不干这个干什么?上了这条船就由不得你了,现在我身上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刀伤;
      小妹想起施密特在巴黎要看她的腿伤那次,就关心的问道:伤的很恐怖吗?我看看行吗?
      R先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哎呀.....,在胸前和大腿上,很恐怖的,还是不看的好;
      小妹有些胆怯的说:哦,这些在香港的电视剧里也看到过,像《上海滩》啦,什么的,但现在香港还是这样吗?
      R先生:早年闯天下时这样,到了我这一代变了很多了,其实每个时代和每个人生存方式是不同的,《上海滩》就是个故事,我们并不像外界形容的那样是恶人,大家都有自己的家事,老婆孩子啦什么的,我们的后代不干这个,都在读书,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不要干这个,要有出息;
      小妹:我总觉得你们这些人很神秘,但你们也很仗义;
      R先生:我懂你的意思,外边都说我们是凶煞恶神的恶棍,其实哪里是这样?就算是的话那是过去了,香港早年不这样就走投无路,就得饿死,没钱要被瞧不起,靠出苦大力就要被欺负,也是逼得没办法才这样的;
      小妹:香港警察不找你们的麻烦吗?
      R先生:警察只是维持法律,而我们是法律之外的一种平衡,警察和我们之间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警察经常借我们的手来维持社会秩序,这些事情如果都由警察来处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妹听后不断地点着头;
      R先生继续说道:香港就是这样子的,它有自己的生活,否则就不叫香港了,我们都依赖它生存,大陆的上海早年也有杜月笙嘛,民国那些官员明知道他是社会人,但他也在官场上出入自由,并不是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样子嘛;
      另外,世界也在变,到了70-80年代,我刚二十出头,不想自己像大哥他们早年那样靠收保护费维持生计,打打杀杀的做法开始被瞧不起了,我们也开始做买卖,当然那时守法的买卖干、不守法的买卖也干,其实在香港,谁不干违法的事呀?哪个有钱的大佬没走过私?
      小妹问:那么现在香港人怎么看你们?
      R先生:我们香港都是一家人,大家处的很好,有大灾大难时大家互相帮助,我们自己也有规则,不欺负弱小,不占穷人的便宜;
      我给你举个例子:记得好像是1982年中旬,美国人拍了一个电影叫《外星人E.T.》,里面有一个大脑袋、大眼睛的外星人,电影挺轰动的,过后法国一家企业向世界各地发盘,要定制这个大脑袋的外星人玩具,听说世界各国的玩具商谁也不敢接这个单子,结果不知怎么被香港接了;
      小妹问:为何大家都不敢接这个单子呢?
      R先生笑着说:那个时候,哪里是现在的中国大陆呀,现在大陆什么单子都敢接,但那时不行,当时这批玩具单子有规定时间,必须在当年圣诞节前上市销售的;
      小妹听着有些入迷了,便追问道:后来呢?
      R先生:那时香港只有六家玩具工厂,香港玩具协会就牵头,六家企业全部停产,一起赶这批订单,结果圣诞节前真的抢出来了,货都到了机场了,准备空运,结果法国那面客户找事,要推迟发货,大家都知道,节前必须发出去,否则法国人就要赖账了;
      小妹听着紧张的开始跺脚了,嘴里念叨着:哎呀,赶快呀!
      R先生笑了笑说:过后玩具协会找到香港工会,香港工会出面了,号召全香港民众支持这次的玩具贸易,为了全香港大家的利益,危难当头我们都是一家人;
      结果我们都上街游行,举着牌子罢市,高喊抵制法国货;
      小妹激动地也两手攥着拳头,仿佛她也是当年上街的一员;
      R先生继续说道:当时我才20出头,在我管辖的区域,大哥告诉所有娱乐场所不准卖法国酒,我们可以从保护费里给大家减免;
      接下来我们就挨家挨户的监督,岂止是法国酒呀,连意大利的、英国的和德国的酒都被抵制了,在店里洋酒降价都没人要,外国人来了店家不给拿洋酒,给他们喝“长城”、喝“张裕”.....;
      小妹和R先生都会心的笑了;
      R先生:那个时候,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香港从来没见过这么团结的,那一刻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生死相依;
      小妹问:后来呢?法国后来发没发货?
      R先生:后来听说这事闹大了,欧洲几个国家的酒业公司找到了各国外交部,外交部也给订货的法国商人施加压力,香港这边的英国总督约见了驻港的法国领事,告知这事不好办,酒业的损失远远大于这点破玩具了,最后法国玩具商终于妥协,圣诞节前飞机起飞了;
      小妹听的热血沸腾的,听了R先生的人生经历,就像一次国际商务课似的,小妹也感觉有道理,不能用自己的价值观和眼界去衡量别人,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的;
      在她眼里,R先生再也不是之前凶煞恶神的形象了,他是真正的男子汉,有血有肉的,是两肋插刀的民族英雄;
      小妹觉得自己终于打开了话茬,便问道:那么现在R先生你们都干些啥?
      R先生笑着说:啥都干,有些大学生也加入进来了,我们还有自己的贸易公司,广告公司、甚至还办了语言培训班;
      小妹问:办语言培训班干嘛?
      R先生:主要是对大陆来香港讨生活的,他们学粤语,学英语,这些人过去大部分是厨师,修车的,甚至是农民,文化水平也不行,对了,还有大陆的“元教妹”,她们更苦,你看过《榴莲飘香》吗?
      小妹:听说过,但没看过;
      R先生:这些大陆来的女孩子很可怜,票客玩完了不给钱,还打她们,抢她们手里的钱,真是太欺负人了,她们又不会粤语,我告诉下面的兄弟了,看到这样的一定要主持公道,妈的买完东西不给钱,还打人家,他以为他是海盗呀?他M的老子就是海盗;
      R先生边说着就起身,要带小妹去看看他们的语言培训班;
      小妹眼里R先生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他完全不是当初的坏人印象,他们甚至担负起社会公益人士的角色了,就算是社会人,也是侠客,是罗宾汉或佐罗似的英雄;
      R先生带着小妹穿过几个街道,来到一处大厦的地下室;
      小妹看过去也就是半地下的,有半截窗户露着,透进来阳光;
      培训班大约有4-5个左右的教室,每个教室里约有十几个男男女女在上课,走廊上通过大玻璃能看到教室里面,有的正在听讲,有的在复习,小妹一看眼神就看得出是大陆来的,这些人看到小妹和R先生进来都好奇张望着,还有的在窃窃私语;
      在他们面前,小妹也学着R先生的样子,挺胸抬头的,小妹心里清楚,都是大陆来的,但背景和心态完全不一样,他们是为了生计,跑到香港这个花花世界来讨口饭吃,眼界和目光仅此而已;
      小妹却是完全不同了,比较起来,人的命运相差就这么大,自己和他们相比不知该有多么幸运了;
      小妹随后隔着大玻璃,故意显露着心不在焉,玩世不恭的样子,也不知道此刻这些大陆来的人怎样评价小妹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和R先生竟然也是一伙的,或许把她当成了R先生的情人,因为那天正好是“情人节”嘛,或许是协助R先生的商务经理,助理什么的;
      R先生对小妹随口说道:这些大陆人初看起来外表也很光鲜的,但都是社会底层的人,否则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和杜小姐您是无法相比了,在您面前他们都是一群羊或马,而你是他们中的骆驼;
      离开了培训班,小妹告别了R先生,答应改日再来拜访;
      小妹走在大街上,她内心对R先生的印象已经彻底改变了,当年对R先生还不了解,其实后来他还真没把我怎么地?就是吓唬吓唬呗,反到那次因为害怕R先生,却成就了与迪亚戈之间的好事;
      现在想起当时真是错怪了他,世界上的事情好坏真是难以区分,后果也真是难以预料;
      至此之后,小妹没事就借故去看看R先生,从上海到香港来,还总是想着给R先生带点礼品什么的;
      每次见到他时就让他带着小妹在九龙、尖沙咀一带随处走走,在高档酒店后厨品尝一下美食,在沿街的高档服装店里按最低价买几件时尚的女士服装,夜晚还缠着他陪自己一去看个演唱会什么的;
      每当这时,与R先生说话也挨得很近,还故意嗲嗲的,显得娇滴滴撒娇似的,期间一直用胳膊拐着R先生,显出异常亲密的样子;
      从除此以外小妹还特意留意了,因为这之前就有个心思,上次和R先生谈“洗钱”的事时,看到R先生身边那位长相出众,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女人,R先生曾介绍说,这是他的朋友,姓郭,郭小姐;
      小妹自此每次来R先生这里时,总在脑子里打着转,这个郭小姐哪去了?郭小姐何许人也?
      和R先生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时没太在意,现在和R先生混的很熟了,内心感觉着R先生是自己的“专属”了,也就开始排斥别的女人了,未来在香港混,不能有“敌人”挡在她和R先生之间,当然,首当其冲就是那个靓丽的郭小姐啦,这也是自然界的规律,R先生这样的“大哥”身边最后只能留下一个漂亮女人,否则无事也要生非的;
      小妹还觉着,几年前还觉着R先生是那样的恐怖,香港街头是那样的深不可测,而现在觉着R先生是最可信的人,他不是见便宜就占的那种人群和层次,小妹也从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阴险的凶相毕露或色眯眯的神情,倒是像一个刚进城的老农民似的,还时常和小妹开着玩笑,憨厚的样子经常逗得小妹开心地哈哈大笑;
      香港后街的阴暗尽管恐怖,但背靠R先生还有什么可怕的?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和他们混在一起,无拘无束,尖沙咀、九龙这边几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保管没人再敢欺负自己了;
      和R先生身边的小弟们也混熟了,他们经常讨好似的叫小妹“嫂子”,包括那个救过小妹的“巡路员”;
      而每当这些小弟们叫“嫂子”时,R先生只是会心的笑着,似乎并不反对似的;
      开始小妹还红着脸,厉声的制止并解释:不是不是的,别乱叫.....;
      后来她也懒得解释了,只是微笑着,用手做出拿着枪的样子,眯着一只眼,然后嘴里“啪”的一声;
      小妹再不就是把手臂搭在R先生肩膀上,望着那些小兄弟们会心的笑着,心想,就算“嫂子”怎么了,你们这些小弟们都给我听好了,过去是R先生当家,而今“嫂子”我要当你们的家,嘻嘻!
      当然,在小弟们的眼里,R先生身边不可能有两个“嫂子”,有小妹当“嫂子”的份,就没有郭小姐“嫂子”的份,这是天经地义的;
      有一次小妹憋不住就问了R先生身边的小伙计们说:我记得R先生身边有个郭小姐来着,她人哪去了?
      那些小弟们光是笑而不答,让小妹十分纳闷?她说:你们要是不告诉我郭小姐哪去了,就别再叫我“嫂子”;
      大家突然都收住了笑容,既不告知郭小姐的去向,也不再叫小妹“嫂子”了,这给已经神秘失踪的郭小姐又增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尽管和R先生混的这么熟了,小妹也没问过R先生关于郭小姐的事,除此以外,俩人也都没有提起过2001年弥敦道那段经历,小妹想,就让美人郭小姐和弥敦道那段经历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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