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读者俱乐部》乐唯亭

157、第157集：告别威尼斯

　　宋妈过后又有些疑惑的问：小妹，你是怎么知道程刚有情人的？
　　小妹答道：我不想说，我太伤心了.....；
　　老爸宋妈一时都不说话了；
　　小妹停了会说：听别人说了点蛛丝马迹吧，然后自己分析的；
　　老爸和宋妈都互相看了看，然后“嗨”了一声说：算了算了，都是扑风捉影的事，今天到此不再讨论了，小妹你也休息吧；
　　小妹回到自己的屋内，但躺在被窝里根本睡不着，夜里起来去卫生间时，看到老爸和宋妈还在客厅里“嘀咕嘀咕”的议论着小妹的事，但具体说的什么听不太清楚；
　　小妹想起大学毕业刚回家时，夜里常看到老爸书房的灯一直点亮着，为了她接班的事，为了企业的事业和这个家操劳着；
　　今天，还是为了小妹的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小妹马上又想到，假设未来我是否也是这样呢？为自己的后代操碎了心，夜不能寐，在灯下操劳，真是命运难测，好在万幸自己还没有后代，省去不少麻烦和操心耶；

　　小妹告别了老爸和宋妈，终于来到威尼斯参加国际电影节；
　　至于说威尼斯嘛——还是老样子，但这届第63届威尼斯电影节却给小妹带来了很多最新的感受和印象；
　　首先，这届电影节上有很多香港、台湾和大陆的影片参赛或展映，影响空前，如香港的《放·逐》、《宝贝计划》，台湾的《黑眼圈》、《一年之初》等等，大陆的更有看点，《三峡好人》、《夜宴》和《马背上的法庭》等等，最后，还是贾樟柯的《三峡好人》一举摘取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影片金狮大奖；
　　这让小妹感觉着，这届的威尼斯对中国影视文化来说成了一块福地；
　　电影节是8月30日开幕的，小妹在家里这两天耽误了，9月2日才到达威尼斯，她刚入住酒店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称自己叫安东尼，受人之托要面见香港来的杜小姐；
　　小妹在酒店咖啡厅里见到了这位安东尼先生，个子高高的，眼睛炯炯有神，非常英俊帅气，典型的意大利人，穿着高档的西装，笑起来的样子让小妹想起了一个人：阿里桑德罗先生；
　　安东尼介绍自己是阿里桑德罗先生的大儿子，因为父亲有事不能来参加电影节，之前父亲听安娜小姐说杜小姐来参加电影节了，要他见上杜小姐一面，深表自己包括代表父亲的问候；
　　安东尼的到来，让小妹顿觉身心荡漾，激情盎然；
　　但见面之后，让小妹却有些伤感，安东尼先生并未像早年他的父亲那样殷勤的恭维小妹，那时动听的言语不绝于耳，极力的关切或想尽办法讨小妹开心；
　　也许真像施密特先生说的那样，阿里桑德罗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真的是黄晓珏而非杜小姐？
　　今非昔比，眼前的这个安东尼却仅仅是礼节性的客套一番，过后又礼貌客气的离开了小妹，一头钻到欧洲影视圈里那些珠光宝气的影星和妖娆多姿的模特们身边去了；
　　小妹在心里骂着：这个卑鄙的咋种、小人，一个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可怜虫；
　　平静下来之后，恨归恨，但小妹终于感到自己的青春已经风光不再，早年和李娜一起来威尼斯时，只要小妹一出现在大厅，确实能聚焦一部分来宾的目光；
　　因此那时的心情也显得格外舒畅，观影休息时，自己曾身靠餐厅椅子，把白西的推落在窗台上，似睡非睡的望着窗外海面上的游艇和海鸥，悠闲幸福之感油然而生；
　　晚上在日本料理穿着和服、喝得烂醉，听李娜姐讲述《摩森家族》的电影故事，挑逗的目光乜视着门缝外色眯眯的窥探眼神和游客匆匆闪过的身影，那个悠闲浪漫的感觉仿佛就在昨天？
　　这样的差距变幻仿佛不是慢慢到来的，而是一夜之间的事，和之前小妹参加的威尼斯电影节的莺歌燕舞相比，落差如此之大，一股从没有过的孤独和凄凉感突然向她袭来；
　　在休息厅里、在观影大厅里或酒店的酒吧里，小妹显得那样的孤寂和清冷，几乎所有的小姐女士们身边都有殷勤的男士陪同，唯有小妹孤身一人，尴尬无助，就连服务生都有些瞧不起小妹这样的落单女性；
　　因为到的晚，之前放映的片子没有看到，小妹到来后，正好赶上观影大厅播放法国阿伦·雷乃执导的影片《心之归属》，小妹知道这个阿伦·雷乃先生，早年他还执导了法国作家玛格·丽特的作品《广岛之恋》，小妹只能借看电影来消磨时光，在黑漆漆的大厅里，将自己失魂落魄的身影躲藏起来，回避着大家对她那些轻蔑冷漠的眼神，降低已有的伤感之情；
　　哪知？没想到这部《心之归属》的法国片，好像就是写给此时具有晦暗心情的小妹看的，它的主题就是孤独以及普通人在冬季巴黎对幸福的寻求，这让她联想到那年冬季在巴黎参加公司年会时，和施密特在雪中的香榭丽舍大街上漫步，倾诉自己婚后失去爱情的痛苦和寻求施密特对自己婚外情的解释及谅解；
　　片中的丹、盖尔、尼克尔和夏洛特等，尽管他们的性格、经历和职业完全不同，但唯一共同之处是他们都处于极度的空虚与孤独之中，有爱、有恨、有虔诚也有欲望，在这喧闹的巴黎都市中，用自己的方式挣扎在生活的漩涡里却不能自拔，又无法掩饰内心的寂寞，追寻不到内心真正的安宁和解脱；
　　但阴郁的天气仿佛也有短暂的晴空，小妹在电影节上终于遇到了她在香港影视界见过的一个熟人，也就是维罗纳影业第二部影片《芭提雅谍影》的制片人L先生和他的太太；
　　L先生兴奋地说，第一次是在《雨中之歌》影片首映式上见到的杜小姐，过后他也随着圈里人士暗地里叫她“吮手指的美人”来称呼杜小姐，今天终于面对，当然，他对杜小姐的演技和本人仰慕已经很久了.....；
　　小妹笑着解释道，自己不是德国女孩那样惯有的“吮手指（Saugende Finger）”习惯，仅仅是咬手指甲罢了；
　　L先生却说不论是吮手指还是咬指甲他都愿意看.....；
　　L先生的到来大大缓解了小妹无人陪伴的尴尬，接下来L先生和太太也住进了小妹住的酒店里，并由L先生和太太一起赔着小妹参加了各种电影节组织的聚会活动，让小妹孤寂的失落感总算有所缓解；
　　一天，小妹和L先生一起在电影节场外树荫下漫步，偶尔小息时，小妹借机询问维罗纳正在筹拍的《芭提雅谍影》剧本内容，L先生未加思索的向小妹透露了这部影片的大致故事情节，让小妹颇感意外；
　　L先生：上世纪五十年代前，芭提雅还只是个泰国南端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渔村，当地人祖辈靠打渔和种番薯谋生；
　　五十年代初的韩战期间，芭提雅就来了大量的美军，将这个小渔村开辟为战时美军度假地；
　　在开城和板门店几次停战谈判之际，芭提雅这个小渔村更是涌来了大量的外国人，除了美国人外，还有苏联人、欧洲人，甚至还有中国人和北朝鲜人，因为这涉及到美国人的下一步行动，是继续打下去、甚至动用核武器？乃至细菌武器？还是真的准备停战撤离北朝鲜？
　　除此之外，听说美国中央轻包局还有一个6006计划，也就是派往北朝鲜内部的间谍和插入战线纵深的美军“游击队”行动，这支游击队要在北朝鲜后方破坏北朝鲜的交通线和军事设施，暗啥和绑架北朝鲜或中国远征军的高级指挥官；
　　但是过后，美军的6006计划基本上都夭折了，大部分空投游击队的飞机不是被击落，就是空投的游击队员刚一落到地面，并被北朝鲜或中国军队俘虏；
　　这个结果令中央情报局十分懊恼，美国人最后经过调查发现，6006计划被泄露的疑点甚至就来自于这个宁静的、气候宜人的泰国芭提雅小渔村；
　　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军又发动了越战，美军仍旧将芭提雅作为战时美军的度假地，美国中央情报局这次变得聪明了，此次他们要将度假地当做诱饵，反过来刺探来自中国或北越的军事情报；
　　这时的芭提雅不是20年前了，它已经被建设成为泰国的经济特区和旅游度假胜地，入夜后，大大小小的商店、酒店、歌舞厅或夜总会灯火辉煌，游人摩肩接踵，混迹在旅游者中的间谍们也纷纷登陆了这个间谍汇集的度假天堂，他们要在这一展身手，刺探情报和大开杀戒，越战甚至已经演变成为世外桃源的芭提雅战场了；
　　L先生接着说：这时，影片镜头里出现一位穿着打扮十分时尚的新加坡女郎也来到了芭提雅，她的到来引起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高度警惕，她就是影片中的女主角，中国大陆派来的女舰跌，代号J7的安娜小姐.....；
　　L先生讲到这里不再讲下去了，他用特殊的眼神仔细注视着小妹说：杜小姐，不知我讲了这么多，你对这部影片的感受如何？
　　小妹两眼熠熠发光地说道：我感觉着《芭提雅谍影》一定是一部好片子，我非常期待着你们的这个作品；
　　L先生：杜小姐你大概还没理解我的意思，如果杜小姐对影片感兴趣的话，其实我发现您很适合扮演这部影片的女主角安娜小姐，您的气质和外貌非常像剧本里的这个女主角，您在拍摄《雨中之歌》时我就注意到了，其实您扮演爱情影片角色并不是很适应，您的眼神里时常流露着一种神秘莫测的锐利锋芒，您身上散发着一种野性的妩媚和诱惑，说是淑女、却是间谍或啥手再合适不过了，如果您有合作意向的话，对这部新影片来说就更增添了成功的把握；
　　小妹：现在《芭提雅谍影》还没找到女主角吗？
　　L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妹又问：《芭提雅谍影》影片的导演是谁？
　　L先生回答：之前《上海来信》的导演不准备再用了，他并不适合拍谍战片，而《芭提雅谍影》影片剧组和投资商们还在选新的导演，因此现在，我就具有确定导演和女主角的权利，杜小姐你若有想法的话，我们抽空可以谈谈.....；
　　小妹对他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除了因为女主角是个国际女间谍，小妹根本没有饰演女间谍的经验外，另外这部新影片女主角这么重大的事，就这么闲坐在威尼斯的树荫下聊着天就被确定了吗？
　　电影节计划9月9日那天落下帷幕；
　　但8号那天，电影节还没落幕，L先生的太太突然提出要提前回香港，而L先生并未决意挽留太太，说自己要等到电影节结束后，看情况还要再逗留两天，为正在筹拍的《芭提雅谍影》影片寻找买家；
　　几天来小妹和L先生的太太也相处的很好，当小妹把她送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太太的手拉着小妹的手，嘴角流露着戏谑的笑容，眼睛里露出异样的神秘感，小妹从太太的眼神里似乎读到些什么？
　　小妹过后也没有急着走，她感觉着这次电影节期间，伤感之情油然而生，电影节结束后，似乎可能再也不会来到威尼斯了，为什么冒出这种想法？她也说不清楚；
　　L先生太太离开的当天夜里，小妹的房间突然有人敲门；
　　小妹在昏睡中问道：谁？
　　门外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我-；
　　小妹听出来是L先生的声音；
　　小妹起来挂上防盗链，打开门缝，假装疑惑的问：这么晚了，L先生有事吗？
　　门外声音答道：想找你谈谈，就是那个…..那个出演影片女主角的事儿，我一直睡不着，想来听听你的想法.....；
　　小妹明知这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在房间谈业务的用意，L先生的太太刚走，而他显然是要趁机和小妹“潜规则”，拍片以来，小妹熟悉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已经见怪不怪了；
　　黑暗里，小妹广着脚站在门前，她手摸着房门的防盗链，大脑在激烈的斗争着，她知道，担任《芭提雅谍影》女主角或放弃这个机会也许就在这一瞬间，仅仅就隔着一扇门，不开门就意味着拒绝，但开门后似乎一切都迎刃而解.....；
　　按小妹的本意还真不想拒绝他，在威尼斯的这几天由于孤独落魄，让她十分需要苛护和甜言蜜语，这也是一个女孩子依赖受宠的天性，而L先生的到来让她重新找回信心，因此也倍加感激，此时.....；
　　人嘛？又在遥远的威尼斯，这次电影节，满眼都是大鼻子蓝眼睛的尤物，除了L先生之外再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熟人.....；
　　小妹也清楚，若发生什么的话，和多年前与迪亚戈在香港瑞凤酒店那次绝不一样了，那次是身处险境后的救命之恩......；
　　况且迪亚戈已不在了，爱情的感觉从此不再，小妹生活在西方上层人群里，也确信身边的人们都不过如此；
　　其实，小妹早就看出来了，L先生的太太匆匆赶回香港也许也就是为了优惠自己的情人，而L先生也心领神会，俩人配合默契；
　　太太已经看出L先生对杜小姐垂涎欲滴、心怀不轨，因此也毫不掩饰的提出提前回香港，外遇之嫌昭然若揭，L先生无奈之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绝不会放过此次和小妹的机会；
　　小妹想归想，手却一直扶着防盗链没有卸下它，门缝也敞开着，小妹也能感觉到L先生仍旧坚守在门外的黑暗中.....；
　　站的久了，房间内的空调让她渐感凉意，她两手抱着膀子，把手指放在嘴里，牙齿咬着指甲在门边低头思索着、纠结着；
　　但心里已打算好了，不能再犹豫了，其实，事业上的成功或失败也许在此一举；......；
　　她对着门缝轻声说：你.....你先回去，我一会过去.....；

　　黎明时分小妹回到房间，她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早已忘了L先生一大早要飞回香港和他告别的事了；
　　小妹接近中午才醒来，此刻她还不饿，仍旧懒得起来，楼层走廊里静悄悄的，参加电影节的人陆续走的差不多了，她也到了该与威尼斯告别的时候了；
　　她眯着眼望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午后阳光，光影斑斑驳驳的照射在小妹的创上，大脑回顾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小妹刚离开自己的房间，在走廊橘黄色昏暗的灯光里，留意到一位漂亮的白人小姐，她穿着深色的短裙，丝质的白上衣扎着袖口，秀发披肩，背影看上去就十分倩丽多姿，已经是下半夜了，她显然不是住客；
　　白人女孩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随后轻轻敲响了房门，敲门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小妹从她身后轻声擦肩而过；
　　威尼斯多么令人心神荡漾的不眠之夜呀.....；
　　......；
　　临别时在走廊里两人依依不舍、热问不止，小妹泪眼汪汪的望着L先生......
　　L先生则告知自己在香港的一处秘宅地址，信誓旦旦的相约回香港后要长期私会、直至要长期相伴厮守在一起.....；
　　小妹正沉浸在昨夜的回忆时，午后的走廊里传来了楼层女服务生的尖叫和奔跑声.....；
　　片刻后，小妹透过房门“猫眼”，看到有意大利警察和神智紧张的酒店服务生、管理人员在走廊穿梭不停，随后大家簇拥着一副移动担架匆忙走过，担架上用白布蒙着.....；
　　小妹简单用餐后去前台结账，随口问道酒店里发生的事情；
　　前台神秘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