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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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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来的大人物带兵封了百雨金酒庄一事很快便传的满城皆知,届时,老管家刚刚宣布招亲大会第一日获胜名单,也就是有资格参加第二轮招亲大会的人选。
他们分别是:衡山派掌门人陆惊雁,青城派大弟子公孙恪,峨眉派掌门人周垂荷,梨花门门主赵央,无忧门左护法任苏涵,洛阳当地世家大族继承人彭万里。
其中,周掌门与任护法皆为女子。
被徐家二小姐看好的武当派三弟子,美貌道长张盈袖因其一杯倒的酒量惨遭淘汰。
才宣布完结果,老管家就被官差带走了,临走前还十分平静从容地恭喜诸位获胜者,并提醒他们记得参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举行的下一场招亲比试。
一官差狂笑不已,讽刺道:“你们百雨金酒庄都要完了,还招什么亲,给小少爷举办冥婚吗?”
六位获胜者:“……”
老管家当即用一种你不懂的神秘表情看向官差,随后又诡异一笑。
官差被他笑得手臂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不再耽搁,立马压了人离开。
余下十几官差开始清理场地,驱赶还在看热闹的洛阳群众,他们倒是想赶那些带着剑的江湖人,只是不敢。
一场轰轰烈烈的招亲大会最后竟然以闹剧收场,令人不禁唏嘘。
围观群众十分配合,甚至是急匆匆的离开了,他们赶着去看另一场热闹,他们实在是太好奇了,百雨金酒庄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被封了?
毕竟这消息的刺激程度无异于告知洛阳百姓白马寺的主持还俗娶妻了,巍峨的龙门山突然崩塌了,不亲眼去看一眼,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灌了一整天烈酒的几位获胜者也好奇,或者说也迷茫了。
所以说他们拼了命争夺的夫人/夫婿被抓进牢里了?
这……
六位被手下搀扶着,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高冷且虚弱的赵央。
高冷是他惯来的风格,虚弱是因为他……中了不知哪个小人的奸计,昨夜至今日上午腹泻不止,直到徐少爷的小厮为他送来药物才有所缓解……但拖着病体又灌了半日酒,赵央此时脸白如纸,腹痛不已,胃中似有刀刮火烧,痛得他额角直冒汗,当然,这一切表现出来不过是梨花门的门主又像往常那样板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
公孙恪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温风和煦:“赵门主可是身体不适?”
赵央与公孙恪隔得远,他遥望公孙恪一眼,随后平静地移开了目光,在手下的搀扶下缓慢走下了擂台。
公孙恪被人无视,他暗自恼怒,嘴上却依旧去撩拨赵央:“赵门主可是见百雨金酒庄出事,准备放弃比试资格,离开洛阳?”
赵央脚步一顿,简洁回答:“回客栈睡觉。”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离开洛阳,只可惜公孙恪朝赵央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转头便去与他人交际,丝毫没有注意到赵央刚才回话时声音中那细微的颤抖。
衡山派掌门陆惊雁此时展现了他惊人的酒量和掌控全场的能力,只见他目光清明,下盘稳健,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稳稳立于台中,环视四周一圈后,缓缓对众人说道:“百雨金酒庄突然出事,虽不知是何缘故,但在下曾与徐庄主接触过,他为人正直坦荡,虽为商人,却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绝不会做出伤天害己,有损阴德之事,故而,在下将携衡山派弟子留驻洛阳,等待事情真相大白,诸位请自便。”
说完便带着弟子飘飘然离去,很潇洒。
张盈袖靠在他师弟的怀中打了个酒嗝,突然把手中拂尘高高一举,大着舌头喊道:“武当亦如是!”
几位师弟生怕三师兄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大撒酒疯,一边行礼致歉,一边架着张盈袖仙风道骨地退场了。
说实话,百雨金酒庄出事不要紧,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百雨金酒庄到底所犯何事,若只是小事,想必酒庄必能轻松解决,此时若贸然离开无异于将自身置于不义之地,从此便与天下第一庄结下梁子,可若所犯之事不可饶恕……在场众人皆非孑然一身,他们身后的是帮派、宗门和世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多管闲事,必定牵连自家,遭来祸端。
众人霎时间陷入尴尬的两难境地,尤其是台上尚未表态的三人,但不包括公孙恪,虽然他喝了八坛烈酒,但他清楚知道自己纯粹是来看戏顺便搅弄风云的。
他向来如此,以把事情弄得更糟为乐。
也不包括年方十八的彭氏继承人彭万里,今天来参加招亲大会是他爷爷逼迫的,如果他不来,他爷爷就要把他的心上人赶出彭府,要他们两人永世不得相见,如今百雨金酒庄倒了,他又哀又喜,哀的是诺大的山庄衰败也不过是一瞬间,更何况他小小彭氏,又不知后事如何,喜的是他终于有理由不参加招亲大会,甚至可以去和自己的心上人私奔了!
于是彭万里便顶着众人目光,推开家仆,一边笑一边哭一边吐地往家里跌跌撞撞跑去,“哈哈哈哈哈爷爷我……呕……呕……我可以不参加招亲大会啦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呕呕呕……”
就在这令人窒息又令人忍不住想笑的氛围中,一只灰鸽拍着翅膀落在了无忧门左护法的肩头上,那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妩媚女人,尤其是醉酒后,美人眼神迷离,双颊泛红,更添魅惑。
任苏涵斜斜靠在手下胸膛,慢悠悠拆下鸽腿的信笺,只一眼,便令她神色巨变,立马站直了身体,面容严肃,醉意顿消。
“抱歉,门中突发急事,门主诏令,在下需立即前去相助,再会。”
说完旋身一闪,带着一群手下飞上了屋顶。
众人:哈哈,好巧哦。
其实也不过片刻,台上便已经只剩下青城派的公孙恪和峨眉派的周垂荷。
台下的上百人如今也只余几十,他们大部分是依附于台上几大门派之下的小帮派,留下不过是跟随老大的命令,真正与百雨金酒庄交好到鼎力相助的却极少。
阁楼之上的杨执风算一个,他并非徐府人士,因此官差抓人时放了他一把,几位掌门互打太极时他就坐在栏杆边一边嗑瓜子一边想着要怎么给被关进地牢里的徐清箫复诊,他身上的西境寒毒还没散尽呢。
唉呀,杨执风懊恼叹气,早知道刚才就跟着那官差一起走好了。
地牢里阴暗潮湿,肯定冷气十足,也不知道清箫受不受得住,杨执风忧愁地想。
公孙恪也很忧愁,因为他突然觉得有些没劲,怎么获胜六人,没一个关心小少爷去向的?
我们今天拼酒难道不是为了争夺小少爷吗?怎么你们都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啊!
公孙恪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周垂荷上。
“周掌门……”公孙恪颇为感动,不由赞叹,“看来只有你对徐家小少爷用情至深,不离不弃,实乃重情重义之人!”
周垂荷身着一袭立领白裙,身材高挑,容貌秀美,此时低眉顺目,瞧着是个极为温婉贤淑的美人。
然而她忽的目光狰狞望着公孙恪,幽幽道:“不是,我喝多了,走不动道……”
公孙恪:“……”
公孙恪在峨眉派众少女殷切又暗带威胁的目光下背起周垂荷,步伐沉重地往春风客栈走去。
杨执风远远望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由落泪。
徐清箫!
你的未来夫婿/夫人们全都走光了!
还有一个夫人是被你夫婿背着走的!