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人出现的第二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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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糟老头子，杀了阿姒坏得很！”天不亮，马车再次启程，魏留徊赖着不肯进去，一直放不下对阿姒的挂念：“身为惩恶扬善的游侠，你就不该放过他！”
“他不曾害人。”陆之道沉吟片刻。
“你自己也说了，妖也有善恶之分，他杀了向善的好妖就是坏人！”魏留徊反驳：“你若见死不救，与这等人也无甚分别。”
“魏二！说什么呢？陆哥哥才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他自有你不懂的道理。是不是陆哥哥？”阿秋自是为陆之道说话。
可陆之道并未辩解，淡然道：“我一日为人，便一日不能同类相残。师父教导我，不可泯灭为人的本性，做事从心，做人却是要从善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不懂不懂！”魏留徊摆手起身，不愿再听：“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事，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阿秋侧眼打量着身旁有些放空的陆之道，下意识道：“若有一日我为人所害，陆哥哥可会替我报仇？”
“嗯？什么？”陆之道回神低头，显然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掩去心头的一丝黯然，阿秋别开眼。
沉寂了半晌，里头传来魏留徊不耐的声音：“咱们现在可能去汴京了？”
“迟早会去，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绕去幽州瞧瞧。”
得了这番回应，魏留徊不干了：“为何又要去那劳什子深山老林？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看的？”
陆之道有意查探阿姒未说尽的隐情，正是想要去她修道的未归谷。他总觉得此事不简单，那张瞎子分明是瞎了，又如何能分清是人是妖是好是坏？还有这一路上遇见的怪事，荒野之地神神鬼鬼的龌龊倒是不少。
莫说那自毁的李大，就是早前被收的刘老三，也叫他觉得怪异得很。明明这些人八杆子打不着一起，却偏偏给人一种难以忽略的联系。
陆之道只觉得有人冥冥之中推着他跳进一个看不见的深渊，身后的吊桥已断，若不硬着头皮跳下去，留在原地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不，死不可怕，”他自己不就是掌管生死的察查判官，“怕的是毫无期待的深渊和毫无知觉的等待……”
可是他逃不了，也不想逃。
*
幽州，宣王府。
这道铿锵清脆的女声甫一落在崔稹耳里，眼前便浮出一个威势甚重的女子形象，令他想起律国公府上那位老太君。
所以当对上门外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时，崔稹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声音的主人竟是个年轻女子，妆容素雅丝毫不似寻常命妇。也正是如此，崔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抬手行了一礼，崔稹直言：“王妃认错人了。”
“哦？”宣王妃挥退殿中的闲人，并不急着接话，而是径直朝着崔稹而来，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崔稹向来不喜胭脂水粉，此时离得近了鼻尖更是有种说不清的花香萦绕，若换了旁人他早就拂袖而去，可此时念及对方的身份，他只是蹙眉后退了半步。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玉兰。”宣王妃见了崔稹的反应莞尔一笑。
“王妃自重。”
见崔稹沉脸，宣王妃才有些愕然，而后笑了笑退回另一侧的屏背椅：“崔大人勿要见怪，西瑶误将你看做了幼时的邻家大哥，绝无轻薄的意思。”她神色坦荡，丝毫无有心虚孟浪之色，叫想要发作的怀胥没了脾气。
“宣王将我与崔稹二人唤至此地，究竟所为何事？护送的托词又从何说起？”
说到此事，那宣王妃终于敛了笑，正色道：“此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幽州各地相继发生命案，有些是遭人刺杀身首异处，有些，是暴尸荒野死状凄惨，更有失踪，失魂者数不胜数……”
“等等，你说失魂？”这宣王妃竟也是个修道之人？
“是，”宣王妃点头，满目愁苦，“受害之人大多有伤在身，伤口粗粝不似利器所伤，更像是野兽撕咬的。失魂的倒是干干净净，只是脸色灰败不堪……”
“这两月州城里人心惶惶，乡野里四处连白日也不见人。父王便是在出游途中遭了暗算，如今死伤甚多，有不少地方还起了疫病，就连子渊也……”说到此处，宣王妃脸上伤痛不已，已是清泪泗流。
怀胥听闻此言心头一拧：“宣王殿下现下如何？我们可能去见见？”
宣王妃克制着摇头：“浑身溃烂，两位大人万不可近身。如今府里的事情多是交由二弟打理，早几日他去北边平乱，以至于这王府里头除了我一妇道人家没有个能主事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一路上如何没看见几个行人……”
怀胥见她忍耐不已，免不了一阵宽慰。只有崔稹半晌一言不发，直到他想到什么：“受害的可都是男子？青壮男子。”
“啊？”宣王妃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对！崔大人怎么知道？”
路上遇见为数不多的行人不是妇孺便是老幼，不难猜测遇害的都是男人。此番又听了宣王妃的解释，崔稹不禁起了几分忌惮：“怕是妖物作祟，多是为了精魄。”
此话一出怀胥暗嘶了口气，知晓此事怕是小不了：“此事可有上奏陛下？”
“不曾。”宣王妃否认道：“父王临终前有令，此事不见黑手不奏朝廷……否则，扰乱人心天下必将大乱！幽州闭塞，如今幽山之路已封，就算有何疫病也传不出去……”
“荒谬！”崔稹闻言怒斥：“你们这是想将整个幽州化为鬼界？若不是我今日至此，你们还真做了必死的打算？”
难得见一回崔稹怒形于色，话音里夹杂的冷意叫怀胥也有几分胆寒，更不提殿里的弱女子宣王妃：“我……我能如何？阖府上下的护卫管事封城巡视，若不是府里无人，我早就去求了豳州道宗弟子，崔大人又何苦瞧不起我？”
崔稹不欲与她争辩，抬脚就要出去。
“崔大人你别走啊！你走了幽州又当如何？”宣王妃以为他气极，想一走了之。
“命案现场，你也要去？”崔稹闻声停步。得了这话宣王妃脸上顿时一喜：“好好好，我这就替你们安排！”说着胡乱擦抹了两下眼泪，起身奔了出去。
“真留在这儿？”怀胥问到。
“先看看事态如何。”说着人已经快步出了殿门。
*
一个时辰后，幽州城外义庄。
崔稹放下手中的尸布，直身站立，半晌没有言语。
“可要上奏陛下？”怀胥从地上成片的碎尸裹布上收回视线，一脸担忧。
“一个月。”崔稹乍然出声：“一个月之内解决不了此事，你再与卫翥去信，只管叫他踏平幽州。”
“是！”怀胥领命：“那现在呢？”
“去见岑玄。”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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